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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有何话就请直说。”血影眯起了眼,声音透着寒冷,可见耐心已经到头。
见状,老太婆更显得尴尬,手中的钱袋递过去也不是,收回去也不是。看着血影冷冰冰的脸,她眼中一闪而过的不悦,不过抬眼时,却又是一副讨好的样子。
“姑娘,我来只是想看看自己的外孙女,没有什么事。”
见血影脸色冷冽起来,她又赶紧说道,“只是想请姑娘替我在承王殿下面前多说几句好话就是了。你看啊,你们王妃什么话都不能说,我就想托你告诉承王殿下一声,说老婆子我很想这个外孙女,若是承王殿下放心老婆子,可否请你们王妃到我们府中小玩几日。毕竟我们也是一家人,这些年来知道她在外面过得很不容易,吃了不少苦头,现在她回来了,我们也想尽多的弥补弥补这些年对她的亏欠。”
血影微微蹙眉:“老太太为何不直接去求见王爷?”
老太婆叹了一口气:“老婆子自知有愧,无颜面对承王殿下。这不,所以才想托姑娘你帮忙说说话。你是王妃身边的人,相信承王殿下定是信任你的,你说的话承王殿下肯定能听得进去。”
在一旁的白心染嘴角冷冷的勾了勾。这番话说的还真是动听……
血影依旧是那个面无表情,站得笔直犹如木桩子,脸上没有一丝松动的痕迹:“老太太的心意,我替我们王妃心领了。若是你诚心邀请我们王妃,可以去拜见我们王爷,向他当面请示。”
老太婆精明的眼中闪过一些黯色,第一次遇到这么一个油盐不进的人,好说歹说,貌似人家都这副样子,像没听懂似地。
看了一眼白心染的背影,老太婆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神色有些不甘,不过却也没再强求了。
“我这次过来实在是爱孙心切,有些唐突了。看着你们王妃过得如此好,我也总算放心了。老婆子我这就回去了,改日有空,我再送上拜帖求见承王殿下。”
血影还是那个老样子,冷冷冰冰的送客:“老太太慢走。”
老太婆走了几步,还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白心染,脸上的不甘更是凝重。
有侍卫领着她出了承王府,就有一名丫鬟摸样的人急急忙忙的迎了过来:“老夫人,如何了?见着承王妃了吗?”
老太婆眯了眯眼,狭长的眼眸看起来有些凌厉,冷着一张老脸冷哼道:“那个废女,见与不见有何关系?主要是她身边的那个人,实在是让人可恨。”
丫鬟不解的追问:“老夫人,承王妃身边的人不愿意帮咱们说话吗?”
老太婆咬了咬牙:“看来这事还得我亲自去见见承王才行,兴许看在我是那废女外祖母的面上,承王会给我这个面子。”
为了孙儿,不得已,只能她亲自出马了。
那废女不能听又不能说,求她根本没用。
该死的,她女儿当年怎么就生下这么一个废物!
承王府里
白心染见血影终于将人打发走了,这才懒洋洋的坐到了椅子上,一脸清明,丝毫不见半点傻样。
“我说你怎么就这么傻,人家给你你就收下呗。”好笑的盯着血影调侃。
“小的不敢。”血影嘴角微抽。
白心染白了她一眼:“真笨!唉,她是没给我,要是给我的话,我肯定就收了。真是可惜了,好好的一大笔银子就这么飞了。”
血影再次抽了抽嘴角。“……?!”她能说收受贿赂是无耻行为吗?
对于老太婆所求的事,血影自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她面前的这个女人能听会说,还轮不到她到王爷面前去嚼舌根。
白心染皱了一会儿眉头,突然对她招了招手:“我那外祖母家底到底是怎样的,你去帮我查查。”
对于白心染吩咐的事,血影很清楚明白。之前查白府的人也是这样,她知道这个王妃对这些所谓的亲人没有印象,想要探个底那也是很正常的。
晚上,偃墨予回房,白心染原本都把白天那位所谓的外祖母忘了,结果他倒是先问了起来。
“今天可是有人到府中求见你?”
白心染抖了抖眉:“你怎么知道?”
血影今天一直都在她身边,应该没机会向他说才是。
“殷杜说的,他在府里碰到季家太夫人了。”
白心染撇了撇嘴。那叫殷杜的小子嘴巴可真大。
原来这具身体的母亲姓季。
既然他都知道了,白心染也没打算再隐瞒,想到那老太婆贿赂血影时的情景,她忍不住的勾唇笑了出来,并将这事说给了他听。
末了,她摇头无奈的叹息:“你说这些人可笑不可笑?”
已经知道了她的底细,偃墨予自然而然的就将她与那些所谓的亲戚划分开来。
看着她一脸的嘲讽,他也勾了勾唇,反问道:“你可知道为何她要那般做?”
白心染想了想:“那老太婆的目的可是想讨好你,跟我貌似没关系吧?”
看起来那老太婆是来认亲的,可是这种认亲,还真他妈的搞笑。
偃墨予抿了抿唇,幽深的的眼底闪过一丝冷色。“那季太夫人的长孙犯了点事,已经被刑部收押,她找上你,不过就是想通过我,看是否能将她孙儿放出来。”
白心染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那老太婆要贿赂血影,还让血影帮忙说些好话,就是想博得她男人的好感,从而看在亲戚的份上帮他们一把。
诧异的看向男人:“你怎么知道她的目的?”
偃墨予如实道:“她走之后我让殷杜去查过。”
原来如此。白心染没再说话,在梳妆台边解着头上的发髻,让一头黑丝顺滑的披在肩后,然后解着外衫往床边走。
爬到床里侧,她盘腿坐着,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你跟刑部可熟?”
这熟可不是指的认不认识,而是关系好不好。
听懂了她的话,偃墨予淡淡的摇了摇头。看着她上了床,他也开始解着衣袍跟着上了床,然后侧躺着身子看着她:“刑部尚书贺正州乃是太子的人,虽与我没有纷争,可也没过多交集。”
那意思就是不熟了?
白心染这才想起:“对了,那贺家不是白心碧的夫家吗?”
那季老太婆怎么不去找白府相救?按理说她还是白心碧的外祖母呢。
捻起她肩上的一缕发丝,修长的手指轻轻的绕着,偃墨予闲适而慵懒的把玩着她的墨发,嘴上不急不缓的回着她的话:“季家和白家多年前就失和,两家老夫人当年矛盾颇深,如今形同陌路,季家自然不会去找白府的人相助。”
白心染撇了撇嘴:“那我还是白府的人呢。”
偃墨予眯着眼瞪了瞪她,抬手掐了掐她翘挺的鼻子,纠正道:“你现在是我的人!”
“……?!”白心染嘴角轻抽。心里暗骂了一句‘霸道’。
“那季老太婆的孙子犯了何事要被刑部收押?”按理说,季老太婆是她的外祖母,那她的孙子也就是自己的表哥,可是打死她她也不会去承认有这帮亲戚。
不是她无情无义六亲不认,而是这些人对她这具身子无情在先,现在即便她回来了,他们也依旧想着法子利用她,这样的亲戚她可不敢要!
“三日之前,那季高达失手杀了一名少年,原本以为对方只是一名普通人,季家就准备花些小钱将事情私了,没想到对方乃是翰林院张大人家的小公子,张家不肯就此罢休,于是就告上了刑部,让刑部派人将其收押,因行凶的凶器被季高达销毁,而他也拒不承认自己杀人。所以刑部就将此事搁置了下来,此时怕是在四处搜寻罪证。”
“原来如此。”白心染听得津津有味、格外认真。毕竟以前因为工作的缘故,她接触最多的就是刑事案件。
看她感兴趣的摸样,偃墨予想到了她的本事,突然问道:“你喜欢摆弄死人?”
“……?!”闻言,白心染一头黑线。白了他一眼,“谁没事喜欢摆弄死人啊,我也不过是因为以前职业的关系,懂一些罢了。”
将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握住,他细细的摩擦着她小巧的指关节,眼底有丝疼惜溢出:“为何不怕那些东西?”
白心染吸了一口气,眼神带着一丝飘渺看向虚空的地方:“有何好怕的,我觉得法医是个很神圣的职业,人死了没法伸冤,可是我们却能够帮助死人说话,为他们死后伸冤。”
“还有呢?”看着她这副摸样,他心疼更深。
“在世人眼中,或许亲情是最伟大的,可是在我眼中,亲情就如云烟一样,小时候我很幸福,因为每天我都跟许多同龄的孩子一起玩乐,可是长大了,懂事了,我才发现,其实我是最不幸福的孩子。刚开始知道自己是被父母遗弃的那会儿,我还渴望着亲情,渴望着父母有一天能来接我,可是渐渐的,我心灰意冷了,也从来不抱希望了。后来我考上了法医学专业,自从做了一名法医之后,我觉得吧,其实死人比活人更有感情。我宁愿天天与死人打交道……”
这是她心里深处最见不得光的地方,第一次,她将这一块地方掏出来摆在了别人面前。
泪不知不觉的从脸颊上滑落,唇边湿湿的,她下意识的吸了一口,那是咸咸的,涩涩的味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说出这些以后,心里某一处地方好似轻松了不少。
将她捞到自己身上,偃墨予拿脸蹭起了她的脸,蹭掉了她脸上的湿意。他希望她在他面前卸下身上的盔甲,全心全意的接纳她,可是每一次触及到她的内心深处,他就莫名的心疼和不舍。
这个可怜又可爱的女人,没想到会有那样的经历。而现在,摆在她面前的亲情,比起那对遗弃她的父母,更加让人不耻!
“别怕,你还有我。”他在她耳边低喃哄道。
白心染心里放空了不少,连带着心情也轻松了不少,推了推他,认真道:“我没有你想的那样脆弱。”
抱着她柔弱无骨的身子,他轻拍着她的背,宠溺的神色再明显不过。“在我面前,我倒希望你能脆弱一些。什么事都不用自己去计较,交由我就可。”
他当然看得出来她并非是那种软弱无能的人。
她看似弱不禁风,可骨子里却坚强无比,她能进能退,有着许多人都没有的韧性,就连他,在这一点上都做不到她那般。
别看她总是一副隐忍之态,这不过是她的自我保护,这样的女人无疑是聪颖的,却也是招他心疼的。
看着他对自己展露出来的柔情,白心染暖暖的牵嘴笑了笑,主动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正当她准备要离开时,突然男人庞大的身躯一番,就将她给裹到身下。热吻急切而来,气势汹汹之中带着他独有的温柔和怜爱。
抛开一切杂乱的思绪,她投入的回应起他,唇舌与他深深纠缠,彼此的四肢也如藤条似的纠缠在一起,你磨蹭着我我磨蹭着你。
欲火一点就燃。
自从要了她身子的那天起,偃墨予就极少压抑自己对她的渴望。好在这个女人还算配合,让他尤为的满足。可是尽管这样,他始终觉得自己怎么都要不够。
她的身子虽羸弱,可玲珑有致,带着她独有的馨香,就似迷药一般,让他一旦沾上就恨不得多吸一口,再吸一口,一口一口的直到将她全部吞咽下肚。
肚兜离身的那一刻,白心染胸口一凉,从迷离中清醒过来。
“对了,我看那老太婆肯定还会再来,估计她下次要找的不是我,而是你,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哦。”她不忘提醒他,希望她别着了人家的道。
这个时候她还有心谈及别人,偃墨予沉了沉俊脸,大手在她屁股上拍了拍,沙哑的轻斥道:“不可分心!”
白心染撇了撇嘴,不是没看到他眼底深浓得快要爆发的**,只不过是真的想提醒他而已。“还有,她还说想要我去他们家小玩两天呢。”
闻言,偃墨予停下了动作,墨眼闪了闪:“那季家太夫人真如此说过?”
“嗯。”白心染点头,“说是要弥补我什么的,你说他们家我能去吗?”
偃墨予火热的眸光被一丝冷意覆盖,默了默,他轻道:“去去也无妨。我会让血影寸步不离的陪着你。血影身上有皇上御赐的金令,谅那些人也不敢拿你如何。”
听到他的答案,白心染也放心了。她愿意相信他!
“给我专心点!”他一口咬上柔软。
那突然的一疼让白心染尖叫了一声,看着身上作恶的男人,她忍不住的敲打起他厚实的肩膀。
“人家浑身上下就这么点东西有看头,你特么的给我悠着点!”不要脸的,就不怕把她咬坏?
闻言,偃墨予的双肩突然颤抖了起来。他闷闷的笑着,趁机分开了她的腿,置于其中,随后一举将她拿下——
……。
果不其然,第三日,季老太婆再次到了承王府,相比较上次在大门口与门卫起争执,这一次,季老夫人格外正规,不仅递了拜帖,还耐心的在承王府门外等了一个多时辰。
因为白心染想看热闹,所以偃墨予在接见季老夫人的时候,特意将她唤到了书房。
按理说,这么一个深闺老妇,堂堂承王根本无需理会,原本偃墨予也是这般作想的,可是在名义上这季老太婆的确是‘白心染’的外祖母,他这个‘外孙女婿’若真将对方推辞掉,似乎也说不过去。
书房里
当季老太婆看着被那天神一般的男人抱在怀中的女人时,心里多少也震惊了一把。她没想到她这个外孙女居然如此招承王殿下疼爱。
瞧瞧那呵护的摸样,知道的只认为那是一个废物,不知道的还以为对方是块宝呢。
这也让她证实了,原来外面所传的谣言非虚——承王是将她这个废物外孙女给疼到骨子里去了。
“老身拜见承王殿下、承王妃。”快速的收回视线,季老太婆规整的弯膝行了一礼。
“外祖母不必多礼。”淡淡的扫过对面的老妇人,偃墨予朝一旁的血影递了个眼色,“替外祖母看座、奉茶。”
血影面无表情的照做。
听到他唤自己‘外祖母’,季老夫人显得有些受宠若惊,精明的老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或许他的孙子有救了!
看来她这一趟是来对了!
“多谢承王殿下。”欣喜的入座。季老太婆不免就有些架子了,毕竟算起来,她还是这两人的长辈。
“自成亲以来,想必我这外孙女给承王殿下添了不少麻烦,老身心里真有些过意不去。染儿从小就失去了娘亲,又被她爹送去那么远的地方,这孩子吃了多少苦头,我们是知道的。如今能得承王殿下的厚宠,老身真是替染儿感到高兴,想必染儿的娘亲在天有灵,也会欣慰的。”
白心染被偃墨予抱在怀中,面朝偃墨予,嘴角狠抽。这老太婆比白府那个厉害——太他妈会唱戏了!
说实话,她宁愿每个人都像白老太婆一样直接表现出对她的恨意和厌恶,也不愿意看到这些虚假的嘴脸,因为心里会更加的犯堵。
偃墨予目光深沉,那冷峭的俊脸除了在白心染面前还多少有些表情外,在其他人面前几乎都是一个摸样,死板、冷硬、疏离、冷漠。
看着季老太婆,他低沉的说道:“染儿已是本王的王妃,且对本王又有恩,照顾她自然是本王应当做的。”
季老太婆似乎很感动,不停的点头:“承王殿下不仅一表人才,品行更是高尚难得。”
“外祖母谬赞了。”
两人你来我往的客气,让白心染都想笑。
她家男人也是个装逼高手!
“承王殿下。”感觉客套话说得差不多,季老太婆突然起身,朝偃墨予施了一礼,抬起头,一双老眼看向他怀中的白心染,充满的疼爱和愧疚,“老身有个不请不请还请承王殿下您成全。”
偃墨予顺着她的话问道:“外祖母有何事不妨直说。”
“承王妃乃老身的外孙女,自小老身就对她疼爱有加,奈何我们季家同白家不和,以至于白家从不让我们见染儿姐妹俩。得知染儿被送走,老身痛心疾首了十几年,如今得知染儿回来,老身不仅深感愧疚,也想弥补这些年对染儿的疼爱。还请承王殿下准许老身带染儿回季家住上几日,让我们季家好好的补偿染儿这些年来的委屈。”季老太婆说得分外诚恳,期间还抹了几把眼角。
偃墨予面上有些为难:“外祖母应该知道,染儿自幼有疾,耳不能闻,口不能言,本王不是不想她去季家,而是——”
“承王殿下放心。老身一家定会照顾好王妃的,绝对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季老太婆忍不住的打断,且诚意十足的表态。
敛回视线,偃墨予似乎有些不舍的看着怀中女人,片刻之后,他才微微抬头,似是做了一番思量,点头:“既然外祖母如此有心,那本王也不好推辞。不过今日未免有些仓促……不如我让下人准备准备,明日再让染儿到季家,两日之后,本王再派人前去接她。”
闻言,季老太婆脸上一喜,刚刚还伤心欲绝的摸样一下就没影了。
“多谢承王殿下。”她赶紧行礼道谢。
见事情已成,季老太婆也没再停留,随即告别。
“老身这就回去让人准备准备,就不打扰承王殿下了。”
偃墨予朝身后一直如木桩子似的血影抬了抬下颚:“送外祖母出府。”
“是。”血影面无表情的走过去,“季太夫人请。”
季老太婆是带着感恩戴德的神色离开的。
等人走后,白心染才从偃墨予怀中抬起了头,长长的叹了口气。
“怎的,反悔了?”偃墨予看着她皱眉的小脸,“若是不想去,本王让人前去推掉就可。”
白心染摇头:“算了,我看这老太婆就是个缠人的主,我这次不去,她肯定还会来烦我。与其被她一天到晚的烦,不如去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反正也就是做作样子,不说话而已,也没什么难度,这种事她早都做习惯了。
……
翌日
一辆豪华马车从承王府出发朝西街的方向驶去——
碍于有车夫在,白心染也不好说话,只得陪着血影一块装低调、装深沉、装木头。
其实有时候她都觉得好笑。比起她这个‘聋哑姑’来说,她觉得血影貌似比她更像。这丫头就是打雷都不会拧一下眉的主。
也不知道她的七情六欲被丢到什么地方去了。
无聊的时候,她还想过,照血影这样的性格,以后该嫁个什么男人才合适?
有谁受得了这般冷漠的女人?
马车内极为安静,只听得到车夫驾马的鞭响吆喝声以及车轮轱辘的声音。或许是走的小道,外面也较为安静。
白心染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反正去做客,她是奔着好吃好喝去的。如果不喜欢,大不了走了就是。
突然间,马车凶狠的晃荡了一下,白心染没有一点防备,险些被甩了出去,她下意识的抓紧座榻,还没来得及问怎么回事,就见血影‘嗖’的飞出了马车——
掀开车帘,她望出去,顿时皱起了眉头半眯起了眼。
这是什么阵仗?半路打劫?
马车外,一行黑衣人将马车堵得没有了去路。而车夫已经躺在了血泊之中,对方一个个的充满了杀气,明显就是来者不善。
而血影独挡在马车前,面对着一群杀气腾腾的黑衣人,依旧面无表情的说道:“报上来历!”
黑衣人相互之间传递了一下眼神,顿时杀意骤起,举着锋利的长剑齐齐朝血影攻击去——
或许对方知道马车里的另外一名女子是个废物,十来个人围攻血影一人,竟没有一个人过问白心染。那架势好似跟血影有私仇一般,只冲着她而去。
白心染当然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正当她准备出去替血影分担的时候,突然从天而降一批人——
后来的人帮着血影一起对付那十来名黑衣人,一看就是自己人。
白心染这才松了一口气,收住了想往外跳的脚。
只是还没等她重新在座榻上坐稳,突然一团黑气从马车的小口中喷散进来,她眸孔顿时放大,暗叫一声‘糟糕’,可惜还是迟了一步,她转身刚准备飞身离开马车,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
……
十来名黑衣人死了五个,剩下的那些见状,似乎也有些胆怯了,其中一人吹响了口哨,只见其余的人冲出厮杀范围,快速的消失在两边的房檐之上——
血影突然响起什么,百年不变的冰山脸突然将眉头皱了起来,她快速的走向马车,掀开一看,顿时暗骂了一声‘不好’。
“速去通知王爷,王妃被人劫持了!”
……
白心染挣开眼的时候,脑袋还是晕晕沉沉的,看着陌生的房间,她突然就清醒了一大半。
可惜她双手被反剪绑在身后,双腿更是被人绑得笔直,连膝盖都不能屈。
不得已,她只能打量起这陌生的房间来。
一流的装潢,整洁干净不说,家具摆设更是显得尊贵又气派。一句话,高端大气上档次!
承王府虽然也不差,可能是由于她家男人的性格比较内敛的缘故,所以他们夫妻所住的地方虽然家具摆设也贵重,但色调那些就显得格外低调内敛。
不像这里,主人家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钱似的。
看着四周的坏境,她猜测着对方的性格特点,外露、张扬、懂的品味和享受……
就在这时,突然房门被人推开——
白心染顿时防备的看过去,这一看顿时让她诧异不已——居然是他!
“都说承王妃心性胆小怕事,可依本王看来,这传谣似乎不怎么可信。”来人嘴角嚼着一抹笑,似嘲讽,似调侃。
若不是平日冷静自持惯了,白心染都忍不住的想问他一句,到底把她抓来做什么?
看着她平静的脸,没有一丝慌乱,特别是那双略带清冷的眼眸,除了防备以外,并未有那日所见的懵傻和胆怯。
来人‘哼’了一声,直言道:“承王妃,不用装了,本王知道你不傻。非但不傻……而且还不聋不哑。”
白心染心里咯噔了一下。回想自己自家男人特意交代过,不能让这个男人知道自己是正常人,于是,她干脆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腿,目不斜视。
反正只要她不说话,看他如何!
看着女人还不想承认,夏礼珣狭长冷傲的眼眸闪出一丝玩味,硕长的身体突然弯曲,倾身上前,在白心染没有一点心理准备之下突然朝她胸前袭去——
“啊!”胸部突然被一个男人抓住,白心染犹如被雷击中一般,顿时就炸毛了,“我**——把爪子给姐拿开!”
谁说古人他妈是保守的?而且这社会的男人是不是都他妈的变态,都喜欢去抓女人mm?!
家里的那只是,这里还有个更变态的!
再怎样,当初与家里那只相遇时,他并不是故意的,而面前的这个男人,分明就是故意挑战她的底线!
“呵呵~”被女人骂,夏礼珣一改平日冷傲的脾气,突然放开手挺直了腰腹,仰头笑了起来。
那笑声充满了得意、张狂、放肆……
白心染皱紧了眉,紧紧的咬着牙关,狠狠的瞪着他。
不是她不能装下去,而是她也是有节操的人,被一个男人抓蓄意抓胸,要能冷静下来,她就不是女人了!
无视女人要吃人的摸样,夏礼珣走到桌边,优雅尊贵的坐下,狭长的眼眸落在白心染身上,似打量、似玩味、似好奇。
反正看得白心染心里有些发毛。
当然了,她还没自恋到认为这男人是看上了她。
在没摸清楚这个男人的目的之前,她只能提防,当然了,她现在除了提防,什么事都做不了。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虽然视线交着在一起,却没一点火花相撞。
气氛僵冷、怪异。
比耐心,白心染自认为自己还是挺不错的。
可惜一刻钟过去了,男人除了收回视线外,身子却并未动弹丝毫。
她紧锁着眉头,不断的猜测着他的目的。
杀她吗?
可是又不像,要是他想杀她,早就动手了。
那他到底要做什么?
用她来威胁她家男人?
这个倒有可能!
只是不知道他与自家男人到底有何矛盾。她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有单独与他接触的一天,自然没特意去了解这么一个人。所以对于自己是否是她的筹码,她也摸不准。
“本王很好奇。”沉默了良久,突然的,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
白心染防备的看着他。
“你是何时会说话的?”
白心染垂下眼帘,沉默。
“你这般倔强,就不怕本王杀了你?”男人狭长的眼眸里有着探究之色。
白心染撇了撇嘴:“若是奉德王想要杀,那就请动手吧。”
“你不怕死?”男人嗓音带着一些诧异。
“怕,怎么不怕,哪有人不怕死的?”白心染自嘲的扬了扬嘴角。
“你舍得承王?”男人勾起一抹调侃的笑。
白心染白了他一眼:“这跟你有关系吗?”顿了顿,她放松身体,懒懒的往身后的墙壁靠去,目光斜斜的睨着他,提醒,“要动手就请奉德王快些,否则我夫君找来了,怕是会影响你的计划。”
“你就这么肯定他会找你?”
白心染收回视线,懒得理他。自家男人自己清楚就行了!
“本王只想知道,茅山村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男人目光沉冷的盯着她。
白心染叹了口气,迎上他幽深沉冷的目光,“我要说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你相信吗?”
“那为何你要救下承王?可是你向他告的密?”
对于他的怀疑,白心染早就料到了,否则她家男人也不会提醒她要与这个奉德王保持距离。
“我救他怎么了?他给了我银子的。几十两银子对于一个村姑来说,可不是小数,难道我不该救吗?”回想起在茅山村与他相识的情景,此刻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自己大限到了,有种‘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感觉。她突然有些庆幸,幸好当初救了他,让她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人是在乎她的。
能得一人如此呵护疼爱,她觉得自己知足了。
不管怎么说,都是她赚了。赚了他几十两银子,赚了他这么一个男人,赚了这么一份感情。
看着对面的女人不但没有一丝怯意,反而脸上莫名的荡出一丝类似幸福的神色,夏礼珣半眯起了眼,眸光变得复杂起来。
“本王还想知道,你是何时知道本王的身份的?”
他所说的身份是指在茅山村的身份,这话白心染自然听得出来。
事到如今,她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了,视线在男人身上扫了一遍,扬唇嘲讽道:“说实话,在茅山村,我还真不知道你的身份,不过这也怪你,没事你跑到承王府来做什么?我在茅山村听过你的声音,还有你身上浓烈的薄荷味,想让我认不出你来都难!”
“哦?”夏礼珣有那么一丝诧异。敢情还是他多此一举了?“照你的意思,承王定是知道本王的底细了?”
白心染抿了抿唇。是该承认还是该否认?
承认的话,这奉德王会不会为了掩饰自己的罪行而杀人灭口?
若是不承认的话?
估计这家伙肯定不会相信吧?就他这样,怕是早就猜到答案了。
“怎么?怕我杀承王灭口吗?”男人一语就点中了白心染的顾虑。
白心染抬头,目光有些嘲讽的看着他:“我还以为奉德王是多聪明的人呢,没想到蠢得跟什么似地!我家王爷若是真心要与你作对,早就禀报皇上了。你以为他真的没有证据吗?我可就是一个证据!我家王爷没有与你为敌的心思,你倒好,反过来还想对付他……知情的人都知道茅山村的事由我家王爷全权负责,你说你突然把他杀了,叫不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闻言,夏礼珣摸了摸自己性感又孤傲的下巴,点头:“你的话倒也有几分道理。”
白心染递给他一个‘本来就是’的眼神。
片刻后,男人突然起身,朝她走了过去,突然弯腰掐上了白心染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狭长的眼眸深深的盯着她平静的脸:“你说,我该杀你还是该放了你?”
白心染顿时一头黑线。“……?!”
尼玛,这问题纯属放屁!
哪个神经病会冲着别人说,来呀来呀来杀我呀!
“放了你,承王定是不会放过本王……”
“……?!”怕她回去告状?
“可是杀了你,本王发现不知为何突然下不了手。”
“……?!”白心染咬牙。尼玛,说半天废话,逗她玩是吧?
看着她生气却明显隐忍的摸样,夏礼珣莫名的勾了勾唇。
“要不,本王将你舌头割了,让你做个真正的哑巴?”
闻言,白心染怒了,瞪圆了双眼死死的看着他。
“哈哈哈~”男人突然放开她的下巴,仰头狂笑起来。
那是一种肆无忌惮的笑声,白心染只觉得心里有无数头草泥马在奔腾,牙齿磨得嚯嚯作响。
遇到个神经病了!
等到男人终于笑够了,就在白心染觉得耳朵终于清静了时,突然见到男人蹲下他高贵硕长的身体,眸光有些耐人寻味的看着她,说道:“本王还有一个办法既可以保住你的性命,又能让本王与承王继续相安无事……”
白心染现在只把他当疯子看了。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说吧,什么办法?”
“跟了本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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