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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度捏住顾戈的小脸用力向外拉扯,顾戈依然没什么表情,任由白度在他脸上胡作非为,白度故作凶狠得问道:“小孩,你到底是谁?”
“我不知道。”顾戈语气平静地说,哪怕声音因嘴巴变形而扭曲也依然听不出任何感情。
“不知道?”白度挑了眉头,反问道,“不知道你还知道那么多?什么叫轮回石本来是你的东西,你还敢叫我仆人。”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顾戈说,“而你说的那些我是知道的,我的意识告诉我那是我的,而你也是我的。”
白度一愣,一个爆栗敲在顾戈的头上,“说什么胡话!”
正巧那边有客人在叫小二,白度把顾戈推开,赶了过去:“去伺候客人去!”
顾戈点了点头,步伐平缓地走了过去。
白度靠在柜台上,单手撑起下巴,看着顾戈忙碌的背影。
这个孩子太诡异了。
那双眼睛不似常人的黑,即便是孩子的眼睛总是要比大人黑一点也不是这样的黑法,他根本就无法从顾戈的眼神中看到一丁点亮光。而且他说的那些话,那些表情都让白度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心悸。
不是不好的预感,而是一种他无法掌控的感觉。
人总是会对陌生的事情和无法控制的未来产生犹豫与恐惧,白度也不例外。
江小北一个不小心差点把菜摔在地上,顾戈手一抬就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托起了那盘菜,平稳地送到了餐桌上。
顾戈说:“小心点。”江小北傻傻地看着顾戈,半天才迟疑地点了点头。
辛光羽凑过来,对白度说:“顾戈这孩子不太对劲,相当天赋异禀啊。”
“你也觉着了?”
“起初我觉着他是因为吞了轮回石的灵气才变得这么厉害,但后来我发现我根本就看不到他的灵根,他的识海里面一片朦胧,再深入点就会被一种神秘的力量弹出来。”辛光羽说。
白度说:“他能吞下轮回石的灵力本来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怎么办?你还要把他留在身边吗?”
白度冲辛光羽翻了个白眼:“你没看见我甩不掉他吗?”
辛光羽叹了口气,正要说什么,却见顾戈将头扭了过来,目光幽深地望着自己,那双大大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危险,像是在警告他一样。
快要到嘴的话都被辛光羽咽了下去,辛光羽连忙别过头,离开白度身边,干活去了。
到了晚上,白度正要休息,房门被敲响了,打开一看,正是顾戈。
顾戈抱着床几乎要把他埋在里头的被子,探出来半个小脑袋看着白度:“我能跟你一起睡吗?”
白度疑惑:“为什么?”
顾戈板着脸:“我怕黑。”
白度:“……”他会信就怪了!“去去去,自己睡。”
顾戈不走,就站在白度门口,见白度把房门关上了也不肯动,白度借着烛影看到了映在门上的顾戈的影子,小孩就一直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好吧,他心软了,打开门,放小孩进去。
顾戈摇晃了下,看样子是在门口快睡着了,白度没办法,把他抱起来,一手扛着被子,一手小孩都给丢上了床。
顾戈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叫了一声:“白度……”
甜甜的软软的,白度没办法地叹了口气,掀开被子上去躺着,没多久,顾戈的小胳膊小腿就缠了上来,将白度抱得紧紧的,小脸埋在白度的肩窝里,呼呼地喘着气,没多久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顾戈不在身边,旁边的床铺还暖着,人刚走没多久。
白度洗漱起来结果看到顾戈坐在柳树的阴影下,吃着包子看江小北打坐修炼。
“引气之境看你如何引气如体,你灵根纯净,只要心无杂念,融于自然,那气会自然而然地进入你的身体,不需要你再施加任何外界的力量。”
顾戈一言一语清晰地给江小北讲解着引气期,其作用十分明显,江小北周围的真气开始逐渐向他聚拢,融汇在头顶,逐步播撒下来,钻入江小北的七窍之内。
江小北睁开眼睛,缓缓地吐出浊气,感受着聚于体内的浓郁真气,开心地道:“谢谢你,小顾戈。”
“无妨。”顾戈将剩下的小半口包子吃了下去,道,“你既是白度的朋友,那便也是我的朋友。”
江小北好奇地问他:“你跟白大哥到底什么关系啊?”
顾戈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的目光忽然落在一直在偷窥的白度身上,“我只知道他是很重要的人,我一直在追逐着他的气息。”
白度将头收了回去,这小屁孩到底是什么鬼。
过了早饭饭点之后的生意冷清了一点,白度坐在柜台前算账,辛光羽跟江小北两人趴在桌子上讨论修炼一事,两人文斗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一会功夫下来居然是辛光羽落败了,他摆了摆手,道:“我输了输了,不比了。”
江小北兴奋地笑了起来,眼神却又落寞下去,“若是没有强大的内息支持,我所说的那些都是白费。”
“没事,只要努力修炼,总会有的!”辛光羽摸了摸江小北的头发,安慰道。
顾戈道:“后天体质可以修改,你跟了白度,多吃吃他做的烹饪,长此以往,比什么灵丹妙药都有效。”
白度顺其自然地接道:“就是,修真的路子还长着呢,何必在起点的时候就沮丧。”
“对。”江小北不迭点头,“白大哥,小顾戈你们说的都对,我不该气馁的。”
“既然打起精神来了就去迎客吧,好像来了几个不速之客啊。”白度拿笔搔了搔头,琢磨着这笔账该怎么记。
前来几人一身暗紫色的道袍,袖口绣着祥云覆星图纹,正是摧星派的几个弟子,白度抬眼看了一眼来人,为首的那个还是他认识的脸孔。
罗久。
罗久长得英姿飒爽,道袍干练整洁,腰间别着一支银白色长鞭,乍一眼看去令人印象极好,他进来客栈内后二话不说地寻了个地方坐下,道:“小二,上壶好茶。”
“不好意思。”正到江小北当值,“这位客官,小店中午的场还没开张呢。”
“没开张?”罗久身边一个弟子冷笑一声,掏出枚灵石递给江小北,“够不够你们开张的?”
江小北为难地看向白度。
有钱自然不会不收下,这个世界的人还真是喜欢用钱砸人啊,白度点点头,江小北就问他们:“几位吃什么?”
那几个弟子都不说话,低头看罗久的脸色。
罗久道:“段横那天吃的什么,我们就吃什么。”
白度手中的动作停了停,这个罗久果然是为了段横的事情而来,纸包不住火,段横在这里待过一个月的消息估计没瞒住罗久,罗久来闹事他能理解,本来能打过的对手却忽然变得打不过了,一打听才知道是吃了兴奋剂,作弊了,任谁谁都觉着闹心,更何况,这个世界,没有兴奋剂一说,小吃这个顶多是算段横撞上了好机遇。
这番话自然不能说给罗久听,白度就只好装糊涂:“几位客官在说什么?我不太懂。”
“段横比试之前那一个月是不是在你们这里住着?吃了那些能增进功力的小吃?”
“这位修者说笑了。”白度道,“段大哥是在这里住过,但那时候还有能增进功力的小吃。”
罗久显然不信白度的说辞,冷笑一声,将鞭子往桌子上一扣,随后几位弟子站出来,道:“还请那位高人出来一见,我家公子有请。”
辛光羽压低了声音跟白度道,“我听说罗久很有背景,相传是风家的私生子,我看有点像那么回事。”
两人咬耳朵的内容被罗久听了去,罗久一怒,将手里把玩着的茶杯捏了个粉碎。
白度道:“这位道长怎么回事?弄坏我们客栈的东西可是要赔钱的?”
“是么?”罗久声音冷清地道,“那不如让他看看要赔多少钱。”
此时,罗久身后一人站了出来,此人身量极高,比一般人还要高出半个头左右,身材高大,原本隐匿于罗久身后丝毫不引人注目,可见其真气收敛得极为到位,寻常人难以发现。
罗久的意思显然是要叫板了,白度斟酌了下,道:“小北,你跟这位客人聊聊天吧。”
“哎。”江小北听见自己被点到名了,往前走了几步,他仰头看了看高大的修者,有点心虚地瞟向白度。
白度对他笑着点了点头,江小北咽了口口水,与之交起了手。
是对方先出的手。
那傻大个看白度叫了个小矮子来应对他气的不轻,当即一个手刀纵劈下来,两人对打没有用任何法器,只是单纯地过招,就连真气也运用得不多,罗久怕暴露行踪惹师门惩罚,白度他们自然怕打坏了客栈内的东西。
让江小北来练练手挺好的,实战是增进自信的方法,却也有可能会打击到自信,但白度相信江小北可以调整好其中的平衡。
可惜的是,那傻大个空有一身力气,并不是灵活的江小北的对手,在实战方面能给江小北的经验也并不多,几人在一旁看着,没过多久,傻大个就露出了软肋,被江小北拿了个正着,一个灵活的翻身就将随手抓起来的两根筷子抵上了对方的咽喉。
胜负已分,罗久脸色难看地吩咐道:“还不退下。”
“是。”
那人退到罗久身后,行踪再次隐匿起来。
辛光羽赞道:“小北,这一招使得漂亮。”
“哪里,这位大哥让我了。”江小北的缺陷还是在真气不足上,他只以为是对方刻意敛去了真气要与江小北稍微公平一点地比试,却没料到其实是有人暗中动了手脚,禁锢了对方的真气。
罗久自然是看出了这一点,不然他也不会在摧星派有这么高的地位,在吩咐傻大个退下之后,罗久便站起来,道:“看来这小店内高手如云,不知道是哪路真人有如此高的修为,竟然可以不动声色地封住石山的真气,可否与在下一比,不吝赐教一二!”
目光落在白度身上,罗久这战术显然是向着白度下的,这可冤枉白度了,他的境界还没到那种能一点踪迹不露就封住灵息的水平,正要说什么为自己澄清一下,却见顾戈上前一步,道:“你若是想与他比试,就先赢过我吧。”
罗久看着身高方到他膝盖的小孩脸色一青,咬牙切齿地说:“我不欺负孩童。”
“没事。”顾戈面无表情地说,“我让你欺负。”
罗久:“……”可恨。
不再跟这个孩子纠缠,他看向白度,冷笑一声:“怎么,你要躲在一个孩子的背后?”
“没啊。”白度大大方方地说,“条件摆在这里,打赢他,来找我。”白度也有意要看顾戈的修为,所以并没有阻止他们。
顾戈道:“嗯,你放心,他打不赢我。”
罗久听见之后气得内火高燃,将鞭子一甩,银色的长鞭似蛇一样舞动着,“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话音刚落,一阵罡风袭来,罗久还未反应过来什么事情就觉着身子一轻,再猛地变得十分沉重,等能看清眼前事情的时候,胸口传来的剧痛却又让他无法对眼前的事情做出反应,愣愣地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孩子。
那孩子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在俯视着他,罗久就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被帝王巡视着的猎物,除了被捕杀,没有任何的存在意义。
在场没有一个人看清了顾戈的动作,包括修为境界在这里已然是第一的白度。
顾戈望着罗久,说:“你不该拿鞭子指着白度。”
罗久脸色阴沉,久久不发一语,内里五脏六腑因方才那一击都快搅到了一处,若不及时找个安静地方焚香调息的话怕是这一身的功夫都要废了,不敢再耽搁下去,罗久被弟子扶起来之后掉头就走。
临出门前,他回头看了一眼目光已经从他身上移开的顾戈,这个孩子,不过五六岁的年纪就已经有了这样的功法,到底是哪家的弟子?然而只这一眼又让罗久生出了无限的寒意,再也不敢多待,御起飞剑逃窜而去。
白度意外地看着顾戈,道:“你这已经是什么境界了?”
“我生来便有金丹。”顾戈淡淡地说,仿佛这件事情并不值得惊讶一般,江小北跟辛光羽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惊讶,如果没错的话,顾戈应该是哪位仙人或者是某个经历过无上天劫的灵修转世而来,投身于蛋中,生来便有人性,腹有金丹。
“你们不必怕我,我不会害你们。”顾戈见江小北跟辛光羽眼中多了几分疏离的冷漠,微微垂了眸子,遮掩住眼睛里的深沉,他回头走到柜台旁,拉了白度的手,说,“我饿了,想吃面。”
白度无奈地耸了耸肩,打发江小北:“小北,你去给他做碗面吃吧。”
“好。”江小北犹豫着点了点头。
顾戈微微蹙了细小的淡色眉头,明显是不高兴,但最后没说什么,跟着江小北去了后院。
屋子里剩下辛光羽与白度两人,辛光羽道:“白大哥,我不知道你什么想法,但是我感觉若是把顾戈留在这里实在是很危险。”辛光羽一向尊重白度的意见,只要白度说过确定的回答他就不会质疑,这是第二次提这个事情了。
“我也知道。”白度说,“一个来路不明又如此强大的孩子,真不是我们能够驾驭得了的。”他也很发愁,顾戈完全是跳离了计划之外的存在,一个让他无法利用也无法处理的存在。
“白大哥,你小心就是了,若是有什么难处,告诉我跟小北,我们尽力帮你。”辛光羽语重心长地说,拍了拍白度的肩膀,也去了后院。
白度头疼得很,顾戈很少说话,从不惹事,在客栈里也兢兢业业地工作着,承受着白度带给他的一切压力还总无怨言,这样一个软棉花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处理。
坐在房间里,白度算着最近收集起来的材料。
铸炼变天幡一共需要五步,第一步的材料他都已经收集好了,等明日把神农鼎从井底捞出来即可进行铸炼。
顾戈推门进来,这几日这小孩一直睡在白度这里,每晚都跟白度在一起紧贴着睡,回到这里已经成了习惯,他见白度桌子上放着一面黑幡,脸色一变,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要随便碰它。”
“你认得变天幡?”
“这叫变天幡吗?”
“……嗯。”白度古怪地看了一眼顾戈,“你既然不知道它是什么怎么就说它不是好东西?”
“我有感觉。”
“又是感觉?”白度有些想笑。
“对。”顾戈点了点头,“你不要碰它。”他一伸手将变天幡拉回手里,掌心燃起一簇纯正的火焰,白度见状一慌,大叫道:“你干嘛?”
顾戈避开身子,错过白度这一扑,稍用真气,掌心神火高燃,却无法烧毁变天幡一丝一毫,小顾戈微微蹙了眉头,熄灭神火,将变天幡收起,道:“先放在我这里,你不要碰它。”
“喂,那是我的东西吧?”白度挑了眉看顾戈,顾戈点了点头,“是你的,但是你不要碰它。”
白度又无力了,顾戈倔强得很,从一开始就看出来了,他认定的事情无论如何也不会改变。白度只好放低了姿态,说:“顾戈,你把东西还给我吧,它对我来说很重要。”
“没关系。”顾戈轻轻摇了摇头,踩着凳子,跟白度同高,凑上来,亲吻了下白度的嘴唇,“我跟你在一起,他就是你的,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
……见了鬼了。
一觉起来,白度发现又是一夜好眠,他来这里之后很少睡得那么沉,揉了揉眼,白度翻身起来,到院里打坐,把打狗棒法练习了一遍。
江小北急匆匆地从前门跑来,见到白度的时候一张小脸都快急哭了:“白大哥!不好了!”
“怎么了?”白度正翘着二郎腿坐在石凳上擦拭着炙狱邪龙,见江小北过来的时候差点摔了跤,送过去一道真气扶了起来,“别慌慌张张的,发生什么了,你就说。”
“镇府来人了!”江小北叫到,“说是有人在我们这里吃出了问题,真气爆体而死,要来找我们问话。”
既在昭明镇内做生意就要遵从昭明镇镇府定下的规矩,实际上在洪荒大陆的每一处角落都有各自的规矩要遵守。白度知道事情严重,忙收了炙狱邪龙,跟着江小北一路赶到客栈大堂。
几个身着官府的修者手提灵剑守在大堂正门,见到白度的时候走过来,问道:“你可是这里的主事?”
“正是。”白度问道,“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
“有人告你们店里骗人,拿了坏了的食物滥竽充数,吃得他家人真气爆体而死。”那官差面不改色地道,对身后人点了点头,那人立刻使出一件法宝将白度罩在其内,“得罪了。”
“等等。”江小北叫了一声,辛光羽也上前道,“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有没有问题等大人审过再说。”官差摆摆手,示意将人带下去。
白度对他们比了个手势,道:“没事,稍安勿躁。”
出了客栈的门,白度直接被他们一路带到了镇府处,白度琢磨了一路,也该是时候有人栽赃陷害一把了,要不然他也不会知道自家的客栈能有多火。谁做的不好说,但他第一个要怀疑的人就是罗久。
唉,真是不能随便得罪小人,一惹上可就真是麻烦了。
白度一上公堂,就见一人扑通一声跪在镇府面前,开始大声哭号:“镇府大人,求您替在下做主啊。在下原本只是个普通农户,家里面只有那么一亩三分弟,也知道自己没什么本事想安安分分地过日子,但我弟弟一直想修仙,这会儿听到镇里有人卖如此好的吃食,花了攒了一年的灵石去买了一份回来,谁知道这一吃就直接吃死了啊。”
那人演技太过夸张,白度都快看不下去了,但是问题确实棘手,在尸体明明白白摆在面前的情况下,他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自己“曾经喂给他弟弟吃的吃食”没有任何死人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