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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是女儿不孝,是女儿对不起您!”就在所有人都在等霍胤开口的时候,秦可人突然凄厉的叫了一声,还没等所有人做出反应,一回头就见她飞奔的朝屋角的柱子撞去。
“小姐!”说时迟那时快,芝玉首先反应过来,慌忙的一抬手抓住了秦可人的衣袖,可是因为冲力太大,只听一道撕裂声,秦可人还是重重的撞到了柱子上,然后身子一软,滑了下去。
“可人!”秦夫人飞奔了过去,因为吓的脚软,中途还摔了一下,然后起来又朝秦可人扑去。
许是因为芝玉及时的一拉,秦可人虽然还是撞在了柱子上,却不是很严重,只是额头磕破了,鲜血流了出来,被秦夫人一拉,母女二人便抱头痛哭了起来。
“这……这可怎么是好……”舒氏在秦可人撞向柱子的时候已经惊得站了起来,喃喃的张口说道,一脸的难色,像是真的很为这件事忧心一般。
长公主的脸色很是难看,咬牙切齿的样子,像是要吃了秦可人一般,听见舒氏的话狠狠的看了她一眼怒道:“有什么不好办的,以为这么寻死觅活一场,便能进得了我们霍家的门吗?你们也太小看本宫了,查!本宫一定要把这件事查清楚!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竟然敢陷害霍胤,本宫一定让他不得好死!”
“可若是真差起来,秦家小姐只怕……”长公主的话必定让舒氏心慌了,想也不想便张口说道,直到长公主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才心里一惊,张口想解释。
长公主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目光一敛望着她道:“你急什么,该不会这件事与你们尹府有关吧!”
“不!不!这怎么可能!”
舒氏连连摇头,脸色有些难看,就听素萝道:“这件事我们自然是难辞其咎,毕竟是发生在我的院子里,可是长公主,素萝有句话不得不说,这件事查是一定要查的,可是当务之急却不是查出幕后黑手,而是要解决眼下的问题,可人……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家,哪能受得了这样的打击。”
“哼,她这是自作自受!”长公主不屑的哼道。
“可是霍胤就这么无辜吗?”素萝想也不想的说道,她自然感觉到霍胤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可是她不敢看,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她不能看着秦可人死,眼下也只有牺牲霍胤了,况且他也并不是完全无辜的,不是吗?
“你是什么意思!”长公主显然是被素萝的话激怒了,声音都尖厉了起来,狠狠的瞪着素萝,仿佛她要再敢说什么,就要把她拉出去砍头一般。
素萝却一点也不怕,毕竟她也不是一点背景也没有的,万不得已,宣妃总能保她不死,只要她不死,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秦可人去死,可是就在她要再开口的时候,霍胤却冷冷的叫了一声,“够了!”
霍胤声音一落,屋子里就静了下来,就连抱头哭泣的母女也惊得转头望了过来。
长公主被霍胤吓了一跳,像是预感到什么一般,紧紧的盯着他道:“霍胤,这件事你不用管,母亲……”
“我娶!”不等长公主说完,霍胤便开口说道,头垂得低低的,望着地面。
“你说什么?”长公主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紧紧的瞪着霍胤问道。
“我说我娶秦可人!”霍胤猛地一抬头大声喝道,视线却没有落在长公主身上,而是看着素萝,只有一眼,便冷冷的撇开头,铁青着脸大步走了出去。
“霍胤,你胡说什么!你给本宫回来!回来!”长公主被霍胤的举动气疯了,冲着他的背影大叫了起来,可是霍胤却像没有听见一般,头也不回的消失在门口。
长公主被霍胤气得不轻,他一走,便把其他人都轰了出去,甚至扬言,就算霍胤答应了这门亲事,她也不会认,死都不会认!
可是即便这样,至少霍胤开了口,秦夫人和秦可人也放了心,从长公主的屋子出来后,也没有在停留,下山回府去了。
素萝站在台阶上看着素萝和秦夫人坐着肩舆往山下走,阳光火辣辣的照在身上,可是她却感觉毫无知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涌了上来。
对于昨晚的事情,的确是舒氏早有预谋,可若不是秦可人和霍胤二人也有私心,事情怕也不会发展到这一步,现在好像秦可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可是事实上呢?即便长公主被迫答应了这门婚事,一个心不在自己这里的人,将来她的日子就真的能好过吗?还有霍胤,对于霍胤素萝真的很无力,也很自责,若是一早她就能发现霍胤这样的心思,早早的让他死了心,或许事情真的就不一样了。
可是素萝很清楚,事情毕竟已经这样了,再想那些已经是于事无补,轻轻的叹了口气正准备往后走,就见舒氏带着丫鬟走了过来,丫鬟的手里还带着包袱,面色不由的便冷了一些,冷冷一笑道:“怎么?这样就想走了吗?”
“既然霍家少爷已经答应了这门婚事,那事情也就差不多了。”舒氏看上去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虽然她掩饰的很好,仰头看了素萝一眼道:“不过你的运气还真好,昨晚让你逃过一劫,今日霍少爷竟然还能认下这桩事,看来我并没有看错,霍少爷对你还真是不一样的,你也真是傻,若是昨晚你与霍少爷成了,说不得今日他扬言要娶的人,便是你了!”
素萝不理她的冷嘲热讽,往她面前走近了一步,看着她的眼睛道:“难道你真觉得事情就这么完了?你忘记我昨晚说的话了?”
“你想怎么样?”舒氏下意识的说道,忍着没有往后退开,直直的望着素萝道:“你不要忘了,若是让长公主记恨上,那她针对的就绝对不会是我一个,而是整个尹家,难道你想看着长公主与咱们尹家为敌?”
“哈哈……”素萝闻言却笑了起来,看着舒氏摇了摇头道:“你觉得现在尹家还有什么能让我留恋的地方吗?是你这个伪善的母亲,还是那个对我虚以为蛇的父亲,抑或是为了尹家的利益,可以弃我与不顾的祖母?更或者,是你那些个儿女?算了吧,我相信若是我发生什么事,你们会毫不犹豫的抛下我,而我又何须顾念道你们呢?我没有那么纯善!”
“那你呢?你就不怕?你别忘了现在你还是尹家的人!”舒氏恶狠狠的说道,声音压得很低,却很清楚。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我了。”素萝挑眉道:“你不是说霍胤对我有意吗?那他怎么也能保我个平安吧!对不对?霞青霞兰,我们去给长公主请个安,看样子她大概也要走了,咱们总不能让她稀里糊涂的便回去吧!”说着,素萝便招呼了身后的霞青霞兰一声,从舒适的身边走了过去。
“尹素萝!你到底想怎么样!”舒氏狠狠的瞪着素萝的背影底喝道。
素萝脚下一顿,只扔了一句“你很快就会知道了!”就到这丫鬟离开了。
舒氏看着素萝的背影许久,心里开始发毛,她真不知道素萝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可是对她来说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铁青着一张脸想了许久,眼睛眯了起来,尹素萝你就等着吧,我是不会让你为所欲为的!微微一扬头,舒氏终是咬了咬牙转身往台阶下走去。
舒氏以为素萝回去跟长公主说些什么,可是素萝只是走到长公主的门外就折了回来,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后,立刻吩咐霞兰去收拾东西,一会自己下山回府,自然也没有忘记茶寮里的那匹小红马,随后自己便带着霞青下了山。
“小姐,咱们不是要去长公主那告二夫人一状吗?”下山的时候,素萝为了赶时间,直接坐了肩舆,此刻霞青也才有空询问素萝。
素萝轻笑了笑道:“长公主现在焦头烂额,怎么会听我说的话,况且现在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对她来说根本不重要,重要的事怎么能阻止霍胤娶可人。”
“那难道咱们就这么放过二夫人?岂不是太便宜她了!”霞青忙道。
“怎么可能!”素萝看着霞青,好像她说的是天大的笑话一样,神秘的对她眨了眨眼道:“我只不过是想把事情闹的再大一点,大到让她无法收拾而已。”
霞青不明白素萝说的是什么意思,这件事已经惊动了长公主,难道事情闹得还不够大吗?可是当她一路跟着素萝风尘仆仆的赶到宫门前的时候,她终于发现原来只惊动长公主真的不算大了。
素萝在宫门前递了牌子要见宣妃,也幸好宣妃今日有空,她便很顺利的进了宫。
这回来接素萝的是伶月,素萝一下软轿就见她站在了宣德宫门口,还未说话,伶月就察觉除了她的异样,赶紧上前扶了她一把关切的问道:“奴婢听说尹二小姐到南山静养去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瞧这脸色难看的,可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素萝张了张嘴,像是有话要说,却没有说出来,摇了摇头道:“姨母在吗?”
伶月这才回过神来,连声道:“娘娘在的,皇后娘娘今日去了那边,正好娘娘得空,小姐跟奴婢来!”说着便领着素萝进了宣德宫。
宣妃连日在宏德皇帝身边伺候,也着实累了,今日趁皇后去看皇上,回来歇一歇,没想竟然听闻素萝来寻自己,素萝的性子她是知道的,若是没有什么不得了的事,她是不愿意到宫里来受约束的,让伶月去外面接人后,自己便在屋子里等着,许也是累了,没想竟睡着了,好在伺候皇上养成了浅眠的习惯,人一进来,她便睁开了眼睛。
“姨母……”素萝在进来的时候已经酝酿好了情绪,一见到宣妃一脸关切的望着自己,心下感动,眼泪便溢了出来,几步上前趴在宣妃的膝盖上就哭了起来,那伤心的劲儿,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任由宣妃怎么劝也劝不住。
素萝是个要强的性子,这一点宣妃是最清楚不过的,见她光哭不说话,心也慌了起来,指着一旁站着也挤了几滴眼泪的霞青心急的催促道:“她不说你说,这到底是这么回事,平日也不见进宫来,这一进宫来就趴在这哭,这不是成心让本宫着急吗?你赶紧说,到底怎么回事!”
霞青毕竟也跟着素萝这么长时间了,虽然一路上她们并没有串过口供,可是见素萝这架势,她就明白该怎么说了,“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才满脸委屈的对宣妃道:“宣妃娘娘,您可一定要为我家小姐做主啊,二夫人真是太过分了,她……她竟然想毁了我家小姐的清白!”
“什么!”宣妃吓了一跳,身为一个女人,一个女子的清白到底有多重要,她不会不知道,登时脸就气的涨红了起来,手掌往桌上重重的一拍怒道:“好大的胆子,舒心巧她是不要命了,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就不怕本宫砍了她的脑袋吗?真是岂有此理!”
“娘娘息怒,事情还没有问清楚,您还是先不要动这么大的气才好,这些日子您这样劳累,身子也不好,可别气坏了身子,那岂不是便宜那些坏人!”见宣妃动怒,伶月忙上前安慰道,端起桌上的茶水想让她喝口茶消消火。
可是宣妃现在哪里有心情喝茶,她身为皇帝身边的*妃,却一直小心谨慎,就是不想要自己抬招摇,只想尽心尽力的保护自己先保护的人,一个是她的儿子文瑞麟,另一个就是她的外甥女素萝了,原本素萝退亲的那件事她就不大愿意的,可是素萝说是自己愿意的,她便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可是现在舒氏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就气不打一处来了,伸手把伶月捧到面前的茶碗推了开来生气的道:“还消什么火,人家都欺负到头上来了,再把火给消了,那岂不是要任人搓扁揉圆了!本宫一味的忍让,有些人还真当本宫软弱了,不给她些厉害瞧瞧,她眼里还能容得下人!备车,出宫!”
宣妃说着拉着素萝便要起身,看着架势是要到尹府去找舒氏算账的,素萝没想到宣妃会这么激动,感动的同时也有些愧疚,忙一把拉住了她,开口道:“姨母,姨母,您先不要激动,舒氏是想要毁我清白,可是却并未成功!”
“什么?”宣妃被素萝拉着往软椅上一坐,便有些不明白了,可转念一想,舒氏既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即便没有成功也是不可饶恕的,这次若是不给她点颜色瞧瞧,保不齐还会有下次,下一次又有谁能保证素萝能全身而退?便摇了摇头,一脸责怪的望着素萝道:“你这孩子平日还觉着本宫太好性了,可在本宫看来,你才是真正的软弱,这样的事情,舒氏敢做第一次便敢做第二次,若是这一次不惩戒她,下一次你可就倒霉了,不行,这次本宫怎么也要给她点颜色瞧瞧,要不她还真以为你无依无靠了。”宣妃说着便又要起来。
素萝忙一把抱住了她的手臂,提高声音喊道:“姨母不要心急,听我把话说完。”
“还有是好说的!”宣妃被素萝拉着不得起身,转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望着她问道。
“娘娘,说不得事情还有什么别的隐情,您就听尹二小姐把事情好好说完吧!”伶月也忙劝道。
宣妃闻言看了素萝一眼,见她连连点头,又看了低头不语的霞青一眼,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甩开素萝的手,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道:“好,你说!”
素萝松了一口气,这才把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就连自己夜探暮云轩的事情也一并说了出来,原本裕华公主可能在暮云轩的事情素萝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的,可是暮云轩的水太深了,她估计自己没有能力摸透,所以说出来也是想看看能不能借助宣妃的力量。
“你说你娘还活着,就在那个什么暮云轩?”宣妃果然一听到裕华公主还活着就激动了起来,一把拉住了素萝的手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素萝知道宣妃与自己的生母感情好,所以才会这样的疼爱自己,可是也正因为这样她不想欺骗宣妃,老实的道:“我只是查到一些线索,具体到底母亲是不是还活着,又是不是在暮云轩里,还不是很确定。”
“好,这件事本宫一定会尽力去查的!”对于寻找裕华公主的事情,宣妃向来都是不遗余力的,三年来迟迟没有半点裕华公主的消息,生死未卜,她本就觉得愧对素萝了,现在有了消息,她没有不帮的道理。
“素萝谢谢姨母!”素萝忙道,有了宣妃的帮忙,她相信事情会好解决的多,说不定她就不要听那个什么七王爷冷嘲热讽,看他的心情办事了。
“你这孩子跟本宫说什么谢不谢的!”宣妃嗔怪的看了素萝一眼,才想起她们之前谈的好像不是这个,眉头也皱了起来道:“你方才说的那意思本宫明白了,依本宫对长公主的了解,她必定也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说不得你前脚刚进宫,她后脚便也跟着进来了,这会子已经到太后宫里去了。”
“我现在担心的就是这个!”素萝说道:“霍胤愿意娶秦可人,可是长公主不愿意,必定千方百计的阻挠,而且一定会把我也拉下水,毕竟是请是发生在我的屋子里的,只要把我拉下水,我与可人的关系又好,可人现在不愿意家去武进候府也不是什么秘密了,若是她在信口雌黄,说是可人心仪霍胤,所以和我和串通一气陷害霍胤……到时候不管我们说什么,太后难道能不相信长公主的话,而相信我和可人?毕竟霍胤被下药是千真万确的事情,这是南山寺的慧吾大师可以作证。”
“哪有女孩子家给男的下药的,亏她也想得出来!”素萝话音一落,宣妃便哼笑了一声说道,可是转念一想素萝会这么怀疑也不无可能,霍胤是长公主的独子,长公主有多看重这个儿子自然是不用说的,婚姻大事又事关终身,听素萝的口气,那秦家想来也是没有什么背景的,长公主怎么会愿意结这样的亲,必定是要想方设法的阻挠的,到时候会说什么做什么,的确是难以估计。
见宣妃不说话了,低着头像是在想着什么,素萝也不敢打扰,屋子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不过宣妃倒也没有想太久,就轻轻的点了点头,对素萝道:“行了,你说的事情本宫也知道了,这些年本宫虽然与太后的关系虽然说不上好,却也说不上坏,如今本宫又伺候着皇上,太后多少也要卖本宫一个面子的,这事你就放心好了,本宫不会让长公主把脏水都泼到你身上的,至于那个秦小姐与霍胤的事,你就不要管了,你也管不了,最终怎么样,还是要看他们的缘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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