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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肝宝贝?
是心头大患才是吧?
杜婉清一阵腹诽,面上却做出一副极为受用的样子,故意冲着贾秀珠眨了眨眼,淡淡一笑之后微微吐了吐舌头,扭头不再看她的脸,将目光落在半夏身上,伸出玉手负气似的重重往半夏脸上一指,道:“大夫人,你可还记得祖母赠给母亲的那支象征着主母地位的梅花玉簪吗?”
“我自是记得。”贾秀珠的面色一滞,随即又恢复如常,“怎么,莫非事情和那簪子有关?”
杜婉清用力地点了点头道:“正是!那支簪子我原本一直收在库房的,可如今它却被人偷偷以次充好给掉包了!不仅如此,因为这件事情我还下令彻查了库房,一查之下还发现库房里有别的东西也被掉包了。”
杜婉清的手指一直指向半夏的脸没有移开,贾秀珠注意到了她的不寻常,这才疑惑地问了一句:“清儿,你怎么一直指着半夏?莫非你认为她有嫌疑?”
“不是她有嫌疑,”杜婉清轻轻地摇了摇头,“而是那个掉包之人根本就是她!”
“清儿你可有什么证据?偷盗姐姐的遗物,这样的行为可不是什么小事,一旦人赃俱获,者按照府规可是要严惩的呀!”贾秀珠的眼神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随后又变得柔和,淡淡地从珠儿身上掠过,落到了半夏面上,“半夏曾经服侍过姐姐,后来姐姐过世之后又来服侍清儿你了。我瞧着她的样子应该也算是个老实的,不然老夫人也不会将她选到你的身边来了,清儿你可要查清楚,不要随随便便冤枉了人家。”贾秀珠微微颦起眉头,面上的表情有些慎重,除此之外再看不出什么别的明显的情绪来。
贾秀珠似乎对这件事并不太吃惊,反而是故作轻描淡写地在分析着半夏,而且,她这番话听着怎么有些为半夏开脱的意味在其中?
杜婉清一时间吃不准贾秀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无法辨别她这究竟是在试探自己还是别有所图,因此也不敢大意,稍作考虑便决定先谨慎地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我原本也不相信是她,可是茯苓清点库房的时候找到了一支‘福字簪’!”
“什么‘福字簪’?清儿,你把我说糊涂了。”
杜婉清悄然将贾秀珠的反应收入眼底,见得她面上的吃惊之色不似作假,微微一笑,心下顿时安定了不少。
其实,她这番话说得掐头去尾的,本就是故意说来试探贾秀珠的。
若是贾秀珠单单听到“福字簪”三字而对此又不觉得惊讶,那么此番请她过来的人,极可能就是她安插在自己院子里的眼线——这个眼线在请她过来之时,必定会在路上就将院子里发生的事情告诉贾秀珠。
若贾秀珠听到“福字簪”感到吃惊,那此番将贾秀珠叫到自己院子里来的则可能是紫鹃。按照时辰来算,应当是紫鹃久候半夏不至,觉得事情有变,故而禀告于她。贾秀珠一向多疑,生怕事情生出变故,是以特意赶来一探究竟。
从眼下贾秀珠的反应来看,应当对事情不并了解,杜婉清眼珠子一转,顿时有了主意。
“哎呀!”杜婉清故作懊恼地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瞧我这样子!一着急倒是忘了大夫人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杜婉清简要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尽数告诉了贾秀珠,只不过她现下仍是对贾秀珠有所戒备,不知道贾秀珠对此事究竟有几分了解,是以在言语间也有所保留。
“清儿你是说,在库房里发现的那支‘福字簪’就是半夏丢的那支,她先前说丢了簪子是故意而为的?”
“对呀,您也知道的,这个‘福安簪’,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人手有一套,每支簪子的尾部都可有簪子主人所属的院落名字,用以区分,这个断然是错不了的。”
贾秀珠点了点头又道:“对了清儿,你还说怀疑她就是先前消失在你院子里的那个被我们看见的贼?”贾秀珠这话虽是在问杜婉清,可她的目光却是望向王嬷嬷的。
贾秀珠悄然和王嬷嬷交换了一下眼神,王嬷嬷顿时心领神会,上前一步折过身子,冲着贾秀珠和杜婉清微微福了福身子:“大夫人,小姐,容老奴说一句,老奴觉得这件事情倒是有些蹊跷呀?”
“怎么会蹊跷?一定就是她!那个贼您看到是往我院子里跑了,可她却看见是往二姨娘的房里跑了,这之间本身就是矛盾的。再说了,大夫人您说发现贼的时候是在您院子里的库房那儿,我当时又恰好让她给您送簪子去了,谁知道是不是就是她要偷东西呢!”
杜婉清强压下心中的忐忑,故作愤愤地一气儿说完了所有的话。
她此番故意将嫌疑竭力往半夏身上引,本身也是在赌,赌的是贾秀珠的疑心。
与其让贾秀珠自己将事情琢磨到这上面来,倒不如由她故作不知的样子将事情点出来。以她对贾秀珠的了解,贾秀珠向来多疑,见到她的态度转变得太大,必定会有所犹疑。只要贾秀珠犹疑,那她接下来的那场戏能骗过贾秀珠的几率才会大大增加。
“清儿,会不会是……”
这边贾秀珠的话还未问出口,远远站着的半夏在接到杜婉清的暗示之后“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上,膝行到二人脚下,几乎是声泪俱下地哭喊了起来:“大夫人,小姐!奴婢是冤枉的呀!库房里的那支簪子,根本就不是奴婢的,这,这些根本就是珠儿故意陷害奴婢的!”
“不可能!珠儿才不会害我!”杜婉清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似是浑然未觉身边的贾秀珠面上一闪而过的惊讶和怀疑,略微顿了顿又道,“你这贱婢,都到了这时候,还想冤枉对我忠心耿耿的丫头吗?”
杜婉清故意将说话的重音落在“忠心耿耿”四个字上,说完略微思索一番,还冲着珠儿宽慰似地一笑,道:“珠儿,你别怕,有我替你做主,任谁也远忘不了你。”
“奴、奴婢多谢小姐。”
珠儿不安地瞟了眼杜婉清,不明白她为何突然会对自己如此亲昵,可更让她不安的,却是贾秀珠看向她的眼神。
珠儿的身子突然就颤栗了起来,因为她从贾秀珠的眼里读出了一丝怀疑,还有一丝冰冷的杀意。
“奴婢对您忠心耿耿,日月可鉴!”
珠儿猛地也跪身下去,冲着杜婉清和贾秀珠的方向,颤声道。她这话的重音叶落在了“忠心耿耿”四个字之上,表面上是在回应着杜婉清先前的那番话,实则却是说给贾秀珠听的。
珠儿知道贾秀珠一向多疑,自己身为她的眼线,之前又从未和杜婉清有什么深厚的主仆之情,此番杜婉清突然对自己如此亲昵,有对一向亲昵的半夏如此疏远,其中的古怪,莫说是贾秀珠,便是她自己也很清晰的察觉到了。
眼下贾秀珠看向她的眼神越来越复杂,她深知这样的眼神代表了什么意思,一时情急之下,只好以这样的方式来表明立场,让贾秀珠打消疑虑。
“你快起来,不要跪着,我自是相信你的!”
杜婉清故作焦急地往前伸了伸手,一副想要扶起珠儿样子,落在贾秀珠眼里,让她看向珠儿的神情里的怀疑之色又深了几分。
“小姐,奴婢斗胆求您将在库房拾到的簪子给奴婢看看,奴婢便是要死,也想死得明白!”茯苓声泪俱下,哀婉地那眼望着杜婉清,眼中跳动着微弱的光芒,似乎是她最后的希望。
“还看什么看!证据确凿,你还能狡辩出什么花儿来!”
““诶,清儿,我瞧着这半夏不像说谎的样子,咱们不如就给她瞧瞧,听听她到底还有什么要说?”
杜婉清不动声色地瞄了贾秀珠一眼,将她的反应尽数收在眼底,心中却暗暗庆幸自己的这一记棋行险招——此番她还当真是赌对了,贾秀珠果然上钩了!
杜婉清深知贾秀珠的脾性,知道她向来多疑,是以此番故意对珠儿态度和蔼,亲昵有加,态度变化明显,让贾秀珠自对此有所怀疑,从而在心中对珠儿增添几分不信任之感。
她故意一反常态地对半夏呼来喝去,诸多嘲讽,更是竭力阻止半夏分辨,这等言行落在贾秀珠眼里只会激发她的好奇和探寻之心。杜婉清知道,她越不想让贾秀珠听到半夏的“辩解”,那贾秀珠就越是会给机会让半夏将预备好的戏码演出来的。
半夏要演的戏若是自己亲口点出来,难保不会被贾秀珠怀疑有诈,而若是被贾秀珠亲口要求演出来,那样的效果就完全不同了。
“如是也罢,既然大夫人都要你说了,那你就说吧!”杜婉清没好气地冲着半夏翻了个白眼,语气里有几分不快,“茯苓,将簪子给她,我倒要瞧瞧她还能狡辩出什么花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