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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护收兵回城之后便赏赐众将,有副将赵丙上前言道:“侯爷,今日我冀州虽胜得一阵,但冀州不过弹丸之地,若是帝辛起数镇诸侯前来,我等绝无法抵挡,为今之计,只有趁崇侯虎新败,军无战心,且离我冀州只有十里,我等半夜前去偷营,先将崇侯虎杀个片甲不留,使朝歌知道我冀州的厉害,然后寻一宽厚诸侯,前往朝歌为我冀州说情,上表继续臣服朝歌,方可保我冀州万民。”
苏护闻言看了眼一旁的迦叶。见此,迦叶喧了声佛号道:“如今龙吟冀州,天道合该苏侯取得江山,还黎民百姓一个太平盛世,怎能再图归顺商纣?”
苏护亦想做那大王,听得迦叶所说,当即道:“那依丞相所言,此次我等该如何出策。”
迦叶微微一笑,道:“刚刚赵将军所言亦不无道理,只是这朝商却不可再想。”言罢,便闭上双目,参悟佛法去了。
苏护想了会儿道:“那我等冀州甚小,该如何取得天下?”
迦叶缓缓睁开双目,道:“当先败北伯侯,吾自有说他归顺之策,如此合两州之地,再行休养,练兵,等到时机成熟之际,当直取朝歌,到时天下皆顺矣。”
苏护及底下众将听之皆是一脸激动,只闻得苏护,道:“丞相所言甚善,正合吾意。”接着又对底下赵丙说道:“尔休得再提归顺商纣之事,见尔所提策略甚妙,便饶恕尔此次所犯之过错。”言罢,便命长子全忠领三千人马出西门十里之外埋伏,陈季贞统左营,赵丙统右营,苏护自统中营。于半夜三更,卷幡息鼓,人衔枚,马摘辔,听砲为号,暗劫崇侯虎营寨。
却说崇侯虎恃才妄作,提兵远伐,不料今日损军折将,心中甚是羞惭。只得将败残军兵收聚,扎下行营,在中军帐中闷闷不乐。对众将言道:“吾自行军,征伐多年,未尝有败;今日折了梅武,损了三军,如之奈何?“
崇侯虎帐下大将黄元济说道:“君候岂不知‘胜败乃兵家常事’,想西伯侯大军不久即至,我两家联手,破冀州易如反掌耳。君侯且莫要愁烦,宜当保重。”崇侯虎闻言觉得有理,便在军中置酒宴,与众将欢饮。
苏全忠把人马暗暗调出城来,只待劫营。时至三更,已行十里。探马报与苏护,冀州侯即刻传令,将号砲点起。一声响亮,如天崩地塌,三千铁骑,一齐发喊,冲杀进营。
崇侯虎今日打败本就军无战心,且军中主将皆未曾想到,冀州兵马会冒险出城前来劫营,故众人皆醉于主帅帐中,军中士卒无人指挥,如何能抵当冀州大军。
只见冀州三路雄兵,人人敢勇,个个争先,一片喊杀之声,冲开七层围子,撞倒八面虎狼。单言苏护,一骑马,一条枪,直杀入阵来,捉拿崇侯虎。左右营门,喊声振地。
崇侯虎正在梦中闻见杀声,披袍而起,上马提刀,冲出帐来。只见灯光影里,看苏护金盔金甲,大红袍,玉束带,青骢马,火龙枪,大骇,转身提马就走,苏护见之,大喝道:“崇侯虎休走!速下马受缚!”言罢,捻手中枪劈心刺来。崇侯落慌,将手中刀对面来迎,两马交锋。正战时,只见这崇侯虎长子应彪带领金蔡、黄元济杀将来助战。崇营左粮道门赵丙杀来,右粮道门陈季贞杀来。
战不多时,便见金蔡被赵丙一刀砍于马下。
崇侯虎见败局已定,便且战且走。有其长子崇应彪保着父亲,杀一条路逃走,好似丧家之犬,漏网之鱼。冀州人马,凶如猛虎,恶似豺狼,只杀的尸横遍野,血满沟渠。苏护赶杀侯虎败残人马约二十余里,方传令鸣金收军。
崇侯虎领败军退出二十里地,正在懊恼中,就听一声大喝:“崇侯虎,吾奉父亲王命,在此候尔多时。可速倒戈受死!还不下马,更待何时!”
崇侯虎见状大惊,其帐下大将黄元济、孙子羽双双出战,苏全忠一人独战二将,却是怡然不惧,战不数合,苏全忠一声大喝,将孙子羽刺于马下。
崇侯虎父子见状大惊,却是未曾料到苏全忠悍勇至此,忙双双迎上来,战住全忠。全忠抖擞神威,好似弄风猛虎,搅海蛟龙,战住三将。
正战间,全忠卖个破绽,一戟把崇侯虎护脚金甲挑下了半边。侯虎大惊,将马一夹,跳出围来,往外便走。崇应彪见父亲败走,意急心忙,慌了手脚,不提防被全忠当心一戟刺来。应彪急闪时,早中左臂,血淋袍甲,几乎落马。众将急上前架住,救得性命,望前逃走。
全忠欲要追赶,又恐黑夜之间不当稳便,只得收了人马进城。
崇侯虎先是被冀州兵马偷袭营寨,后又被苏全忠伏兵攻击,五万大军只剩下不到五千,更折了大将孙子羽,活下来的也是个个带伤。
崇侯虎一见众军,顿时伤感不已,幸得大将黄元济劝解,方才放下心事,准备等待援兵。就在此时,崇侯虎见前方来了一对人马。
仔细看去,只见两杆旗幡开处,见一将面如锅底,海下赤髯,两道白眉,眼如金镀,带九云烈焰飞兽冠,身穿锁子连环甲,大红袍,腰系白玉带,骑火眼金睛兽,用两柄湛金斧,见到来人崇侯虎顿时大喜,原来是其弟曹州侯崇黑虎帅兵前来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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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侯虎大笑道:“有兄弟助我,此事定矣。哈哈哈哈!”
崇应彪马上亦欠背称谢道:“多谢叔父前来相助,有叔父在又何惧他冀州兵马。”
原来崇黑虎自幼拜在一位截教仙人门下,其师秘授一个葫芦,背伏在脊背上,有无限神通。端的是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中之物。
崇侯虎兄弟二人合兵一处,便向冀州城杀来。不多时便来到冀州城下,崇黑虎便让传令兵前去叫阵。
苏护闻报说,崇侯虎再次前来,帅兵在城外叫阵。本来对崇侯虎大败之下,还敢再次前来极为惊诧,待上到城头看见崇黑虎的旗号顿时大惊。
低头沉默片刻后说道:“崇黑虎武艺精通,晓知玄理,满城诸将皆非对手,如之奈何?”
众将皆不知侯爷为何出此言语。一旁的迦叶眼皮也是微微一动,这时,苏全忠闻言甚是不服,说道:“父亲何必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他崇黑虎武艺精湛,孩儿也是不差,待孩儿前去将他拿下,交予父亲处置。”说完不顾父亲的阻止,提戟跨马,出城而去。
待到得城外,苏全忠便向崇黑虎叫阵。崇黑虎命左右准备好坐骑便出门而去,待来到阵前,便对苏全忠说道:“全忠贤侄可回去,请你父前来,我有话要对他说。”
原来这曹州侯崇黑虎与冀州侯苏护有旧,旧时曾同在闻太师帐下效力,故苏护深知其能。此次崇黑虎前来不但是为解兄长兵败之危,也为劝解苏护而来。
苏全忠说道:“我等势成敌国,我父有何话要对你言!”说完便拍马直取黑虎。黑虎也是大怒,欲待老友教训全忠,以免其狂妄之下,日后吃亏。
二将阵前寻斗赌,两下交锋谁敢阻。这个似摇头狮子下山岗;那个如摆尾狻猊寻猛虎。全忠只倚仗平生勇猛,又见黑虎用的是短斧,不把黑虎放在心上,眼底无人,自逞己能,欲要擒获黑虎,遂把平日所习武艺尽行使出。戟有尖有咎,九九八十一进步,七十二开门,腾、挪、闪、赚、迟、速、收、放。苏全忠使尽平生精力,把崇黑虎杀了一身冷汗。
崇黑虎叹道:“苏护有子如此,可谓佳子。真是将门虎子!”崇黑虎把斧一晃,拨马便走。就把苏全忠在马上笑了一个腰软骨酥:“若听俺父亲之言,竟为所误。誓要拿下此人,以堵我父之口。”想罢,便放马朝着崇黑虎赶去,锲而不舍。紧走紧赶,慢走慢追。全忠眼见当要成功,只需往前再赶片刻。
崇黑虎闻脑后马蹄声响,回头见全忠锲而不舍追赶而来,忙把脊梁上红葫芦顶揭去,念念有词。只见葫芦里边一道黑烟冒出,化开如网罗,大小黑烟中有“噫哑”之声,遮天映日飞来,乃是铁嘴神鹰,张开口,劈面向苏全忠啄来。
苏全忠只是马上英雄,哪晓的曹侯异术?急展戟护其身面。坐下马早被神鹰把眼一嘴伤了,那马跳将起来,把苏全忠跌了个金冠倒躅,铠甲离鞍,撞下马来。黑虑传令:“拿了!”众军一拥向前,把苏全忠绑缚二臂。
将苏全忠押回大营后,崇侯虎欲将苏全忠斩杀,以报自己两员大将被杀之仇。崇黑虎阻止道:“兄长,那苏氏之女乃是陛下得宠之人,今日兄长图一时快意,将苏全忠斩杀,日后苏氏之女若念亲情,你我兄弟死无葬身之地也。”
崇侯虎闻言顿时冒出一头冷汗,忙说道:“还是兄弟想的周到,苏全忠暂时就押在大牢中,待擒住苏护满门,解到朝歌,由天子发落吧。”
却说苏护在城头上,见苏全忠被崇黑虎所擒,顿时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哭道:“我儿狂妄,不听为父之言。今性命休矣。”说完不禁垂泪涟涟。
一旁的迦叶连道:“侯爷不必如此,适才我在公子身上设一法,当护公子安全,如今那崇黑虎只是擒得公子,并无加害之意。”
闻言,苏护停止了哭泣,道:“当真?”
“当真!”迦叶说道。
如此苏护便信得迦叶所说,正欲再问点什么,只听见左右说道:“侯爷,崇黑虎在城下索战。”苏护思及崇黑虎有异术,无人能敌。而迦叶又不肯对凡人出手,只说自有缘法,当即顾不得责备与他,急忙令众将支起弓弩,架起信砲、灰瓶、滚木之类,一应完全,防止崇黑虎攻城。
崇黑虎在城下看着苏护准备守城器具,却是不出城。知晓苏护准备据城而战,不禁暗思道:“苏兄啊,你出来与我商议,我方可退兵,为何惧哉,你不出来,此事却是如何了结?”原来这崇黑虎知晓苏护忠义,本就不想与苏护为敌,此次却是为救兄长,不得已而为之。
崇黑虎回到帐中对兄长言道:“苏护闭门不出。”
崇侯虎言道:“不若架云梯攻打。”
崇黑虎道:“不必攻打,徒费心力。今只困其粮道,使城内百姓不能得接济,则此城不攻自破矣。长兄可以逸待劳,等西伯侯兵来,再作商处。”
崇侯虎想了会儿,亦是深以为然,当下便下令围住城池,等候西伯侯姬昌。
此时苏护困在城中,思及内无强将,外无援兵,实为束手待毙。却又是无可奈何。正在此时手下军兵来报,说督粮官郑伦在门外侯令。苏护闻言,叹了口气,说道:“郑伦来与不来都是一样。”但毕竟是部下,却不得不见,还是令郑伦前来相见。
郑伦来到滴水檐前,行礼之后说道:“末将路闻君侯反商,崇侯奉旨征讨,因此末将心悬冀州,星夜奔回。但不知君侯胜负如何?”
苏护叹了口气,道:“如今大商已被帝辛败坏,黎民百姓苦不堪言,吾见之不忍,遂有丞相相劝,吾便反下朝廷,以求百姓一个安居乐业,不想帝辛竟命崇侯虎伐吾,连赢他二三阵,损军折将,大获全胜。”
“不意曹州崇黑虎前来相助其兄,将吾子全忠拿去。吾想黑虎身有异术,勇贯三军,吾非敌手。今天下诸侯八百,我苏护不知往何处投托?自思至亲不过四人,长子今已被擒,次女已被狐妖所害,不若先杀其妻子,然后自尽,尔等要是不被天下后世取笑。当可收拾行装,投往别处,任诸公自为成立耳。”苏护言罢,不胜悲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