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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听闻这个消息,凌嫣儿第一反应便是愣住了,“哪个赵家?”
丫鬟一时间也说不清楚。好生思量半晌后,只能讷讷地道:“奴婢也不知道。只听说好像是京城来的。如今被太太留在了厅里,但看姑娘的意思了。”
京城来的?
听到这个消息后,凌嫣儿不知为何,第一反应竟是想起来秦楚青有位亲戚是姓赵。再一想是京城来的……
凌嫣儿脚下硬生生地就转了个方向。回头望了望霍玉鸣院子的方向,她吩咐丫鬟们仔细着照顾霍玉鸣,莫要让他这个时候出来。这便朝了厅里行去。
凌太太端坐在屋子中央,冷冷地看着周地,神色睥睨且不善。
她总觉得,这个侍卫好似哪里见到过。只是印象不太深,且应该很久没碰到了,所以怎么也想不起来对方的身份。
听闻周地要亲自将信件交给凌嫣儿,凌太太的第一个反应本是拒绝。后转念一想,此人颇有些蹊跷。若是不允了他的请求,少不得会惹出许多事情来。倒不如先答应了他,再看看他意欲何为。
左右这是自己府上、自己的地盘。就算对方有天大的本事,在此处想要发威,也没奈何。
凌太太冷冷地看着周地的时候,周地倒是无所谓。随手拉了门口的一个杌子,撩了袍子随意坐下。又肆意地打量着厅里的摆设,或是勾唇笑笑,或是挑眉咧嘴,显得随意且目中无人。
凌太太心里头就燃起了一团火苗。那火苗越烧越旺,焚烧的胸口直疼。
她刚刚忍受不住,正欲拍案而起开口质问,就听外头丫鬟禀道:“太太,姑娘过来了。”
凌太太扫了眼那位侍卫,见他神色不动,安然自若地继续打量屋子,心里头的疑惑愈发深了几许。却也不挑明,只让丫鬟将凌嫣儿带进来。
凌嫣儿一进屋,搭眼就瞧见了周地。
那时候燕王作乱,敬王身边的四卫忙着救人和照顾大家,来来回回了许多趟。凌嫣儿后来被救后也和大家聚在了一处,帮忙的时候,自然也见到了周地。
凌太太过去得晚,且没仔细留意。后来虽也见过周地,却也未曾放在心上,这便记不起他了。
但凌嫣儿记住了。
挚友秦楚青的夫君是谁,她可忘不掉。如今看到‘赵家侍卫’是周地,还有甚么不明白的?
当即会意,恐怕这是秦楚青的安排。
凌嫣儿暗暗庆幸着父亲今日不在家,不然的话,秦楚青怕是不好糊弄过去。
眼见自己母亲虎视眈眈地在她和周地间来回看着,目光审视而又猜疑,于是问道:“你这信是怎么回事?为何非得交予我不可?”
周地掏出那封信来,施施然说道:“这是赵太太吩咐了的,属下也不甚清楚。”
有凌嫣儿在场,凌太太不怕周地不说实话了,当即揪住他的话头,说道;“哪个赵太太?我女儿相交的人家里,怕是没有姓赵的。”
周地见她居然没发现他用的是‘赵太太’这个称呼而非‘主子’,不禁挑眉一笑,拂了拂衣衫下摆,道:“赵太太并非与凌姑娘相熟,而是和太太您。”他顿了顿,笑道:“难道,太太相熟的人家里,也并未有赵姓之人么?”
凌太太听了他这番话,刚要反驳,转念一想,顿时黑了脸,声音愈发沉了下来,“难道你说的是……”
‘秦立语’三个字还未说出口,凌太太及时收住话头。滞了下,冷淡地说道:“既然是她,为何要私下写信与嫣儿?莫不是有甚么见不得人的打算罢!”
秦立语和三老爷秦立诚都自小和胞兄秦立谦不和,与二房的秦立谨热络。因此,秦家本家的亲戚们对于这两兄妹当时的作为甚是不喜。
凌太太素来觉得伯爷秦立谦是好人,自然而然地就厌恶秦立语她们那番做派,和秦立语不和。虽然如今赵大人任职的地方离这里不远,但两人间一直没甚么联系。
如今乍一听闻秦立语的消息,本就心里不太畅快的凌太太自然是变了脸色。
偏那侍卫不知死活,在这个时候还说道:“不知凌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我家主子有几句话让属下转达。”
凌嫣儿想通了前后关窍,自然是千肯万肯。只是凌太太那一关,便有些不太好过了。
凌太太以为那‘主子’就是秦立语,顿时怒火旺盛,朝着周地怒哼一声,斥道:“谁家下人,怎地这般无礼!”
周地想到过凌太太可能会比较难对付,但没想到这人这般难缠。他知晓时间宝贵,不能再耽搁,于是但笑不语,只掏出自己的腰牌,在手里掂了掂。
凌太太虽然不记得周地了,但是那腰牌,她还是认得的。
赫然是一等侍卫的腰牌。
能持有此物的,世上统共就没多少人。
凌太太再怎么不喜秦立语,却也不会随意阻了三品官员做事。且她也明白,一等侍卫比秦立语的夫君官阶还高些,自然不会是赵家的人。
……那么,是哪一家的,大致想想也能猜出来。
凌太太心里头有了主意,看着周地似笑非笑的目光,却不敢说出来。
周地见她终于消停了,也不耽搁,与她说道:“我自会和凌姑娘在太太看得到的地方说话。不过几句罢了,太太不必忧虑。”
其实事已至此,和凌太太说了好似也无妨。但,周地来之前和秦楚青商议过了,只要秦楚青一行没有进到凌家里面来当场堵住霍玉鸣,秦楚青的行踪便不可正大光明地表露出来。
毕竟霍玉鸣一向机敏。无论是仆从丫鬟,亦或是主子们,但凡透出一丁半点儿的消息去,就有可能被他发现,继而寻机逃走。那样的话,可是功夫白费。
于是周地还是依照先前商议好的,将凌嫣儿唤道一旁去,把秦楚青将要过来、需得麻烦凌嫣儿接应一事告诉了她。
凌嫣儿欢喜不已,答应了他一旦秦楚青进了府中,便带了她直接去霍玉鸣那里。在此之前,半点消息都不会透出去。
“阿青若是来了,不如在府里多住些日子罢!”凌嫣儿有着难以抑制的欣喜,“大老远地过来一趟,可不能就这样走了。”
这样的事情,周地是没有权利代替秦楚青答应或者是拒绝的。
虽然他觉得等下因了霍玉鸣的事情,或许要提早归京,但他还是笑说道:“我会与主子说的。”
凌嫣儿这便开心起来。与他道了别,准备等着秦楚青的到来。
凌太太没想到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女儿就欢喜起来。于是看着周地背影的目光,愈发不善。
眼见对方走了,凌太太本打算去好生盘问凌嫣儿一番,谁知不过一转眼的功夫,凌嫣儿已经跑走了。
凌太太许久没有见到过凌嫣儿这样开心的时候了。
在她的记忆里,凌嫣儿最近愈发愁眉不展。就连吃到自己最爱的点心,也是眉端的愁绪凝聚不散。
如今看见凌嫣儿毫无遮掩的灿烂笑容,凌太太迟疑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去追问到底。
——左右敬王府里的人都是知礼懂礼的。而赵家的几个孩子,她也见到过,被教导得很好,可见秦立语确实还算较为妥当。而且,刚才周地和凌嫣儿说话的时候,特意将观察的道路给让了出来。
既然如此,无论是哪一方的寻了凌嫣儿,应该都没有甚么恶意。其他的,暂且不计较了。稍后观察再说。
至于刚才周地悄悄递给凌嫣儿的那封信……
凌太太准备有空的时候偷偷拿来看看。
旁的她可以不多管。但是‘私相授受’的事情,她绝对没法容忍。最起码,写信的人和信里写的事情,她需得好好琢磨一下。不然的话,若是男子悄悄交予凌嫣儿的,势必会坏了凌嫣儿的名声。那样的话,若想再寻一门好亲,怕是难了。
为此,凌太太特意安排了一番。让人观察了凌嫣儿,知晓凌嫣儿将信偷偷藏到了梳妆台上的妆奁里,凌太太便吩咐人,若是甚么时候凌嫣儿去探望霍玉鸣了,就悄悄来禀给她听。到时候,她也好进了凌嫣儿的屋子去细细查探。
刚吩咐下没多久,就有丫鬟来禀,说是凌嫣儿去了霍玉鸣的屋子。听着两人争执的声量,怕是又吵起来了。
因着霍玉鸣救了凌嫣儿,凌太太倒是丝毫都不介意凌嫣儿去探望霍玉鸣。再怎么说,救命恩人总归是要报答的。好歹是在凌府里,霍玉鸣就算有三头六臂,也绝对没法越过了王府规矩去。
如今知晓凌嫣儿在霍玉鸣那里,凌太太就忙大致收拾了下,急匆匆地往凌嫣儿的住处赶去。
刚进了凌嫣儿的院子,就有婆子来禀,说是有人来了凌府,求见凌嫣儿。
这个婆子的话还没完全落下,又有丫鬟来禀,说是客人已经进了大门,直冲冲地就往内院奔,拦都拦不住。
凌家几时见过这种场面?
凌太太先是怒,而后惊。扬声吩咐了声,让婆子丫鬟们尽皆跟上,她则急匆匆往垂花门那边赶去,边走,边怒问丫鬟婆子,“是谁给他们的胆子!一个个的不去拦,只管来这里与我说,有甚用处?”
那个丫鬟离她比较近,承受了她大部分的怒火。等到她说完,十分委屈地道:“并非奴婢们不想去拦,而是不好拦啊。”
“这话怎么说?”
“她们拿着府里的牌子呢。听说……听说……”
丫鬟嗫喏了两句,不敢说下去了。
但凌太太却瞬间明白过来。
这个府里的牌子,总共是两个人管理着。一个自然是她,掌控着府里头所有的事情。而另外一个,则是大姑娘凌嫣儿。
——几年前起,她看着凌嫣儿年岁不小了,便开始教她学习管家之法。好在女儿聪慧,也争气。一年后凌嫣儿已经学习地差不多了。这样一来,凌太太就将府里头的牌子给了凌嫣儿一份。也好让凌嫣儿管家的时候更顺手、更自在些。
谁曾想……如今牌子竟是被她给了旁的人。而且,对方还畅通无阻地硬闯凌府!
凌太太再也想不起来先前凌嫣儿收信的那件事情。整个心都被一团名为‘背叛’的怒火所包围。她只想先将闹事之人捉住,然后质问凌嫣儿一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谁知走了没多久,就听身后远处响起了嘈杂声。有尖叫声,有器物摔碎的声音。甚至,还有重物倒地的声音——说是重物,其实,更像是人。
乒乒乓乓的一团乱后,霍玉鸣的怒喝声骤然响起。
凌太太一听,登时大怒,“什么人!到底是谁在此撒野!”
一边是救了女儿的恩人被人袭击,一边,是有人硬闯凌府。
凌太太正左右为难着先赶去哪边更好,就见旁边施施然转进来几个人。
头先那两个主子,凌太太只一眼就认了出来。顿时瞠目结舌,来回盯着她们看了好几回。
“你们……你们这是……”
秦楚青朝着先前里面发出杂乱声的地方看了眼。就见那边蹭的下有烟火飞起,赫然是亮起了个信号,就放下心来。
她诚恳说道:“今日之事,是我对不住伯母在先。请受我一拜。”
说着,就要朝着凌太太盈盈一拜。
这可把凌太太给惊到了,忙上前扶起她,说道:“王妃身份尊贵,怎可如此?快起来,快起来。”
听着她口中称呼着的‘王妃’,秦楚青心里一黯。不过一瞬,就又扬起了得体的笑容,“今日之事,实在是情非得已。因着怕人逃走无法再见到,故而出此下策。”
她说着话的功夫,有两个黑衣男子从那边快速行来。正是莫玄和周地。其中,莫玄的背上还背了一个人。赫然就是许久未见的霍玉鸣。
凌太太这才反应过来,先前硬闯府里的和刚才在霍玉鸣院子里闹出那些大动静的,都是同一拨人。
都是秦楚青她们。
凌太太扫了眼秦楚青,顿了顿,转而去去问旁边的秦立语:“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秦立语和凌太太也算不上熟悉,且知道凌太太素来不喜她。但到底是她们硬闯了凌府,对不住凌家在先,因此,对着凌太太的时候,秦立语放缓了语气,和气地说道:“真是对不住。因为家里一个晚辈在凌府借住,我们又急着见他,所以行事鲁莽了些。还望凌太太不要怪罪。”
一番话说得那叫一个冠冕堂皇。
凌太太都被气笑了,指了那一路本来的四卫之二,冷眉怒问:“甚么‘家中晚辈’?你们就这么对待自己亲人的?”
“就算我们做得不对罢。那你呢?”秦立语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敬王府的二爷离家几年,在凌府待了那么久,你竟是丝毫都没打算告诉敬王府。想这许久以来,王府可没薄待你。”
秦立语的话落下后,凌太太好半晌没回过神来。
她细想了很久,久到莫玄和周地已经将霍玉鸣带到了她们的面前了,凌太太才有些缓过劲儿来,指了地上之人,讷讷问道:“难不成王府还在找他?”语毕,她喃喃自语,“我还以为他是被赶出来的。”
这句话,莫说是秦立语了,就连秦楚青和刚刚跑过来的凌嫣儿,听了后都十分无言,面面相觑。
凌太太却觉得自己很冤枉。
想当初苏晚华做下的那些破事,她也是有所耳闻。因为如此,她便觉得既然苏晚华不被敬王他们所喜,那么敬王势必也会恨屋及乌,连带着也恼了霍玉鸣。
因而霍玉鸣当年离家的事情,在凌太太看来,不过是敬王他们将霍玉鸣赶走,随便说了一个借口罢了。
说实话,她不太喜欢霍玉鸣这个孩子。当初在秦家本家的时候,霍玉鸣做下的那些事情她就不太看得惯。后来再有了苏晚华的事情暴露,她就连带着更不喜欢霍玉鸣了。若不是这小子救了宝贝女儿,凌太太说什么也不会改观对他的印象。
凌太太正在这边愕然着,闻讯过来的凌嫣儿看了看凌太太出来的方向,转念一想,顿时明白过来。气得眼圈儿都红了,跺脚问道:“娘,你是不是又要去偷翻我的东西?你就那么信不过我?”
凌太太缓过劲儿来,正欲辩解,凌嫣儿已经冲到了屋子里,又一阵风地跑出来,一把拽出那封信来,塞进凌太太的怀里。
“你若不信,就自己看罢!”
凌太太看了看那信封,搭眼瞅见了上面的字迹,奇道:“这个瞧上去,倒是有些……”
像是阿青的簪花小楷了。
她看了看秦楚青,又望了望那封信,有些明白过来。正欲和凌嫣儿再多说几句话,谁知凌嫣儿也被气狠了,扭着身子到了一旁去,也不搭理她。
凌嫣儿是凌太太的嫡长女,自然也是她的心头肉。
在凌太太看来,那些个庶出的孩子不需多管。自个儿的儿子每日里认真读书研习功课,也无需多操心。这些年来就将大半的精力搁在了凌嫣儿的身上。
谁知,事与愿违。越是想要认真地对待女儿的婚事,结果那事就越拖越不靠谱。如今前来求娶的人家,是越发不堪了。
前几日,竟然还有人说某某死了发妻的官员很适合凌嫣儿。天可怜见,那官儿不过才六品,人却已经将要四十了!
凌太太当时就气疯了,差点不顾官家太太的体面去拿屋子角落的扫帚去打人。好在对方是做惯了牵红线的营生,早已练就了火眼金睛。一看苗头不对,立刻拔腿走人。不然的话,再说下去,那扫帚迟早得派上用场。
这么个被她疼到心里头的女儿,近几年来时时朝她发脾气不说,还镇日里不愿搭理她。
如今在那么多人的面前,竟然还摆脸色给她看!
凌太太心里有些恼火,扬声呵斥凌嫣儿:“你这是做甚么!我不过是担心你罢了!”
“担心我?担心我也不该是你这个样子的!”凌嫣儿几欲落泪,“你若想看,大大方方问我要了看就是。我当时说了,事出有因,暂时不能给你看。可你不听!”
凌太太抬起一个巴掌,扬了起来后,看着女儿倔强的模样,又忍不住心疼,终究将手放下了。她还欲在旁出言呵斥,被旁边的秦楚青轻轻拉了一把。
秦楚青看了眼被莫玄丢到地上的倔强少年,再看看凌嫣儿,终究是选择先开口劝凌太太:“凌伯母若是不介意,不防听我两句。”
凌太太别过脸去不搭理她。
秦楚青顿了顿,说道:“伯母疼惜嫣儿,我们都知道。只是你或许用错了法子。嫣儿毕竟大了,许多事情也有了自己的注意。伯母有些事情或许可以和她商量。”
“她才多大!她能知道甚么?”凌太太忍不住说道:“她是被娇养着长大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外面的事情接触也不多。若是我不留意着,哪日她被人坑蒙拐骗了,怕是后悔也晚了!”
凌嫣儿气恼地回头看了她一眼,有心反驳,咬了咬唇,却只是落下泪来,没有再开口驳斥母亲。
秦楚青和秦立语对视一眼,正欲再说,谁知是个时候传来了个又是着恼又是发怒的声音。
“什么坑蒙拐骗?凌嫣儿聪明着呢!你莫要小瞧了她!照我看,她这丫头好得很,不需要太过担心。偏偏是凌太太你,处处都要替她拿主意,让人厌烦得很!”
大家循声低头一看,此番话语却是双手被缚的霍玉鸣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