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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儿自责着,愧疚得满脸通红。心儿砰砰跳动,双手徒劳扯着覆在身上的人,似乎很用力,却又触不到实质性的东西。
银发,白袍,身体……
五指似乎可以穿透,手指尖轻触一片荒凉。
心猛然收紧,这多么像做梦呀。
梦里,不就是这样的吗?什么都触不着?哦,她莫名安心,这只是一个梦,是不是?只是梦……
她闭上了眼睛,任梦魇继续,这似有若无的温柔的亲/吻却越来越霸道,越来越激烈,她甚至可以听到对方的喘息,自己也感觉快要窒息了。啊,不,这不是梦!
小脸突然变得煞白,如果不是梦。那么……
怎么可以?她拼命踢打,张嘴咬他,可是什么都咬不到,打不到。
“嗯——”倒是咬到自己的舌/头,负痛惊醒。
羽睫骤然打开,带着满身淋漓的汗醒来,放大的瞳孔瞪视着眼前一切。壁上悬着的烛台发出微弱的光,氲满整个琅寰洞,一片朦胧的昏黄,温暖地令人想再钻入被窝里再补一眠。
触目所及,简陋的桌椅,满壁的书籍和兵器,再也熟悉不过的场景。这,真的只是一个梦……
媚儿捂着泛起红潮的小脸,微微松了口气的同时,还是坐了起来。她渴念着银发美男出现,好印证自己的猜测,可绝不愿意是用这样的方式出现。
心口剧烈跳动,她羞愧地埋着头。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该不会心底是有这种渴望吧。不,不会的!这样怎么对得起枭哥哥?
媚儿觉得胡思乱想得够可以了。
不,这绝不是梦。因为自己绝对不会做出这样丢脸的梦。
可这若不是梦,梦中的自己为何反抗不了?为何如坠梦魇般无力?银发美男又是如何出现?如何消失?如何制造出如梦境般的假象?那些守卫在周围的魔难道就毫无察觉吗?
媚儿越想越诡异,再也无法入眠。
她站了起来,整了整衣衫,心绪不宁地开启石门,走了出去。
山间清新空气迎面袭来,令人不由自主地深吸一口。浓雾弥漫于山谷,远眺,云海静静翻滚,好一幅美景。
东方有破晓之势,已然抑不住的晨曦穿透云层,隐隐光亮流泄出来,给整个山谷洒上一层银色的光辉。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层银色光辉势必要演变为金灿灿的光亮。
媚儿立于悬崖边,情不自禁将五指拢在嘴边,对着云海高声喊道:“师父,是你吗?师父,是你吗?你出来啊——”
山谷将余音回送,媚儿紧攥着拳头,颓然地垂下羽睫,羽睫带着润意,渐渐的,再也承受不住泛涌的心潮,扑簌簌落下泪来。
银发美男隐于云层之中,衣袂飘飘,仙姿玉骨,一双桃花眼在风中漪旎。
云絮在他眼前飘移,多情的目光穿透云絮,怔怔地系在媚儿身上。看着媚儿落泪,心如刀割。如果她是伤感,他便是悲痛,深沉的悲,深刻的痛,无法言说。
“主人,这么做值得吗?白白失去那么多灵果。”忧灵站在身边,低语。
孽神没有说话,抿着的薄唇就像刀刻般,显得薄情,却又无比魅惑,令人忍不住想要去招惹,想要去辗读那里面神秘的魅惑。
怨灵道:“哼,当然不值得。主人,你做得再多,她也不可能记得你。只是再一次受到伤害而已。”
“就是呀,主人,”嫉灵道,“你还是把你高贵的心挪一点在别人身上吧,关心你的人很多。要是你有重新聚魄成人的机会,那么,世间定有许多绝色女子追逐于你,你又何必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呢?”
“嗯,”嗔灵道,“就是这么说。主人,我们还是去阻止南宫傲吧。你光顾着这头,那边已经任由他们取了多少灵果去了。主人,你还想不想再世为人了?”
怒灵道:“成什么人?依属下看,主人就该成神。成为真正的神。不要再受世俗的情/爱纠葛,这才是正理!”
忧灵瞥了怒灵一眼:“主人的深情你怎么会懂?在你心里,不是黑,就是白,你又怎么会了解主人心里的纠结。不是你想忘就忘的。只是主人若成为人,就算不能追回旧爱,也可以找个真爱,重新体验一回真正的爱情,这才不枉活了两年嘛。或许,主人恋恋不舍的就是美好的‘爱情’本身,而不是骆媚儿。”
怒灵瞪着忧灵,忿道:“你这说了不是白说。依我看,不如直接去把夜鹰杀了,果断将骆媚儿抢过来,好过这样半死不活的样子!”
忧灵白了怒灵一眼:“夺得过骆媚儿的人,夺得过骆媚儿的心吗?真是傻子!一点也不懂何谓‘爱情’,主人若不稀罕骆媚儿的心,早在缔结梦境的时侯,就直接下手,夺了她的人,好吗?”
“对,”怒灵忿忿不平,“就说昨夜,主人就应该直接把梦境再缔结得深一些,直接占了她的人,再说其它的。你们都太单纯,没和女子打过交道。但凡女子身子被人占有了,那心自然也就跟过去了。”
“哼,肤浅!”忧灵冷笑,“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肤浅吗?你自己在世为人的时侯是个人渣,现在成为孽灵了,你还是个灵渣。满脑子肮脏思想,我呸……”
“你说什么?”怒灵真发怒了,运起掌就要和忧灵打起来,他真搞不懂,这个忧灵为什么老是要和他作对?
可手掌刚凝力举过肩,就被嫉灵紧紧抓住:“你们还吵什么呢?主人都飞远了……”
怒灵和忧灵抬眸一看,果然,云雾深处,孽神飘逸的衣袂隐约可见。
“啊,主人,等等我们啊……”
“等等,主人,都怪你啦,把主人气走了……”
“才不呢?主人没你想的那么小气,他就是嫌弃你烦而已……”
几只青色的孽灵用着人类听不懂的孽语叽叽喳喳地互相闹着。
怒灵、忧灵、嫉灵、嗔灵,怨灵,这就是孽神手下的五灵。五灵的穿着不像魔教的四大护法和冥界的八大厉鬼一样,有明显不同。
他们同其它小孽灵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紧身的青衣,套在身上就像没穿衣服似的,紧到成了皮,一样模糊的五官,一样头顶着嚣张如闪电般的红发,混在小孽灵里,根本无法察觉到不一样。其实,他们的灵力比其它的小孽灵要高出三四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