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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多北风,恰恰此时来了一阵东南风,烈火蔓延,当初所挖开的隔离带也不够宽,有些火星溅到干草之上,立刻诱发大片火势,根本无法控制。
“速速救火啊!”伏允急了,天柱王也面若寒蝉,手忙脚乱的下达命令,万不能让火势继续蔓延下去啊。
而此时李靖等人也在开紧急会议,“大火封路,又当何论?”
“大将军,野草烧尽,战马无食,且已经精疲力尽,不易继续追击。”说话的是李道宗,此次作战至今,他功劳最大,正是他将伏允逼到库山。所以他一开口,多人表示附和,连李靖都有些犹豫。
荒原绵延几百里,孤军深入确有不妥,但是伏允就在前方,此时放弃实在是遗憾无比。李靖沉默不语,等着能有反对的声音响起,只不过大家的态度比较一致,大概都想着回去。
“大将军,此时伏允初败,正是人心离散之际,乘胜追击,或可取胜!”侯君集想到了袁紫烟的暗示,鼓足勇气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不能不说是,众人的眼睛都亮了,谁也不想无功而返,但是又当如何解决粮草问题呢?
“诸位,困难只是暂时的,可曾记得段志玄的教训?”侯君集说完,不少人都打了个寒战,段志玄轻易弃敌,引得龙颜大怒,甚至削去他所有爵位,哪怕象征性的打上一场,回去也好交代啊。
无需太多辩驳,众人很快达成一致,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朝着北方追了过去。地表似乎还带着温度。灰烬将人马都染得灰头土脸,但是却抑制不住唐军的兴奋之情。因为他们万万没想到,伏允自己放得这把火很大,几乎都快烧到了他们自己门口。
唐军战马补给不足,那么吐谷浑兵马亦是如此,李靖暗自庆幸这趟真是追对了,同时对侯君集的英勇大加赞赏。说是回去后一定会为其请功!
同时李靖兵分三路。自己亲自率领李大亮、薛万均等部由北路切断其通往祁连山的退路,并迂回至伏俟城;另一路侯君集、李道宗等部由南路追截南逃的吐谷浑军。
李靖所带唐军宛若天兵下界,接连取胜。斩首十几名重要首领,并缴获大量军需物资以及牲畜等。
相比北路,南路唐军就显得坎坷许多。唐军在杳无人烟的地区不停歇的前行足有两千余里,寒冷孤寂都是不可避免的。还要对此陌生环境时刻揣着小心,难免人马疲惫。
侯君集不断给手下鼓劲。只要追上伏允这只走投无路的野兽,带着猎物回朝,何愁没有高官厚禄,荣华富贵来光耀门楣!
唐军士气大增。克服了沿途重重困难,渴了就含嘴里一块坚冰,互相调侃说是糖块。然后不忘往战马嘴里塞一大把雪。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乌海追上了伏允。杀敌无数。
伏允仓皇向西继续逃蹿,打算冒险横渡沙漠,去投奔于阗。此时李靖部也已经赶上,率领精锐骑兵乘胜追击。
荒漠最大的问题就是缺水,一方是拼命往前逃,后面是不要命的往前追,最后终于追上伏允残部,将其几乎全数歼灭。
敷衍你虽然侥幸逃脱,但是走投无路,身无所长,如何能让于阗王看上自己?说不定他还会借机把自己绑了送给李唐邀宠。而心腹手下也透露,大宁王暗中勾结大将,这次火势失控多半就跟他有关。
伏允的心啊,哇凉哇凉的,外人无法投靠,亲人也将反目成仇,或者还有什么意思?算了,死去吧,自缢身亡。
唐军两部最终在柏海会师,看着消瘦漆黑但却眼放精光的将士们,李靖喜极而泣,振臂欢呼,上下将士无不是高声响应,声势震天。
慕容顺很懂迎合时机,亲手刺杀了天柱王后,整理残部主动投降李唐。慕容顺则继承了父亲的汗位,被李世民封为西平君王,至此,大唐又多一蜀国。
人总是容易被幸福冲昏了头脑,这日宫中出了大事,新兴公主竟然闹着要自尽,惹得李世民十分生气,甚至还把她关在屋里,不许出来。
“呵呵,世民,何必跟一个孩子怄气呢。瞧你,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可别气坏了身子。”袁紫烟笑着劝说道。
“哎,刚刚才收降了吐谷浑,薛延陀又蠢蠢欲动。薛延陀建国之后,周遭回纥、拔野古、阿跌等民族纷纷归附,其境东至靺鞨,西至西突厥,南接沙碛,北至俱伦水,拥有百姓二十万之众,精兵数万。虽不及吐谷浑,但大唐连年征战,国库空虚,还得修养几年啊。”李世民叹息道。
“那就必须牺牲一位公主吗?”袁紫烟反问道。
李世民无奈的看了袁紫烟一眼,说道:“新兴是我的女儿,虽然不是皇后亲生,我待她亦无偏袒,此番和亲实属无奈。况且她嫁与真珠毗伽可汗,那就是名正言顺的王妃,地位说起来并不低。”
“既然如此,为何不让文德皇后的女儿下嫁?”袁紫烟又问道。
“不要再拿此事说话,朕意已决,绝不悔改。若是新兴执意不肯,押也要把她押去!”李世民狠心的说道,眼中泪花点点,嫁娶和亲的公主有几个能再回来看看的,都是国家政权的牺牲者。
“好,好,我这就去劝劝新兴,让她高高兴兴的准备嫁人,如何?”
袁紫烟的话让李世民大感意外,感动的拉着她的手说道:“还是紫烟最了解朕,好生安抚新兴,她想要何宝物,国库之中随意挑选,朕一并应允。”
“那我先替新兴谢谢你了。”
直到袁紫烟走出去,李世民还有些发愣,袁紫烟向来推崇女权,也就是不断提高女子的地位,所以大唐的民风也十分开放,女子可以做生意,随意逛街,衣服饰品大胆性感,令藩国使者叹为观止。
想必应该不会有大差错,李世民安慰了自己一句,然后坐下来继续批阅奏折。说到底还是孩子多,何况还是庶出的女儿,不会引起李世民太多的不舍。
“新兴,开门啊,我是烟姨娘。”袁紫烟拍打着新兴的屋门说道。
“烟姨娘,新兴已经死了,姨娘请回吧。”里面传来赌气的声音,也许认定袁紫烟是来替父皇做说客,坚决不开门。
“呵呵,我可是给你带来好消息的,如果不开那我就走了哦。”袁紫烟笑着说完便闪到一旁,很快,屋内就传来动静,新兴小跑着打开门,四处张望,“烟姨娘,你在哪儿啊,什么好消息?”
“当然是恭贺你嫁人之喜啊!”袁紫烟现出身影,新兴公主一脸不悦,还想要再关上门,不过已经晚了,袁紫烟径直走了进去。
“烟姨娘,我母妃去世的早,原本以为还有父皇可以依靠,没想到父皇如此狠心,竟然要让我远嫁蛮夷之地。听说那里的人吃生肉喝鲜血,女子可嫁父子兄弟数人,只是想一想,我死的心都有。”新兴说完,伏案大哭,瘦弱的肩头耸动不已。
“去了那里好歹也是王后啊,比起你的姐姐们,你的实际地位可是不低呢。”袁紫烟半开玩笑。
“母后一声尊贵,可又时常欢笑?我不稀罕那些,只要是能找到心仪夫君,哪怕是耕田织布,也是好的!”新兴说着小脸竟然红了。
这个细节尽收袁紫烟眼底,袁紫烟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新兴公主的脸更红了,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傻丫头,是不是已经自己看好姑爷了?”
“哎呀,姨娘说笑,哪有!”新兴公主娇羞的嗔道。
“既然没有,我就督促你父皇赶紧把你嫁出去。”袁紫烟故意说道,新兴公主一着急,拉住袁紫烟的衣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流满面:“烟姨娘,新兴的命这么苦,就让新兴再在长安停留几天也好啊!”
“还不肯如实说,一定是想再见见自己的情郎吧?”
“哎,见了又何妨,终究不能在一起,说不定还是我的一厢情愿。”新兴公主叹息道。
“有心里话尽管和我说,姨娘一定会帮助你的。”袁紫烟将新兴公主给搀扶起来。
原来,在家宴之上,新兴公主看上了长孙无忌的侄子长孙曦,长孙曦温文儒雅,超凡从容,长相英俊,确实不错。
不过,长孙曦的职务并不高,原本是配不上公主的,看来这个新兴倒真是不负其名,做事眼光都有现代女孩的特点。
“新兴啊,如果你相信姨娘,就要听姨娘的安排,我管保你不会嫁到薛延陀,而且还会跟如意郎君出入成双,怎样?”袁紫烟笑眯眯的说道。
“姨娘可是能劝说父皇回心转意?”新兴公主眼睛一亮,终于破涕为笑。
“当然不可,君无戏言,说出的话就一定要实现。”
“姨娘,那新兴又如何能嫁给长孙曦啊?”新兴公主急得都要哭出来了,袁紫烟则不紧不慢的附在她的耳边说了一通。
开始新兴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不情愿,到了后面则是喜笑颜开,高兴的直拍小巴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