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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刀就那样带着骇人的寒光劈了下来,窦芽菜呆住了。
金庸、古龙的小说看了不少,知道降龙十八掌的招式名称取自《周易》,是丐帮的镇帮绝学,知道小李飞刀例无虚发。但当真正置身于刀光剑影中时,她却毫无反击的能力,只能呆若木鸡地看着那刀泰山压顶般看过来,什么跆拳道,什么成龙最想收做弟子的神通,通通成了oh dy gaga。
但是,神童不是盖的,王妃窦芽菜急中生智大喊一声:“呀,快看快看,有火药,有火药啊,万花楼要被炸了,快跑啊。”
此话一出,有如一筒真的火药,万花楼乱成一团,跟个小型的战场一般,老鸨杀猪般地尖叫着喊着完了完了,万花楼算完了,而姑娘们个个吓得花容失色,花枝乱颤地满地跑,尖叫声,哭泣声汇在一起,人也是刀的倒,歪的歪,那几个拿刀的亡命之徒也被这突然其来的混乱弄慌了手脚。
窦芽菜看着这突然之间混乱到不可收拾的局面,再次感叹了一句——“知识真的是力量。”
刘皝见状,飞身向上,单手将看热闹的窦芽菜抱在怀里,飞过众人头顶,窦芽菜依靠在刘皝伟岸的前胸,觉得自己突然变成了小龙女,而这抱着她飞起来的男人就是杨过。低头望下去,地上和这半空中是截然不同的两处风景。
窦芽菜突然想起现代妈咪说过的一句话,女人啊,嫁人不怕嫁老,就怕嫁小,看来她这“老”是嫁对了的吧。
直到万花楼,方才轻松落地,而赵南趁混乱将刘钬带了出来。
“我们分头走,赵南你保护八王爷从西边走,速速回景清宫。另外,让纳兰瑾和晋晓岚明日一早到本王宫里来密谈,这是不要走漏了风声。”刘皝把事情交代给赵南。
“是,六爷,您多保重。”
“不,赵南,带八王爷去景阳宫。”
看了刘皝一眼,窦芽菜说道,“这纨绔呆在这万花楼里,今天肯定没有跟父皇请安,怕父皇起疑,我刚才已经让小德子故意去跟父皇宫里的宫人说八王爷在景阳宫和六王爷讨教棋艺,没赢一盘,死也不肯走。”
这丫头想的倒是周到,而且把“刘钬不赢棋,死也不肯走”的性格都考虑进去了,这会让人更加相信了,刘皝眼中露出些微赞赏的目光。
“王爷?”
“听她的,回景阳宫,切不可让皇上皇后知道此事,明白吗?”
“末将遵命!”
赵南将刘钬塞入轿子中,命乔装过的轿夫火速离开,而刘皝则将窦芽菜扛在肩上往另一边的方向跑去。
等万花楼里的混乱过了,那些刺客们跑出来的时候,刘皝他们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好无奈地去复命。
此时,已经是子夜时分,曾经很多次,窦芽菜在皇宫中最高的楼上俯瞰这宫外的世界,只觉得这世间的芸芸众生犹如昆虫来来去去,而很多事情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她是千年之外的人,而此刻却和千年之后的一个王爷一起朝着前方奔跑。
他们会一直这样跑下去吗?还是会被历史的洪流冲开牵着的两双手,她隐约记得当初在景阳宫外,刘钬对她说过一句,“你有你的味道,她有她的滋味”,是否,真的有更多未知 的人和事在等着她去经历,去发现。
刘皝拍了拍被他扛在肩上的窦芽菜的屁股: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关于时间空间的问题,大叔,你认为现在的人有可能回到很久很久以前的空间里去么?比如唐朝的人回到很久很久以前的秦朝去,而现在我们身边的某个人可能是很久很久以后的某个人,经过某种神秘的力量被带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这里。”
“你这脑袋里总是装些奇怪的想法。”
看来,刘皝确实是听不懂窦芽菜在说些什么,她也就停住嘴,沉默了起来,这并不是一个谈起来会很愉快的话题,想着这突然来又可能突然去的的事情,多少是伤感的,她趴在刘皝的肩头,心里竟然感觉到了一种沉重。
“窦芽菜,那日八弟在景阳宫门口问你的问题,你并没有回答。”
“那天,他问了我很多问题。”
“最后那个,他问‘窦芽菜,你喜欢我六哥么’?”刘皝停下脚步,说道,他的语气里有一丝的期待和紧张,那一天,刘钬问这个问题后,他站在大门后很久,等待着窦芽菜的答案,但是都不见她开口,最后只好出去。
“大叔,你……你真的要听吗?”
“大叔要听。”
“我……”
“呔!【注:dai,突然大喝一声,使人注意】大胆小贼,居然敢趁这月黑风高之时,拐卖孩童,破坏人家家庭幸福团结,看本将军不将你拿下。”
正当两人准备聊些内心世界的私密问题时,一个刚猛的声音,有如一块铁做的馅饼,从天而降,一把剑也跟着刺了过来,刘皝一个转身,长腿一踢,那剑应声落地,发出哐啷哐啷的声音。
来人惊呆了,咽了口水,再看看看跟在身后的两队官兵,又鼓起了男人的勇气,而后说道:
“还有两下子嘛,但今日爷爷我定要将你抓住,立个大功,回去就要升官了,哈哈哈哈……”
“香蕉你个扒辣!”刘皝火大,每回都有人来坏他的事情,这回一个小小狱卒却妄称将军的人也来掺一脚,当他六王爷是不会骂脏话的么?
窦芽菜惊了,而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而那自称将军的小狱卒则做出大吃一惊状:“呀,你这年轻人看起来文质彬彬,竟口出如此臭的脏东西,本将军再治你个破坏京城秩序罪。”
刘皝懒得跟他计较,转身便走,这几个脓包,他完全不必放在眼里的。
“呔,大胆,你可知本将军是什么人么,本将军乃……”
“呔!去你奶奶个嘴儿!”窦芽菜也夫唱妇随骂了一句,顺便把人家的口头禅“呔”给学了来,“大叔,快跑!”
刘皝再一次将窦芽菜扛在肩头狂奔起来,后面追赶的人越来越远,越来越远,任他们鬼哭狼嚎也赶不上刘皝的脚步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刘皝突然有了一种不想停下来的感觉,他的脑海里对以后的生活突然迷茫了起来,这宫中的斗争让他有了厌恶的感觉了。有的时候,他觉得他只是一只木轮子,被历史和命运的洪流推着,不得不往前走。
他再也不是那个和刘琰以及众多兄弟在课堂里因为偷懒而被魏师傅打手心的犟驴子了,他有了许多的无奈和不得已的苦衷,他再也不能因为不想练剑就假装头痛了,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一直往前走,往前走,即便前面是万丈的深渊,他也不能回头。
“大叔,我们这是不是就是患难夫妻了?”
“大抵……是吧。”
窦芽菜嫌刘皝扛的不舒服,又换成了趴在他背上的姿势,这一辈子,刘皝背的最多的人就是窦芽菜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窦芽菜俨然觉得眼前的景色熟悉起来,这……这不就是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的地方吗?还有那小茅屋,那是……
“呀呀呀,窦芽菜你这鬼丫头回来啦!”
正有些呆愣的时候,一个妇人光着脚呼啦呼啦地跑了出来,扬起手朝窦芽菜这边跑。
“七婶婶?”对了,就是这里了,这个光着脚,高兴地有些不知所措的妇人就是替她娘把她养大的七婶婶。
“你这没良心的鬼丫头,走了就真不来看我了,我和那死鬼成亲的时候,托你那个老有钱老有势力的爹府里的人带封信给你,可到了那日,左顾右盼都不见你来。”
“七婶婶,对不起。”窦芽菜从刘皝的背上滑了下来,心里难过,眼睛里也有了些雾气。
原本进了太尉府后,她就不打算跟七婶婶他们这种单纯的人做过多的往来了,进了皇宫后,她更不想把他们牵扯进复杂的生活中去,怕很多东西破坏了他们原本的宁静。
“呵呵,七婶婶怎么会怪你,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我们平常百姓家是不会了解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不过你来了,我就很高兴了。”七婶婶抓起窦芽菜的手,“当初是我把你养得那样瘦,现在看起来倒是胖了些。”
“不,我觉得瘦挺好的,骨感呀,呵呵。”
“你这丫头,真的胖了,你爹把你养的不错,这回回来,我把村头的阿三介绍给你。”
“咳……这位大婶,她是我养的。”
七婶婶对一旁的俊男视而不见,而窦芽菜只顾着叙旧,刘皝不得已咳嗽了一声,总算引起了这胖妇人的注意。
“窦芽菜,他是谁?”七婶婶靠近窦芽菜耳边,轻声问道。
“他是……是我的夫君。”
“夫君?”七婶婶上下打量了刘皝一番,像播放器突然放大了声音,说道,“长得太白了一些,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吗?男人不能要太白的,白的容易脏,脏了又不好洗,还难伺候,最重要的是,这小白脸总有这样那样的怪病啊。嗯,比起阿三,你这夫君差了点。”
香蕉你个扒辣!
窦芽菜仿佛听见一个骂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