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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仁兄……”刘皝开口了,“我家夫人恐怕看不了你的大牛生小牛了。”
“为什么?”阿三清澈的眸子里有些微受伤的表情,随即上前拉住窦芽菜的豆芽手,他其实并没有听清楚“我家夫人”四个字。
“因为窦芽菜已经是我的妻子了,她已经嫁给我两年了,是个妇道人家了,她很守妇道的。所以你的钱永远也用不到她身上了,再去找其他人吧。”
看着从激动到无以复加,到现在神情有些受伤的这个身高还未到他胸前的好屁股阿三,刘皝非常“善意”地提醒道,心情也跟着大好。
完全不晓得自己现在正在跟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较真、吃醋。
他将窦芽菜拉到身旁,还状似亲密地抚摸着她发黄的头发,以此表示该豆芽归他所有,其他觊觎者通通走开。
他的强势显然让阿三显得很弱势了,问题是——他刘皝大叔,堂堂六王爷在一个黝黑的小少年面前那么耀武扬威的,会不会太损了。
“窦芽菜,他说的是真的么?”好屁股阿三一屁股坐在地上,那地面“砰”地跟着响了一声,他那原本兴奋的表情顿时像被打了霜的茄子——蔫了,“是真的么?窦芽菜,大牛生小牛,你真的不去看了么?”
“我……”说实话,看着阿三的神情,窦芽菜顿时觉得自己成了一个感情的刽子手,没想到啊没想到,就她这细胳膊细腿的窦芽菜还有人等了她两年了。
“当然是真的!”刘皝见窦芽菜竟然犹豫了,把肩搭在她的肩膀上,拉近了,说道,并暗自瞪了她一眼,对她的犹豫表示非常的不满。
“窦芽菜,你为什么要嫁给他呢,他这么白,我们村最白的都没他白。你不是跟我说过,你只喜欢黑的吗?”阿三抬起头,眼里泛着酸涩的泪光,“你看他,肯定是不会劳动的呢。”
“阿三,对不起,我真的嫁人了,虽然他白但也是我夫君。谢谢你的抬爱。”
他愣住了,还有什么比亲耳听到喜欢的姑娘说我嫁人了,而新郎不是你还更让人伤心失意的事情呢,好屁股阿三人生的第一个大挫折就是窦芽菜给他受的。
“窦芽菜,我还是会想你的,等大牛生了小牛,我把小牛送给七婶婶去,那样你回来就能看见了。还有你,对窦芽菜要好一些。”阿三有嘱咐刘皝。
而后擦了眼里的泪,从地上背起米袋子扛在肩上,边流泪边走了。少年阿三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时候他们的美好时光,他们两个常常在一起放牛,放累了就背靠背在桃花树下假寐,听风从林梢吹过的声音,听鸟儿在树上唱歌,然后窦芽菜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有那么一次,他因为贪玩,把牛放丢了,窦芽菜为了不让他挨老三爹爹的骂,连忙扔了自己的米,陪着他漫山遍野的找牛,后来还挨了七婶婶一顿骂,但她依然甜甜地跟他说,没关系,牛找回来就好了。怎么,那个陪他放牛的小姑娘,一下子就长大成了别人的妻子了呢。
对于阿三脑海里闪现过的这些东西,窦芽菜是全然不知的,那是她这个肉身以前的主人所经历的快意恩仇的童年罢了,跟她其实是没有什么关系的,但是,看着阿三抬着米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走掉的时候,他觉得鼻子有点酸。
“不要告诉我,你脸上的表情叫做‘恋恋不舍’。”刘皝俨然觉得自己打败了一个对手,虽然说得是不满的话,但语气却是惬意的。
窦芽菜从阿三的身上收回目光,而后将目光飘向六王爷,淡淡地说了一句:“你得意的样子起码年轻了二十一岁。”
“什么意思?为什么是二十一岁?”
“二十四减去二十一等于三啊。”
——三岁小孩。
“你……”刘皝反应过来后气结,竟然说他是三岁小孩!“咳……我是怕你被那黑色的好屁股耽误了一根豆芽的的青春,他那么黑,你那么瘦,你们两个若真在一起了,不利于我大刘王朝的风水呀,说来,我也是为自己着想。”
“是吗?大叔,我要给你讲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很多人已经听过了。唐太宗李世民当年赐给丞相房玄龄几名美女做妾,房玄龄不敢受,李世民料到是房丞相的夫人是个悍妇,不肯答应。于是唐太宗派太监持一壶“毒酒”传旨房夫人,如不接受这几名美妾,即赐饮毒酒。夫人面无惧色,接过‘毒酒’一饮而尽。结果并未丧命,原来壶中装的是醋,皇帝以此来考验她,开了一个玩笑。于是‘吃醋’的故事传为千古趣谈。可否将大叔刚才的行为理解为悍‘夫’的吃醋行为。”
“醋?吃醋?窦芽菜,本王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刘皝拿着蛇皮米袋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小肚鸡肠?大叔,我没这么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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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么?”
“没有,我没有说过这四个字。”
“……我们还是买米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米店买米,这倒有点像一对平常夫妻了,他们似乎全然忘记了他们之前还在被人追杀,忘了刘钬的被刺杀是一个阴谋。其实是真的忘记还是不愿想起呢,这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才清楚。
但皇宫里的风云无时不在色变着。
三王妃锦玉抱着小王爷和三王爷刘琰在睿清宫后花园中玩耍,小王爷刘琉已经两岁了,神情样貌像极了刘琰,有时候,锦玉会觉得儿子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笑容简直是刘琰在笑。
锦玉小心翼翼地站在这个身材修长冷酷的男人身后,刘琰是刘隆基所有儿子中最阴郁的一个,不得不承认他长得非常俊朗,虽然比不得刘皝的完美,但却自有一份特质,锦玉就是被这股冷漠孤傲的气势所吸引了的,心甘情愿的臣服在他的脚下,以卑微的匍匐的姿态跟在他的身边,不论他有多少侧妃和侍寝的宫人她都风轻云淡地替他安排好。
“王爷,过了这个月,琉儿就两岁了,是不是该送去给师傅教了。”
刘琰双手背在身后,目视前方,深邃的眼眸里是运筹帷幄的智慧,听到锦玉的话,他回过头来:
“自然好。”
“是,我亲自去安排。”她不能获得丈夫全心全意的爱,但是并不能阻止她将满腔的爱都倾注在孩子的身上,爱?刘琰对她从来只有相敬如宾的疏离,被他爱是什么样子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爱他,他却不屑看一下的感觉是什么。
“嗯。”
嗯,呵呵。
“王爷,锦玉想问你一个问题,若问错了,请王爷不要怪罪锦玉。”
“何事?”
王爷心中可曾有真正爱过的女子,或者王爷爱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她鼓起勇气将问题问了。
“爱的女子?”
“嗯。”
“你是本王亲自娶进门的王妃,本王爱的自然是你。”刘琰笑了一下,抚上锦玉的脸,奶娘过来将刘琉抱走了,刘琰一把扯过锦玉,将她按到在后花园的石桌上,双手在她的浑身上下游移。
爱?恐怕只是泄欲的工具吧,锦玉悲凉的想到。
米店的老板长久地打量着刘皝,他见刘煌衣着不俗却拎着个与他的气质非常不符合的米袋子,脸上露出些许讶异的神情,在他们村还从来没有出现这样非凡的人物,他的身上有些无法忽视的贵气和霸气,还有儒雅气。。
“芽菜,这个是谁?”认识她?没想到,先前的窦芽菜结交的人缘这么广,连米店老板也未能幸免。
“他是……”
“落难至此的吧。”米店老大爷接过窦芽菜的话,说道,“年前,有个落魄的贵公子,穿着也跟这位公子一样,原本家里很有钱,后来天天去青楼,被青楼里的姑娘把钱都骗了去,也是逃到我们村来避难,最重要的是——”老大爷压低了声音,靠近窦芽菜耳边,说道,“他还得了霉疮,那叫一个惨。你可得离这样的人远点,染上就糟糕了。”
他的声音很低,但足够让刘皝听得清清楚楚。
貌似,这个“我们村”的人都喜欢当着人家的面去议论人家,丝毫不曾想到别人也许会尴尬。
窦芽菜听了老大爷的忠告,连连点头称是。
“你们村的人,可真特别。”
貌似,他一来这个“我们村”就被“我们村”的人一直批评个不停,好歹他也是堂堂六王爷啊。
好大一只杯具。
买了米回到七婶婶家,七婶婶的那死鬼已经回来了,两个人正襟危坐,像是商量好了什么事请似的,好严肃的氛围。
“六伯伯,七婶婶。”窦芽菜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小手伸出去,悄悄地扯了一下刘皝的袖子。
“……”
“叫人啊。”
“六伯伯,七婶婶。”
“嗯。”窦芽菜喊的时候两人都闭着没答应,这会刘皝一叫,却是异口同声地答应了。
“窦芽菜……你还没有长大的时候你娘就死了,当初她抱着你投奔你爹,结果被赶了出来,她的一生也就只有你这么一个牵挂。”
“是啊,你以前你常问我你是从哪里来的,我总骗你说你是鸡生的,其实你不是鸡生的,你是人生的,是你娘生的。”六伯伯补充道。
“所以……”窦芽菜问道。
“你和这个白脸在你娘面前正正式式成亲一次。”
“对,男的戴大红花,女的戴大绿花。”六伯伯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