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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的笑容，像是黑暗里绽放开的罂粟。
肥嘟嘟被十九拉着，在高高的瓦顶上穿行，她知道月颜夜在自己的身后，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不愿意再去看他。
心已经疲惫了，所以，放手吧。退一步才是海阔天空。
黑夜，漫无边际的黑夜。
待肥嘟嘟更在十九的身后跑了半个多时辰后，她终于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握着十九的手站在悬崖的边缘处，而再过几米，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月颜夜安静地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望着肥嘟嘟，朝着她伸出了手，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过来。”
那一刻，月光洒满他的额头，身上，一片炫目，带起一阵温润的感觉。
十九握着肥嘟嘟的手紧了紧，精致的眉眼透露出戏谑的色彩，他幽幽地看着月颜夜，红唇微张：“一千年前，是你毁了她。而我，并不想再让你毁了她，你知道吗，她一直在你身边，只是你没有发现。”
“……”月颜夜皱起眉头，似乎听不懂十九在说些什么。
“一千年前，她是想要成仙妖，而你，却是已经成仙的神月。你杀了她，因为玉帝的指令，你竟然毫不犹豫地杀了她——但是现在不同了，她出现在了我的身边，也同样的，出现在了你的身边。”
“你在说什么……我的身边？”是他忽略了什么东西吗？可是，北姬儿虽然没有魂飞魄散，但是怎么会在自己身边呢？
“是你的月王妃的身体里——”十九的笑容璀璨如同星月，“有她的魂魄。”
“……”月颜夜睁大眸子，看着十九身旁的肥嘟嘟。
而此刻的她，一脸淡然，似乎知道自己身体里有这么一个东西。
“知道吗？我一直在想，你何时才会发现肥嘟嘟身体里的她，但是你没有，根本没有怀疑过肥嘟嘟的改性。”十九的眸子中倒映着悲伤，如同快要凋零的花朵，“我是应该说你变得迟钝了呢？还是……你忘记了她呢？”
“从未，我从未忘记过……”月颜夜望着苍穹，视线一阵朦胧。
“是吗？”十九冷冷地勾起唇角，眸子里泛着浓郁的冷色，“现在说什么也迟了，月颜夜，我要带走她。你阻止不了，如果硬要来，那么我随时奉陪。”
“十九，把她给我。”月颜夜重申了一遍，眸子里的色彩也变得凌冽了起来。
“这一次，我们要站在对立的一面了吗？你是为了姬儿，还是为了肥嘟嘟这个人！”
“……”肥嘟嘟的眼睛也望向月颜夜，似乎想要得到满意的答案。
“……”一时间，月颜夜也忘记了说话。
呵……他在犹豫吗？月颜夜，你在犹豫吗？肥嘟嘟黯然地低下头，看着悬崖上斑驳的崖壁，那一刻，肥嘟嘟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窒息。
十九看着肥嘟嘟脸上的表情，身侧的月下之镰渐渐隐现出模糊的影子——
“月颜夜，你伤她心了——”红眸闪着妖孽的光芒，十九的身子已经近了月颜夜的身体。
月光森然，给两抹高挑的身影镀上了银色的光芒。
殷红的三米长的镰刀，已经抵达了月颜夜的近身，他并没有慌张，反而更显镇定。
“十九，真的要让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吗？我已经……爱上她了。已经……不可自拔了。”他眉眼染上了纠结的色彩，那双淡漠的眸子此刻也变得痛苦万分。
但是这句话，却只有这两人知晓，站在十米开外的肥嘟嘟，完全没听到。
“既然这样，我就更加不能原谅你了！”手中的镰刀一转，刀刃就已经飞旋着从月颜夜的脖颈间划过——
那一刻，月颜夜的身体散发着刺眼的光芒。
肥嘟嘟眯起眸子，看到月颜夜的白袍更加绚烂开来，如同一朵高傲疏离的莲花，他的眸子呈现出一种藏青色，让人望而生畏。
微微飞扬的白色袍角，月颜夜手中出现了一把接近三米的神杖（一般妖界和仙界的宝器都来自于铸剑者，而一般的长度都是接近三米）。
弯月型的银白色杖身，错综复杂的纹路，在弯月的中心，还有一片悄然盛开的莲花，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是真的莲。但是这并不是活的莲花，而是雕刻上去的。就这独特精致的雕刻而言，就已经是仙界独一无二的宝器。
而十九的那把“月下之镰”，正和这把“神耀之光”是密不可分的。
一把代表妖，一把代表神。
红光和白光交织着，肥嘟嘟看不清月颜夜和十九的具体方位，只知道他们之间仿佛在宣泄着什么，每一次闪动，都会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
肥嘟嘟站在一旁，手足无措，怎么突然间他们就打起来了……
月颜夜白袍飞扬，十九红衣妖娆。
从那一个方位看都是一片激烈的战争，但是，偏偏在这个时候——
“你说，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啊，这个时间了都没有跳下来。”楼兰待在乱石嶙峋的崖底，望着深黑色的天空。
“累。”冷辛冷冷地看着这个阴森的地方，幽幽地飘出了这几个字。
想问冷辛为什么会在这里？
因为五个小时前——
醉红楼内，冷辛的房间。
一抹红衣散落在窗前，还未等冷辛看清眼前的人，他就一把被来人所压在了床上。
下一秒，一双精致的眉眼就落入他冷色的眸子中，十九扬起唇，笑着说：“和我去西域吗？”
“西域？为什么说出这么突然的话来？”冷辛看着十九的眸子，看来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只要说一句话，去还是不去？”十九懒懒地撑着床，问道。
冷辛被压在他的身下，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是去干什么？”他还是觉得事情来的太突然了，有些不解。
“你说呢？”
冷辛摇了摇头。
“是去拯救我的公主。”十九眼里弥漫着神秘的气息，还有一股淡淡的忧伤。
那一刻，冷辛似乎从十九的眼睛中发现了一抹冷凝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