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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海惊问道:“大哥你也当过兵?”
聂军一副好汉不提当年勇的样子,豪爽道:“那是二十多前的事情了,旧事了!”
两人都是个军人,话题自然也多了起来,没说几句话,王海就被忽悠的坐在了餐桌上,像是已经忘了刚才的顾忌。聂军满满地为他倒了一杯啤酒,举杯道:“兄弟啊,我退伍已经有二十多年了,往事已去,可今天看到你这个军人,当年那些在部队里的事情仿佛放电影一样从眼前闪过,历历在目啊,来,咱们干一杯!”
王海不好推辞,只得一口把啤酒喝尽。
聂军又给他倒了一杯,问道:“兄弟,你是哪里人?”
王海老实道:“我是贵州人!”
聂军胡乱夸道:“贵州人好,贵州人实在,我以前当兵时有个战友,就是贵州人。那人很实在,重感情,当时我和他关系很好,好的几乎穿一条裤子。退伍后,两人就失去了联系,二十多年过去了,不知道他过的怎样,挺想念他的!”
王海一副很惋惜的样子,说道:“部队里培养出来的感情很真诚,像亲兄弟一样!”
聂军又把杯举起来,叫道:“来,再干一杯!”
王海有些头痛,这样喝下去等吃完饭还不得醉的半死,喝醉了怎么家访呢?得想想办法。他喝完酒后,注意力开始放在聂星身上,他对着聂星问道:“你叫聂星?”
聂星正吃着饭,见王海问他,也顾不得嘴里有饭,连连点头。
说实话,王海那样子长得实在有些凶神恶煞,聂星有些怕他,所以吃饭时尽量保持低调,不想引起他的注意,没想到还是被他找上了。
没办法,谁让自己是被家访的对象呢!
王海努力使自己显得亲和一点,又问道:“说说看,你为什么要当兵?”
聂星一愣,这想当个兵还得问为什么吗?怎么回答呢?告诉他自家经济困难,没钱读书所以去当兵?告诉他因为部队退伍有退伍金?告诉他退伍后政府会安排工作?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想法,可这样说行吗?
这是一个很简单却又很刁钻的问题,聂军和吴秀把目光对准了他。
王海的眼神在期盼着回答!
聂星想了想,咬牙道:“当兵是我的梦想,小的时候,我爷爷老是向我讲述他年轻时在部队里的一些英雄事迹,讲述他那些为祖国为人民抛头颅洒热血的战友。当时我就想,我长大了以后也要当个兵,当一个和他们一样伟大的革命战士!”
王海惊讶道:“你爷爷也当过兵?”
聂军抢过话题道:“是啊,我爸是一个老战士了,他年轻的时候打过日本鬼子,打过内战,后来支援过越南战争。现在早已经退休了,在乡下养老!”
王海敬佩道:“原来你们家是一个当兵世家!”
聂军哈哈笑道:“哪里哪里,年轻人嘛,就得为国家做点事情!”
王海又询问了家庭成员的基本情况,然后就没有再问什么了!
聂星在为刚才的回答赶到担忧,他不知道这个回答王海满意不,心里越想越没底!
聂军非常热情,不停地向王海敬酒。王海面红耳赤,有些招架不住,怕自己被灌的烂醉,就起身告辞。聂军连忙说道:“你才喝了多久,这么快就要走?再喝几杯吧,你晚上还有事吗?”
王海笑道:“我回去还要汇报工作,还得整理一下资料!”
王海前脚刚走,聂星越想越觉得担扰,终于忍耐不住,丢下手里的碗筷,在聂军和吴秀的惊讶中夺门而出。
在街头某角追上了王海,聂星气喘吁吁道:“班,班长!”
王海全身打了一个激灵,转身一看,见是聂星,非常惊讶,问道:“你怎么过来了,有事吗?”
聂星不敢直视王海那锐利的眼神,低着头道:“班长,你问我为什么要当兵的时候,我说谎了!对,当兵是我小时候的梦想,但我更大的梦想是读大学,然后分配一个好工作。我家里经济困难,妹妹在读高三,即将考大学,弟弟读初三,即将考高中,家里开销很大,没有能力再供我这个高考落榜的人复读,所以我选择了当兵!”
王海叹了一口气,酒精的作用并没有误导他那清醒的头脑,他拍了拍聂星的肩膀,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说实话呢,你原本的那个说法不是很好吗?”
聂星惭愧道:“那不是我真实的想法,你家访不是要听最真实的答案吗?”
王海笑道:“聂星,你这么诚实的人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其实当个兵不需要很堂皇的理由,我不否认,有些人当兵就是因为小时候的理想,但更多的人是基于现实的状况,就像你一样。说出现实的状况并不丢人,问题在于有没有勇气说出来!”
聂星低着头没有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说什么!
王海道:“你是不是没吃完饭就跑出来了?回去吧,回去吃饭!忘了和你说了,这个月二十二号会把征兵名单公布出来,到时候你到县武装部门口去看吧!”
躺在床上,又失眠了半夜,聂星怎么睡都睡不着,他不知道自己说了实话还会不会有希望。虽然王海说实话实话勇气可佳,但这实话也实在不好听。唉,管它呢,反正早对当兵不抱什么希望了!
张榜那天,李蒙早早地来到了聂星家,当然没忘了带他那店里的水豆腐和油炸豆腐。正巧那天又是星期天,聂雪聂阳虽然没有放假,但聂军吴秀却放假在家。吴秀嘱咐聂星,如果榜上有名的话,立刻打电话回家报喜。
聂星和李蒙急急忙忙赶到了县武装部,县武装部门头上的又加了一块横幅,横幅上印着:当兵光荣,当兵伟大!不过并没有公布入选的名单。
聂星纳闷道:“我们是不是来早了一点,说不定他们还没有把榜贴出来呢!”
李蒙眼尖,指着里面一个地方叫道:“快看,贴出来了!”
聂星顺着方向一看,果然,里面的一个公告栏上贴着一张大红喜报,旁边已经站满了人。聂星恨恨道:“不是说张贴在门口吗,怎么贴到里面去了?”
两人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拨腿就往里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