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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家了,便看到杀猪家的小三哥正从自家屋子里出来,看到了栀娘,他有些窘迫的说:“栀娘,回来了,我给大婶拿了点肉过来,让你们开开晕。”
栀娘淡淡的一笑说:“谢谢你,小三哥。”
小三稍红了脸,大步离去了。
进到屋子里,母亲正躺在床上,“栀娘,你回来了,刚才小三拿了些肉过来。”
栀娘帮母亲提了提被子说:“娘,我刚才看到小三哥了。”
“栀娘啊,你觉得小三怎么样啊?”
没想到母亲会这么问,但也明白她什么意思,栀娘平静的说:“小三哥,人挺好的。”
“我看那小伙子也不错,前两天小三娘也来跟我说了,希望我成全你们,不如就把你们的事儿给办了吧。”
栀娘心里一咯噔,看了看母亲,想了想血残叶,说:“娘,说什么呢?栀娘现在只想治好娘的病,然后一起回迷踪林去,和娘过一辈子。”
“傻孩子,娘中的毒,你爹都解不了,还指望你吗?”
“爹解不了的毒,女儿一定能解,不然你怎么能活到现在呢,女儿现在只在等一味药了,得到那味药,娘的病一定没问题。”
“那你答应娘,如果在你没有找到药前娘走了,你一定要和小三成亲,好好的过下半辈子,娘可不想你回到迷踪林里孤零零的过一辈子。”知女莫若母,栀娘想什么她怎能不知道。
“娘,女儿并非一人呀,迷踪林里有彩儿,有小当家,还有鹿儿还有……。”
打断她的话,娘说:“女儿家始终要嫁人的,再说以你爹的身份与你的模样嫁个大户人家也未尝不可,只是娘怕大户人家三妻四妾,扰了你的安宁,才想将你嫁在平常人家,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小三家虽然是杀猪的,可你过门后也不见得会有衣食之忧。”
栀娘淡笑道:“知道了,娘,女儿答应你。”嫁人的事情自己从未想过,想找个与自己情意相通的寻常人,谈何容易,身子给谁不是给,人嫁谁不是嫁,随缘吧。
口中应下,心里却是知道,这辈子嫁人是不可能的事了,其实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至少省了唠叨。
第二天下午,栀娘出门时,告诉母亲有事要做可能会晚些回来,来到杨府,准备起来。
按照计划,由她先扮成新娘子坐着八人抬轿去到城主府,又由杨秀珍扮作丫环跟着,待洞房花烛一结束,凌寂云离开后,两人便将身份对换过来,杨秀珍再将身上的血残叶交给栀娘,让她拿着离去。
一切都进行得非常顺利,栀娘上了花轿,被人一路吹打着喜乐送到了城主府,再由杨秀珍扶着进了洞房。
府中并无喜庆的气氛,想来娶妾已是家常便饭吧,连府中的一些丫环婆子都有些不耐烦了,怕是只有杨府因攀上这个高枝,才披红挂绿庆祝一翻吧。
静静的坐在洞房里,栀娘脑子里一直在想着不被认出的对策,不知是老天爷开的玩笑,还是这本来就是命运,怀里还揣着四十五辆银子,搞不懂自己把要还他的银子带来干嘛?许是他肯定早就忘却了,毕竟几十两银子对一个王爷来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自己带来还他只是本分而已。
感觉到烛光越来越刺眼,知道外面天已黑尽了,想到血残叶,栀娘便有了面对他的勇气。
少顷,便听到了跌撞的脚步声,栀娘还是紧张了下,门开了又关了。
从红盖头下看着一双喜靴伴着酒气向自己靠扰,听到他不屑的声音,显然这位杨秀珍姑娘注定要一辈子当侍妾了。
栀娘忽然站了起来,欠了欠身子说:“王爷,今日乃是妾身洞房花烛之夜,请谅解妾身初经人事,怕唐突了王爷,所以请允许妾身熄灯烛。”
栀娘一席话,让凌寂云惊了一下,一个初经人事的害羞女子,说出此番话却不卑不亢,仿佛义正言辞。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药香味,感觉似曾相识?这种药香在那里闻过?他的酒意瞬间醒了一半,本想过来看看杨大户家的女儿是否真如传言中那样美,没想到……。
黑暗中魅惑一笑,用掌风熄灭了红烛……。
褪去她的衣裙,粗鲁的吻着她的樱唇,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冲破了栀娘最后一道底线。温柔的亲吻着栀娘的每一寸肌肤,手插出她的发里,不经意间碰到了她眼角有些湿润,剑眉微皱,捂着她的嘴,狠狠在她肩上咬了一口,直到有股腥味扑面而来这才缓缓放开。
栀娘痛得大声喘气,他却霸道的堵着她的樱唇,吮吸着只属于她的味道。
门外的杨秀珍紧张的不知所措,手指都快陷进肌肤里了,只因害怕露出一丝破绽,只想着这寂王爷会很快就出来,不料都下半夜了未何还不见出门?
天际显现了一丝白亮,凌寂云终于舍得从栀娘身上离开,穿好衣服徒然大步离去。
杨秀珍急忙进来,将血残叶放在桌上说:“快起来吧,该走了。”
栀娘忍着痛苦挣扎着起身,杨秀珍点亮了蜡烛,栀娘看到了肩上那被咬过的伤痕,来不及处理,赶紧换过衣服,杨秀珍躺在了床上,栀娘拿着桌上了血残叶出了屋子。
得赶紧回家,她一夜不归,母亲定是着急得睡不着觉吧,她一路带跑的走着,路过转角处时,看到那日从怀里掏钱的人正朝这边走来,想来他定是王爷身边的熟人吧,从怀里拿出四十五两银子放在了廊椅上,轻声说了句:“谢谢。”
那人是凌寂云身边的铁将军汪洋,他路过时看到了廊椅中的四十五两银子,笑着想:“大清早就有钱捡,今天一定好运。”
因栀娘身着城主府丫环的衣服,很快就从后门出来了,小腹的疼痛让她不得不放慢脚步。
天大亮时,栀娘才拖着累得疲惫的身子回到家,可家里等着她的却是晴天霹雳。
小三儿不时的在门口张望着,看到栀娘回来了,赶紧迎上去,带着责备的口吻说:“栀娘,这一夜你去哪儿了?大婶她……大婶她走了……。”
栀娘心下一怔,紧了紧手中的血残叶奔向屋里,小玲儿已给母亲换好了衣服,正在床边烧中纸钱,栀娘赶紧替她把了脉,天啊,来不及了,母亲的身子已经凉透了。
瘫坐在地上,泪水止不住的涌出,小玲儿哭着说:“你昨夜未归,我们到处找不到你,大婶担心得不行,这一口气没上来,就走了。”
栀娘仰着脖子大声吼道:“老天爷,你不觉得玩笑开得太大了吗?这平常的一夜,让我失去的未免也太多了吧?既然要让我娘死,那我的付出还有何用?”想到自己昨夜受到的屈辱,栀娘心痛得窒息,小三跑过来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安慰着:“栀娘,别伤心了,大婶不在了,你还有我呢,还有我呢。”
将自己献身得来的血残叶放进火盆里,看着红红的火焰升得老高,渐渐的化成灰烬,本就冰冷的心在这一刻变得更加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