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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别这样说!”初夏慌忙跪了下去:“娘娘是姐姐的救命恩人,初夏救娘娘是应该的!就算因此被王爷打死初夏也不后悔!”
“本宫怎么不记得救过谁啊!”阮依雯淡然地问道:“你会不会谢错了人?”
“不会,娘娘不记得,初夏和姐姐一家人却是铭记在心的……娘娘,初夏的姐姐是盛夏,三年前在阮家做下人,被人羞辱了怀了孕,阮家的人要把她沉潭,是娘娘放走了她!”初夏提醒道。
“盛夏!”阮依雯记起了这事,脸色微微变了变,沉声问道:“她怎么样了?雠”
“多谢娘娘记挂,她现在很好!娘娘进宫后,她听说这事,就让人带了口信,让奴婢有事多照顾娘娘!奴婢不敢忘记,所以救娘娘是应该的!”
阮依雯看了看她,叹了口气问道:“那孩子生下来了吗?”
初夏点点头:“生下来了,是个男的!姐姐一直记着娘娘的话,孩子是无辜的,所以姐姐再怎么难,也把孩子生下来了!”
“那就好!”阮依雯舒了一口气,点点头道:“那你呢,有什么打算?王爷真不要你了?”
初夏委屈地说:“奴婢犯了错,王爷没当场杀了奴婢可能就是看在奴婢救了娘娘的份上,所以才手下留了情。王爷不会再要我了,娘娘收留了奴婢,如果不嫌弃,奴婢愿意为娘娘效力!”
阮依雯看着她,许久才道:“初夏,本宫用人也和王爷一样的原则,如果投奔了我,又背叛我,本宫可不管什么原因,只有死路一条。这样,你也想为本宫效力吗?”
初夏点点头:“进了宫,奴婢就没想着出去,这次做错了事,是事出有因,并不是背叛王爷。如果再让奴婢选择一次,奴婢还是会这样做!娘娘,就算奴婢为你效力,就算王爷不要我,王爷还是奴婢的主子,只要不危急王爷,奴婢什么事都愿意为你去做!如果娘娘觉得这是背叛,那奴婢也无话可说,奴婢回浣衣局去吧!”
阮依雯端详着她,这丫头倒是有情有义啊,许久她起身,亲自把初夏扶了起来:“你做的对,王爷是你的主子,就算一时生你的气,也不能恨他。本宫明白你的心了,起来吧,你放心,本宫不会让你做危害王爷的事的!以后你就留在东宫吧!”
“多谢娘娘!”初夏又想跪下,阮依雯拉着她笑道:“行了,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你看香冬她们,有礼也是在外人面前,在自己宫里,我们都相处如姐妹!以后你也一样!”
“娘娘真善良!”初夏一脸的羡慕。
“我们娘娘是善良,就是有些人欺善!”香冬撇撇嘴道:“就说那个沐行歌吧,明明是囚徒身份,却不自量力,还想和我们娘娘抢皇上,偏偏王爷还护着她,我只恨不会武功,否则一定杀了沐行歌为我们娘娘出气!”
“香冬,胡说什么!”阮依雯不悦地瞪了她一眼。
香冬伸了伸舌头,转身往外走:“我去给娘娘传膳!”
初夏蹙眉,转头看了看阮依雯,沉声道:“沐行歌是欺人太甚,也不知道怎么蛊惑了王爷,让王爷被人说的那么难听,娘娘,要不,我找机会杀了她?”
“行了,香冬胡说,你也跟着胡说,宫里是什么地方,是你们随随便便就能打杀的地方吗?初夏,这话以后别乱说了,以后你是东宫的人,你要弄出什么事,本宫也逃不了责任!这还是小事,你也是苦命的人,要是丢了性命,本宫怎么对得起你的家人呢!本宫受点委屈没什么,重要的是咱们姐妹能平平安安就好!”
阮依雯亲切地拍拍她的肩:“下去歇着吧,你的伤还没痊愈,多休息几天!需要什么尽管和本宫说!”
“多谢娘娘!”初夏行了礼,走了。
一会,香冬传了膳进来,看见初夏走了,就凑到阮依雯面前轻声道:“娘娘,你怎么不吩咐她去杀了沐行歌啊?”
阮依雯瞪了她一眼,冷笑道:“你知道沐行歌身边现在有多少高手在保护她吗?以初夏的武功根本不行!”
“那娘娘就看着她抢走皇上和王爷吗?”香冬嘟了嘴,替阮依雯生气,输给别人就算了,输给沐行歌,多丢脸啊!
“急什么!庄家姐妹不是等着算计我吗?这一次,本宫要一箭三雕……”阮依雯冷冷一笑,用力握紧了手。
“怎么一箭三雕啊?”香冬不解。
阮依雯淡然地拿起筷:“到时你就知道了!等着看戏吧!”
香冬扁了扁嘴,嘀咕道:“娘娘卖关子……”虽然这样说着,也不敢再问,赶紧给阮依雯布菜。
***
自那天惹火了战天钺,沐行歌这两日安静了,除了门口的侍卫还是不被允许让战天钺进栖雁阁外,一切都很平静。
战天钺每天下朝还是照旧来栖雁阁,进不去也不恼,就站在楼阁外远远地眺望着,痴情的样子让守卫和宫里的人都从看笑话变成了同情他。
威武的钺王,这是看上沐行歌什么了,怎么弄的如此狼狈啊!
没人注意,战天钺是怀了什么心情站在那里,他的眸光一天比一天深沉,眼神夹杂的不止是渴望、思念,还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这日,战天钺又来了,被拒绝后又走到了老地方,看着远处的楼阁,他的唇角挑起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小歌儿,明日就是战颜夕的道歉宴,也是你想离开的日子……你就这样走了?好歹也该说声再见啊!”
他在心里念叨着,想起离开北俞时,沐行歌对贺兰嵛说的话“对我来说,再见有两个意思,一是再也不见,二是日后再见……”
你和我,你选择的是哪种再见呢?
要问我怎么选择,那我可以回答你,我什么样的再见都不要!
小歌儿,我要你,没有我的允许,你哪也不许去!
战天钺霸道地想着,就见远处的楼阁开了窗,一头白发出现在窗前,沐行歌的脸也跟着呈现在阳光中。
似乎没有看见对面窥视的人,那女人手撑着窗台,扬脸对着阳光深呼吸,她闭了眼,整张脸都沐浴在阳光中,金色的阳光照的她的脸金黄一片,连披散在肩上的白发也沾染上了同样的颜色……
真美……战天钺屏住呼吸,迷恋地看着那身影,如果这世上有人能把囚徒这身份过的像信步庭院般逍遥,那就只有这女人了!
这样的女人,要是放走了,他去哪再找一个她呢?
“小歌儿,怎么办?放不了手呢!”战天钺有些自嘲地想着,就见那女人往这边看过来,他的心莫名地就迅速跳动起来,眼里不自觉地闪过那天她泪流满面的样子,这让他身体一阵紧绷,更涌起一种无法克制的***。
沐行歌看着他,他知道的,就如那日,她的瞳孔里有他的影子,而他想做的是,让她的心里也有他的影子,甚至满满全是他!
就算目力再好,隔的远,战天钺也无法看清沐行歌的表情,这让他有一瞬间很想掠过去,看看她是在笑还是在嘲讽自己。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虽然谁也看不清谁的表情,遥遥相望着。
战天钺是第一个忍不住的人,就在他刚想动时,对面的人退了进去,窗子关上了,那楼阁还是静静的楼阁,阳光洒在上面,静的就像刚才那人从来没出现过一般……
战天钺愣愣地看着,心空落了一大片,这种感觉是从所未有的……
“王爷……”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有人唤他。
战天钺猛地转身,就见连子夜苦笑地看着他:“皇上要见你……刚才探子送来了消息,彭将军出事了!”
额,这结果虽然在战天钺的预料中,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怎么回事?”战天钺赶紧收敛了心情,随连子夜往御书房去。
“听说彭将军的副将投奔了南充,彭将军中了埋伏,带去的人除了副将那支队伍,全军死伤大半,剩下的全被俘虏了,彭将军下落不明,彭将军的儿子也被俘虏了!”
连子夜蹙眉,彭将军这次带去了两万人马,副将拉走了一万,除了死的,剩下的七千不到,这已经算是战擎天即位后死伤最多的一次战役。
“王爷,这事还没通知彭家,彭韵的事还没解决,彭家就出了事,你看……”连子夜担心地问道。
“放心,明天的宴会还会正常举行!”战天钺绷紧了脸,他虽然不看好彭将军带队攻打南充,却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
两人走进御书房,见战天渝也来了,除此之外没有通知其他大将。
战擎天脸黑黑的,坐在龙椅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战天渝连大气都不敢出。
“皇上……臣弟
来了!”战天钺拱了拱手,就在战天渝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战擎天听到他的声音,才回过神,冷冷地就看向他,战天钺也不避让,坦然地接受他的审视。
“你为什么说彭将军拿不下南充?难道你已经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战擎天咄咄逼人地问道。
“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决不会拿西溱的士兵去冒险的!”战天钺淡定地回答。
“那你怎么说他拿不下南充呢?”战擎天不是那么好敷衍。
战天钺懒懒地一笑:“凭我对彭将军的了解!还有对南充几个将军的了解!皇上应该知道,南充的几个将军都很年轻,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都出自老将军班恒的门下,师兄弟几个兄弟情深,而且诡计多端!彭将军打仗勇猛没得说,和他们相比,就弱在了没有他们机灵!”
战天钺点到为止,这就够战擎天喝一壶了,战天钺这是在暗示他用人不对吗?他又羞恼又气,派彭将军出去的时候,战天钺怎么不提醒自己?
他浑然忘记了,当时战天钺中毒昏迷不醒,而这还拜他优柔寡断所赐!
战擎天恼怒归恼怒,暗暗给战天钺记下了这一笔,思付了一下压下火气问道:“如果朕派你去征讨南充,你有几成把握打下南充,要多长时间?”
战天钺淡淡地道:“如果之前皇上派我去,我有八成的把握,现在只有五成!”
“为什么只有五成?南充还是南充,又没增加多少兵力,你为什么没信心了?”战擎天/怒道,感觉自己被战天钺戏弄了。
“皇上,不是有句老话吗?一鼓作气势如虎,我西溱已经大败了,还有不少士兵落到了他们手上,此时去,士气就衰落了。而且,南充得胜,气势高昂,势必再伙同鬼方进攻我西溱,皇上不相信就看着吧,最多两日,就有我西溱丢失城池的消息报上来!”战天钺自信地道。
战擎天狐疑地看着他,心下越来越不安,战天钺哪来的自信?
“一旦丢了城池,我西溱更是士气动摇,皇上此时派我去,我有五成的把握就算不错了!”战天钺漠然地道:“皇上还要考虑,彭将军的士兵还要营救,这就给打南充更添了难度!”
战天钺越说,战擎天越没有信心,本来想直接派战天钺的,这想法也动摇了,他起身走来走去,下不了决定,最后索性停住道:“这事朕再想想!彭将军的事还是秘密,就我们四人知道,你们都不要传出去。明日的宴席,先安抚下彭夫人再说!”
“嗯,臣弟遵旨!”战天钺起身施了礼就先往外走,连子夜也跟了出来,两人走到宫外,连子夜才轻声道:“王爷,皇上在怀疑你!”
战天钺无所谓地一笑:“我知道,让他怀疑去吧,我无愧于心就行!”
连子夜叹了口气:“他怀疑可以,就是耽误了救彭将军的时机啊,我只希望,不管他信任谁,早点下旨为好!”
毕竟同朝为官,兔死狐悲,兵贵神速,连子夜是不愿见战擎天因为私怨耽误累及那么多士兵丢了性命!
战天钺理解却无奈,这毕竟不是他能说了算的事,他安抚地拍拍连子夜的肩:“回去准备订婚的事吧,希望情况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坏!”
他说完转身要走,连子夜拉住了他:“王爷,是不是做了皇上人都会变?”
战擎天以前也和他们出生入死过,为什么现在却视士兵的生命为草芥呢?
战天钺眯了眼,看看连子夜,许久才道:“是人都会有改变的时候,不是只有做了皇上才会变,有些改变不一定不好,就看怎么选择了!”
“王爷,你会不会变?”连子夜固执地问道。
战天钺笑了,点点头:“我也会变,但不管怎么改变,我知道我的底线在哪……子夜,就如你,你也知道什么对你最重要……我们守着这点底线就行了!”
战天钺走了,连子夜还苦恼地站在原地,这回答似是而非,让他没有底气。
自己的底线在哪呢?
连子夜胡思乱想着走回家,看见母亲,他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家人就是他的底线,不管怎么变,他都不会做出伤害家人的事!
战天钺不是没有回答,而是在婉转地告诉他,他的底线就是他们……他的朋友,他在乎和在乎他的人!
这比信誓旦旦的大话好多了,他不需要用那些浮夸的话安抚他们,他做就行了,而他们用心感受就够了!
没有承诺,承诺本身就靠不住,这世界变化太大,他变,他们也可以变,不忘底线就行了!
***
次日,宫里正常地准备着宴席,数万人马的命运被捂下去,不知情的人依然如常地过着自己的日子。
八公主战颜夕已经从地牢里放了出来,沐浴后遵照战擎天的指示,换了一身低调素色宫装,她拉着来看她的洛轻言嘀咕道:“你放心,前些日子我是在地牢里出不来,才让沐行歌嚣张,现在我出来了,你看我以后怎么收拾她!”
洛轻言强笑道:“算了吧,我可不想再连累你进地牢!沐行歌有本事那就让她去做钺王妃吧,我放弃了!”
“什么放弃啊,你还是不是我朋友?怎么说出这样泄气的话!”战颜夕不满地瞪了一眼洛轻言,安抚地拍拍她的手:“别急,慢慢来,我四哥迟早是你的!”
洛轻言苦笑,之前老爷子找她谈了一次话,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前爱撮合她和战天钺的老爷子,说出的话却是让她放弃,老爷子虽然没直说,只说天下好男人多的是,可是洛轻言却听出来了,老爷子不再支持她了。
这让她又气又急,气的是连自己人都不支持她了,她还有什么希望。急的是,她洛轻言哪比不上沐行歌,为什么老爷子却说出这样的话。
听了战颜夕的话,洛轻言自己安慰自己,老爷子不支持自己,还有战颜夕帮忙呢,她就不信赢不了沐行歌。
“哎,一想到要给彭韵和靳瑛道歉,我就气,真丢脸啊!”战颜夕已经转移了想法,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怎么都有种憋屈的感觉。
洛轻言转过来安慰她:“算了,彭韵和靳瑛都是你皇兄官员的家眷,你皇兄也是没办法啊!”
“做皇上都不能随心所欲,哪还有什么意思!”战颜夕嘟了嘴,嘀咕道:“我要是皇上,想杀谁就杀谁,我才不在乎他们怎么想!”
孩子话!洛轻言取笑道:“那杀来杀去,最后一定只剩下你一个皇上了,没人敢给你做臣子了!”
两人说笑着,倒解气了不少,等阮依雯派人来请她们赴宴,两人已经没事了。
“沐行歌今晚来吗?”洛轻言随口问了来请她们的宫女。
香冬陪笑:“皇上说当日的事是因她而起,也邀请了她,希望她帮着消解彭家和靳家的怨气!”
“哼,谁要她消解,她就是来看热闹的!”战颜夕气恼地哼道。
香冬趁机道:“八公主说的是,她就是看热闹的!八公主,你还不知道吧,这女人厚颜无耻,勾引钺王不算,现在还勾引皇上,说什么要做皇上的妃子呢!”
“她凭什么?要姿色没姿色,要德没德,还敢说要做妃子……哼,我皇兄瞎了眼才会看上她!”战颜夕骂道。
“可不是……奴婢也觉得她配不上皇上,可就不知道皇上和钺王怎么看上她了!哎,估计都是被蛊惑了,要是有谁能扒下她那张皮,让皇上和钺王爷看清她的真面目,才不会上她的当!不说了,八公主,奴婢还要去御膳房看看呢,先告退了!”香冬小跑着走了。
战颜夕眼珠一转,以前听过宫女们整人,用什么痒粉让人出丑,这弄点来,一会洒在沐行歌身上,那不是让沐行歌闹笑话吗?
“轻言,你等我下,我去办点事!”想到就做,战颜夕跑进去,找了个宫女嘀嘀咕咕,那宫女听了会意地点头:“公主放心,奴婢一定会做好的!”
战颜夕安排好,这才得意地拉着洛轻言去赴宴了。
***
仪和殿,彭夫人,靳夫人等都来了,阮依雯陪几位夫人聊着,战天钺随战天渝,洛无远一起到了。
战天钺眼一扫,不见沐行歌,皇上也没来,脸色就有些沉了,沐行歌不会又闹出上次气自己的事吧!这大庭广众,他可不想再弄出什么事!
正想着,听到外面禀告:“皇上驾到!”
一群人都站了起来,就见战擎天走了进来,远远跟着沐行歌。
战天钺眯了眼,今日沐行歌的打扮也不那么招摇了,湖蓝色的宫装,一头白发也规规矩矩地盘在头上,脂粉未施,素净的脸更显纤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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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纷纷见礼,礼毕各自就坐,沐行歌的位置依然是最下席。
“诸位爱卿,各位夫人,小姐,今日请大家来一是为了解决上次八公主打人的事,二是给连将军和六公主议婚,咱们先办正事!颜夕……”
战擎天看向战颜夕,战颜夕不情不愿地起身,走到了彭韵面前,侍女赶紧送上酒,战颜夕取了一杯双手呈向彭韵:“彭小姐,那天踢了你是我不对,我给你赔礼了,彭小姐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一次吧!颜夕保证下次决不再犯,和彭小姐做好姐妹!”
彭韵冷冷一笑,接过了酒:“八公主金枝玉叶,臣女只是草芥,哪敢高攀,今日能得八公主一声道歉就受宠若惊了!好了,这事就揭过去吧!”
她一饮而尽,没等战颜夕喝就坐了回去。
战颜夕很没面子,勉强一笑,喝了酒忍着气走到了靳瑛面前,又说了同一番话,靳瑛也含沙射影地说了几句,喝了酒算是了结了。
本来两家人就知道要战擎天严惩战颜夕是不可能的事,道个歉就是走走场而已,面子上好看一点,谁叫人家是公主呢,虽然有不满,也只能咽下这口气!
四家都敬过来了,战颜夕转身要走,彭韵似笑非笑地道:“八公主,我们是五个人呢,你好像少对一个人道歉了!”
战颜夕僵住,不是让她给沐行歌也赔礼吧?沐行歌可是囚犯呢!
彭韵这话就是让她难堪,战颜夕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战擎天。
战擎天微微颌首,他哪能看不出彭韵是借故找事,他只想赶紧平息了这事,否则一旦彭将军失踪的事传出来,还不知道几家人会怎么闹呢!
战颜夕见皇兄也不肯帮自己,就有了几分气恼,蹬蹬地走过去,侍女赶紧跟上,战颜夕端了酒双手举起,面无表情地道:“沐行歌,那日踢蹴鞠踢到你是我不对,我给你赔礼了!”
沐行歌微微一笑:“那八公主以后踢蹴鞠小心点,踢到别人不要紧,别把自己的腿踢断了才好!”
她伸手去接,战颜夕一听她诅咒自己踢断了腿,早就压着的火气顿时就上来了,猛地一举,酒全洒向了沐行歌脸上。
哪知道,明明是去接酒的沐行歌,却突然往一边摔了下去,战颜夕的酒就全泼到了站在她后面的宫女身上。
“啊呀,这椅子坏了!小姐,你没摔到吧?”另一边的青青赶紧过来搀沐行歌。
坐在沐行歌旁边的林晓霜低头一看,椅子真断了一只脚,她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却笑起来:“沐小姐,你该感激这椅子坏了,否则你就要用脸吃八公主的道歉酒了!”
靳琮易兄弟和洛无远都闷笑起来,战天钺面无表情地看着。
战颜夕的侍女跑上来,手里拿了一块帕子叫着:“沐小姐,你衣服上洒了酒,奴婢帮你擦擦吧!”
她拿了帕子就去擦沐行歌的裙子,青青趁人不注意伸脚一绊,那侍女猛地就往前跌倒,把酒席上的菜都推到了地上。
“哟,八公主莽撞,这身边的宫女更莽撞啊!”彭夫人取笑道:“这不想给人家吃就明说嘛,犯得着全泼了!”
战擎天脸色难看,看沐行歌面前的地上狼藉一片,战颜夕是想这宴席又不欢而散吗?
“来人,把那宫女给朕拖下去杖毙!”战擎天厉声喝道。
“皇上,她又不是故意的,你怎么能这么无情!”战颜夕叫起来,跑过去猛地一把推开沐行歌就护着宫女:“我不许,要打死她先打死我好了!”
战擎天气得发抖,再闹下去,只怕真要不欢而散了!他扭头对阮依雯使了个眼色,阮依雯会意,走了下去,拉住战颜夕道:“好了,颜夕,皇上也是气她把宴席搅了才说出这样的话,并不是真要杖毙她,今日这么多贵客在,她笨手笨脚也留不得,先让她下去,回头再说吧!听话!”
阮依雯捏了捏战颜夕的手,对她使了个眼色,战颜夕看看在座的都看着自己,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来人,赶紧清扫,给沐小姐再重新上菜!”
阮依雯一发话,几个宫女赶紧跑上来,七手八脚清扫了,又重新上了菜。
“大家都用膳吧!别被那蠢货搅了心情!”战擎天招呼道。
众人各怀心思地动手,都是象征地吃点,战颜夕也闷闷不乐地坐着,边用
眼角斜沐行歌,刚才宫女没给她抖上痒粉,她一定要找机会再整治她。
正想着,只听砰地一声脆响,众人一起往声音处看去,就见彭韵双手抱着肚子,滚到了地上,脸色苍白,冷汗直流。
“韵儿,你怎么了?”彭夫人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就冲了过来,抱着她叫道:“韵儿你怎么了?你别吓娘!”
“疼……娘……好疼……”彭韵扭动着身子,虚弱地挤出这几个字。
“这是怎么了?”靳夫人和几个夫人都惊讶地站起来。
话才落音,靳瑛一声叫,也捂住肚子滚到了地上,随即,蔡静,林晓霜也跟着滚下了椅子。
“快传御医!”战天钺反应极快地叫了起来,这一叫惊醒了傻愣着的人,彭夫人第一个反应过来,腾地放下彭韵就向战颜夕冲过来:“八公主,你不想道歉就算了,你凭什么下毒害我女儿啊,你还我女儿的命来!她要死了,我也不活了!我和你拼了!”
战颜夕傻愣着,还是洛轻言见势不妙一把抓住她就躲开了,洛轻言叫道:“彭夫人,你冷静点,还没弄清楚发生什么事,你别冤枉好人!”
“什么冤枉好人,你看看,在座的都吃一样的菜,怎么不见我们有事,只有她们几个是喝了八公主的道歉酒才弄成这样,不是公主下毒是谁?”
靳夫人抱着靳瑛,大怒道:“皇上,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可死也要死个明白,请问我们靳瑛是犯了什么罪,八公主要这样对她?”
战擎天也傻眼了,一会就闹成这样,他根本想不到,一时他也没办法了!
“靳夫人,先冷静一下,太医马上就来了,如果查明她们几个真是被人下了毒,相信皇上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待的!”战天钺大声安抚道。
“不是我做的,我根本没下毒……沐行歌,一定是沐行歌……你们看,她们几个有事,为什么就她没事呢?”战颜夕气恼地叫起来。
众人转头看向沐行歌,沐行歌安静地站着,倒是她的宫女青青沉声道:“八公主别血口喷人,不是你把酒撒了,我们小姐此时也和她们一样了!”
对啊,沐行歌根本没喝那酒!众人疑惑了。
正在这时,王太医带着人赶来了,几个太医赶紧给几个小姐把脉。
沐行歌却淡淡笑了,声音不大不小地道:“虽然我很想这罪名给八公主落实了,可是中毒的却是我的朋友,我不想坏人逃脱了,所以为八公主说句话吧!”
大殿里顿时安静下来,连战颜夕都看向沐行歌。
沐行歌慢慢走向前,眼睛扫过了众人,慢慢地道:“不是八公主下的毒!她如果知道酒里有毒,刚才不会泼到我脸上,她一定乐意看到我喝下去!”
众人愣了一下随即看向战颜夕,战颜夕咬牙:“对,要是知道是毒酒,我决不会泼到你脸上!一定会让你喝下去的!”
“不是她,那是谁?”靳琮原也冷静下来,问道。
“八公主是最好的替罪羊,借她的手害人,没人怀疑,而且按八公主这鲁莽的个性,就算被陷害了,也不知道怎么为自己分辨!”沐行歌嘲讽地看了看战颜夕。
战颜夕顿时气恼地叫道:“你才鲁莽,我怎么不能为自己分辨,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做的,谁也别想陷害我!”
众人无语,如果不是沐行歌出面,她刚才怎么不为自己解释。
“诸位夫人别急,彭韵她们这毒性不会危及生命,稍等片刻,就有解药了!”
正说着,青青和一个侍女端了盆牛奶进来,战天钺有些意外,刚才都没发现青青什么时候不见了!
“王太医,你先检查一下这牛奶里面有没有毒,免得一会有人找话说!”沐行歌示意青青将牛奶送给王太医看。
王太医有些疑惑,还是依言起身检查了牛奶,随即摇摇头说:“没毒!”
“各位夫人,可以取些牛奶给她们灌下去,一会就没事了!”沐行歌道。
彭夫人怀疑地看看她,不动,靳琮易却径直找了个碗,倒了碗牛奶递给了自己的母亲。
靳夫人不怀疑自己的儿子,赶紧给靳瑛喂了进去。
林晓霜的哥哥见靳琮易这样做,也有样学样,彭夫人看大家都喂了,也赶紧让丫
鬟取了来喂彭韵喝下。
四个少女喝完,呕吐了一阵,靳瑛就扶着母亲的手站了起来。
太神奇了,王太医目瞪口呆,战擎天也被惊得睁大了眼,阮依雯垂下眸子,手在衣袖里死死捏紧。
“这是怎么回事?她们中的是什么毒?”洛无远走近沐行歌,好奇地问道。
“简单来说,是食物中毒,酒里加的药和我们吃的东西相冲,牛奶是最快的解毒食物。至于加了什么药,让王太医看看会给大家一个交待!我就不多说了!皇上,戏也看了,道歉也接受了,没有行歌的事,行歌想去休息了!”
这是西溱的事,和自己没关系,找什么凶手也不是她该管的事,她可不想因为他们耽误自己离开的计划。
战天钺有件事猜对了,今晚就是沐行歌和华子衿约好离开西溱的日子,她要回去做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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