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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麟德宫,远远的,就看见前面搭建着一个宽敞的戏台。戏台下,各位身着盛装的女眷们已经依次坐好了,正在聚精会神的看戏,时不时的扭头相互窃窃私语几句。
而戏台上,一个身着红色戏服的妙龄少女,正手持罗扇微微掩面,目光闪闪,表情娇怯不已;她的对面,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正手持一把折扇,在手中轻轻敲打了几下;两个人转着圈走,眉目传情。
就听得那男子开始唱起来,然后那少女娇怯的回应着。不一会儿,男子退场了,少女甩开长长的衣袖,迅速旋转起来,开始跳起了舞蹈,长长的袖子被她甩成了无数的挽花。寒墨语看得目不暇接。
“这一折子戏叫桃花寺,讲的是一个富家千金小姐出门拜佛的途中无意中遇到一个书生,然后心生爱慕之情的事。”寒长御在寒墨语的耳边轻声说,然后拉着寒墨语在后面找了个空着的位置坐下。
“正中间位置上坐着的那个是皇后娘娘。”寒长御低声依次向寒墨语介绍着,“她左右两边的都是各宫的娘娘,依品阶排序。左边那位就是丽妃,当今大皇子的生母。”
寒墨语注意到除了各宫娘娘和贵族女眷,人群中还有几名年轻的男子。
“那个就是大皇子苻丕,”顺着寒长御手指的方向,寒墨语看到丽妃的旁边走来一名年轻男子,头戴金冠,看样子已经过了二十岁。
而皇后娘娘的身边,坐着一名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那便是皇后娘娘的亲生子,当今的太子殿下苻宏。寒长御正说着,只见那名年轻男子回过头来,朝寒长御这边望了一眼,然后嘴角一弯,露出了一个美丽动人的笑容。寒墨语惊的一颤。那年轻男子面容姣好,浑身散发着一种柔柔的感觉,若不是身着男衣,还真让人误认为是个美貌的少女呢。
却见寒长御朝那个美貌的年轻男人也微微笑了一下,然后那个年轻男人竟站了起来,径直朝寒长御这边走来。
寒墨语一愣,转过头来问寒长御:“你认识他?”
“当然了。”寒长御挑挑眉。
说话间,那名年轻男子已经走到了寒长御的身边,坐了下来。“长御,你也来听戏?”那名年轻男子嘴角微翘,“真是不可思议啊。你不是最讨厌看戏了吗?”
“哦,只是突然来了兴趣。”寒长御微微一笑。
“想必这位就是令弟了?”年轻男子的目光扫过寒墨语,上下打量了一番。
“没错,这正是舍弟,名唤墨语。”寒长御浅浅的笑着,优容有礼。
“真是一幅好相貌。”那位年轻男子轻轻的叹了一下,望着寒墨语的目光里充满了怜悯:“早上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你没事吧?”
寒墨语连忙摇摇头。
“有劳殿下费心了。舍弟没事,只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玩闹一下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寒长御回答。
这时候,有个少女转过头来望了一眼,竟轻轻的惊叫了一声,连忙起身朝这边奔来。她的动作引起了众人的目光聚焦,然而,当大家看到寒长御他们几人的时候,并没有多大的反应,而是又回过头去看戏。只是皇后娘娘对着寒夫人掩面而笑,似乎在说着什么。
少女奔了过来,寒墨语看清了那名少女,正是早上见到的那一位,好像是丽妃娘娘的女儿,叫苻容熙来着。
“御哥哥,你怎么来了也不吭一声,坐这么靠后的位置?”苻容熙公主一面娇声叫着,一面想要挽起寒长御的胳膊,又转头对着旁边的太监吼道:“你们这一群废物,都是干什么吃的?!眼睛都瞎了吗,认不出御少爷吗?居然让他坐到这种旮旯犄角的位置!”
寒长御轻轻的挣脱了苻容熙公主的手,含着笑说道:“公主切莫动怒,是长御自己坐到这边的,长御喜欢清静一些的位置。”
苻容熙公主听了,连忙对着太监又说:“你赶紧把旁边的这些不相干的人都给我赶走,要空出来一大片位置,听到了没有?”
太监唯唯诺诺的应承着,还没等他开口,旁边不远处的几名女子连忙让开了位置,坐到一边去了。而几名少年却闻声走了过来。寒墨语认得,那正是早上对她拳打脚踢的几个人。
“你起来,让开!”苻容熙公主皱着眉,对着寒墨语叫道:“我要挨着御哥哥坐!”
寒墨语连忙站了起来,让到了一边。苻容熙公主欢天喜地的双手拉起了裙子,然后骄傲的坐了下去。
寒长御坐在前面,左面坐着太子殿下,右面坐着苻容熙。太子殿下的旁边则坐着几名皇子。寒墨语坐在他身后不远的位置,仰着头看戏,目光却几次不由自主的朝寒长御这边看。
苻容熙公主很活波,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而寒长御似乎并不怎么回答,只是在点头应和着,不时的转过头去,和太子殿下说着什么。苻容熙公主生气了,撅着嘴,黑着脸看着谈笑风生的寒长御和太子殿下苻宏,目光还不时的越过寒长御去瞪那太子殿下。
寒墨语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苻容熙公主转过头来,目光阴狠的盯着寒墨语,寒墨语连忙抬头看向戏台,一面装作入了迷,抹着眼泪抽抽噎噎的。
“乡巴佬!连戏都没看过!”寒墨语听见苻容熙公主朝她低声骂道,转头的瞬间,看到了苻容熙公主做的一个鬼脸。寒墨语却有些开心的笑了,笑得很憨。苻容熙公主见状,转过头去不再看寒墨语,又开始乐颠颠的朝寒长御献殷勤。
却见寒长御似乎有些困了,靠着椅背,一手抬起来去揉太阳穴。寒墨语目光紧张的朝寒长御望去。
“你怎么啦?”太子苻宏殿下问道。却见寒长御摇摇头,并未说话。
“哼,他一定的嫌我说话烦人!”苻容熙公主望了一眼寒长御,问道:“是不是,你嫌我烦?你竟敢嫌我烦!”她一连问了几声,却不见寒长御回答,于是伸脚踢了一下寒长御:“怎么啦,本公主说话你居然不回答?!”却仍不见寒长御的回答。
寒墨语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