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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得知太子的心意也十分欣慰,派人送来了不少礼品,同时还允许太子乘坐他的龙辇前往,以打消外界传得纷纷扬扬的传闻。
“大哥,我也跟你一起去!”
一个甜美的声音传来,袁紫烟回头看去,竟然是高阳公主跑了出来。高阳公主生母是前太子建成的妃子,因为对李世民怀恨在心,颇有敌意,所以一直都是由长孙皇后代为抚养。长孙皇后病逝之后,李世民也一并将高阳公主养在身边。
高阳公主性格开朗,活泼伶俐,李世民常说她如果是个男孩子的话,应该是最像他本人的,父女俩很是投脾气。再加上高阳公主两度丧母的经历,也让李世民对她格外怜爱,与几个嫡生公主平起平坐,因为她排行老十七,年纪小,姐姐们也多有迁就,大有超越姐姐们的架势。
“高阳,我们是去办正事,你别跟着捣乱了,回去吧。”李承乾皱眉说道。
“大哥,魏师傅还给我上过课呢,说起来也是我的老师。学生探望老师有何不第?”高阳给自己找了一大堆理由,眼睛嘀哩咕噜直转,又撒娇道:“大哥,求你了,宫中实在是太闷。”
“行了,一个女孩子就不要乱走动了。”
“烟姨娘不也是女子吗?”高阳不依不饶,挽住李承乾的胳膊不松手,赌气道:“你要是不让我跟你去,我也不让你走!”
“高阳,跟你父皇说过了吗?”袁紫烟笑着问道。
“还没有,但是父皇这么疼爱我,一定会同意的。”高阳眨眨眼睛说道。
“承乾,要不就带着高阳一起去吧。你父皇常说高阳是他的开心果,也许魏大人见到公主,心情一好,恢复得更快呢!”袁紫烟劝说道。
“我就说烟姨娘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高阳兴奋的扑过来,搂住了袁紫烟的脖子。
李承乾有些不情愿。但也拿这个妹妹没办法,不耐烦的吩咐她赶快去请假。在路上李承乾还在不断的提醒高阳,到了魏府,一定要稳重。不能随便大意,失了皇家公主的脸面。
高阳开始还忌惮李承乾把他赶回去,所以嗯啊的听着,但一出宫门便淘气的捂住了耳朵,无论李承乾说什么。就是故意打乱,根本不听。李承乾开始有些生气,但后来自己也撑不住笑了,这个妹妹啊,实在是太任性。
“高阳,你也到了待嫁的年龄,我看魏大人的家世就不错,我求父皇将你许配到他家如何?”李承乾半开玩笑似的问道。
小高阳连连摆手,撇嘴道:“魏老头又臭又硬,说话做事必须规规矩矩。这还不算,我听说啊,他家里过得十分寒酸,我到了他家还不得每日吃糠咽菜?”
“哈哈,说这话就过了,你既然贵为公主,当然有自己的标准,也有自己的府宅,完全还能过在宫中一样的日子。”袁紫烟笑着说道。
小高阳不为所动,换成一本正经的模样。学着魏征平素的口吻说道:“公主殿下,您虽为金枝玉叶,但嫁入魏家,自然要遵守府中规矩。敬老爱幼,团结妯娌,为下人做好表率。若您执意不肯,臣每日一谏,扰得您七魂少了六魄方会罢休!”
哈哈,袁紫烟和李承乾都哈哈笑了起来。真是学的太像了,简直是惟妙惟肖。一时间袁紫烟还有种错觉,跟高阳聊天好像跟现代女孩说话一样随意轻松,又是个思想超前的女孩儿。
说话间,几人来到了魏府门前,面带病色的魏征率领家众就等在大门口。高阳直撇嘴,小声嘟囔道:“你们看,这府宅破旧不堪,就跟父皇待他不好似的。还有他的儿子们,一个个板着面孔,活脱脱几个小魏征啊!”
扑哧,李承乾没忍住笑出了声,自然惹来魏征频频蹙眉,连忙收起笑容,快步走到魏征面前,躬身施礼:“不知师傅身体大安否?”
魏征并不回答,而是不悦的看着太子来时的龙辇,问道:“身为太子,当守本分,怎可逾越礼制?”
“这,这是父皇恩准。”李承乾连忙解释道。
“即便如此,也当固辞!”魏征气哼哼的说道。
“承乾记下了,保证下不为例!”李承乾汗颜的一再保证,魏征才对此作罢,依旧命人抬到府中去,莫要太过招摇。
一行人进了府,魏征还是拿出了最高规格的招待方式,从茶点到宴席都是最好的,高阳免不了嘟嘟囔囔,这在宫中,她的宫女太监都不吃。
“承乾感怀师傅教诲,今后必定发愤图强,不让师傅失望!承乾敬您一杯!”李承乾眼圈潮红的举起了酒杯。
魏征亦是热泪纵横,也跟着起身,却按下了承乾的酒杯,含泪说道:“太子这杯酒,老臣现在不能喝,等到太子实现自己今日承诺,再喝不迟。若是老臣等不到那个时候,就请太子将此酒派人撒在老臣坟前。”
“师傅,都是承乾不懂事,害师傅操心。”李承乾体贴的扶着还未痊愈的魏征坐下,这个举动让魏征十分满意,众人坐下之后,刚要宣布宴席正式开始,门外来传,说是房玄龄带着两个儿子赶来看望。
都是老熟人,越热闹越好,魏征一边赶去迎接,一边命人添菜加凳子。
“这个院子极小,还能坐两桌人吗?”高阳觉得外出没有想象的那么有趣,如果不是太子哥逼着她要坚持到最后,早就跑街上溜达去了。
然而就在高阳四处观望的时候,眼睛突然就亮了,欣喜的还拍了拍小巴掌。
袁紫烟顺着高阳的眼神看去,很快便明白了。房玄龄相貌堂堂,身后的两个儿子自然也是出类拔萃,英俊非常。
“烟姨娘,走在房大人左手的那人是谁?”高阳小脸红扑扑的打听道。
“哦,是房玄龄的长子房遗直。”
“姨娘,我若是嫁人,就找这样的!”小高阳说道。
“眼光不错。”不等小高阳露出惊喜表情,袁紫烟负责任的提醒道:“不过房遗直已经成亲了,据说跟他的夫人感情还很好,你就不要再想入非非了。”
“是谁家的女子?”小高阳不服气的追问道。
“不是太清楚,但是长相出众,品行也佳,我平日跟房玄龄闲聊时,他对这个儿媳妇赞不绝口呢。”袁紫烟说道。
小高阳没有再吭声,心里也开始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既然连国师都不知道这个大公子夫人的出身,想必就是小门小户,不足为道。至于贤德一说,多是房玄龄为自家门面贴金。
接下来的宴席,高阳公主表现的很是乖巧,果然引来了房家公子的侧目,不过不是大公子,而是二公子房遗爱。
袁紫烟平时和这两位公子打交道并不深,暗中观察一番,心里对房遗直却是赞赏不已。稳重聪慧,似乎还有些面熟?
猛然间一个名字映入袁紫烟的脑海,宇文承基!
那个同样老成持重超过自身年龄的年轻人,间接的死在了李建成的手中,时光飞快,这些对于李承乾和高阳这些孩子,已经属于上一代的恩怨了。
哎,袁紫烟微微叹息,高阳跟着也叹了口气,袁紫烟好笑的问道:“怎么,也开始有自己的心事了?”
“烟姨娘,你相信一见钟情吗?”高阳突然问道。
“相信。但是高阳,姨娘有必要对你提醒一句,房遗直不是你的菜,其实在我看来,房遗爱也很不错嘛!”
袁紫烟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历史上的高阳公主嫁给房玄龄的次子房遗爱,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没有想太多。
但是高阳听到这话却是老大不高兴,次子跟嫡长子的身份是有巨大差别的。长子可以继承爵位,次子则要靠边站。难道说自己这个公主以后见了平民大嫂,还要向她行礼不成?
席间,魏征也向袁紫烟吐露了自己的心声,前车之鉴,前太子李建成是魏征心头难以抹去的痛,这样的经历他实在是不想经历两次。
今日看到太子的转变,魏征感到十分高兴,一直向袁紫烟道谢,感谢他为师徒二人以及陛下做出的努力。魏征相信,经过这次的蜕变,太子一定会有突飞猛进的发展,将来亦可成为一代明君。
袁紫烟只是随声附和,并非所有的太子将来都可以继位,值得庆幸的是,这些事都发生在魏征病逝之后,不会带着莫大的遗憾离开。
其乐融融的一片场景,鉴于魏征身体还在康复阶段,众人饭后没有太过打扰,纷纷起身告辞。
小高阳走路慢吞吞的,总是往房家兄弟那里蹭,等路过房遗直身旁时,小手一松,故意丢落了一方帕子。
这些小动作尽收袁紫烟眼底,但并没有点破。高阳公主此时心里正激动不已,两片红晕映在脸颊之上,看上去十分可爱,就等着房遗直捡起来还给她。
但是房遗直的精力都在魏征等人身上,哪里看得到脚下一方帕子,一脚踩上去都未曾发觉。倒是房遗爱眼疾手快,弯腰捡起来,献媚的抖去浮土,递到高阳公主跟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