第十五章 玄老的请求

疯癫少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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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凉风有信,秋月无边。

    半年的时光,眨眼间过去。

    一处斜坡上,少年静静斜躺,目光迷茫地望着繁星夜空,清秀的脸庞上,露出不符合年龄的神情。

    “孤独,落寞.....”

    林宇枫轻轻一叹气,自语道:“这世界,毕竟不是前世,在这里,爷爷父亲都早逝,娘亲又重病卧床,整个家,仅剩我一个人了。”

    从五岁开始,林宇枫就独自承担家庭重担,劳苦劳累,早起晚睡,度日如年的艰辛,却并没有让林宇枫绝望,在他心里,只要娘亲的病情能够痊愈,所有的苦,都值得。

    “真怀念,前世的生活....”林宇枫脸庞上浮现一抹深情的怀念:“虽然前世的爷爷奶奶,不是血浓于水的亲人,可每天的生活都很幸福。”

    “还有雪儿,十五年了....她如果还活着,应该长成貌美如花的大姑娘了,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林宇枫脑中浮现出那一张清冷却惹人怜爱的绝美容颜。

    弹指红颜老,刹那芳华逝。

    “唉,算了,阴阳两隔,我们再无相见之日了。”林宇枫摇头感叹,收起有些悲凉的心情。

    “枫哥哥!”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动听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嗯?”林宇枫一听就知道是妃灵,于是应道。

    “咯咯,枫哥哥你又在这里偷懒了。”妃灵娇笑着,踏着小碎步走来,然后坐在林宇枫旁边,望着清秀少年坚毅却有一种安心的脸庞。

    “闲着无聊,就来吹吹风。”林宇枫转过头,看着妃灵那清丽的小脸,问道:“娘亲睡了吗?”

    “睡了。”妃灵点点头,然后小声地说道:“枫哥哥。。。。”

    “嗯?”林宇枫疑惑地望着妃灵。

    “明天.....就到种子选拔赛了。”妃灵压抑着声音,有些担心地凝视林宇枫,说道:“有点紧张了。”

    “呵呵,没事,以你的天赋资质,再加上你爷爷传承给你的东西,肯定能通过。”林宇枫闻言,笑着摆摆手,安慰道。

    “不是我,枫哥哥,我说的是你。”妃灵一咬牙,道:“你,可以通过吗?”

    妃灵话音刚落,林宇枫微微一怔,旋即轻轻吐了一口气,轻笑道:“结果,谁又知道呢?”

    “如果你不能通过怎么办?”妃灵清丽的小脸上满是忧虑。

    “不能通过?”林宇枫望着夜空,略微思索,释然一笑:“不能通过就不能通过呗,反正通过了,就要彻底远离娘亲了,她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妃灵紧紧看着林宇枫的脸庞,轻声道:“那你打算一辈子呆在村里,不出去外面看看?”

    闻言,林宇枫摇了摇头,道:“会出去的,时间问题而已,我还有机会,原本想打算等娘亲的病情稍微稳定下来,然后再考虑出去寻找药方,没料到古门来这里招收弟子,如果能侥幸通过比赛,也好提前出去寻找药方。”

    妃灵轻点雪白下巴,随即不舍地说道:“要是我们几个都通过,而你却留下来,就太孤独了。”

    “没事,暂时分开而已,到时候出去,我一定去找你们。”林宇枫笑呵呵道,并没有因为朋友离别的伤心。

    妃灵也是露出让人心醉的笑容,看着笑意温和的林宇枫,内心却幽幽一叹。

    她怎能说,因为离开你,所以我孤独?

    她懂他,他却不懂少女的心思。…。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林宇枫柔和一笑,望着妃灵道:“此事,自古以来就难以周全,短暂的分离,也是为了日后的重逢。”

    “嗯.....”妃灵呢喃道,双手抱着双腿,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呵呵,你们两个小家伙,倒真是悠闲。”

    见妃灵似乎有些伤感,林宇枫刚想安慰几句,忽然背后传来玄老的声音。

    “玄爷爷,你怎么来了?”林宇枫微微一怔,站起身来,一旁的妃灵也收起悲伤的心情,微笑着看向了玄老。

    “闲着无聊,就到这儿来了。”玄老见到妃灵,于是柔和笑道:“灵儿小丫头,玄爷爷和小枫说点事,你先回去。”

    闻言,妃灵疑惑地看了看玄老,随即点点头,叮嘱林宇枫早点睡觉,就有些不舍地回去了。

    “玄爷爷,有什么事吗?”林宇枫目送妃灵回去后,转过头问道。

    “也没什么。”玄老收敛起笑容,目光扫了一下林宇枫,顿时惊讶道:“没想到,半年不到,你就到了九段灵气。”

    话音一落,林宇枫心头一惊,没想到玄老仅仅一看,就把自己的修为看出来了,然而想到玄老实力应该不错,能看出自己的修为也并不算很难。

    “侥幸而已。”林宇枫谦虚一笑。

    “呵呵,半年就修炼到九段灵气,这速度,可是很让人震惊了。”玄老脸上浮现一抹惊叹,称赞道。

    “玄爷爷你言过了,真的只是运气好而已。”林宇枫挠挠头,其实他心里也清楚,要不是那一丝源气,现在能不能达到灵气九段,还是个未知数。

    “运气也是天赋。”玄老淡淡一笑,随即脸色逐渐变得肃穆起来:“小枫,你能不能答应玄爷爷一件事情?”

    闻言,林宇枫稍微一愣,见老人神情郑重,随即奇怪道:“玄爷爷,什么事?”

    玄老重重吐了一口气,然后凝重道:“后天的选拔赛,你能不能不通过?”

    话音刚落,林宇枫瞬间呆滞。

    微风,轻拂着花草,一片宁静祥和。

    玄老默不作声,只是紧紧看着一脸震惊的林宇枫。

    “为什么?”林宇枫眉头微微一皱,低声道:“为什么你叫我不通过?”

    “有原因,确切来说,是你的命运应当如此。”玄老轻轻一叹,缓缓道:“小枫,对不起,具体的事,我现在还不能跟你说,只能希望你能暂时留下来。”

    “命运?我的命运?”林宇枫疑惑万分,眉头紧皱,问道:“我不明白,玄爷爷,假如我能通过比赛,就可以进入古门,获得丰厚报酬,娘亲的病情就有痊愈的希望,可你叫我留下来,岂不是会加剧娘亲的病情恶化?”

    “唉,小枫,我能理解你的心情。”玄老无奈地说道:“我知道,让你留下来,会让你很难受,可这也是迫不得已,玄爷爷也是为你着想,而且你娘亲就算知道,也会选择让你留下来。”

    “可是.....”林宇枫欲言又止,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

    玄老微微一叹,心里也是于心不忍,虽然他知道,即便布置好了一切,让林宇枫不通过,可他心里隐隐感觉,眼前的少年,即便遇到那些艰难阻碍,也有可能通过。

    “小枫,玄爷爷也不想逼迫你留下,这样......”

    玄老见林宇枫一脸沉重地表情,只好说道:“这一切,都让你选择好了。”…。

    林宇枫抬起头,紧紧看着玄老:“玄爷爷,真的不能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吗?”

    闻言,玄老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轻轻摇了摇头,低沉道:“我只能告诉你,如果你能留下来,你就会知道关于你的一切,包括你娘亲的病情来由,以及.....”

    说到这里,玄老那双仿佛看穿尘世的双眼,凝视着林宇枫:“你的真正命运!”

    玄老话音刚落,林宇枫全身轻轻一颤,脸庞上,充斥着各种神色,疑惑,震惊,不解。

    “小枫,好好想想。”

    玄老拍了拍林宇枫的肩膀,露出温和地笑容:“无论你选择出去或是留下,玄爷爷一样支持你。”

    语罢,玄老双手负于身后,踏着沉重的步伐回去了。

    微风清凉,吹起少年的黑发。

    月光柔和,洒在少年的身上。

    “我的身世....我的真正命运.....”

    凝望着夜空上的圆月,林宇枫喃喃道:“到底,会是什么?”

    ——

    翌日清晨。

    一向清净的古村,今天像是迎来大喜般,变得极为热闹吵杂。

    而原因,自然是古门的到来,村里的小孩们,都迫切希望能够走出山村,一睹外界的精彩,因此早早就起床,开始准备比赛。

    当然,走出古村的前提,就必须通过种子选拔赛,为了能通过比赛,村里年轻人们拼命苦修,只为了加入门派,闯荡大陆。

    毕竟,年轻人都清楚,要是比赛落选了,那么就意味着要继续呆在山村,这自然不是他们所想看到的事情。

    而且,能够加入门派,可是很多人挤破脑袋都想的事情,门派不仅能够提供安全保障,还有发放灵丹妙药,长老亲自讲课,甚至能进入藏书楼筛选上等功法。

    种种巨大的诱惑,使得愈来愈多的修者,拼劲全力也要进入门派修炼。而门派的好处虽然不少,但是那门槛,也确实是高得吓人,无数人挣破脑袋,甚至蹉跎青春,也未能进入理想门派修炼。

    古门,虽然是一个规模中等偏下的门派,但是其招收弟子的严格程度,丝毫不亚于一些大门派,其录取的底线,让不少修者望而却步。

    虽说进入门派艰难,但也不是说一点机会没有,为了提高自己通过比赛的成功率,古村的年轻人们在这一年多来,可是吃了不少苦头。

    一座简陋的茅屋。

    盘坐与床榻上的少年,如同老僧入定,缓缓吸纳周身真气。

    这时,外面传来吵杂的声音,令得少年眉头微微一挑,随即睁开了双眸,深邃的黑眸,闪烁着不符合年龄的成熟。

    “昨晚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耳边传来各种吵杂声,林宇枫忽然想起昨晚和玄老的对话。

    他一夜无眠,脑海中不断思索着玄老的每一句话,然而任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有什么玄机。

    “算了,为了选拔赛,努力了这么久,总得拼一拼。”略微沉吟,林宇枫晃了晃脑袋,甩开杂念,然后握紧了拳头,黑眸里,掠过一抹坚定。

    来到另一处房间,林宇枫微微一愣,发现娘亲醒了,正望着窗外的热闹情景,于是赶忙走过去。

    “小枫,今天是古门的选拔赛了么?”林宇枫的娘亲——云研,苍白的俏脸上,浮现一抹柔和笑意。

    林宇枫点点头,关心道:“娘亲,你要好好休息,不能随便走动。”…。

    云研转过头,抓紧林宇枫的双手,凝重地说道:“孩子,你要是通过了,如果不想留下来,就好好在外面生活。”

    闻言,林宇枫一怔,猛然想起玄老的话,惊讶道:“娘亲,你这是说什么?”

    “唉,我知道,你一直想出去,娘亲不想因为自己的身体,而耽误你的美好青春。”

    云研叹了一口气,目光紧紧盯着林宇枫,低声道:“但是小枫,你一定要记住,要是你出去了,一定要隐姓埋名,不能让别人知道,你姓林!”

    “什么?”林宇枫一惊,万分疑惑,问道:“娘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出去了为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姓林?”

    “不为什么,总之你记住就好了。”云研摇了摇头,郑重道:“还有,不能惹是生非,不能招摇过市.....”

    林宇枫笑着拍了拍娘亲的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想必娘亲也是为自己好,于是安慰道:“娘亲,你放心,我按你说的做就是了,等我通过比赛,一定要给你找到治病的药方。”

    云研欣慰一笑,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不要找药方为自己着想之类的话,十几年来这些话不知说了多少遍,然而每一次都不管用,她心里清楚,林宇枫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自己的病情。

    “好了娘亲,我出去了。”林宇枫帮云研盖好被子,柔和笑道:“等我好消息回来。”

    随即,再次对云研露出放心的笑容,林宇枫就打开房门出去了。

    “这孩子.....太苦了。”云研目送着林宇枫离去,苍白的俏脸上,浮现一抹悲伤与愧疚,自责道。

    “小研,剩下的,就看他的抉择了。”这时,一道白袍人影从角落走出,来到病床前,轻声道。

    “玄老,你能不能不要告诉小枫,关于林家的事?”云研希冀地注视着玄老,咬着嘴唇,哀叹道:“命运不公,这孩子坎坷太多,我不想让他一个人独自背负如此沉重的担子。”

    顿了顿,云研的美眸中,隐隐有泪光闪动,哽咽道:“林家,真的再也承受不起了。”

    闻言,玄老一怔,点点头,然后又摇头,最后重重一叹。

    见状,云研想说什么,然而却无言出口,脸色黯然。

    “就算我不说,以他的聪慧,早晚也会知道,天命如此,奈之若何?该来的,迟早会出现,而且.....”玄老神情肃穆,缓缓道:

    “从啸云失踪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背负起这沉重的担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