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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中缘广场上人们可以随意摆摊的区域后，苏辙让唐园在那里占着位置，自己则假装去拿画。他走进厕所，在脑海里对009道：“把画给我。”
三卷画凭空出现在苏辙手里，外带一个标价牌。
苏辙回到广场上，唐圆看见他，往后看了看：“你朋友呢？”
苏辙：“他走了。”
广场上人很多，他们这一片摆个摊卖东西的不少，但大多是弄了个伞，摆了张桌子的。一眼看去，有卖零食，水果、小饰品和玩具的。
广场上随时有人路过，随手就会买点小东西。苏辙和唐圆这边就是在一棵树下的围栏砖石上摆了几幅画，一块标价牌上标着1999一幅。看的人不少，但是买的人没有。除非199，这个价倒是有人愿意买。但苏辙没卖，这个价三幅卖出去也没用啊。
苏辙压低帽子，坐在树下一动不动。没人认出他来，这让他大松了一口气。这也说明，那视频的传播范围还是有限的，毕竟时间短。第一时间就看到的大概都是王者溟的粉丝，外加一些无聊的人，比如说他住的那个小区的人。
系统009：“我就说没人买吧，浪费时间。”
苏辙没理会009，他伸手将几幅画全部重叠在一起，然后双手环抱着坐在旁边，唐圆坐在画的另一边，看着苏辙道：“你怎么叠一块了？”
苏辙：“反正没人买。想买的人自然会自己来翻看。”
唐圆看了眼画，说道：“我也不懂画，不过就觉得这画画得可真好。我看这应该拿去画廊，或者拍卖会。”
苏辙：“再坐一会儿，如果没人，我们就走吧。”
唐圆：“你为什么要卖画？因为缺钱吗？我……我可以先借一些给你。”
苏辙看着唐圆，唐圆一脸真挚地看着他，说道：“先给你接2000，你看成吗？”
苏辙一直垮着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看着唐圆道：“不用了。”
“真的不用吗？”
苏辙摇头。
两人说话间，一个衬衣西装打扮的男子走了过来，唐圆立刻笑容满面地开口：“先生，要买画吗？”
那男子点点头，目光落在苏辙身上，苏辙低着个脑袋，根本让人看不清脸，余光感觉到来人有买的意向，不由微微抬起了头，露出半张脸来。不过，他微抬了一下脸后，又迅速垂了下去。
这人他眼熟，对方肯定也眼熟他。曾在真原饭店，他蹭了他的餐中水果。
“苏辙。”来人开口就叫出了苏辙的名字。
苏辙：当时怎么就告诉了他名字呢。
唐圆看了看两人：“你们认识？”
男子微微点头说：“见过。”然后就道，“我能看看画吗？”
唐圆看向苏辙，苏辙不得不抬起了头，指着画说：“自己看。”
男子看他一眼，伸手拿起铺展开的画来。男子一动不动地站着，双手展开画，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又把其他两幅画拿起来看了。
苏辙这三幅画，有两幅画的是美人，有一幅是山水。男子看了后，神色郑重地说：“很有水平的画。”
苏辙摸摸鼻子。男子问：“作画者是谁？”
苏辙：“不知道，你买不买？”
男子目光看向苏辙，笑了笑，说道：“买，全买了，物超所值。”
苏辙的画就这样卖出去了。
“上次，你吃了我的水果，这次不如请我喝杯茶。”男子付钱收好画后，却没走，而是如此对苏辙说。
苏辙抿了抿唇，转头对唐圆说：“现在也晚了，你先回家吧。有事电话联系。这是你的。”伸手把一沓六千块的现金分出了大半塞到唐圆手里。
唐圆根本来不及拒绝，就见苏辙塞完钱，对那男子说一声“走吧”，然后就走了。唐圆愣了愣，连忙跟上去：“你给我钱干什么？这是你的。”
苏辙：“给你就拿着。”顿了顿，见唐圆一脸不赞同的样子，就说，“以后有需要，会找你借更多。”
唐圆愣愣道：“没问题。但是你……”
苏辙：“别给我，我最近看到钱就想丢进河里。”
唐圆：“……”
***
苏辙和那男子一起去了附近一家茶餐厅。
苏辙自己点了杯牛奶，然后问对面的男子：“你要点什么？”
“清茶。”
两人面对面坐着，一时谁也没开口说话。最后还是男子先开口了，说道：“你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苏辙双手捧着杯子正在喝牛奶，听男子问话，抬眼看了他一下，然后又咕噜喝了两口牛奶后，放下了杯子。
男子眼睛盯着苏辙嘴唇上的半圈牛奶痕迹，笑着指了指。苏辙一抿唇，伸舌头一舔。完了之后终于开口说话了。他看着对面看上去很绅士的男子，说道：“谢谢你赏画的能力。”
男子微微一笑，说：“我姓简。”
“哦。”
“我叫简随。”
“嗯。”
“我的职业是一名艺人经纪人。”
苏辙微微一愣，对面的人道：“你有当一名演员的意向吗？”
苏辙：“没有。”
简随顿了一阵子，依然微笑道：“我的手机号码是132*******，如果改变注意了就给我打电话。”
苏辙：不，他绝不会改变主意。这人为什么会找他当演员？
苏辙探寻地看向简随，但简随神色一派平常，苏辙也不无法确定他是不是也看到了那个片片。
***
晚上，苏辙没回去，而是就在一家宾馆住下了。白日里走路太多，略累，苏辙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苏辙做了个梦。他梦见了他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他们从接到他死亡的消息，到看见面目全非的他，再到给他办理丧事。他们经历了人生最大的痛苦，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们仿佛一下子变老了许多岁。
在苏辙的记忆中，他爸爸六十几的人了看上去最多五十，妈妈六十，看上去也是像个中年女子，美美貌貌的。但是，现在，多年保养下来的年轻面容一下子就衰老了。之前的保养都全白废了。哥哥也一副胡子拉碴的样子，哪里有平时意气风发，一丝不苟的样子。
苏辙顿时就感觉心疼，鼻酸，眼睛涩。
醒来的时候，苏辙感觉眼睛两坨眼屎。他默默地去洗手间洗了脸，然后看着镜子里的脸，如果用这张脸回去，爸妈哥哥肯定认得他。
“009，你出来一下。”苏辙语气平静地道，没有了往日里的暴怒。
009用电子声道：“干嘛？”
“你给我爸妈还有哥哥投个梦，让他们知道我还活着。”
009：“不行。”
“为什么不行？”
“能量不够。”
苏辙：“……”
009：“如果你能让我能量充足的话，就可以。”
苏辙：“怎样让你能量充足？”
009：“当明星，一夜爆红的话是可以的。”
苏辙顿了许久，说道：“让我想一想。”
苏辙这一想，就是一个上午。他连早饭都没吃，也不见喊饿。系统009终于发现今天的苏辙有点奇怪，于是现出身形来。苏辙看他一眼，又移开了视线，垂着头继续发呆。
系统009眨了眨蓝眼睛，开口道：“你想什么呢？”
苏辙：“自然是想怎么给你赚能量啊。”
系统009：“你，怎么突然想通了样子？”
苏辙：“我必须得回去。”
系统009又眨了下眼，说道：“哦，可以啊。能量足够且时机好的话，就能穿越位面。”
苏辙抬起头来，看向009，问道：“算一下，我一共欠债多少？”
009诧异地看着他，许久后说道：“你难道还要还不成？”
苏辙眼皮动了动，道：“我不是叫花子。”
009撇撇嘴，说道：“你一共欠了107.5万。债主是赵廉。”
苏辙微微愣神了一会儿，又问道：“你能不能知道那曹星辰在哪里？”
“你想找他还钱吗？”
苏辙：“不找到这个人奏一顿，我感觉心情不好。”
系统009微微张着嘴，许久，说道：“那钱不要了？”
苏辙：“麻烦，不想要了。”
系统009默然。
苏辙又想了一个下午，对009道：“我当明星真的能一夜爆红，然后给你充满能量吗？”
009：“如果你演到一部能一夜爆红的剧的话。”
“那什么剧能一夜爆红？”
“据我了解，这个世界的娱乐业很发达，有各种各样的电视剧，电影。大家的选择很广，如果只是达到一定的知名度，那是没问题的，但是想要达到一夜爆红的程度就比较困难了。爆红往往不是一下就能成的，也是要有个积累过程才能爆红起来的。”
苏辙皱眉瞪着009：“那你说当明星可以一夜爆红？”
009：“没有什么是能一蹴而就的。那些一蹴而就的传奇，要么是天才的展现，要么是有大气运，更多的是有一定的天赋，也有运气，然后通过努力得到成就。我这已经是给你提供了最好的学习环境以及不走弯路，直接就走在成功之路的直线捷径上了。能取得什么成果都看你自己了。你总不能指望天上掉馅饼。本系统砸在你头上就已经是天上掉馅饼了。”
苏辙瞥一眼009，转过了身去，背对着009。
系统009抱着胳膊，盯着苏辙的后脑勺。那里有一撮头发翘了起来。苏辙的头发已经长得有点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