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我爱你,死都行(大结局上)

叶诗忆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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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在踏上这座岛的时候,任何人都是抱着决绝的心态的,因为谁都不知道会是怎样的结局。

    正如,他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

    ……

    “小雪!撑住!不能倒下!”司徒凌月看着身边女生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已经看不见一丝血色,她的身体也在他怀里渐渐瘫软下去,要不是他撑着,怕是她早就倒在了地上。

    “司徒……”韩雪恋喘着气,虚弱至极,“你放开我吧,你们快走,别管我了。”

    “不行!说什么胡话!”司徒凌月又急又气得怒吼,不知道现在离岛边还有多少距离,他们一行人真的是在黑暗中盲目地逃跑着。

    “少爷,我这边还有根能量棒,让小姐吃下补充点体力。”一个男人上前把背包里的能量棒拿出来。

    司徒凌月接过来,强硬地让韩雪恋吃了下去,这种时候已经顾不得问她意愿了。

    “小雪,坚持住!”司徒凌月搂住她瘦弱的肩膀,汗水都浸湿他的眼,他哽着声在她耳边低喃,“为了我,为了你的姐姐们,为了你的爸爸……甚至只是为了你的李希澈,你都要坚持住!”

    她靠在他胸口,终于止不住的哭起来。

    ……

    “少爷……”走在最前面开路的男人突然止步,欲言又止。

    身后的人也都被迫停了下来,似乎在一瞬间,所有人都感觉温度骤降,连呼啸的风都凝固起来,同时凝固的,还有他们的血液。

    韩雪恋靠在司徒凌月的怀里,还未搞清楚什么情况,便听到了前面传来的一道干净的声音,她的身躯在刹那僵住。

    “雪。”那人这么唤她一声,再无下文。

    这声音太熟悉,这半年里许多时间她都与这个声音的主人在一起,在此时此刻之前,她听到这个声音,她会笑着抬头看那人,然而在此时此刻,这人,却是她最不愿见到的人之一。

    “小艾。”韩雪恋抬头,面无表情的看向对面,对面站着的,正是夏伊艾。

    或许你们会觉得松了口气吗?因为来的是夏伊艾,而不是蔚蓝。

    是的,当时许多人都会这么认为,幸好,幸好来得是夏伊艾。然而当许多年后韩雪恋回忆起这一幕,她只觉得,来得是夏伊艾还是蔚蓝又有什么差,反正都是她这一生,再也不愿见到的两个人。

    相比韩雪恋的面无表情,夏伊艾则是满脸的复杂神色,她看着韩雪恋很久很久,久到两队人以为这僵局还会持续下去,她却移了视线,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其中韵味,怕是只有韩雪恋与夏伊艾清楚。

    是的,她们这段友情,终究是,保不住了。

    韩雪恋也顿感全身无力,这是她不愿碰见的情况,可是到了如今,每个人都只能遵循这游戏规则,游戏还没结束,谁都无法退场。

    “雪,我给你一次机会,跟我回去,在蓝回来之前,我可以保证你的朋友安全离开,这是我最大的退步。”夏伊艾说。

    韩雪恋看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答应她,代表着重回监狱,这一辈子兴许都永无天日了,不答应,那司徒他们怎么办……

    司徒凌月看着韩雪恋,生怕她答应了,便抢在她之前替她回答:“她不会答应的,夏伊艾,我们也算朋友一场,我一直都拿你当妹妹看,你性格怎样我清楚,你若是真心拿雪当朋友,就该放我们离开,你该知道,她在这里一点都不开心。”

    韩雪恋抓住司徒凌月的手,眼睛里全是绝望。

    夏伊艾苦笑一声,说:“司徒哥,那你也该清楚,我从小生活在刀尖枪口上,我最渴望的无非是平凡人的生活,可是自我出身便决定了我与这样的生活无缘,而那些什么温暖感情都是我不该拥有的,我最重要的只有蓝,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是我活下去的依靠……自十岁那年,蓝不顾他人的劝解,独身救我出狼口,因此他的左手臂差点就废了,从那时起,我就对自己说,我一定要守护他珍惜的所有一切,即使拼了命,也没关系,即使以后我对他而言不再重要,也没关系,即使他接手bs后变得冷酷残暴,也没关系……助纣为虐又怎样,他要成魔我便陪他成魔,我的整个生命都是他的,只有他开心了,我才开心。”

    轰——!天边一道滚雷响起,伴随着闪电照亮天空。

    韩雪恋只知道那一瞬间她看见夏伊艾满脸的泪水,只知道所有人都静默的站在风中,只知道风声好大好大,只知道雷鸣闪电不断响起,然后她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了……

    要变天了,对吗。

    “哈哈哈哈……”韩雪恋突然挣脱开司徒凌月的手臂,笑得癫狂,那笑声里充满了绝望悲凉。

    “小雪……”司徒凌月担心的看着她,害怕她因此又被刺激到而情绪失控。

    可她笑了一阵后便停了下来,冷静的不正常,然后她朝前迈了一步,看着夏伊艾,“放他们离开,我跟你回……”

    “雪!小心!”

    电光火石间,谁都没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

    “澈,澈……”韩雪恋声音颤抖,看着那张烙印在灵魂深处的脸,而同时,枪声四起,因为夏伊艾身边的一人先开了枪试图打死韩雪恋,而李希澈带人恰好赶到,在那一瞬间他扑身而来,为她挡开了子弹。

    “没事。”李希澈拉她起来,拥她入怀,也不顾身后已经硝烟弥漫,“只是擦伤,没打中我。”这么久这么久,她终于又在他怀里了。

    她呜咽着点头,又哭又笑,不知所措。

    不过几秒他便松开她,把她往后一推,“司徒,快点带她走!”

    “澈!”她哭喊着,司徒扶住她肩膀,狠着心拉她离开。

    司徒凌月当然知道为何李希澈把韩雪恋交给他,那一枪哪里只是擦伤,分明是打中了肩膀,虽没伤要害,可是要带着雪逃离却会麻烦许多,否则,哪里会交给他。他深深叹气,拉紧韩雪恋的手跑起来,身后跟随的脚步声不断,他的人与夏伊艾的人一同跟了上来,枪声不断。

    “伊艾小姐!他们往那边跑了!”

    “闭嘴!”夏伊艾冷着脸用枪把一巴掌甩在说话的人身上,“混账!之前谁准你开枪的!”

    那女人低下头,被打的脸上火辣辣的疼,“伊艾小姐,那种红颜祸水就该杀,省的再迷惑我们少主。”

    “呵呵,”夏伊艾冷笑一声,抬脚狠狠踹在那女人膝盖骨上,那女人应声跪倒,“再该杀也轮不到你,管好自己的小心思!”说完,夏伊艾留下几人拖住李希澈他们,带上几人朝韩雪恋逃离的方向追去。

    李希澈肩膀确实是受伤了,现在血流不止,可是他带来的人只能勉强与夏伊艾的人对抗,根本没法摆脱或制服他们,而他支撑不了多久。

    “澈!”

    “砰!”

    李希澈转头,看见自己身后一人倒下,赫然是有人一枪打中那人眉心,而同时,他也看见兰玖麟带了数人从林中出来。

    “麟!”两队人合并,夏伊艾那边的人一下子处于弱势,没多久便全部解决。

    李希澈扶住树干喘气,肩膀疼的不行,兰玖麟才看到他肩膀中枪了,“你中枪怎么不说啊!来,我让人先带你回机舱!”说着兰玖麟便要去扶他。

    李希澈摇头,虽然受伤可他意识还清楚,“司徒带着雪往东南方向走了,你快去帮他们,我怕他们支撑不了多久,我这边没事,留两个人给我就行,快点别拖拉!”

    “你!”兰玖麟气得冒烟,又没办法,只能带了人往东南方向追去。

    与此同时,西南方向一架直升机缓缓着陆,海风呼啸,天气恶劣,机舱打开,蔚蓝从舱内出来,海风吹起他的衣角,他抬眼,冷冷看着不远处耀眼的火光,气势慑人。

    如果,这真的只是一盘游戏,那么,事不关己的旁观者必能纵观整个耶利那岛,不同地点的情况旁观者均了如指掌,也或许,他已经看到了这场游戏的最终赢家,可谁知道呢,你觉得谁是赢家这都取决于你站哪队,游戏还没结束,重要人物才刚登场,一切都还是谜。

    可是,蔚蓝登场了,大boss出场了,不管是谁,都会因这个事实而出一身冷汗。

    可还是那句话,一切都还是谜。

    砰!

    “漪!”玄若歌看着宫川漪因腿部中枪而跪倒在地,发了狠地几枪解决掉纠缠着他的bs的人,而后赶到宫川漪身边,在扶起他后,却看到蔚蓝站在他们身后,此时正冷冷地看着他们。

    即使隔了这么一段距离,玄若歌也能感觉到蔚蓝的眼神有多冷,所以,刚才是蔚蓝打中了漪。

    蔚蓝的出现,让bs的人欣喜若狂,之前僵持不下的情形一下子颠倒,可对于另一边而言,却如临死敌。

    “别来无恙。”蔚蓝面无表情地看着玄若歌如是说。

    玄若歌只感觉喉头像被鱼刺梗住一般难受,看着昔日兄弟如今却是对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蔚蓝勾起一边嘴角冷冷一笑,手中的枪被举起来,枪口对着天,扣动扳机,砰!

    这是战争开始的讯号。

    “司徒!”看到司徒凌月背后一人举起枪,韩雪恋吓得呼吸都快停止。

    司徒凌月在听到她声音的那刻转身便是一枪,身后那人中枪倒地,司徒回身,拉起惊魂未定的她更快得跑,夏伊艾的人追得太紧了。

    身边枪声不断,司徒带来的人中不停有人中枪受伤亦或是死去,这就像是一场毫无尽头的逃亡,所有人都筋疲力尽,可是身后狼群猛追,他们不敢停。

    如果他们知道,狼群之后出现的是猛虎,他们定不会觉得此时的情况很糟。

    “雪!拉紧我!”司徒凌月一枪解决掉追上来的一人,夏伊艾带着人还在追,他心急如焚,这样的情况太不妙,敌追我逃,况且是在敌方的地盘上,不熟悉地形已经是他们致命的弱点,而且体力有限,任何一点都不允许他们继续这样无目的地的跑下去。

    韩雪恋的脚在逃跑途中崴过一次,可是她却坚持到了现在,更像是蚀骨的痛觉已经让她麻木了,感觉不到痛,感觉不到累,只知道不停的跑,再怎样痛和累都不能拖累到司徒。

    夏伊艾眼看着久追不下,蔚蓝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到时让他知道更难处理,情急之下,她竟对着司徒和韩雪恋的背影扣下了扳机。

    砰——!

    司徒闷哼一声,脚下的步子停滞了一瞬,夏伊艾的那一枪恰好打在他右肩膀上,身边的人见自己少爷中枪了,忙扔下烟雾弹,一瞬间,烟雾弥漫,本就可见度不高的夜里更是丝毫都看不见了,夏伊艾的人被迫在烟雾中缓了脚步,而司徒等人也乘机朝另外方向逃走。

    轰隆——!电闪雷鸣,紧接着暴雨就倾盆地砸了下来。

    西南方向的火光没多久便被这暴雨倾灭,所有人几乎都心凉一半,这么恶劣的天气,老天爷可真会开玩笑。

    蔚蓝在暴雨下来的一瞬间,意识到既然玄若歌和宫川漪在这边,那司徒凌月和李希澈必定也在岛上的某处,说不定韩雪恋已经被带走了,想到这个可能性,他心猛地揪紧,疼得他呼吸停了一瞬,再也不敢恋战,重伤几人后,带着人赶去追韩雪恋,剩下几人拖住玄若歌和宫川漪。

    蔚蓝终究是没有对玄若歌开枪,他顾念了兄弟之情,可这兄弟之情,也到此为止了。

    司徒凌月和韩雪恋两人在混乱中逃离了夏伊艾的追捕,也彻底与其他人走散。

    “司徒,司徒!怎么样?”韩雪恋急得直掉泪,司徒肩膀受伤,若是再有bs的人追来,他们俩必死无疑。

    “没事,别哭。”司徒凌月喘着气安抚她,无奈肩膀实在痛,他倒吸一口冷气,不知道离海边还有多远,这样的情况两个人根本无法逃跑,而且暴雨倾盆。

    “司徒,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让我们暂时躲一躲。”韩雪恋搀扶住司徒凌月,两人在暴雨中一步一个脚印,其实谁也不知道,这接下去的路会让他们遭遇什么。

    雨迷了视线,看不清,什么都看不清,这豆大的雨点砸在身上,很痛很痛,冰凉的雨早已淋湿全身,所触肌肤处全是一片冰冷,可是,在冻的冰雨也比不过心冷。

    就如,韩雪恋早已分不清脸上肆虐的是泪还是雨,可心却冻得她直发颤。

    他们不知道,在他们身后不远处,跟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自发现他们起,便一直悄悄尾随在他们身后,那双鹰眼紧紧锁住他们。

    果真是命中注定吗。

    在暴雨夜里奔跑这么久,逃开了那么多人的视线,避过了那么多次的危险,最终,还是被bs的人找到。

    这个男人是蔚蓝身边得力的一名大将,自从韩雪恋来到耶利那岛之后,他看着蔚蓝为她神魂颠倒便很不喜欢韩雪恋的出现,他认为韩雪恋迟早会毁了蔚蓝毁了bs,平时他便想寻机会解决了她,可是无奈根本近不了她身,蔚蓝对她的紧张和保护让他一点机会都寻不到,却没想到,原来机会在这里。

    男人勾起嘴角,举起手中的手枪,慢慢对准前面女生的背影。

    司徒凌月感觉背刺针芒般难受,他疑惑地扭头朝后看去,却惊恐的发现一个男人正拿手枪对准雪。

    男人扣起扳机——

    “雪!小心!”

    子弹从枪口射出——

    “司徒!”

    司徒——!

    ……

    ……

    到底发生了什么。

    韩雪恋跪倒在地,司徒凌月倒在她身前,左胸口渐渐蔓延开的血迹刺目惊心。

    她感觉脑中的一根筋绷断了,不然,这周围的一切怎么突然都静止了,雨停了,风止了,什么声音都没了,只有司徒的血,一片片的蔓延开来,一下子就浸染了整个世界。

    整个世界都是红色的!

    “啊——!”韩雪恋疯了般拿起司徒掉落在地上的枪,对着那男人扣动扳机,砰——男人不敢置信得睁大眼,身体却向后倒下,重重得摔在雨水里。

    子弹穿透男人的喉咙,一枪毙命。

    枪从手里滑落,韩雪恋如梦惊醒般跑回司徒凌月身边,颤抖着手抱起他,“司徒,司徒,司徒醒醒啊,别吓我好不好,你醒醒啊!”

    “小雪……”司徒凌月闭着眼,痛苦地呢喃出声。

    “我在这我在这!你睁开眼看看我!司徒,你别怕,我带你走,我马上就带你走!”韩雪恋把他从地上抱起来,他整个身子压在她身上,她就那样背着他往前走,往另一片黑暗里走。

    该怎样的崩溃,才能让从没杀过人的女生一枪毙了一个杀场老手的命。

    又是多大的绝望,才能让身体几乎废了的她背起一个健壮的男生在暴雨里行走。

    “司徒,别睡着,我们就快离开这里了……”

    “司徒,你说过要带我出去的,你不可以食言……”

    “司徒,跟我说说话好不好,我们那么久没见面你知道我多想你吗……”

    “司徒,求你了……”

    她哭喊着,一停的说话,可是背上的男生,似乎早已离她远去,毫无声息。

    所幸,上帝终究眷顾了他们一回,如果这算是眷顾的话。

    前面出现的建筑物是bs的控制室,此刻情况这般乱,这里怕是一个人都没有的,正好给他们提供了一个暂时的容身之所。

    等她背着他走到控制室门口,全身力气像是一下子被抽走一般令她摔倒在地,而司徒也从她背上滚落下去,倒在了一边。

    “司徒!司徒!”她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痛,爬着到他身边,抱起他的身子让他躺在她怀里。

    “醒醒啊……司徒,求你了,睁开眼看看我……”她抱着他哭到不能自已,门外的暴雨一点都没有要停的意思。

    “嗯哼……”怀中的人突然叮咛出声。

    韩雪恋一愣,以为是自己的幻听,直到看到司徒慢慢睁开眼,才欣喜若狂的重新抱住他,“司徒司徒!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在吓我!你从来都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小雪……”他的声音虚弱的快要让她听不见。

    “我在我在!我在啊司徒!”她低下头凑近他,眼泪却止不住地全掉在他脸上,她忙慌乱的擦去泪水,不知所措得像个孩子。

    他轻轻的一笑,吃力地抬起手来抓住她的手,“哭什么,我没事。”

    骗人!她哭着摇头,那一枪打在他的心上,让她如何面对,要让她如何面对这个事实,是打在心脏上啊!

    “乖,别哭。”他想替她擦去眼泪,却无力做到,“小雪,好好听我说。”现在不说,恐怕再也没机会了。

    她想要任性地说她不要听她不想听,可是……他怎么可以这样!为什么要帮她挡枪!白痴吗!

    “我多想一直陪在你身边,在出发来这里之前,我就对自己说,成功救出你后,我甘愿退出,甘愿待在你身边只做你的朋友,然后看你毕业,看你结婚,看你生子,看你过幸福快乐的生活,那样,我也就没什么遗憾了……呵呵,那样的生活一定很美,对不对?”

    “可惜啊,老天爷不给我这个机会了,别哭,傻丫头,哭起来多难看……我曾经想,是不是我这十几年来的生活都过得太安逸了,要什么有什么,什么都不用愁,所以把我的好运气都用完了,所以啊,认识你比别人晚了一步,喜欢你也比别人晚了一步,爱上你时,你心里早有了另一个人……你说,如果我认识你之前灾难不断,把所有好运都留给认识你之后的我,是不是就不一样了呢?”

    “小雪,知道吗,我也自私地想过瞒过所有人然后把你带走,那样你就属于我一个人了,可是我不敢,我不敢冒这个险,我怕你会恨我啊,那样我一定会很痛苦的,好没用对不对?呵呵,罢了罢了……”

    “小雪,我原以为我可以洒脱地放手,可直到现在才明白,我这一生,怕是都无法对你放手……我大你十个月,你本可以叫我一声哥……这辈子你既然不能成为我妻子,那下辈子……小雪,下辈子,我赶在他前面认识你,好不好?”

    ……

    她已经哭到无法制止,抵着他额头,哽声应:“好。”

    “好,好,我还有最后一个心愿:小雪,要好好活着。”话落,司徒凌月自始至终握着她手的手,终于无力的垂下落在地上。

    “啊啊啊啊——!!!!”在这刻,韩雪恋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崩溃。

    “司徒凌月!你给我醒来!你给我醒来啊!”

    “混蛋!你又骗我!你又骗我!你明明说你没事的!”

    “司徒,不要离开我……”

    她俯身,吻在他冰冷的嘴唇上,而他在她怀里渐渐冰凉。

    我爱你,从无退路,能死在你怀里,也该是我最好的结局。

    ……

    这辈子,日日夜夜,一生一世,那么长那么长。

    她只是没有了司徒凌月,而他对她的好,她再也没机会回报。

    他再也不会知道她心中的秘密,她也再没有机会说出口。

    司徒,你不知道,我曾经,爱过你,可那时,我固执倔强的不像话,所以生生的,拧灭了这份情愫,而你再也不会知道。

    ……

    “小姐。”

    一双皮鞋出现在她眼里,她怔怔地抬头,看着雨夜中出现的男人,bs的人吗,也罢,要抓就抓吧,她也不在乎了。

    男人明显愣了一下,女生抬头看他一眼后,就又低下了头,痴痴的看着怀中的男生。

    顾不得了。

    男人一把拉起她往外走,“小姐,我是来救你的,我们必须尽快离开。”

    “司徒!司徒还在那里!”她挣扎着不肯走,死命的要回去,司徒还在那里,她怎么可以丢下他!

    “小姐!司徒少爷已经死了!再不走你也会死在这!”

    “我才不会死,我答应司徒我要好好活着。”

    “小姐,你的凌黎叔叔一直在等你。”

    “凌黎……司徒……司徒!”

    两个僵持不下,韩雪恋哭喊着,那男人正想强制带走她时,却听到雨夜里另一个人的声音。

    “两个人都不用走了。”蔚蓝自雨幕中走来,浑身早已淋湿,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司徒凌月,眼中闪过一丝痛楚,而后看向韩雪恋,心里复杂地不是滋味。

    他到处的找她,快把整个耶利那岛翻一遍,期间还很不巧地碰见了李希澈和兰玖麟,他不敢恋战,急切地想摆脱他们,所以受了好多处伤,最后还是他手下人帮忙拖住他们,他才得以离开,终于让他找到了。

    韩雪恋突然冷静了下来,看着蔚蓝一步步走来,哭到红肿的双眼里满是无尽的绝望,深得不见底。

    这使蔚蓝走进与她对视时,也不由得一惊。

    “放我离开。”她冷静的开口。

    他沉默着,说不出话。

    “司徒要我好好活着,我不能让他走得不安心。”

    “雪……”

    “蔚蓝,放我们离开,我就不再恨你。”

    他痛苦地闭上眼,“事到如今,你觉得我还有退路吗?”

    她冷冷地看着他,没有一点温度,然后,拿过边上男人的手枪,一点点举起来。

    他摇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一天她竟会拿枪指着他。

    “让我走。”她用枪口对着他,手却在不停颤抖。

    蔚蓝看着她,脸上充满了悲凉,然后,他慢慢地摇头。

    雨势渐渐小下来,可是雷和闪电却仍在,在这漆黑夜里仍让人感到心惊。

    她看着他,突然放下手,在蔚蓝以为她终于还是下不去手时,在蔚蓝心里那丝欣喜还没来得及升起时,他听到枪声响在他耳边,那一声砰——!震得他耳膜轰轰响,什么都听不到了。

    蔚蓝跪倒在地,那一枪打在他膝盖上,打碎了他的膝盖骨,她心真恨,可是,他低着头,看着地面笑起来,她终究还是心软,她终究还是不忍杀了他。

    彼时,韩雪恋在扣动那一枪之后,便脑子一片空白,向后倒了下去,昏迷不醒,她的身体,在今夜,早就已经透支到极点了。

    边上的男人急忙抱起昏迷过去的韩雪恋,看也没看蔚蓝一眼,便抬脚走入雨中,带着她彻底的离开这座岛。

    雨小了许多,蔚蓝扭过头,能看到他们的背影渐行渐远。

    他感觉不到痛,只是觉得心死了,曾经的好兄弟也死在自己边上,其他在这座岛上的人也不知此时是什么情况,他只是觉得,就这样吧。

    真的,就这样吧,挺好的。

    “呵呵呵……”他绝望地笑声溢出口,却像着了魔般,不顾自己的膝盖,一点点的,慢慢的往控制室里面爬,直到爬到主控机前。

    看着右上角的红色按钮,他感觉自己突然回到了七岁那年,那时,义父手把手地把毕身绝学教给他,他认真地学着,一点都不敢偷懒。

    那时也是在这主控室内,义父说:“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一定不能碰这个按钮,除非岛上遭遇大敌,而你无法抵抗,一旦这个按钮按下去,我埋于地下的炸药便会爆炸,那威力,是会把整个耶利那岛都毁掉的,知道吗?”

    知道。

    蔚蓝抬起手,一点一点够到那个按钮,然后,不带一点犹豫地,按下——

    刹时,整个耶利那岛爆炸不断,轰隆隆的爆炸声到处都是,蔚蓝听着,听着那爆炸声,笑得决绝,他从不知道自己的执念竟深到这个地步,直到此刻才知道,这一生,若没有韩雪恋,他是宁愿不活的,她既不愿留在他身边,那就一起死吧。

    而后,他失去知觉,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

    那一夜,火光冲天。

    那一夜,暴雨倾盆。

    那一夜,天地昏暗。

    那一夜,整个耶利那岛爆炸不断,不知死伤多少人,也不知有多少人死里逃生。

    ……

    谁都不会想到,这一战,竟是以如此惨淡的方式收场,从此,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bs。

    死的死,伤的伤,疯的疯,而有些人,穷尽一生,都无法再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