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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带着凉意袭卷而来。
祁枫直直地看着带上来的宫女,渗入血液的冰寒纠结混乱,蒸发成不可抑制的颤抖,他怕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就有如心脏一瞬间被硬生生的的拽离了身体。
“言言。”他忍不住冲上前去,用脚踹开了抓着她胳膊的奴才,怒瞪着他们,将她抱在怀里,心痛的喊着,“言言,你没事。你的身上怎么有这么多的伤,还痛不痛?他们是怎样对你用刑的?太可恶了,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我杀了他们。”
他的眼里满是愤怒,眼睛里有着不可遏制的杀意。
听着他唤着她,感觉到他怀里的温度,她无力的露出一抹笑空。看到了他,她顿时觉得安心多了。不是受了很重的伤才这样狼狈,而是,她快饿死了。被抓来这么久,她滴水未进,现在,她饿的是全身无力,手脚发软。
看着她身上触目惊心的鞭痕,他的心仿佛在此刻被深深的刺痛,在流血。他抬头怒视着皇后,吼道:“皇后娘娘,您应该是母仪天下,怎么能这样无缘无故欺负我御阳宫的人。她在御阳宫里呆的好好的,您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她掳来,将她打成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放肆,有你这么跟皇后说话的吗?她是皇后,你是臣子。你别忘了你的阿哥的身份了。老七,你越来越不像话了,为了一个宫女,你变得这样没规矩。”皇上沉声着怒斥到,眼底浮现出失望。看出那宫女的模样的时候,他也惊到了。他记得那宫女,在老七的生辰宴上,他第一次见到她,她不但长得清丽脱俗,更是弹的一首好琴。在那一次,他就陷入了她的琴声中。她跟老七的母亲很像,所以,他记住了她。可是,如今他的儿子竟为了她而没了规矩,他看向那宫女的眼神瞬间阴厉了起来。
皇后满意的将皇上此刻的表情尽收眼底,唇角的笑意冷然若霜。
“父皇。”祁枫抱着言言,心痛的叫道,“皇后在儿臣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将儿臣宫里的人带来天仪宫审问,还将儿臣的人打成这样,试问,皇后娘娘这样做,是不是要给儿臣一个交代。”
“皇后,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皇上已是满脸冷寒森意的愠怒。
“回皇上,这里天寒地冻的,还请您回天仪宫的主厅内,待臣妾一一告诉您。”皇后见到皇上的脸上已笼罩上一层寒雾,眼神倏冷,眼眸深处愈发阴骛深沉。在皇宫这么多年,她很清楚的知道,皇上已经被成功的激怒。
祁枫扶着言言来到主厅,只见皇上已坐于龙椅上,皇后坐于一旁的凤椅上。他将言言抱在怀里,站在大厅中央,视线丝毫没有离开言言。
“皇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皇上的眼中闪着冷酷的微光。
“回皇上,这宫女就是臣妾跟您说的敌国的内奸。”
“不可能。”闻言,祁枫蓦的抬头,脱口而出,直直的看向皇后,“皇后娘娘,您这样说不是在变相的说儿臣是在姑息养奸吗?你说她是敌国的奸细,可有证据?”
“老七。”皇上低喝了一声,脸色变的很是难看。“皇后,你是一国之母,所有大兴王朝的人都在看着。你说她是敌国的奸细,可有证据?”
“皇上,臣妾做事一向都很有原则。说她是奸细,也不是空穴来风,当然是有确凿的证据,臣妾才敢将此事禀报给皇上。”
说着,她用眼神示意一旁的川云德,只见川云德捧了一堆东西走来,脸上带着噬血的笑容,跟皇后脸上的笑容相辅相成。
言言模模糊糊地在一旁听着,隐约听见他们是在说她是奸细。她心中自是想要辩解,可是,她却没有丁点的力气。无力的靠在祁枫的怀里,想要伸手拉他的衣袖,他像是有感应一般,拉住她的手,紧紧的握着,似是在给你安心。有他在,他不会让她出事。
坐于龙椅上的皇上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祁枫紧紧抱着言言。
只见川云德抱着一堆敌国的衣物走了过来,将其放在了皇上旁边的桌上,“皇上,这是奴才从这位宫女所住地方搜到的衣物。”
言言无力的抬了抬眼角,瞥了一眼桌上的衣服,正是她穿越到这个时空的衣服。她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力气解释,也没有理由去解释的让他们相信。
“皇上,您看,这根本不是我们大兴王朝的衣赏。这种衣赏做工大胆,而且这种面料我们也不是我们大兴王朝的衣料。如果,她不是敌国的奸细,那这些衣赏又作怎样解释。”一旁的皇后指着那堆衣物,扬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她本来是想要捏造别的证据来除掉言言。仿佛是上天助她一臂之力,让川云德发现了那堆奇怪的衣物。
她派川云德去打听了这个宫女的来历,才知道,她是在两军交战的地方带回来的。这更加让她的胜利多了几分的把握。
“单凭几件衣裳就断定言言是敌国的奸细,皇后娘娘未免也太武断了。”祁枫记得那些衣裳,起初他也挺疑惑她到底是什么人,她身上穿着的衣物他从来就没有见过。
“那本宫问你,这个宫女,你是从哪儿带回宫的?”皇后直直的对上祁枫的眼睛,脸上闪着一丝笑意,在祁枫看来,却是如此的狰狞。
祁枫一时语滞。
“本宫替你来说,皇上,这名宫女是七阿哥从两军交战的地方带回来的。如果她是普通家的女孩,试想两军交战甚久,她应该早就逃到安全的地方,怎么还会出现在两军交战的地方,而且还是出现在我军全胜之后。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皇后扫了一眼抱着言言的祁枫,转头看向一脸森寒的皇上,小心翼翼的说着,“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这名宫女是敌军故意留在那儿,准备潜入我军的奸细。”说到最后,皇后的眼里闪过一丝厉色,语气也凶狠起来。
祁枫的脸色瞬间变得灰白,只觉得有一只手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讲不出话来。
“老七,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一直冷眼听着的皇上坐在龙椅上,手指不停的摩擦着手上的青玉板指,看向祁枫眼神里有着恼怒。
“父皇,她……”祁枫拼命地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他越担心,心里就越没有谱子。
“她不是奸细。”一声坚定的声音传来,只见祁逸走了过来,不去理会一旁皇后投来的恼怒的视线,站在皇上的跟前,“父皇,儿臣可以证明,她不是敌国的奸细。”
“你少在这儿胡闹,你一直呆在宫里,知道些什么呀。这里有你父皇在,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皇后暗自心惊,不曾料到他会来这儿,斥责着他想要他别掺和进来。
“母后。”祁逸坚定地看着她,“母后不也是一直呆在宫里,所知道的也是通过别人才知道吗?”
说着,他不去看脸色难看的皇后,坚定地看着蹙着眉头的皇上,“父皇,言言她确实是在两军交战的地方被带回宫的,但这样,就要断定她是敌军的奸细,这未免也太过草率了点。两军交战的地方原也是我大兴王朝的土地,那里也有我大兴王朝的子民,言言自小流lang,出现在那里也不稀奇。”
看着桌上的那堆衣裳,他笑了笑,“至于这些衣裳,虽然不像是我们大兴王朝的衣赏,但如果她是敌军千辛万苦派来的奸细的话,怎么可能会出这么大的纰漏,让这堆衣裳破坏了他们的计划。所以,儿臣认为,言言不是奸细。”
一旁的祁枫跟祁逸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眼神,“父皇,儿臣当时在战场不小心将箭射中了言言,当时情况紧急,儿臣只得宣太医进行了诊治。经过那段时间,儿臣与她的相处,发现她是一个天性率真的女孩,所以便想要带她进宫。可是,她不愿进宫,一路上,她想尽法子逃跑,只是想能够避免进宫。最后,因为逃跑而昏倒在山洞里,在不知道情的情况下,被儿臣带进了宫。到了宫里,她还想着法子想要出宫。试想,如果她是敌军派来的奸细,她应当是想尽办法进宫才对,怎么可能会那么排斥进宫呢。”
皇上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漆黑的眼眸失去了温度,冰冷如霜。细看之下,他的手指用力的按住板指,指间泛白。
“父皇,儿臣愿以性命担保言言不是内奸。”
“父皇,儿臣也愿以性命担保言言不是内奸。”
祁逸与祁枫的声音先后在静谧的大殿内沉闷的响起天仪宫内,烛火闪耀。殿外开满了白色的菊花,厚实的花瓣洁白晶莹,还带着夜间的露水,风中有淡淡的幽香飘了过来。
祁逸抬眼望向了皇后,正好撞上了她的凤眸,一瞬间仿佛触及了冰冷的湖水,丝丝缕继的寒意蜿蜒着,弥漫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