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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景宸随着鲁国公披星戴月的连夜进了宫,这一去就是彻夜未归,第二天傍晚的时候,钱景宸才带着一身的疲惫回到了扶疏院。
“怎么样了?”在惠雅前世的记忆中,直到自己在山中被害死的时候,皇上也一直在位来的,因为那时候太子党和三皇子党的争斗还在不断的持续着。至于说前世是不是有这么一次病危,惠雅还真不清楚,因为实在是境况已经改变了许多了。
“不太乐观。”钱景宸紧紧皱着眉头,却并没有往下深说,昨夜跟着鲁国公一起进宫了以后,便看到了守在皇上身边的皇后和太子,还有已经昏迷不醒的皇上。据太医说,皇上的身子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大碍,但为什么就昏迷不醒了,还没有找到原因。
“这样……”惠雅看着钱景宸的神色,心里头也是忽悠一下子沉了下去,皇上这昏迷实在太不是时候了。如果能再晚上三个月,几个皇子都已经顺利的就藩去了的话,也不会像现在这么被动。
惠雅抿了抿嘴唇,皇上现在昏迷下来,无论是从政事上说还是从孝道上说,已经被下旨就藩的皇子们,肯定是不能成行的了。外有皇子们虎视眈眈,内有各种政务要处理,还要侍奉病榻之上的皇上,太子的压力有多大可想而知。
“会不会,是要就藩的皇子们下的手?”惠雅的脑子里头一道亮光闪过,如果是为了不去就藩,最终拼搏一把的话,一直与太子作对的三皇子下手的可能性极大。
“你这么说……”钱景宸原本就板着的脸,越发的肃穆了,他不得不承认,如果事情按照惠雅的假设来看,还真的是大有可能的。
如果是三皇子一派动的手,那就绝对不仅仅是把皇上药倒罢了。钱景宸低头沉吟了一下,如果自己是三皇子一党的人。到了这垂死挣扎的时候,要做的事儿,定是要趁着这机会动手,一举铲除太子。然后在皇上殡天之后继承大统了。
“惠雅,这些日子你都不要出门了,好好的在家里头呆着。我会和祖父说,把府里头的侍卫都调集起来,祖母和娘亲那儿。你多看顾一些,恐怕有大风雨要来了。”钱景宸顺着这思路想下去,简直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惠雅说的事情虽然浅显,却的确是极有可能成为现实的情况,如果任这情况越演越烈而不做应对,太子和太子一党所处的环境说不得会变得十分危险了。
钱景宸匆匆的嘱咐了惠雅一句,便急匆匆的离去了,时间紧迫得连沐浴更衣都顾不上。惠雅看着钱景宸大步流星离开的身影,心中明白的知道,如果皇上的病危真的是三皇子一派搞的鬼。那么接下来他们定是会有大动作的,比方说弄死太子,比方说武力逼宫……
惠雅深深的吸了口气,鲁国公府作为太子一党的领袖,太子的外家,手中还握有兵权,这样明晃晃吸引仇恨的靶子,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的靶子,如果自己是三皇子,就一定会向鲁国公府动手的。
至于如何动手。不外乎是内外夹攻了,外攻围困,攻陷大门二门,将国公府的女眷们统统抓起来。用来威胁鲁国公等人。内攻的话就是派了细作进来,要么下毒杀人,要么里应外合,总之是不会放过自己等人就是了。
惠雅抿了嘴,局势太过险峻,不管是内攻还是外围。没有重兵守护的鲁国公府,都仿佛是一个硕大的靶子一般,立在那里任人宰割,自己得做些什么才行。
“慎言,帮我把书房里头府邸的图纸拿来,富贵家的,你传话下去,明天太阳落山之前,我要看到国公府的库房里头,有能够支撑一整个月的米粮肉食。”惠雅深吸了一口气,安定了一下心神,然后便开始利落的吩咐起来。
富贵家的一直是惠雅身边最得力的管事娘子,接了命令以后二话不说的就下去传话跟进了,而慎言也快速的拿回了鲁国公府的布置图,惠雅将布置图摊开来,在灯下细细的琢磨着。
这鲁国公府因为是从开朝就传下来的国公府,占地面积十分广阔,有大大小小的院落几十个,还有一整片的山林被悉心规划成了后花园。
惠雅细细的看着整个府邸的布局图,这还是与二房分了家以后,为了修筑东边儿的高墙特意从钱景宸手里拿到的,如今面临危险的时候,倒是正能派上用场。
鲁国公府的整个府邸,为了防止宵小进来,四周都有一丈多的高墙环绕着。鲁国公府的东边是二房所在的府邸,西边是另一个太子党的大将军的府邸,只要有人巡逻着,想要悄无声息的从东西两侧攻入鲁国公府,并不容易。
前门正对着街面,高墙厚门不好攻破,却不是不能攻破,后门连着花园子,占地面积广大又有着不少树木,易攻难守且没有什么重要的地方,倒是可以放一放,这么一来,惠雅的视线,便集中在了内院当中。
鲁国公、世子还有惠雅他们所在的院落,都位于府邸的中间,不过是鲁国公他们的院落位于府邸的正中间,而世子他们的院子位于偏东一点儿,惠雅她们的院子位于偏西一点儿罢了。
但凡是遇到危险的时候,只要守住了内院,便足够保证自家女眷们的安全了。惠雅看着院子的布置图,审慎的设想着可能出现的险情。
如果从大门攻过来,先后要突破大门、二门还有内院的院落三道防线,如果从后院儿攻进来也是一样。只要三道防线不破,家人的生命安全就能得到保证,而从布置图来看,这三道防线上,都有厚重的围墙,想来是最初设计府邸的时候,老祖宗们已经想到了家眷安全的问题了。
惠雅看到这儿,心中放松了不少,她将这府邸的布置图卷起来放在枕边,和衣躺在床上,看着天边已经微微发亮,饶是心中还很紧张,却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