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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氏才走到二房,便看到了七巧引着五柳先生过来。匆匆打过招呼,便往柯熙媛的院子赶。
才进院子,便听到罗妈妈的声音,“我的好奶奶,您别折腾了。这要是折腾出什么事,怎么好?你都见红了,快躺下!”
“妈妈,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最清楚。眼下才见红,阵痛也不规律,还没到最后关头。我现下不多活动下,一会更难生。晨宇都被我赶走了,您再这样,我也赶您走了!”,柯熙媛清冷的声音传进众人耳里,大家都是无奈地摇摇头。
这一向最是懂事的柯熙媛,却不知怎么的,自从有了身孕,到了后期十分任性。偏偏她说的做的都有自己的一套,还让人挑不出错来。只不过千百年来,大家都这样生孩子,偏她如此特殊。
五柳先生眼底却隐隐有泪,心底全是云后的模样。云后当初也是如此,不理那些世俗的旧方法,自己有自己的一套,生产却是出奇地顺利。
所以一直以来,五柳先生都不反对柯熙媛的方法。他下意识地相信,这个和云后有千丝万缕缘分的柯熙媛,也一样可以顺利生产。不过,想到柯熙媛的骨架,还是心里捏把汗。
华氏却是不管那么多,焦急地就走了进去,“媛媛,你这是干什么?既是见了红,快快躺下才是!”,然后又对九惠说,“快些让厨房煮些鸡丝面过来给你们奶奶,要不一会没力气生了!”
柯熙媛有些头痛。诚然,这里教她的一个个都是生养过的,就是没生养过的,也被现在的生养方法所影响。她的这些看起来也就是歪门邪说了,无人会支持她。
周晨宇第一次当爹,也是一头雾水,被柯熙媛连哄带骂地轰出门,让他去给还未出世的孩子取名字。若是取不出来,就不要过来。
周晨宇这个档口哪里敢惹柯熙媛不开心?忙往书房赶,一刻都不敢多留。他可算是知道天大地大孕妇最大。但凡柯熙媛不开心了。不让他回房还是小事,干脆几日不理他,那就大事了。
周晨宇一走。七巧和九惠以及剩下的人更加不敢惹柯熙媛了,就是罗妈妈,也只能干瞪眼。现下华氏来主持大局,众人心中都一松。她们都清楚。这个家中,柯熙媛将华氏当婆母孝顺的。
于是。在华氏的指挥下,不一会儿,产房就井然有序,轮到柯熙媛坐在产床上干瞪眼。
她虽然无力。但想着自己做的努力应该是够了。生产用的工具已经尽自己所能让七巧她们帮着消毒了,这产房也是自己带着七巧她们设置的,就是两个稳婆也不得不说。虽然柯熙媛折腾,但还是很有道理的。
就在大家都忙着的时候。柯熙媛又感觉一股强大的痛感。这次不同于以往,是一种连绵不绝,一波胜过一波的痛感。咬紧牙,顺手抓住自己用来势力的布制的棉棒,“大伯母,只怕是要开始了。”
两个稳婆熟练地让柯熙媛躺好,看了看,又伸手检查了一番,其中一个说道,“才开了两指,还早着呢,奶奶只管吃了面再做打算。”
另一个也点头,却不多说话。
柯熙媛心中有数,这个说话的是华氏准备的稳婆,而另一个却是娘家送来的。只怕来这里时,卢氏就交代过,凡事以华氏请的稳婆为主,所以她才只是确认,却不多说,给足了华氏面子。
愈是这种时刻,愈是记挂娘家人,忍不住有些焦虑地问,“九惠,可有通知我娘?”
九惠一愣,倒是忘记了,脸上有些懊恼,却听到华氏说,“放心吧!只怕这会子,你娘已经往这边赶了!生孩子是大事,你娘一定会来看着你的!”
柯熙媛松了口气,感激地看着华氏,“大伯母,谢谢你。若没你周全,只怕今日我会有遗憾。”
“呸呸呸,大日子说什么胡话。你们这些后生就是不知嘴巴要紧,随意说话。殊不知说多少话,后面就有多少等着灵验。你现在什么都不要多想,专心将孩子生下来。过了这一关,你才能称为真正的女人。”,华氏自己也是这样过来的,多少理解柯熙媛的心情。
柯熙媛突然就红了眼,点点头,心里不断翻滚。上一世,没家人,没朋友,又那样凄凉的死去。这一世,有了家人、爱人,马上还要有属于自己的孩子,这实在是让她心情太激动。只盼着余下的时光,还能拥有这样简单却难得的幸福才好。
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叫出来。她清楚知道,后面还有更多磨难,即便是叫出来也不能改变,倒不如留些力气将孩子生出来。于是生生忍着,只盼着孩子快些出来。
两个稳婆接生多了,富贵人家也去了多了,从来没见过这般坚毅的女子。哪个女人生孩子不是哭爹喊娘,叫天叫地的?偏偏这个只是一手捏一个棉棒子,生生受着。光冲着点,两人就佩服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觉得下身一热,一股水流了出来,然后就听到稳婆说,“破水了,奶奶!快点用力,已经可以见到孩子头了,再用些力!”
柯熙媛被折腾得迷迷糊糊,只觉得浑身似散架了般。不想再用力,觉得好累好累,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突然就听到夏夫人略带哭腔的声音,“媛媛,是娘啊!你可千万别睡,听到了吗?孩子就要出来了!你是做娘的人了,一定要比他坚强!快,用力啊!”
娘?是娘来了,一股不知什么力量缓缓流入柯熙媛心田,耳边又似乎听到了卢氏说,“对,抬高些,对,就是这样用力!好,出来了!”
只觉得下面冲出一股巨大的暖流,然后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布满了全身。听到夏夫人说了声,“阿弥陀佛,谢天谢地!”,紧接着就听到一阵嘹亮的婴儿哭声,就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只不过迷迷糊糊间,似感觉有什么人不顾众人的尖叫声冲了进来,可终究是抵不过黑暗,沉沉地闭上了双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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