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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钰清的书房有个地道是通往别处的,闻人钰清在书房待了片刻之后,下了地道,走了约莫一刻钟,到了上沿着梯子往上走,来到一个院子。
院子静悄悄的,乌漆墨黑,仿佛没有人住一般,闻人钰清也不发慌,朝一个屋子走去,又从屋子的地道去了别的地方,如此来来回回走了三个地道,才出现在一个庄子。
闻人钰清一到,立即有人出来迎,“属下见过主子爷!”
闻人钰清看了他一眼,“他们人呢?”
“奉侧妃娘娘命出去寻主子爷了,侧妃娘娘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是寻不到主子爷,他们也不用回来了!”
闻人钰清心微微一揪。
当初离开的时候便告诉周敏娘,那些人是给她保命的,若是不妥便让那些人护着她离开,却不想在最重要关头,她却把这些人派出去寻他了,她难道不知道,她那个时候也是很危险的吗?
“那个时候敏娘她……”
“听立春说,那个时候娘娘快要生产前期,想来是吃下了催产药,屋子里一股子血腥……”
“冬至可有什么话传回来?”
属下微微摇头。
闻人钰清沉眸不语,“传了信息出去,让他们都回来吧,我有事吩咐他们去做!”
“是!”
闻人钰清往来时路,回了郡王府。
看着沉睡的两个孩子,看着周敏娘,一颗心暖暖的。
这个傻女人啊,自私一些该多好。、
翌日一早,周敏娘是被两个孩子的哭声吵醒的,却不想闻人钰清已经招呼了奶娘进来给孩子换衣裳尿布,等孩子换好了,便抱着两个孩子,一手一个,那样子小心翼翼的,倒与周敏娘印象中的男子不一样。
看着看着,竟看呆了。
“怎么,觉得爷好看了?”闻人钰清回头打趣。
一张脸能让自己喜欢的女人看呆了去,心里多少是得意的。
周敏娘红了脸,“才不是呢!”
“嘴硬!”
心里乐滋滋的,这样子的日子多好,儿子媳妇热炕头,没有算计没有陷害没有针锋相对,有的儿子乖巧媳妇温柔略带害羞,浓浓温馨。
周敏娘在丫鬟婆子伺候下擦了身子换了衣裳,歪在床上给两个孩子喂奶,闻人钰清便立在一边瞧着,经过一夜,闻人钰清想明白许多,那些人不在乎他,他何必去在乎,眼前的女人在乎他,爱着他,给了他温馨的家,他在乎眼前的女人就好。
两个孩子好好教养,以后孝顺他,早些娶了媳妇有了孙儿,他便含饴弄孙,带着周敏娘去她想去的地方,日子不要太美好。
若是敏娘愿意在给他生个女儿,也便更好了。
周敏娘见闻人钰清立在一边,双手抱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脸红扑扑的,本来因为生孩子就丰腴白皙,这一红扑扑的脸看着格外喜人,瞧得闻人钰清心口一热。
上前在周敏娘软绵绵上捏了一把,惹得周敏娘尖叫一声,闻人钰清却哈哈哈大笑起来,周敏娘恼,抓了枕头去砸闻人钰清,闻人钰清抓住枕头,越发笑的开怀。
“还笑还笑,也不怕两个孩子笑话你,为老不尊!”周敏娘嘴上不饶人,可那红扑扑的脸蛋,含笑的嘴角,水汪汪含嗔的眼眸却一点恼意都没有。
“两个孩子还小呢,哪里知道他爹占他娘便宜,等他们懂了,咱们就关起门来,不让他瞧见!”
“倒是越说越不像话了!”
两人闹腾了一番,一起吃了早饭,闻人钰清说要出去一趟,周敏娘坚持给他整理了衣裳,来来往往检查了一遍才让他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依依不舍担忧的样子让闻人钰清怜惜不已,“放心,我会多带些人在身边!”
“那就好!”
目送闻人钰清出去,才歪在床上,看着两个儿子又睡了过去。
闻人钰清直接去了忠王府,带上给请求册封周敏娘为郡王府的折子,这折子还得闻人钰轩盖了大印,才能往京城皇宫送去。
面对闻人钰清的到来,闻人钰轩这个世子爷是紧张的,两兄弟在书房说了一会子话,闻人钰轩时不时去看闻人钰清,见他面无异色,不解又微微放心,好怕闻人钰清直接去找忠王妃问个结果,到时候他这个世子爷便里外不是人了。
好歹一边是他亲爹娘,一边是亲弟弟,那手心手背都是肉可假不了的。
从闻人钰轩处出来,闻人钰清去见了忠王、忠王妃,两人对闻人钰清能够回来都淡淡的,闻人钰清也请安之后把给周敏娘请命的事儿一说。
“应该的,毕竟她为你生了两个儿子!”忠王妃淡淡说道。
闻人钰清点头,“是啊,当时真是九死一生,好在世子妃赶了过去,才护住了敏娘还孩子们,不然我这会子回来,怕是见不到他们娘三了!”
闻人钰清说着,绝口不提一些事儿。
弄得忠王妃、战王心里打怵。
闻人钰清的本事,他们是知道的。
如今这般不闹不问……
忠王妃想了想才说道,“当时母妃本来也打算过去的,只是这些日子身体不适,怕去了也帮不上忙,才人世子妃过去,你不会怪母妃吧?”
“怎么会怪母妃呢?万事孝为先,若是母妃为了敏娘娘三有个好歹,儿子这心里也过意不去,如今母妃可还好,要不要传大夫瞧瞧?可千万不要小病熬成了大病,到时候没得救了才后悔!”
忠王妃闻言心里暗恨。
什么叫小病熬成大病,这是在咒她呢。
哼,就不去看他的周敏娘,就不给周敏娘这个脸能怎么滴?
“如今没事了,你莫要担心了,你虽为郡王爷,公务也比较繁忙,去忙吧,我这儿没事的!”
“是,儿子告退!”
淡淡得,没有硝烟战火,却在看不见的地方,战火四起。
见闻人钰清走了,闻人钰轩连忙起身告退跟上,“二弟,二弟……”
闻人钰清停下脚步看着闻人钰轩,“大哥何事?”
闻人钰轩一愣,以往闻人钰清只喊他世子爷的,如今却喊他大哥,心说不出高兴,笑了起来,倒有些憨憨的。
“嘿嘿,没事没事,就是问问二弟,如今喜得麟儿,啥时候请大哥喝一杯!”
“吃酒还不容易,带上嫂子去郡王府,咱们兄弟好好喝上几杯!”
“啊,带上她啊……”
闻人钰轩觉得男人们的事儿,带上女人做什么。
“自然是要带上嫂子的,这次敏娘能安然无恙,少不得嫂子帮衬出力,今儿这酒光敬大哥可不行,嫂子那杯也不能忘了!”
闻人钰轩一听,觉得有理,“成!”
*
“什么?”沈芊茗错愕,“你说郡王爷请我过府去喝酒?”
这似乎不妥。
“是啊,世子爷也去呢,世子妃快收拾收拾!”
沈芊茗一听,喜上眉梢,“快去把那对金的长命锁包好带上,我这也收拾收拾!”
一时间倒是忙了起来。
闻人钰清向来孤傲清高,从来不跟她多说几句,遇到也只是淡淡的,根本不拿她当嫂子,对世子爷也淡淡的,这是没交锋上,若是交锋上,以世子爷那软绵的性子,五个都不够闻人钰清玩,如今有了她帮周敏娘这一出,闻人钰清投桃报李,以后帮衬着,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沈芊茗自然很慎重,穿着打扮也非常得体。
但去郡王府吃酒,她还是要去跟忠王妃说一声,请示一番,毕竟如今王府的中馈还是忠王妃在管理。
对此,沈芊茗心中是有想法的,毕竟她已经是世子妃,这中馈按道理是该她管的,可忠王妃一直抓着不放手,她做晚辈也不好开口。
这便一直拖着。
“嗯,去吧,带上孩子们一起去!”
“是,母妃!”
沈芊茗已经为闻人钰轩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都四岁,两个小的是龙凤胎,两岁,正是牙牙学语可爱年纪。
一起带着去了郡王府,周敏娘一见就喜欢的不得了,想着自己的孩子以后也这么可爱,更是喜欢,那东西送得跟不要钱一样,看的沈芊茗是又妒又羡。
自己当家做主,男人有疼爱这日子过的果然不一样,端看周敏娘那些东西,随便一样都值几百两,好得起码上万两。
“好了好了,你在这么给,以后他们经常来,还不得把你这郡王府给搬空了!”
“搬空我也愿意的!”
闻人钰清会做生意,手里有几十间铺子,一年下来随随便便都几十万两白银,如今大库房的钥匙都在她手里,闻人钰清也说了,她喜欢什么,尽管去拿来用便是,哪怕拿来贴娘家,只要她开心也是可以的。
闻人钰清的心思很简单,只要她开心,只要娘家二哥不闹事,不让人垢语她,花些银子算的了什么。他又不是不能赚。
“罢了罢了,你乐意给就给吧,我啊给他们留着,以后娶媳妇嫁人家也是极好极好的!”
“瞧嫂子,这孩子还小呢,到想着做祖母、外祖母了,羞也不羞!”
经过生与死,周敏娘倒是越发大气起来,与沈芊茗的感情也好了许多。
既然周敏娘愿意与她深交,沈芊茗自然是求之不得,世子爷几斤几两她知道,以后正独当一面,少不得要郡王府帮衬了。
“我就不信你不想!”
两妯娌嬉笑闹了起来。
三个孩子丫鬟婆子带着看两个小弟弟,牙牙学语,咿咿呀呀说着“弟弟,喜欢,要抱抱!”
乐得两妯娌笑个不停,彼此间感情又近了一步。
那边两兄弟喝的正酣,“大哥,来,敬你!”
以往闻人钰清是看不起这个软弱的大哥的,心高气傲,很少给闻人钰轩这个世子爷好脸色看,有了周敏娘后,他处处顾及,去揣摩,才慢慢改变了心态,去了周家村,看着周二郎一家子相处方式,他竟羡慕的很。
那家里没有算计,没有陷害,吃顿饭都说的口沫横飞,喝杯酒都能闹腾起来,孩子们在院子里你追我赶,媳妇们在厨房一边做饭一边说着话,男人们说着对未来那不甚远大的理想,农家小院子处处生机,鸡飞狗跳的倒是别有一番风趣。
回来路上经历生死,看淡了许多,也看重了许多。
尤其是周敏娘惊胎,沈芊茗日夜的守候,他岂能不感激,不感动。
“喝酒!”
闻人钰轩说着,喝了几杯,才说道,“你打算怎么做了吗?”
闻人钰清笑,“暂且由他们去闹腾,我一般不出手,一出手便让他们永无翻身之地!”
闻人钰轩闻言心一咯噔,忙道,“喝酒,喝酒!”
“大哥放心,凭着你和嫂子对敏娘的帮助,只要这一辈子你们不来害我们,属于大哥的便永远属于大哥,谁也休想夺去!”
这也算间接保证他不会夺走任何东西,就算真查出是战忠王妃、忠王害他,闻人钰清也会想法子保住属于闻人钰轩的一切。
*
周家村
四月二十九
学堂上大梁的日子,上了大梁盖了瓦,准备桌子板凳,屋子里要粉刷,边上要修围墙,山顶上也要平顶,修屋子,算起怎么也还得一个月。
家里的菜好多都出了,凌娇除了自己吃,基本上都留种子,不打算拿出去买。
黄瓜一条一条的挂着,甚是喜人。
“嫂子,为什么不拿出去卖啊?”周芸娘问。
如今她怀孕八月多,吃得好,没心思,整个人长了不少肉,对很多事情看法也不同,尤其是凌娇这些日子很多事情都叫她去做,让她对未来看到了希望。
就是招弟凌娇也教着做事,做错了,只叫改,也不打骂招弟,做对了会表扬,有奖励,招弟如今对这个舅母就跟亲娘一样,满心满眼全是濡慕之情,时时刻刻都跟在凌娇身后,小跟屁虫一样。
村子里的媳妇婆子也尝过凌娇家新种出来的菜,味道那叫一个好,都恨不得自己家也能种,明年就能有的吃了。
“这些东西拿出去卖了,虽然能得钱,可种子就会少,我打算留着,等明年大规模种,到时候整个大禹国都有得卖,还能供应上,多好啊!”
周芸娘是不太懂,不过还是觉得凌娇的决定的对的。
“嫂子,到时候我生了孩子来给你帮忙!”
“行!”
周芸娘笑,乐呵呵的,去看招弟、盼弟、带弟正跟着阿宝在写字,为了俭约纸,凌娇做了个盒子,在里面装了细沙子,让他们在里面练字,觉得练得好了,才在纸上写了看效果。
周芸娘心里就更满意了,对凌娇也越发敬重。
连忙转身回屋子端了吃的过去,招呼孩子们吃,却没孩子愿意理会她,弄得周芸娘没脸,却也不气,回了厨房,在凌娇面前说道,“嫂子,这些个孩子都入迷了,我送了东西过去,竟没人理我,气死我了!”
嘴上说着气,脸上却挂着笑。
凌娇失笑,“你啊,口是心非!”
眼看天气越来越热,凌娇觉得浑身燥,这些日子,周二郎每晚上都要一次,从一开始的莽撞到现在的温柔缱绻,循序渐进,让她也跟着得了快乐,只是前几日都好好的,就今日觉得不对劲,整个人燥热的厉害,口干舌燥吃了好几次水,坐在屋檐下啥也不想做。
周甘回来拿东西,见凌娇无精打采的,关心问,“嫂子怎么了?”
凌娇微微摇头,“没事,我坐一会就好!”
周甘张了张嘴没说话,拿了东西便去学堂那边了。
见到周二郎,“二郎哥!”
周二郎这些日子忙进忙出,整个人黑了不少,因为心顺,晚上抱着媳妇好不欢心,整个人神采飞扬,加上如今在周家村乃至附近村子地位的提高,这修学堂来来往往大事小事都要他拿主意,整个人气场都不一样了。
“咋了?”
周二郎问,有人来找自己,忙去吩咐好,却记得周甘找他说事,找到周甘,“刚刚找我做什么?”
“我刚刚回家去,见嫂子脸色不好,你……”
周甘话还没说完,周二郎早一阵风往家方向跑了。
周甘瞧着,不免失笑。
却也羡慕,如果有一天,有个女子,能让他这般牵肠挂肚,放在心坎里疼爱,该多好。
如今他都十九了,或许应该让嫂子给他注意注意,可有姑娘愿意嫁给一无所有的他。
周二郎心焦火燎回了家,快步进了院子,见凌娇坐在屋檐下,靠在柱子上,抬头看着天,病怏怏的,忙上前二话不说便抱起凌娇,吓得凌娇尖叫一声,“你干嘛?”
“抱你回屋子休息!”
凌娇闻言,又羞又气,“你快放我下来!”
尤其是家里人又多,这会子都出来看,一个个捂嘴笑的东倒西歪,弄得饿了就羞红了脸。
周二郎可不管那么许多,她们爱笑就笑去,他自己的媳妇,自己不疼,难道让别人来疼?他才不干呢!
抱着凌娇进了屋子,还顺手关了门,把凌娇放在床上,摸摸凌娇额头,“还好没发热,看你脸色不好,病怏怏的,是哪里不舒服吗?”
倒了这会,有个男人心肝宝贝待你,凌娇又不是石头做的,心里热乎乎的,床上也不靠了,就往周二郎怀里倒,周二郎大手一伸,接住这心肝媳妇,下巴搁在凌娇头上,大手却不太老实。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浑身燥热的厉害,整个人提不起精神,懒洋洋的!”
“那我带你去镇上瞧瞧!”
“学堂还修建着呢,你也走不开,没事的,等忙停下了再去,再者今儿上大梁,你是主人家,哪里能走开,快别管我,回去忙活吧!”
凌娇劝着,因为周二郎的看重心里甜蜜蜜的。
暗想,这个男人,总算没嫁错。
也幸好没被别人女人看中了去,不然她还不得呕死。
“天大的事儿都没你重要,你先等着,我去安排一下,很快就能回来,再者说今儿又不是正屋上大梁,我在不在都没事的,就算我不在,阿甘也定事,还有维新哥呢,你也别乱跑,乖乖在床上躺着,我去喊阿玉进来收拾东西!”周二郎说完,也不给凌娇反驳的时间,直接出去了。
他心里其实觉得,凌娇可能是怀孩子了。
她是根本没往那方面想,他自然不能提,怕说了,到时候没怀孩子,她心里难受。索性还是带去镇上好好瞧瞧,他也心安。
出去找到周玉,周二郎一番吩咐,周玉十一岁大姑娘,又懂事能干,二话不说,点头进了屋子,按照周二郎说的,抱了被子去铺马车,又拿了小竹席去铺上,更拿了枕头去放在马车上,来来去去小小身子利索的很。
看的凌娇眼睛都疼。
叹息一声,由着周玉忙进忙出的。
实在懒洋洋的不想动,索性歪在床上不动了。
周二郎到了学堂,找到周甘,“阿甘,我看你嫂子不对劲,带她去镇上瞧瞧,这边你看着点,我可能回来的比较晚,有啥事你找维新哥!”
周甘一听,微微错愕,却想着凌娇和周二郎成亲一月多,这夜夜睡一张床,两人恩爱如胶似漆,凌娇怕是怀上了。
瞧周二郎这么心急,担忧,“二郎哥,你去吧,这边我看着行的!”
“那你看着,我回去套了马车就走!”
又找到了周维新,交代几句,周维新忙道,“你去吧,今儿虽是上大梁,也不是什么重要日子,阿娇身子重要!”
“那我先走了!”
回到家里,套了马车,回屋子拿了银子,凌娇说要自己走,周二郎却坚持要抱,愣是众目睽睽之下把凌娇给抱上马车,在长辈嫂子哄笑中出了周家村。
三婶婆瞧着,眯起眼睛,拉拉孙婆婆的手,“你说,是不是有了啊?”
“我瞧着像!”
毕竟两人新婚燕尔,这夜夜欢愉恩爱,这八成是有了。
两个婆婆辈得笑得开怀,过来人那个不懂,顿时也笑了起来,心想着马上要有红包好拿了。
周玉这些日子空下来就给周敏娘家孩子做小衣裳,鞋子,袜子,帽子,还按照凌娇教她的做了好几个可爱的老虎,猪猪的玩偶,玩偶里面塞了棉花。
这东西被沈懿瞧中,觉得可以赚钱,早已经去外面考察市场,准备把这玩偶铺子开遍大禹国,狠赚一笔。
所以这次沈懿出去,不单单的去考察,更是去买布料,凌娇给了沈懿一万两银子,这点周二郎也是答应的。
临走之前,沈懿问周二郎,“二郎哥,你把全部家当给了我,就不怕我卷了银子跑了?”
当时周二郎笑咧嘴,“若你真卷了这银子走,我损失一万两银子,不会特别心痛,银子再赚就有,心痛的是损失了一个兄弟!”
沈懿当时没说话,便驾驶马车走了。
什么话都没说。
周二郎却深信,沈懿会回来,也会带着布料回来,把这一万两变成十万两,一百万两,一千万两。
周玉想着,或许她又要做姑姑了,心里乐滋滋的,转身回了屋子,把凌娇给她的布料翻了出来,有一匹可好看的,拿着去找三婶婆,“三婶婆!”
“咋了?”
“你帮我把这布料裁了做小衣呗!”
三婶婆一愣,随即笑了起来,“你这孩子倒是偏心,你敏姐姐家有两个孩子,也没见你拿出来做,这会子你嫂子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倒是忙活起来了!”
“三婶婆……”周玉不依低唤。
三婶婆乐得不行,“得得得,你有这心我哪能不成全,先这样子,等晚上你二郎哥回来,确定了消息,我就裁,布料先放我这儿,可好?”
“嘿嘿,好!”
周玉难得傻笑起来,乐哈哈跑出去了。
三婶婆瞧着,冲孙婆婆说道,“倒是个有心的姑娘,没枉阿娇拿她当亲妹妹教!”
“是啊,这兄妹俩都是有心的,对了,阿甘今年几岁了?我瞧着长得高高大大,清秀得很!”
“十九了!”
“十九了啊,是该娶亲了,等这修学堂的事儿忙下了,我就让阿娇给好好看看人家,给娶个漂亮媳妇,生几个漂亮可爱的孩子,到时候咱们两老货就有的忙了!”
三婶婆闻言,呵呵笑了起来,“也是家里事情实在多,不然早说亲了,你看年前年后,事情堆得满满当当的!”
“是啊,想来阿甘那孩子定是明白的!”
*
去泉水镇路上
凌娇靠在周二郎背上,按道理说这天会热死人,可她靠着周二郎,只觉得满心舒畅,燥意少了许多,就是肚子开始痛了起来。
凌娇一怔,莫不是大姨妈要来了吧?
“二郎?”
凌娇低唤,声音懒懒的,有些有气无力。
周二郎心疼的紧,恨不得这会子就到泉水镇,可又怕凌娇真怀孕,颠婆了可怎么了得,“嗯!”
“我心里有些事,一直想跟你说!”
“你说!”
凌娇想了想,深吸一口气,“我这身体怕是有问题!”
“好端端的,别说胡话!”
周二郎最听不得这些话,他宁愿自己烂心烂肝烂肺,也不要凌娇有丝毫不妥。
“真的,我没胡说,我跟你也快一年了,可这一年里,我一次月事都没来,而且我忘记了许多事情,我不知道自己几岁,家在何处,但是你看我腰细胸挺臀翘的,压根不像十来岁的小女孩,既然不是小女孩,那肯定是大人了,可既然是大人,为什么一次月事都没来,你不觉得奇怪吗?”
凌娇最怕这身体被人伤了,来不了月事,既然来不了月事,又怎么怀孕?
越想,心便有些发慌。
周二郎闻言一顿,“没事,不管你啥样子的,我都要!”
凌娇噗嗤笑了出声,“那我是母夜叉呢?”
“去年那个时候,你黄皮寡瘦的,跟母夜叉也没多少区别,我还不是一眼就相中,怎么看怎么好看,舍不得挪开眼,非你不可!”
凌娇一愣,随即去掐周二郎,“好啊,感情你是嫌弃我了!”
周二郎任由凌娇掐,有点痛,却痛的特别舒坦。
“你仔细自己的手,我这老皮老肉的,掐几下也不怎么疼……”
凌娇一听,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当下便用了劲,掐的周二郎“哎呦”叫了出声,忙道,“我冤枉啊,我哪里敢嫌弃你,我是意思是就算你是母夜叉,那在我心里也是最美的母夜叉,我周二郎啥美人也不喜欢,独独爱你这个母夜叉!”
“油嘴滑舌的!”凌娇说着,才松了手。
想着一年前,这个家伙憨憨厚厚的,抱她一下都脸红耳赤,害羞的很。如今倒好,这甜言蜜语张嘴就来,跟不要钱一样一样的。
想到周二郎的变化,凌娇却是乐见其成的。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憨傻好欺负的,他在努力成长,努力强大,努力为她创建一个美好的家。
伸手抱住周二郎的腰,“二郎,我想为你生几个孩子!”
周二郎身子一僵,咧嘴笑了起来,“不用太多,一两个就好!”
都说生孩子九死一生,他那里舍得凌娇跟死神总是打交到。
“一两个太少了,起码要十个八个的!”
凌娇也是打趣,周二郎却吓到了,“吁”停了马车,扭头担忧的看着凌娇,“阿娇,你不是认真的吧?”
“我啊,好像是认真的呢!”
“不行,我不赞同!”
“为什么啊,男人不都想着多子多孙吗?”
周二郎深吸一口气,“那是那些男人自私,不知道生孩子多辛苦,多遭罪,我不求生那么多孩子,一两个就够了!”
凌娇却笑了起来,“逗你玩儿的呢,看你认真的!”
不过,孩子缘这事儿谁说的准呢,兴许她孩子缘好,真生十个八个的呢。
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
周二郎见凌娇这好不娇俏的样子,心里一热,想着凌娇不舒服,这会子脸色好看了许多,才放下心来,继续赶路,一边学着村里人说些逗趣的荤段子,逗得凌娇又羞又娇,肚子倒也不那么痛了。
到了镇上,周二郎不敢犹豫,直接去了最好的医馆,让大夫给凌娇把脉看诊。
大夫一番把脉之后才说道,“夫人的脉象来看,并无大碍,就是有些炎症,老夫开几贴药吃下便好,在一个夫人似乎被人下了极阴之药,害的月事不来,如今却有来月事之相,怕是会腹痛不止,我再开几贴止痛药,公子,若是镇上有亲戚什么的,最好住在镇上,就怕夫人这首次来月事,会大出血,到时候老夫来不及,耽误了夫人救治!”
周二郎一听,吓得心一抖一抖的。
连忙答谢了大夫,叫大夫开方子抓药,又怕凌娇来回颠簸,送去孙婆婆家也是个法子,可孙婆婆家几个月没住人,啥子都没有,便把凌娇暂时安置在医馆,反正医馆有住宿的地方,也有人照料,有点啥事喊一声就好,周二郎也放心。
这边安顿好凌娇,周二郎便驾驶马车回周家村,把事情一说,家里全部交托给周甘、周维新,让周玉收拾凌娇的衣裳,里里外外拿了三套,又把凌娇做的那些所为月事带弄了一大包,包起来装到马车上。
那月事带是棉布缝制起来,里面塞了棉花,最下面还缝制了一层油纸,周二郎瞧着虽浪费钱,可凌娇愿意弄,他便随了凌娇,反而晚上还帮着塞棉花。
每次帮忙凌娇都脸红红的,床上恩爱时总是极其热情,有这个好处,他也就更愿意帮着弄了。
“二郎哥,让我跟你一起去吧!”周玉拉住周二郎,肩膀上还挂着一个包袱。
她听周二郎回来说的那么严重,心里担心的很,便自作主张要跟去。
周二郎想了想,自己一个大男人,有些事不方便,有周玉在,到时候一个人陪着,一个人煎药也方便,“快上马车吧!”
“吃了饭在走啊!”三婶婆说道。
“不吃了,到镇上再说!”随便拿了几个包子给周玉,让周玉垫垫肚子,到了镇上,肯定是要带凌娇去吃东西的,到时候在吃也不迟。
周玉更是懂事,二话不说上了马车,催促周二郎快走。
虽是满腔热情被扑灭,可比起凌娇的命来,孩子什么的,都算不得什么了。
三婶婆瞧着马车离去,担忧不已,孙婆婆也叹息一声,像雪打了芭蕉一样,焉呆呆回了屋子。
赵苗忙招呼着媳妇婆子们收拾好了便回家去,明儿上午早点来,倒也帮着凌娇搭理的整整齐齐,有条不紊。
泉水镇医馆
凌娇喝了医馆丫鬟送来的药,不一会便汗流浃背起来,更是痛得卷缩在床,动都不敢动一下。
那小丫鬟显然见过很多人痛苦的样子,立在一边瞧着,也不安慰,还淡定的问凌娇是什么感觉,然后咚咚咚跑出去说了几句,又咚咚咚跑了回来,“夫人,咱家老爷说了,夫人中的是极寒之物,本来便不易调理,今儿夫人正好要第一次来月事,咱家老爷才开了极烈之物,希望两物相冲,淡去夫人体内寒气,让夫人以后好好调理,得以受孕,夫人可千万要撑住,莫要辜负了咱家老爷一片良苦用心!”
凌娇闻言,抬头看那小丫鬟,“你的意思是,只要我坚持下来,以后好好调理,便会怀孕?”
“回夫人,是的!”
凌娇微微点头,气喘吁吁缩到床角去,这会子她是无比想念周二郎,希望他在身边,抱抱她,安慰她。
就说嘛,周二郎把她养娇气了。
周二郎也是心焦火燎往镇上赶,好在马儿好,眼光也好,脚力快,到镇上已经黑透,好些店家都关门了,只有那些客栈营生的还开着们,等着住宿的人前来。
多赚一笔是一笔。
周二郎直接奔往医馆,到了医馆,上前去敲门,医馆学徒知道周二郎会来,一直等着呢,这会子见周二郎来了,忙道,“公子总算来了,夫人吃了药这会正发作呢,公子快去瞧瞧吧!”
周二郎哪里停得住脚步,直接奔了过去。
周玉也急,但是现在有重要的事儿,忙客客气气道,“小哥,我哥哥挂心嫂子,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搬一下东西,顺便把马车牵到后院去,谢谢小哥了!”周玉说着,连忙福了福身。
学徒见周玉穿着打扮整整齐齐的,又客气有礼,顿时有几分好感,忙道,“妹子客气了,快,东西都在马车里吧,我帮你!”
上前帮着大包小包拎着跟在周玉身后,进了院子,灯光下,见周玉长得娇俏可爱,白白嫩嫩的,甚是好看,身上有有股香香的味道,学徒顿时脸红了起来。
周二郎直奔凌娇屋子,见屋子灯火通明,周二郎跑进屋子,见凌娇卷缩在床上,心疼的不行,“阿娇……”
凌娇见到周二郎,感觉似乎更痛了。“二郎……”
周二郎坐在床边,朝凌娇伸手,凌娇不顾一切扑到周二郎怀中,“你总算来了!”
“是不是很痛?”
凌娇点头,“嗯,痛!”
“莫怕莫怕,我来了,实在痛就咬我几口!”
凌娇微微摇头,“你抱紧我些,就不那么痛了!”
“好!”
周二郎紧紧抱着凌娇,说着逗趣的话转移凌娇的注意力,感觉凌娇痛的整个人抖得不行,周二郎心痛的很,诅咒给凌娇下药的人不得好死,死无葬身之地。
周玉进来瞧着,眼眶微微泛红,放下东西,却客客气气对学徒说道,“小哥,你这边可有厨房,我想给我嫂子做点吃的,我嫂子肯定连晚上都没吃呢!”
“有,你跟我来!”
“谢谢小哥!”
“不客气的!”
周玉去熬了稀饭过来,端在手里,周二郎一手抱着凌娇,一手拿着调羹舀了小口小口喂,凌娇本来是很痛的,见周二郎、周玉围着自己转,似乎也不那么痛了。
一碗粥下去,只觉得腹部一热,有热流流出,那热流跟流水一样,怎么也止不住,更痛了,忙对立在一边的丫鬟说道,“来了!”
丫鬟闻言,连忙跑了出去,不一会医馆大夫走了进来,一进屋子就闻到了极浓的血腥气,眉微微蹙起,上前给凌娇把脉,“好在夫人身子底厚,不然便是大罗神仙也没得法子!”
忙给凌娇施针,让凌娇喝下止痛的药。
“今夜这血怕是会一直流下去,老夫不会离开,待这恶血流尽之时,再止血!”说完又对两个婆子说道,“你们扶这个夫人去内室,坐在竹椅子上,时刻出来禀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