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可怜的彩儿

柳风拂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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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琉璃瓦梁顶上,停着数只娇小的麻雀,时飞时落,时蹦时跳,啁啾的叫个不停,好不热闹。

    凌寂云与大王子凌寂华,二王子凌寂杰一行三人方从外间回来,回廊中似说着什么,笑个不停。

    “大王兄,谢谢你送来的西域宫庭名花蓝夜姬,放在四弟的书房里,真是生色不少呀?”凌寂云拱手谢道,漆黑的双眸中看不出这份谢意是真是假。

    凌寂华一甩玉扇,扇着凉风回道:“唉,四王弟太客气,蓝夜姬虽是西域国公主的嫁妆,可她如今已成为你的皇嫂,这蓝夜姬的香气不但有提神醒目的功效,据说还可以延年益寿呢,正巧你的生辰,为兄也是借花献佛,四王弟你就不要再客气了。”

    “就是,四王弟,二哥可是磨破了嘴皮子,大哥也舍不得给。”突然故装伤心的说:“唉,想来真是可怜,同要是弟弟,为何待遇就是不一样呢。”

    “二王兄,你就别拿我和大王兄消遣了。”

    “就是,你看四王弟都生气了。”凌寂华合扇轻轻的敲了敲凌寂杰的脑袋,笑着说。

    不经意间,瞥到湖边一抹素影,不知怎的,似有强烈的引力一般,眼神瞬间移不开去。凌寂云和凌寂杰也顺着方向,随即神色定格。

    一女子正仰着头,仔细的看着湖边茂密的榕树,从这一棵走到那一棵。一张恬静秀丽的容颜,那样的清新自然,只是眉宇间的轻拧,掩饰不住她此的焦虑也担心。

    脚下一个不稳,险些跌倒在地。栀娘捂着胸口,一个深呼吸,又仰起了脖颈。

    从绿依苑回到雅絮苑的时候,不见了笼子里的彩儿,明明记得将它关在笼子里了,不知怎么逃了出来,此时它身上负伤,飞不快,也飞不远。

    彩雀喜欢榕树,也许正停在某处默默的忍痛伤心。啊!回想起取血时的情景,虽再三小心冀冀,可毕竟会弄疼它的,因为自己的自私,害得彩儿受苦,自己是不是又错了,为什么这段时间自己老是做错事情?伤了彩儿的心,所以任她怎样呼喊,彩儿的身影都未出现。

    有两行暖流滑过容颜,清晰的泪痕轨迹招示着她此时的自责与无奈,轻唤着:“彩儿,我知道你就在这儿?你身上有伤,不能乱动,若是有个什么不测,栀娘可怎么办?”

    说话间,眸中令人心碎的哀伤溢了整湖,风走过湖面,留下的足迹泛起涟漪,似在帮她传达对彩儿的自责,对自身的无奈。“求求你,快出来吧,让栀娘看看伤势,请你不要怪栀娘,栀娘已经知错了,我们很快就会回家了,回到迷踪林后,就没有人会伤害到你了,彩儿,求你,快出来吧。”

    也许听到了栀娘的话,彩儿从茂密的树叶里探出一个小脑袋,不吵不闹的盯着栀娘,似在犹豫着什么。

    看到彩儿的影子,栀娘松了口气,忽略早已停在身后人。/

    很快是何时?明天,后天,还是大后天?凌寂云揪着心看着栀娘,深遂的瞳眸中隐忍了多少愤怒与不舍。她不论何时都想着离开,迫不及待的离开,仿佛自己是个绝缘体,或是只能从她的生命里一闪而过。

    不甘心的一声历喝:“你在做什么?”

    盈盈水目回眸,牵动的岂止他凌寂云一人的心,凌寂华目不转睛的看着栀娘,这个女子,虽不及连若依的容貌,能想到形容她的只有清丽脱俗,一身素净的衣衫,包围着她似弱不禁风的身子,似乎太深的颜色出现在她身上,将会是种亵读。眼神迷离起来,心中泛起异样。

    而凌寂杰的勾唇一笑,脑海里又浮起了多少温柔细胞。

    栀娘记得凌寂云身旁的两位男子,那日汪洋远远指着说过。此时无心去理会,轻拭泪,淡漠表情,却似堵气的说:“彩儿飞到树上去了,怎么唤也不下来。”

    看到树叶间的那个彩色脑袋,凌寂云腾空一起,彩儿翅膀下方有道伤口,飞不快,来不及反应之际,已被牢牢的固在凌寂云的手中。

    嫣然一笑,宛如春花烂漫,接过彩儿于掌心,关切的言语:“彩儿,还疼吗?”

    彩儿轻轻叫了两声,女子温柔的眸中,除了那只五颜六色的彩儿,隐约还能看到凌寂云的影子,凌寂华忍不住出声:“四王弟,这位姑娘是……?”

    凌寂云收回停在栀娘身上的目光,有些歉然的对凌寂华道:“不好意思,栀娘是……。”是什么?自己没有给她任何名份。

    “栀娘是风清风神医的师妹。”接下凌寂云愣着的话,栀娘扬起唇角淡然的说。

    “哦,在下凌寂华,这位是二王弟凌寂杰,有礼了。”两人拱手一礼,栀娘心下莫名一紧,眼前的两人自己从不认识,为何会这般心悸?

    盈身后,看着凌寂云说:“王爷,栀娘应下您的事情已做得差不多了,您太可放心。”

    不理凌寂云带伤的眼神,淡泊的转身,不曾期望她的亦然、坚强下,他能发现半点哀伤。

    榕树中飞出一群雀鸟,扑哧着翅膀飞向不明白的方向。

    一声叹息拉回思绪,不经意的斜眸,瞧见了凌寂华贪婪的目光,锦袖中的拳头紧握,笑道:“大王兄,二王兄,我们走吧,若依还在等我们呢。”

    不想凌寂华仍远望着栀娘穿过花径的身影,久久不愿移眸,留恋的说:“四王弟,这栀娘姑娘真是风清的师妹?”

    “怎么,大王兄也会犯花痴呀,你可是刚娶了西域国的公主做王妃的哦,小心让她知道,你进不了房门。”二王子凌寂杰一付看好戏的表情,消遣着说。

    凌寂华心里一咯噔,极不情愿的看向凌寂杰说:“四王弟还没说话呢,就你会泼冷水。”

    看到他要落下的玉扇,急忙闪到一边说:“快走吧,我们又不是四王弟,若依表妹可不会心慈手软的。”

    “两位王兄,就别在取笑了。”凌寂云尴尬的笑笑,随着他们起步。他不爱连若依,只是连若依曾经替他死过,不由心生愧疚。本以为此生儿女丝情于他凌寂云不会有瓜葛,生命中有无女人皆一样,不是连若依也会是别的女人。

    不想老天捉弄,偏偏在他人生就要发生重大变革的时候遇到了华栀娘,这个可以为他舍弃清白,甚至生命的女人,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她,却给不了她唯一,而她要的只有唯一。若不能给予,那么她迫不及待的想离去,逃得远远的,逃到自己找不到的地方,再深的爱恋都交给时间,让它帮自己忘却。

    她是何其的忍心,何其的残忍,如果她可以少贪心一点,或许彼此都会相安无事,相守一辈子。可她是华栀娘,如果能像自己所想的一想,那她就不是华栀娘了。

    冷冷的勾唇,自嘲心中的无可救药,瞪着前面行走的背影,发誓就算栀娘离开自己,宁愿她在迷踪林孤单一世,也不能让他这个伪君子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