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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寅在外面扶着树深呼吸了一会儿，调整好了状态才跟着秦琰进去。
工作室的人等了十来分钟也没说什么，见秦大少领了人进来，助理小妹问：“是先化妆还是？”
“都行，打工的不得听你们安排吗？”秦琰笑得一贯和蔼可亲。
助理看他挺好说话，也松了口气：“这一期的主题是‘野性’，一会儿摄影师会跟您二位细说，服装方面可能会大胆一些，不知道您介不介意，如果不方便我们也可以改。”
秦琰大手一挥，笑得露出一口白牙：“不介意，没意见，摄影师怎么要求我们怎么来。”
陈寅听见这话赶紧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那腹肌不知道长出来没有，便附耳过去小声问：“没腹肌怎么办？”
“你没有啊？”他轻轻拍了拍陈寅的小腹，动作挺正常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让陈寅感觉有点……轻佻。“挺结实得啊。”
“没八块儿。”陈寅往后躲了躲，自己摸了摸。“不够。”
秦琰看着他那个样子又开始笑：“你能不能别这么可爱？”
旁边的助理跟化妆师看着他笑得嘎嘎得，也不敢出声，在旁边一起赔笑。过了一会儿摄影师来了，留着一脸络腮胡子，看不出具体年龄，目测二十到四十岁之间，圆圆的脑袋，一见秦琰主动伸手来握：“秦先生你好。”
秦琰也不拿大，赶紧伸手跟人家握住。“高老师，你好你好，叫我秦琰就行了。常听我嫂子提起你，说你是他们杂志社的顶梁柱。”
“不敢当，不敢当。”高行的目光转向旁边的陈寅，问：“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陈寅，您叫我小陈就行了。”陈寅赶紧点头哈腰的跟人家握手。
两方斯见完毕，化妆师开始给他们上妆，摄影师跑到棚里调光去了。陈寅有些不适应的坐在那儿，他从小到大都没化过妆，这是第一次，画眼线的时候睫毛一直颤个不停。化妆师轻轻点了点他的眼皮，说：“别动，眼线都画歪了。”
陈寅立刻屏住呼吸不敢动了，可是眼皮这东西基本不归理智支配，憋了一会儿又开始自己跳，他赶紧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第一次化妆，没经验。”
秦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被人伺候着，听见这话睁开眼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眼皮一直跳，不好上眼线。”他白皙的皮肤这个时候被上了一层蜜色的粉底，比以往清隽的形象多了些男人的野性。
秦琰认真地端着他的脸看了看，说：“怎么化了妆还没原来好看呢？”然后扭头笑着跟那个化妆师说：“肯定是你技术不行，我这哥们儿原来可帅了。”
那化妆师吓得咽了口唾沫：“对不起，对不起，我重新给陈先生画。”说着拿起卸妆棉给他擦。
陈寅躲都躲不及，赶紧跟秦琰说：“我觉得挺好的，不用卸了吧？就这样挺好的。”
“我觉得不好，没以前帅，你原来那肤色就挺好的。”秦琰笑着说：“白白嫩嫩的多好看？”
“……”陈寅沉默了一会儿不说话了，其实刚刚那个肤色他还挺适应的，上辈子搬砖的时候他就那样儿，他觉得那叫男人味儿，挺好的。被秦琰那样审视的眼神看过来挺不舒服的，尤其是听到他调戏一般的评头论足就更难受了，不过没办法，人在屋檐下嘛。
于是之后的时间里陈寅的化妆师没敢再说一句话，沉默着给他上好了妆，化完之后小心翼翼的问：“陈先生您看看还满意吗？”
陈寅睁开眼看着镜子里那人，皮肤白皙面容俊美，好看是挺好看，但他不喜欢自己这样。可要是说一句不满意，秦琰肯定又要不干，旁边这个化妆的小姑娘说不定要遭殃，于是他装作认真打量的样子上下左右动了动脑袋，说：“挺好的，谢谢你了。”
秦琰那边比他早结束一会儿，看着表情也挺满意的。“嗯，这样才对，多漂亮。”
陈寅抿着嘴笑了笑没支声。
俩人被领到试衣间换衣服，原本准备的是迷彩裤，但陈寅现在这个妆显然不合适了，哪有这么白白嫩嫩跟贾宝玉似的兵？于是造型师给换了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陈寅裸着上身换好裤子出来，造型师扒着裤子就往里头瞅了一眼，说：“不行，内裤也得换，一会儿拍得时候得露。”
一句话把陈寅闹了个脸红，他的内裤就是平常超市里卖得那种平价货，在他们这种大牌杂志里估计不适宜出镜。行吧，换就换吧，可他也没随身携带内裤的习惯啊，再说就算他带了，他那个档次的也入不了人的眼啊。“我没带其他的。”
造型师笑了：“我知道，现在去给你拿，l号的吧？”
“呃……嗯……”陈寅红着脸点了点头。
等全部换好出来的时候秦琰已经在摄影棚等着了，看见他的样子眼前一亮，轻佻的吹了声口哨。
陈寅在心里骂了句娘，光着脚踩在了背景布上，摄影师围着他们咔嚓咔嚓取光，等打光各种都准备好了之后说：“陈寅把裤链儿拉开吧，扣子也别系。”
旁边秦琰跟个小孩儿似的嗷嗷起哄，让陈寅心里原本那点不愉快也消散了不少，他乖乖解开裤扣拉开了裤链，半敞着露出了里面的灰色内裤和上面的品牌标识。
秦琰一双眼睛看着他的动作，不自觉舔舔嘴唇咽了口口水，高行就在这时候抓拍了一张。“你们俩互动一下，多点儿能展现野性的动作。”
俩人毕竟是上了两个月表演课的人，天性都不知道被解放多少回了，陈寅心里虽然有点儿别扭，但一想到有钱拿也就不管那么多了。摆了几个简单的动作，装蒜的眼神儿走起还挺有感觉，主要是秦琰的感觉比较到位，整个过程看他的眼神都火辣辣的，陈寅感觉自己的下半身都快被烧着了。
高行嚓嚓嚓按着快门儿，先是合照，后来又把他们俩人分开拍了单人照，再后来补了补妆又开始合照。“那样，陈寅把秦琰按在地上……对对对，就是这样，秦琰躺下，然后你撑他身上。”
……是我重生的方式不对吗？还是我的思想太龌龊？为什么大家的目光都那么基情四射呢？陈寅给自己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终于还是撑到了秦琰身上，白嫩的肤色跟小麦色的皮肤交织对比，显得色气十足。
陈寅心想：你们这主题根本就不是野性，野*战还差不多。
等他们把整组照片拍完的时候已经是日落时分，工作室当即就给发了薪水，一人三千。陈寅本来以为秦琰不会拿呢，结果他一点儿推让都没有就装进兜儿里了，回头一看他那眼神儿笑了：“我劳动所得干嘛不要？”
陈寅也没说话，换好衣服出来，准备去洗手间卸妆，秦琰一把揽住他的肩膀：“先吃饭去吧，回宿舍再卸，饿死了。”
“我宿舍里没卸妆的工具，这妆一般洗面奶卸不掉。”
秦琰立刻逮着一个化妆师问：“你们这儿有多余的卸妆水跟工具吗？”
没人敢说没有，那姑娘赶紧从柜子里拿了瓶新的，还赠了一包化妆棉。陈寅接过来的时候有点儿无奈，这脸丢的，那内裤还没还人家呢。
秦琰拉着他特别欢乐，跟高行说：“高老师，今天谢谢您啊，人我给你介绍来了，以后有活儿多想着我这哥们儿。”
高行赶紧点头：“应该的，应该的，咱们互相留个电话，下星期我再联系你。”
听见这话陈寅心里爽了，也不管秦琰图谋个什么鬼了，赶紧感激涕零的跟高行握手再见。
俩人出工作室的时候都已经饿得不行了，一整天只有中午吃了顿盒饭，秦太子也不能享受什么优待，这个时候肚子都是咕咕叫。“寅哥，请客吧？”
“说吧，吃什么？”陈寅坐到副驾上系好安全带，又赶紧说：“你这回开慢点儿啊，要不然没到饭店我就没胃口了。”
“法餐，请吗？”
他笑了笑：“请啊，三千块钱以内都请。”
“算了，留着你那点儿工资吧，兜里还没揣热乎呢，我不能那么不人道。学校后面那兰州拉面吧，挺长时间没吃了。”秦琰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笑着说。
那形象在陈寅眼里立刻就高大了。“你今天一整天最帅的就是现在这个时候了。”
“不是吧寅哥，好歹我也给你介绍了个工作，你就这么对待我啊？”
陈寅笑了：“兄弟嘛，肯定是讲义气的时候最帅了。”
秦琰听着这话瞟了他一眼，意味不明的笑了。
晚上七八点正是北京城最堵的时候，一路跑到三环，前面那车屁股死活不动了，俩人这时候都饿得前胸贴后背，看着前面堵得那条龙直叹气。
马路边儿上正好有一溜小吃店，陈寅趴在车窗上看了一会儿，说：“我下车买点儿东西咱俩先垫垫吧？”
秦琰叹了口气：“行，你去吧，多买点儿，我感觉这晚餐咱俩得在路上吃了，要是前面不堵了我就开过去找你。你拿着电话。”
陈寅答应了一声，拿上钱包跟手机下了车，不道德的翻越了栏杆，穿过自行车群，跑到了人行道上。一溜煎饼果子、热干面、酸辣粉儿各种小吃店，他挑了个粥店进去，买了两张鸡蛋饼两杯豆浆，出来的时候那车往前挪了小半条街。
他一路小跑着过去开了车门，没看车牌号就坐了进去。
“……”
车里人的表情也是：“……”
陈寅反应过来赶紧说：“……对不起啊，我上错车了。”
那人长得挺帅的，一身西装革履，跟去参加什么宴会似的，看着他微微勾了勾唇角：“没事，车太多了，正常。”
陈寅有点儿尴尬的赶紧往下蹦：“唉，不好意思……您吃了没？我这儿有鸡蛋饼您要吗？”
程宣看着这小白兔越看越可爱，笑了，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上扬的弧线。“那太好了，我正饿着呢。以后堵车的时候欢迎你经常到我这儿来。”
他已经尴尬的恨不得飞天遁地了，赶紧把自己那份儿吃的往挡风玻璃前面一放，撒腿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