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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彻底绝望
姜语彤浑身剧颤,本想立刻起身离去,一时之间却实在凝聚不起足够的力量,居然战都站不起来了。小心地喘了几口气,只听安南雅说道:“我当然要再三再四地提醒你,否则你只怕要假戏真做了!翼飞,我看你现在的样子实在不对劲,每次只要一提起姜语彤,你那眼神温柔得都能掐出水来!以前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都没看到你露出过那样的眼神,你敢跟我说你没忘记你这是在演戏?”
温柔?伪装出来的温柔?我不稀罕!你想要是吧?尽管拿走!姜语彤无声地冷笑着,心底却在为自己感到悲哀:生平第一次对一个男人动了真心,想不到结局居然如此讽刺!
“我说过了,我知道这是在演戏。”安南雅如此纠缠不休,欧阳翼飞显然也开始不耐烦了,语气也更加地冰冷,“小雅,我已经不止一次地说过,是我太疏忽大意,才让你意外怀孕,导致了今天的后果。所以不管我对你的感情会不会发生变化,至少我一定会对你负责到底。这一点,你不用怀疑。”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安南雅一听这话,自动忽略了前后两部分,警觉地咬牙反问,“什么叫‘不管你对我的感情会不会发生变化’?你的意思是说,你已经不喜欢我了,跟我在一起的唯一原因就是要对我负责?”
欧阳翼飞沉默,可是傻子也知道他此时的沉默就等于肯定的回答,所以安南雅当场就炸毛了,虽然怕别人听到而刻意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却透着掩饰不住的气急败坏:“翼飞,你玩儿真的?!你真的不再喜欢我,而喜欢上姜语彤了?可是你别忘了,你一直在欺骗她!之前的所谓车祸,后来的所谓跟我分手,全都是假的!怎么你以为姜语彤知道这些之后,还会愿意跟你在一起?哈!笑话!她不恨你就不错了,跟你在一起?做梦去吧!”
车祸?原来上次自己在马路边救了差点被汽车撞到的安南雅,也是欧阳翼飞精心安排的一场戏?
姜语彤无声地笑了起来,笑容空洞而有些可怕。懒得再去听两人接下来还会说些什么,她终于积攒起了足够的力气,然后僵直着身体站了起来,咬牙快步离开了快餐厅。再呆下去,她不敢保证自己一定不会冲到欧阳翼飞的面前,狠狠一个巴掌甩到他的脸上去!
安南雅的一番话让欧阳翼飞陷入了更深的沉默,而安南雅却只顾着吃醋生气,所以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刚才那个离开的身影对他们而言其实很熟悉。
又沉默了片刻,安南雅终于按捺不住了,伸手狠狠推了欧阳翼飞的手肘一下:“翼飞!你倒是说话呀!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是尽快让姜语彤怀孕还是……”
欧阳翼飞回过了神,抬起头看着安南雅,目光居然有些躲闪:“小雅,我想我的确对不起你。刚才你问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姜语彤,我的回答是——是的,我真的喜欢上了她,不是为了演戏,不是为了让她心甘情愿地给我生个孩子。所以……我想问你,你真的很介意这一点吗?”
“这不是废话吗?!”安南雅火了,砰的一拳砸在了桌子上,“翼飞,天底下有哪个女人不介意自己的男朋友喜欢上了别的女人?你喜欢的人是我,不是姜语彤!翼飞,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想我不能再放任你和姜语彤独处了,代孕的事必须由我全程监督!所以从明天开始,我还是搬过去和你一起住好了!”
欧阳翼飞皱眉,接着冷笑:“搬过去和我同住?那姜语彤那边呢?我该怎么跟她解释?”
“我管你怎么解释!”安南雅狠狠一挥手,仿佛恨不得一拍子把姜语彤拍死,“大不了你就跟她说,你最爱的人还是我,你不能没有我,所以又求我回到了你身边!”
说谎会被雷劈。欧阳翼飞淡淡地看了安南雅一眼,虽然什么也没说,脸上却明明白白地写着这六个字。看到他脸上的表情,纵然一向没有多少自知之明,安南雅还是少见地脸红了,恼羞成怒一般哼道:“翼飞,你那是什么眼神?看不起我是不是?那你呢?口口声声说会对我负责,一边却又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你当你很高尚吗?”
“我不高尚,我知道。”欧阳翼飞笑了笑,只不过笑容疏远而冷漠,“我不过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可是就算再怎么卑鄙,我也从来没有欺骗过你,所以我才会告诉你我真的喜欢上了姜语彤。小雅,其实我真正想说的是,如果你不在乎我另有喜欢的人,我之前写给你的保证书就依然有效。可是以后我们真的结了婚,你就不能再因为我喜欢上了别人而认为我欺骗了你的感情,这一点,你明白吗?”
“你……”
安南雅那个气啊,气得肺都要炸了!不在乎他喜欢上了姜语彤?怎么可能不在乎?只要是个正常的女人,就不可能不在乎!可是在乎又如何?难道她能命令欧阳翼飞把他的感情收回来,放在自己的身上吗?她有那个本事吗?
咬了半天牙,发了半天狠,安南雅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不由冷笑一声说道:“那我要是在乎呢?你打算怎么办?”
“你在乎,我也没办法,”欧阳翼飞脸上的笑容又淡了些,这让他整个人都显得很冷漠,“因为感情的事任何人说了都不算,不是我说不就不的。所以如果你还想跟我结婚,那你就算再怎么在乎也只能选择不在乎。当然如果你实在接受不了,可以考虑还要不要继续跟我在一起,无论你的答案是什么,我都全盘接受。毕竟,这是我应得的惩罚。”
“惩罚”两个字听在耳中,安南雅脸上的表情不由一变,而且整个人都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生怕欧阳翼飞看出什么问题,她努力镇定了自己,冷笑一声说道:“惩罚?翼飞,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怎么现在跟我在一起,对你来说是一种惩罚了?当初你追我的时候,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吧?”
“当初我之所以跟你在一起,是因为你开朗阳光,可以缓解我工作中的压力,带给我轻松的感觉。”欧阳翼飞淡淡地说着,看向安南雅的目光中有一丝丝怜悯的味道,“可是现在呢?小雅,你觉得自己跟开朗阳光还有多少关系?”
“你……”安南雅大怒,气得浑身都在哆嗦,“是,我不阳光、不开朗了,变得阴沉狠毒了!可是你为什么不想想,我变成这个样子是谁害的?!”
欧阳翼飞笑了笑,第一次为自己辩解了几句:“你在说我吗?小雅,虽然我一直都在强调你变成这个样子是我的责任,可是我请你静下心来仔细想一想,事情真的是这个样子的吗?是我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吗?”
“我……”
安南雅顿时哑口无言,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没错,当初自己怀孕的时候,欧阳翼飞明明白白表示要跟自己结婚,是自己出于某个不可告人的原因,才坚持做了流产手术。谁知道那么倒霉,居然偏偏碰上了时云清,结果……
所以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没有欧阳翼飞多少事,他根本是最不需要对此负责任的那一个!原本安南雅以为欧阳翼飞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所以她才一直表现得那么强势,可是现在,这些话突然从欧阳翼飞的嘴里说出来,她才真的感到慌了!
眼神中闪过一丝明显的慌乱,安南雅急得坐立不安,一把抓住欧阳翼飞的手央求起来:“翼飞,你……你别这样好不好?我不是在说你,我是在说……在说时云清!是他把我害成这个样子的,不是你,我不是说你……”
“嗯,”欧阳翼飞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淡淡地说着,“小雅,我想我其实从一开始就错了。自从你变成了这个样子,我以为我照顾你一辈子才算对得起你,可是现在……如果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了足够的感情基础,却还硬要在一起,那才是真的对不起你吧?所以我觉得,这件事我们应该再慎重考虑考虑……”
“我不需要考虑!”安南雅急得双眼冒火,不等欧阳翼飞说完便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他,“翼飞,我爱你,我真的爱你,你是我唯一爱的人!所以我想跟你在一起,一辈子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你千万不要扔下我不管啊!你忘了吗?你给我写过保证书的,会跟我结婚!”
欧阳翼飞轻轻皱了皱眉,到底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我也没忘。如果你可以忍受一辈子的无爱婚姻,我也愿意对你负责到底。可是你必须做好准备,那就是让我重新爱上你的机率,这辈子只能是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