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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默歌坐在病chuang上,听到了门外巨大的响动声和顾景辰的一声痛叫声,她的心明明收紧,神色有些紧张。
可是一想起顾景辰经常与她开玩笑,说不定这一次也是他装出来的,就是想博得她的关心,让他进到病房内。
周逸看向了病房外,微微皱眉,若有所思道:“要不……去看看他吧!”
“他就知道耍弄人,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腹痛,还是不要去好了。”
苏默歌准备躺在病chuang上,又听到病房外传来了顾景辰的呼救声。
“我的腹部好痛啊!老婆……老婆快来帮帮我!哎呦!”
苏默歌翻个身,将脊背对着病房门处,刚要阖上双眸,可是她的右眼皮一跳一跳的跳动起来,心神也不安稳。
她从病chuang上坐起身,看向了周逸:“麻烦你去看看他,到底怎么了!”
“你不必担心默歌,我这就去看看他!”
周逸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本以为苏默歌能将他忘得一干二净,或者恨得仿若陌生,可终究她还是心里惦记着他,心里对他会柔软。
他快步走到了病房外,打开病房的门,就看见顾景辰竟然躺在了白瓷砖的地面上。
苏默歌不过是瞥了他一眼,但看到他一张俊容扭曲,高大的身体蜷缩在了地上,她的心里咯噔一响,神色紧张起来。
周逸也看出了顾景辰痛苦的样子并不像是装出来的,他赶紧俯身将他扶起。
“顾景辰,你怎么了?”
他紧张的问他,顾景辰牙齿紧紧咬着,根本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只能用手指着右侧下腹,眉头紧紧皱成了一团。
苏默歌只看了一眼,就猜到了他这是生病了,而且是急性病需要离开找医生,对他进行治疗。
“我去找医生,周逸你扶好他!”
她甚至都忘记自己已经成为一个孕妇,不管不顾地朝着病房外走去,不等周逸拦住她,她已经跑出了病房。
很快就有医生赶来了,他们通过对顾景辰的诊断,最终确诊是急性阑尾炎,需要立刻手术治疗。
顾景辰一项身体健朗,很少住院,更没有动过手术。
一听到要对他进行手术,他紧咬的牙齿松开,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开口。
“医生……没有别的办法治疗吗?我不要手术!”
医生露出无奈和焦急地表情:“顾先生……我们也不想对患者一提出治疗,就通过手术的方式。但现在你是急性阑尾炎,只有快点手术才能治好,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不……”
顾景辰还要拒绝,可是右下腹的疼痛已经让他连说话都成了一种痛苦的事,他只能咬牙隐忍着腹部的剧痛,浑身却快要疼的麻木和毫无知觉了。
“医生手术正常进行……我这就去办理手术的手续和住院手续,请你们一定要快……辛苦你们了!”
“是应该的……你们也不要担心,只是一场小手术而已……”
医生看到苏默歌答应的爽快,并没有在手术这件事上耽搁太多时间,毕竟他现在情况很急,需要立刻就进行手术。
她要去为顾景辰办理手术和住院等手续,周逸却拦住了她。
“这些事都交给我,你现在怀有了身孕,不方便到处走动和过分操劳!”
“那就麻烦你了!”
“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就在这里陪着他,要是身体不舒服,就让护士照看他就好!”
“嗯!你不用担心我!”
周逸交代了苏默歌几句话后,这才放心的离开了。
顾景辰虽然腹部绞痛,但是听到了周逸与苏默歌*的对话,他的心里难受的就像是被人用绳线拉扯着、缠绕着,一双眸子布满了恼色,恨恨地望着周逸离去的背影。
“医生,你们放心,手续马上就能办好……他现在很痛,看来病的很严重,还是先给他进行手术吧!”
苏默歌虽然看向顾景辰的面色很冷,但是句句话都能透露出她对他还是担忧和紧张的。
顾景辰恼怒和痛苦的神情,在听到、看到苏默歌为他担心和操劳时,一点一滴的如同冰块被温暖的温度所融化。
“对不起苏女士,一切都要按照医院的规则……”
医生的话还未说完,周逸赶回来了,医生和护士们这才相视一眼,将顾景辰放躺在了病chuang上,要将他推进手术室。
他在被推走前,伸手抓住了苏默歌的手臂。
苏默歌能感觉到他掌心都是带着虚弱的冷汗,再看一眼他一张脸上满带着痛苦的表情,她的心还是会柔软的痛着。
“老婆……你答应我,会一直陪着我……不要赶我走好吗?”
“你还是快点去手术吧!”
苏默歌想要拉扯开他的手,却发现他的手虽然在用力的抓着她手臂,但也因为疼痛而颤抖。
她垂下了双眸,掩饰住了对他担忧地表情,轻启唇瓣:“你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所以我也不想将时间浪费在你的身上……”
她说完,用力的拉扯开了他的大手。
顾景辰的右手仍旧保持着抬起来的动作,僵直而又颤抖在空中,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着与他越来越远的苏默歌。
当!
到了最后,他被推chuang车推进了手术室,他们之间因为一道厚重的大门阻隔。
他带着心寒和心痛,阖上了双眼,唇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等着医生对他进行阑尾炎手术。
而手术室外的苏默歌,在他被推进手术室后,她抬起头,不复刚才的冷漠,眼底都是浓浓的紧张和焦急之色。
“别担心,他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周逸走了过来,站在了她的身边,轻声的安慰着她。
她轻轻点头,可内心却是一直不安:“我也希望他的手术能顺利完成!”
她的手习惯性的抚摸着肚子,和她的宝宝一样在祈祷,希望顾景辰——宝宝的爸爸这次手术能够顺利完成,早日康复起来。
这次手术进行的时间有些过久,周丽怀有身孕五个多月了,王琦又身体不适还在医院养病,所以他们都没有赶到手术室这边。
只有兰美芳急冲冲从省民医院赶来,看到苏默歌心神不安地在手术室外徘徊,她扶住了苏默歌的胳膊,让她到靠墙的长凳上坐下休息。
“默歌,你就别担心了!不过是阑尾炎手术,前几年我还手术过一次呢!不会有危险的!”
苏默歌根本坐不下,只有来回走动,才能让她焦急的心情稍稍平复一些。
“我知道的……可是他都被推进去一个多小时了,到现在还没有出来……”
兰美芳轻劝道:“不过是一个小时而已!我那时阑尾炎手术都快三个小时才手术完的,你就不要太担心了……”
其实,她这是善意的谎言。
她是有过阑尾炎手术,但那是在她很小的时候,由她的爸妈待她去医院手术的。
她记得手术也不过一个小时就完事了,那时候她还小,所以一些具体的事情她都不记得了。
她是为了安慰苏默歌,怕她太过担心,所以才会说出有些不靠谱的话。
可这个时候苏默歌已经顾不得分辨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她只是感觉到兰美芳同她说话,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但却听不清说的是什么,只是点点头,不想兰美芳因为她的事而着急。
周逸也不放心劝说道:“你回病房里休息吧默歌!你的身体一直都很虚弱,医生说了你不适宜操劳和担心,需要静心养胎。”
苏默歌只是摇了摇头:“不要紧的,我坐下等着!”
她勉强坐在了凳子上,周逸和兰美芳相视一眼,都露出了担心的表情。
可他们又不能硬拉着她走,她看不到顾景辰出来,不知道医生说些什么,一定会更加的着急和担心的。
吱呀!
手术室沉重的门被人推开,一辆推chuang车也紧接着推了出来。
苏默歌焦急地起身,兰美芳赶快扶住了她,然后跟着她三两步跑到了推chuang车的一旁。
“医生他现在怎么样了?”
医生对她释然一笑:“手术很成功!顾先生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只要在病chuang上修养半月到一个月,就能够完全康复了。”
“医生真是感谢你们了……”
“不必客气!”
顾景辰被推进了病房,这间病房正好与苏默歌的病房只隔了一堵墙。
他打了全身麻醉,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
医生和护士围着顾景辰转,给他打针输液,交代了苏默歌几句后,他们才离开了病房。
苏默歌坐在了病chuang前的凳子上,见他的手臂都露在了薄被外,怕夜晚冷了冻到他。
她将他身上的被子向上拉了拉,然后坐在凳子上看着顾景辰有些发呆。
兰美芳瞧见苏默歌一直都在担心着顾景辰,她看到昏睡在病chuang上的男人,冷哼一声:“默歌,这样无情无义的男人,有什么你好留恋的……你也不用担心他,打电话让他的家人来照看他好了。”
“他的家人?那些人……就连他的亲妹妹都对他不冷不热,虚情假意,还有谁会对他真心相待?就算来到这里,也一定不会好好照看他……”
苏默歌用手背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没有那么烫,应该没事,不会发高烧。
“你现在怀有身孕了,不能太过操劳,这样的话……对你、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会好的。”
兰美芳倒是不担心顾景辰,她只担心苏默歌和她肚子里的宝宝会不适。
苏默歌这才转过身,伸手拉住了兰美芳的手,看着她一张冷冷的脸,她不禁笑了。
“我知道你是很不喜欢顾景辰,我也一样不喜欢他的……可他就病倒在我的面前了,于情于理我都是要管一管的吧?就算这个人是陌生人,我也会管一下的。”
“你啊,就是太过善良了……要是陌生人的话,我早就躲开了,现在很多人不都是讹人吗?你好心帮他,换来的却是对方敲诈……”
她感觉到自己跑题了,言归正传:“我们说的不是这个,我是想告诉你,你自己都身体虚弱的很,哪里有精力去照看他一个大男人?”
“好啦,你不必担心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而且现在也有宝宝了,会懂得照顾自己的。”
“我啊……才不放心你呢!总是很逞强,谁难受,谁受罪,谁心里最明白了!”
兰美芳坐到了病chuang边,不打算离开了,小星星那边她可以放心,因为已经嘱咐过了专门诊治和看管他的医生和护士。
这边,也只有苏默歌让她更加不放心。
“你回去吧!”
“我不走!你也别劝我啊!不然我和你急了,拉着你离开!”
苏默歌、兰美芳,包括周丽三个人,她们三个好姐妹虽然性格迥异,但是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的个性,那就是执拗的很。
一旦认定的事情,就算是拿着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们都不会露出半分的怯懦,心一横大不了一死。
这样的比喻在别人耳里,听起来很夸张,但是在她们三个人的身上,真的是很恰当。
苏默歌知道赶不走兰美芳,于是和她不说也不笑,两个人静静地坐在病房中,一时之间病房里陷入了沉默的气氛。
不过在这期间,兰美芳时不时回头望着病房的门外,苏默歌注意到了,在兰美芳第三十八次回头的时候,苏默歌忍不住低声笑了笑。
“三八!”
兰美芳瞪了她一眼,皱了皱鼻子:“你干嘛骂我?”
“这是第三十八次回头了!你是在等谁来呢?”
“没有啊!我就是活动下脖子,怕一直不活动会僵硬住了!”
她说完,开始扭动脖子。
苏默歌无奈的笑着摇头,就听到门外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
她倒是没有意外,因为猜想到有可能是医生或者护士来这里,因为顾景辰输液的点滴要打完了。
兰美芳倒是紧张起来,很快从病chuang边站起,一双眼睛盯着病房门的方向瞧着。
当病房的门被人推开时,她赶紧垂下头,装作没有看见。
苏默歌看到了兰美芳奇怪的动作,再一看推门而入的人,她很是诧异了。
“你们认识?”
苏默歌在兰美芳耳边轻声问。
兰美芳连头也没抬,轻声道:“当然认识了,都快十多年了,怎么可能不认识?”
“你比他大了七八岁,你确定你们是在一个时代的人吗?”
“苏默歌,你好奇怪啊!周逸……我们可都是认识十年的呀!”
苏默歌指了指病房门口:“他哪里是周逸啊,是我认识的一个朋友!”
“啊?”
兰美芳抬头,望向了门口,看到灯光下男子笑的眼睛亮亮,牙齿白白,左耳上的一颗白钻石耳钉折射出细碎耀眼的光芒。
他笑起来有种坏坏的,邪恶的感觉,但走进来时候,也会给人一种阳光活泼的气息……看来这就是年轻的带动力量。
“是你……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了?倒是你……怎么哪里都有你呢?”
两个人一见面,就大眼瞪小眼,一副冤家死对头的样子。
苏默歌来回看了他们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们之间就认识了吗?”
“我才不认识这个坏小孩!”
“我才不认识这个坏女人!”
两个人谁也不肯谦让谁,倒是让苏默歌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她看到躺在病chuang上的顾景辰好像有了知觉,眼帘下的眼珠子转了转,却没有睁开双眼。
或许他是在昏睡,在做梦,也或者是被兰美芳和梅克彼得吵到了。
“我不管你们认不认识,他现在躺在病chuang上休息……你们不要吵到他。”
兰美芳和梅克彼得这才注意到,还有一个大男人昏睡在病chuang上,他们吹胡子瞪眼睛看着对方,陷入了空前的冷战。
苏默歌不关心他们两个人是怎么认识的,现在又是什么状况。
她很奇怪梅克彼得为什么会找来她这里,问向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来找我有事么?”
梅克彼得这才想到他里这里找她的重要原因。
他先是回头神经兮兮看了眼病房门外,见没有人跟过来。
他这才快步走到苏默歌身边,在她耳边轻语:“大婶……”
咳咳!
苏默歌实在不喜欢这种称呼,以至于他一这样叫她,她就会条件反射般的轻咳一声。
“小鬼头,你说什么话刺激到我朋友了?”
“不关你的事!”
兰美芳与梅克彼得又互视片刻,一种火花四溅的感觉。
“你快说……”
苏默歌催促了下梅克彼得,他这才想起重要的事。
“默歌姐姐,是这样的……”
梅克彼得在苏默歌的耳边轻语,他的表情不复刚进病房时那样的笑容灿烂,有些凝重。
苏默歌的表情越来越僵冷,一双眼睛幽幽黑亮,显然梅克彼得对她说的话,已经激怒了她平静的心。
兰美芳瞧见两个人神神秘秘的,他说什么,她又听不清楚。
耳朵都快要贴到他身上了,就差像苏默歌一样,被梅克彼得耳语。
可听了半天,声音轻不说,传进她的耳朵里时,断断续续的,她都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什么事。
梅克彼得在苏默歌耳边说完了重要的事,这一抬头,正好用后脑勺撞到了兰美芳的鼻子。
啊!
“你这个混蛋,你想撞死我吗?唔!真的好痛 啊!”
兰美芳伸手揉着鼻子,还好没有撞得太重,没有鼻骨骨折,也没有流鼻血,只是酸痛的很。
“谁让你偷听我和默歌姐姐谈话了?你这是活该!”
梅克彼得笑的得意,一双琉璃色的眼睛带着戏谑的光芒看向了兰美芳。
“啊唔……”
躺在病chuang上的男人像是在睡梦中嗔叫一声,做了一场可怕的噩梦,随后叫声消失了,他又陷入了昏睡状态。
兰美芳和梅克彼得都住了口,有些惭愧地看了眼躺在chuang上的病人。
苏默歌起身,亲自送这两个不能安分,打打闹闹的两个人离开病房。
“这里需要安静!你们要打要闹,出去好了!”
兰美芳和梅克彼得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说好,被苏默歌推出了病房后,病房的门关上,将他们阻隔在房门外。
兰美芳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梅克彼得,责备道:“我们本来坐在里面好好的,要不是你这样一闹,我能被推出来吗?”
“喂,你比我可是大七岁呢!你就没有一点尊老爱幼的谦让精神吗?就不知道让着点我?”
梅克彼得朝着她翻两个白眼。
“你让我谦让你是吧?要想以后让我都谦让你,你告诉我……你今天都对默歌说了些什么……”
兰美芳一想起刚才他们的谈话神神秘秘的,就赶起了兴趣,又将耳朵凑近了梅克彼得的身前。
梅克彼得嫌恶地推开了她的脸:“你别想着老牛吃嫩草,我才不喜欢你这种野蛮的女人,一点都不知道什么叫做矜持和温柔。”
“你……你有本事在给我说一遍?敢叫我老女人是吧?你……”
“有人在看着你呢!你不怕丢人,你就打吧!反正又不是我丢人!“
梅克彼得用下巴向兰美芳的身后点了点头,兰美芳半信半疑,以为他这是戏谑她。
可是一转过头,脸上的凶巴巴的表情立刻变成了一汪温柔的湖水。
“周逸学长,你刚才去哪里了?”
兰美芳抬起笑脸跟他打了声招呼。
“我刚才有点事,不过不方便向你透露,抱歉!”
周逸在面对兰美芳时从未给过像面对苏默歌那样,温柔深情的笑脸。
他不冷不热的回答了兰美芳的问话,看到梅克彼得在这里,他用奇怪的眼神又看了眼兰美芳。
“你们之前就认识吧?”
周逸听到和看到了,两个人刚才像是冤家对头一样斗着嘴。
“我们不熟的,周学长!”
“我才不会和这个坏女人认识……你看错了!”
周逸才不关心这些,他淡漠地望着梅克彼得,交代一句:“你伤的并不重,早点离开医院吧!这里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
他说完推门走进了病房内。
兰美芳和梅克彼得相视一眼,两个人冷哼一声,兰美芳转身推门走进病房;梅克彼得也回到了自己的病房休息。
兰美芳回到了病房时,看到周逸一只手搭在了苏默歌的肩头,看起来是那样的甜蜜温暖。
“默歌,你现在身体虚弱,而且还怀有了宝宝,应该早点去休息!”
苏默歌倔强的摇了摇头:“他还没有醒来,我不放心……所以还不能走的!”
“要是你放心我,就让我留在这里照看顾景辰吧!你快回去休息,可不要操心,也不要熬夜再去睡觉了。”
苏默歌抬眼看到周逸坚定的眼神,伸手揉了揉肚子,缓缓的起身。
“那我回我的房间里休息了!”
“去吧,一定要好好睡一觉!这样你的身体才能早日康复。”
“嗯,辛苦你了!明天早上我来接你照看顾景辰,你好去公司上班!”
周逸也不跟她多说,让兰美芳陪着苏默歌先回到病房休息。
他坐在病chuang边的凳子上,看着仍旧躺在病chuang上昏睡中的顾景辰许久。
一双手情不自禁地握起拳头,牙齿也紧紧咬在了口中,恨不得伸手掐住他的脖子,让他一辈子都醒不过来。
这样,她就能有一天知道了他对她是真心实意的好,被他付出的感情深深打动,会和她有一个完美的人生。
可是他的出现,将他所有的美梦都打破了!
明明她都已经决定好和他离婚,都已经做好忘记他,从头生活的决断。
就算她怀有了顾景辰的孩子,他仍然愿意带这个孩子长大,如同己出一样,因为他爱着苏默歌,所以愿意为她做出任何事。
他慢慢朝着病chuang边缘靠近,一双眸子布满了血丝,唇角微微扬起,带有狰狞的笑容,伸出大手掐住了他的脖颈。
当他感觉到他脖颈的温热温度,双唇紧绷成一条线,牙齿在口中咬出了咯吱咯吱几乎碎掉的声音。
内心的恶魔如同被他的愤怒唤醒,他再也不想见到抢走他的心爱之人,破坏了他美梦的这个男人。
顾景辰……这都是逼我的,只有你死了,默歌才能有一天想明白了,只有我才是对她好,对她真心实意的爱着……所以,你必须得死!别怪我对你下狠手!
…………
回到病房中,苏默歌躺在了病chuang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兰美芳也睡在了她的身侧,即使病房里关着灯,没有拉上窗帘遮挡的窗子透进来月光,将病房映的辉亮。
当苏默歌翻身与兰美芳面对面相碰时,兰美芳轻问一声:“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我可能是白天睡的太多了,所以晚上会睡不着吧!”
兰美芳瞧见苏默歌长发翻来覆去在枕头上,已经凌乱的散在了她的面颊,她伸手将她脸颊上的散发轻轻撩到她的耳后。
只是这样一个轻柔地动作,苏默歌竟然想到的却是——顾景辰曾经深情地望着她,动作轻柔地将她耳际散乱的头发,用纤长的手指撩到了她的耳后。
这样温柔*的男人,这样深情款款的男人,苏默歌怕是想要忘记,都会觉得有些困难。
眼前的兰美芳已经有些模糊不清,她轻轻阖上了双眸,不想让兰美芳看到她此刻苦涩难过的表情。
兰美芳却早已经察觉了,她将苏默歌拥在了怀里,像是哄着小孩子一样,用手心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着她。
“默歌,不要难过好吗?那些不快乐的事,那些痛苦的回忆,我们就当它是灰尘,是空气,看不见……也不想去看,更不值得我们回忆……你知不知道?你总是这样痛心,总是一个人承受这些苦痛的事,憋在了心里,这让我也很难过的……我们都不难过好吗?”
兰美芳明明是轻声劝着她,可是她的声音竟然也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苏默歌哽咽的点了点头,她不想让兰美芳不开心,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怨不得别人,也不能让她最亲近的人和她一样受苦。
她——苏默歌曾经已经走错过一次弯路了,以后再也不会在感情的路上,继续走错下去……她要好好珍惜眼前的生活,珍惜爱她的朋友,珍惜她肚子里的小生命。
她要活出一个崭新的自己,幸福快乐的自己。
宝宝,和妈妈在一起,我们一起生活,一起面对今后的人生……好不好?
妈妈等着你快快诞生,快快的长大,快快的和妈妈有一个充实而快乐的人生。
在兰美芳温暖的怀里,她渐渐有了困意,眼睛也像厚重的帘子一样垂了下去,就在她的怀里睡下了。
兰美芳吸了吸鼻子,也阖上了双眸,口中温柔地责备一句:“傻丫头,我和丽丽一直都陪在你的身边……我们永远都是不离不弃的好姐妹!”
她将苏默歌拥的更紧几分,好心疼她,好希望有个真爱她的男人,会一生一世疼爱她……守护她。
苏默歌在兰美芳温暖的怀里,睡的很香甜。
在梦里,她梦见自己挺着圆圆大大的肚皮,坐在了老人坐的那种木藤子摇椅上,正翻看着一本小说。
阳光暖暖的,像是柔碎的沙子一样,带着暖暖的温度洒在了她的身上,让她变得懒洋洋地,想一直坐在摇椅上不肯起身。
当风清爽的吹来时,扬起了她耳鬓的长发,发丝变得凌乱不堪。
她惬意的生活被这阵风打扰,微微蹙眉正在打理被吹的凌乱的长发。
“老婆……我来帮你!”
一道低沉磁魅的声音响起,让苏默歌不由的心跳加快,抬头看向了缓缓朝她走来的黑色西装的男人。
他有着如剑一般浓黑的眉毛,一双寒潭一般深邃迷人双眸,鼻子高高就像雪山一样傲挺,红唇薄薄就像是两片桃花瓣一样巧魅。
而他走来时,身上带有淡淡的古龙水清香,这是他特有的味道,也是她迷恋的味道。
她微微有些沉醉,而这时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将她耳畔凌乱的头发撩到了耳后。
“老婆……我想……我们已经不可能生活下去了!就算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也一定要和宝宝开心……快乐的活下去,答应我……好吗?”
苏默歌用力的摇头,泪水随着她摇头的动作,*到了她的身上、落在了地上,也同样的落在了这个男人的心里。
“你不可以离开我们……我们说好的,要一家人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可是,我真的累了……不能够继续陪着你们,也不能够让你们跟着我受苦……”
他用略带粗擦温暖的指腹,为苏默歌轻拭去滑落在面上的泪痕。
“不,我是不会同意你离开的……绝对不会的……”
她展开双手要保住他,可他却是对她苦涩一笑,整个人消失不见了
她疯狂的跑着,唤着,最后跌坐在了草地上,在泪与恨中,喊着如此无情的这个男人,不想再让他离开她和宝宝。
——————
“景辰……不,不要离开我和宝宝,景辰……”她还没睡上多久,身子就开始颤抖起来,说话的时候带着悲凉和痛苦,一直都在唤着顾景辰的名字。
兰美芳刚要睡下,就被苏默歌做出恶梦后的喊叫声惊醒。
她将苏默歌抱紧,轻拍她的后背唤着:“默歌……默歌别怕!有我在啊!别害怕……”
“景辰……景辰!”
苏默歌睁开了眼睛,挣扎着要从病chuang上坐起,却被兰美芳牢牢地拥在怀里。
“默歌,是我……芳芳!不要害怕,我一直在这里陪着你……”
“芳芳?芳芳……顾景辰,顾景辰他不要……”
苏默歌刚说道这里,自己截断了她要说的话,因为她已经意识到了,月光下兰美芳的面容时真实的,她身体的温度也是真实存在的。
顾景辰的离去和消失,让她如此伤心难过,看来不过是一场梦境而已。
“默歌,不要怕……我一直都在这里。”
“芳芳……我刚才……”
苏默歌心一直跳个不听,到现在还是泪水沾湿了满面,心里的难过滋味一直窜到四肢百骸,让她感觉到心还是会痛的。
“我知道,你一定是做了一场噩梦……”
兰美芳不想提起顾景辰的这个名字,因为她怕她说多了,苏默歌会伤心。
她避开提起顾景辰,想让苏默歌早点从噩梦的紧张和痛苦中醒来。
“嗯!是一场我根本没有想到过的噩梦。”
苏默歌试图阖上双眼继续睡,可她的心却是咚咚咚“快速地跳个不停。
“芳芳……”她睁开眼睛,轻唤着她的名字。
兰美芳困意甚浓,合起的眼睛像是被胶水黏住看一样,怎么想睁眼也睁不开。
她迷迷糊糊地回应一声:“嗯!有事吗?”
“我睡不着!所以想出去走走,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走走?”
“夜深人稀,在说了……大晚上的,我们两个女人在医院的花园里到处走——会不会被人看成了疯子呢?唔!~”
兰美芳看起来很疲惫,又张开嘴巴打了哈欠。
苏默歌坐起身,不用跟兰美芳解释太多,她现在就是睡不着,她拖着鞋子踩到了地面上。
兰美芳竟然没有跟着她,她翻个身,继续蒙头大睡。
苏默歌看到兰美芳的后背都露出了被子,到了半夜怕气温会剧降,将兰美芳冻感冒了。
她将兰美芳身上的被子向上拉了拉,这才放心的推开病房的门往外走。
咣当!
在经过顾景辰的病房门前时,她停住了脚步,听到病房里发生了东西摔碎的声音。
她心中惶惶不安,抬起手将眼前的病房门打开。
“周逸……”
苏默歌倒抽一口冷气,不敢置信地大声唤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