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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毛小道跟我谈及了我昏迷之后的情形:
他是在我昏睡过后赶到的现场,同时到达的还有百花岭基地从附近某边防部队抽调过来的一个排的士兵。
其实对于类似邪灵教这样的组织,宗教局相关成员配上军队,这样的组合才是最给力的存在,长枪短火,扫尽一切牛神蛇鬼。我们小队的成员,除了滕晓的左手臂齐肘而断之外,其他人虽然或多或少都受了一些伤,但是并没有人死亡,都已经住入了医院——我所在的这个医院,基本上住满了这次试炼中存活下来的学生。
拔志刚没死,重伤,另外两个人魂被拘了,后来他帮着喊魂回来。他看到了萨库朗基地失踪的威尔岗格罗,那小子打了个招呼,便再次消失不见。
说起来,这次试炼中,唯一没有死人的队伍,便是我们这个小队——赵磊男带队的小队全灭,另外一个撞上白纸扇的队伍,死了三个,还有三个人被教官带着跑到了怒江边,一路冲流而下,逃脱了围剿;在另外一个方向,黄鹏飞小队里,除了这个小子命大逃脱之外,那个道人乙和红衣女孙静被鬼面袍哥会的坐馆大哥张大勇给杀了,还有一个小队,被林齐鸣带队的军队援助下,好歹保住了四个。
这么算来,集训营中出发时齐装满员的31人,到了结束,包括黄鹏飞小队退出试炼的三人,仅仅只剩下18人。
除此之外,这里面还死了一个助理教官。
这次试炼,甚至还死了一个西南局自成立起便在的、功勋卓著的元老级总教官,以及还有数名国际友人也惨死在了那莽莽丛林中——虽然他们其中的另一些人,将面临着谋杀罪的指控。
这是一件十分严重的反xx事件,性质之严重,筹谋之缜密,都是宗教秘密战线上所罕见的。虽然大部分参与者或者死,或者已经被捕,但是以张大勇为首的犯罪团伙却冲出了我方的包围圈,朝着贡山县与迪庆藏族自治州德钦县方向逃去。上面十分重视,布置了诸般人手,严查死守,结果还是没有找到这个外号红魔的罪魁祸首(家住那附近的人,应该还对09年4月末汹涌而入的军人记忆犹新吧?)。
杂毛小道说上面十分震惊,甚至从帝都后海,连续派了两位特派员过来核实情况,当时你处于昏迷状态,所以没有审核到你,不过集训营里面,从教官到后勤,到所有的学员,都被审核了一遍。据说慧明的老婆也被隔离了,估计一会儿就会有人来找你谈话——到底怎么回事?
我将慧明和白纸扇罗青羽的关系,给杂毛小道说起,又将我所知道的来龙去脉,一一说明。
杂毛小道边听边点头,叹了一口气,说就贾微那个样子,想来姓罗的却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但是他就凭着这就反了,娘希匹,跟周林那个龟孙子,一个操蛋德性。不过事情未必就是罗青羽所说的那个样子,光萨库朗的黎昕,还有你所说的那个吸血鬼爱德华,都不是他所能够调遣的。有个事情忘记跟你说了,就在你们准备试炼的那几天,在东北白城子,就是关押重刑修行者犯人的监狱,发生了一起大规模的越狱事件,据说当时在幕后调兵遣将的,是邪灵教的掌教元帅小佛爷。我估计,你们这里,仅仅只是全国一盘棋里面,小小的一角。
我们谈了小半个小时,果然,房门被敲响,杂毛小道去开门,走进来一个带着眼镜,面容严肃的中年男人,后面还跟着一个女孩儿,竟然是尹悦。
尹悦已经完全恢复了健康,和平时一样,并没有那种恐怖的请神状态。她给我介绍这个中年男人,叫做白羽,上面派下来做调查的,让我把事情的经过,特别是我和贾总教官、以及那个罗青羽在法阵之中发生的事情,给组织上详细地讲一遍即可。
那个白羽并没有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热情地想要跟我握手,见我没动,才想起我全身瘫痪的事实,羞愧地拉着我的手道歉,还夸奖我,说我是这次集训营事件中的第一功臣,居功至伟,请接受他对我的敬意。他说完,居然一本正经地站起来,给我恭恭敬敬地举了三个躬,如同遗体告别。
从尹悦的介绍中,我得知白羽跟大师兄是一系的,算是自己人,我便也不隐瞒,将那天发生的事情,一一作了叙述。
白羽没有带记录员,尹悦便充当了负责速记内容,除此之外,他们还有一只录音笔。
当听到慧明与罗青羽的隐秘,以及消息的泄露跟慧明的老婆客海玲有关系的时候,我看到白羽的眉头紧紧皱起,问怎么了?白羽摇头苦笑,而尹悦则帮忙回答,说他们来的路上刚得知,就在今天早上,那客老太太脱离了监控人员的视线,逃落了。
我摇头苦笑,得,这条大鱼就这样溜走了,那老太太是不是能掐会算,知道我今天要醒啊?
大致将事情说完,我不能够签名,他们拿起我的右手大拇指,在记录上面印了一个手印子。
离开的时候,尹悦的眼圈红了,看着瘫痪在床的我,哭得稀里哗啦,说了好多感激的话,不过她到底是有事在身,感伤一会儿,便依依不舍地离开。调查小组离开之后,秦振、滕晓、白露潭、王小加和朱晨晨都陆续过来看我,滕晓的左手臂断了,不过状态还算不错,他跟我开玩笑,比起死去的同学,以及我,他算是幸运的了。
我没有见到老赵,一问才知道,老赵作为本届集训营中表现最出色的的学员,已经进京去了。
虽然是同一个队里的成员,但是滕晓和白露潭向来对那个沉默寡言的西南行者并不感冒,其余人也有些为我打抱不平。无论从战力,还是从取得的成绩,我都是远远超过老赵一大截,特别是我最后秒杀那个恐怖牛头时所表现出来的力量,让人震撼。这次集训营的最佳学员,理所应当是我才对。不过对于这个说法,我唯有苦笑,反问道:“集训营会选一个瘫子作为最佳学员?”
被问者皆无语,唯有好生安慰我,我表示我并不介意所谓的荣誉,只是现在躺在床上,十分蛋疼。
是啊,我是下午解手的时候,才知道医院的护工居然是个手脚麻利的小护士,女的。
一想到自己大小便的时候,自己男性的尊严被护工摆弄来、摆弄去,就是为了顺利嘘嘘,我有一种想死的冲动。
所幸杂毛小道劝住了我,说你丫的,你只是全身筋脉凝滞不通而已,有着本命金蚕蛊,你到时候还不是活蹦乱跳,照样一条好汉?你就瘫这么几个月,算个锤子?红尘炼心,各种经历而已,想一想那些真正瘫痪在床的人,别人还是那么的坚强,积极乐观,你且忍忍吧,再寻死觅活,老子鄙视你。
当天晚上我看见了朵朵、小妖,以及晚归的虎皮猫大人,两个小乖乖都表示可以服侍我的生活起居,而虎皮猫大人则很义气地表示,倘若我做主把朵朵许配给它,它必定豁出命去,帮我找来劳什子龙涎水,提前帮我打通经脉。
我骂得它一个狗头喷血:有这好东西,还不如给三叔送去,过来这里泡妞,好厚的脸皮子。
跟这些小东西们一通闲扯,我的心情终于好了不少,不再为自己的伤势担忧。
我看虎皮猫大人精神抖擞,问它怎么不困了?虎皮猫大人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用翅膀摸了摸我的头,欺负我动弹不得,然后见我露出呲牙咧嘴的表情就笑,它说还不是你把那个家伙弄得不敢出差了,大人我才轻松了一点。我想起来,说那天看到的那个东西,莫非真的就是传说的那一位?
虎皮猫大人点头,又摇头,说这个东西,实在太复杂了,一言难尽,真的不能跟你们说——知道得越少,活得越久,事情就是这么个道理,别怪我不跟你们说,为了你们好而已。
我又问我那天发出来的力量,到底是怎么回事?虎皮猫大人依旧摇头,说个人的机缘,不可说,你也别多想。
看到这个家伙在这里装神棍,我只恨不得立刻复原,将这个家伙揪起来,好好地敲打一顿。
如此热热闹闹,倒也不会很冷清,之后的几天,各路人马过来嘘寒问暖,林齐鸣跑了三趟,便是在东北调兵遣将的大师兄,也专程打过电话来嘘寒问暖,并且慎重地给我道了歉。我让他不要介意,这种事情是意外,谁也避免不了的,何必挂念?说完这些,我问他白城子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
大师兄说情况不好,虽然抓捕了一些小杂鱼,但是邪灵教关押在白城子的三个重要人物,跑了两个,风魔苏秉义,媚魔刘子涵,皆是名动一方的人物。
他或许实在是太忙,聊了几句便不再说。
之后的时间我便是静养,差不多一个月,到了六月初旬,上半身勉强恢复了知觉,基本上能够坐轮椅了,而相熟的朋友出院的出院,转院的转院,我便也不愿在此停留,转院返回了东官。
加藤亚也最终走了,留下很大一笔钱,说是给刘明执教的小山村,修建学校。
那钱我交给了朱轲,并从我在茅晋事务所的股份收益里划拨出一部分,作为那个小学的持续性助学基金,用来帮助刘明曾经热爱的山村和孩子们——横财不留,家财不富,积德行善,心有所安,如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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