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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了人自然是要审问了,时札随意地坐在一个椅子上,看着被吊在铁链子上,除了捂口的破布的大志,惬意地喝口茶水。
唔,真是潇洒的人生啊。
而吊着的大志可就没这么好的心情了,在铁链子上嚎啕大哭——嗯,对,就是嚎啕大哭,连时札都替他不好意思了。
“将军!我可什么都没做啊……”
“将军,你放了我吧,我是无辜的!”
抓了人自然是要审问了,时札随意地坐在一个椅子上,看着被吊在铁链子上,除了捂口的破布的大志,惬意地喝口茶水。
唔,真是潇洒的人生啊。
而吊着的大志可就没这么好的心情了,在铁链子上嚎啕大哭——嗯,对,就是嚎啕大哭,连时札都替他不好意思了。
“将军!我可什么都没做啊……”
“将军,你放了我吧,我是无辜的!”
“是阿健!阿健他陷害我!”
“将军……”
时札缓缓咽下嘴里的那口茶水,当然这个茶叶不是什么好茶叶,毕竟这时候正水患饥荒一起来,他就算做样子也不能过得太好啊,所以也就随便捞了点龙井——反正他也不好这口,用再好的茶叶对他来说吃起来也没什么区别。
“大志啊……”时札幽幽一叹。
大吼大叫戛然而止,大志睁大眼睛看着时札,紧张地猜测着时札将要说的话。
“你嗓门也是真好啊,这么吼也不累。”
大志:……
侍卫:……
刚进来打算偷听的燕繁:……
霍北明:……将军这么说一定有深意!
时札余光揪住无语的燕繁,勾勾手指把人叫过来。
燕繁看着时札的动作,伸出一根手指来指着自己,我?
时札点点头。
燕繁瞅瞅别人再瞅瞅自己,最后还是一点一点地挪过去,“怎么了?”
时札刚刚收拾好的心情被燕繁的女生一激,忽然又觉得不好了……
你就不能不那么娇柔做作吗!时札眼神暗示。
可是我是你妻子怎么能不是个温柔可人的女人呢?燕繁回以无辜的眼神。
好吧……时札扶额,反正被恶心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也许恶心着恶心着……燕繁就跑了呢?
——虽然不大可能吧……
“燕繁,你有没有办法让这个大志说实话?”时札问。
燕繁想了想,点点头,“有的,在他身上来一次凌迟就可以了。”
时札:……感觉这个想法其实挺带感的呢。
大志本来胆子就小,一听这个,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将军!将军你可不能这样啊,你是将军,你不能随便伤害淳朴的老百姓啊!”
淳朴的老百姓?
“可是我觉得你不是啊……”时札幽幽一叹,又喝口茶,满足地眯眼。
一只手忽然伸过来,夺走了时札手里的茶杯,掀开瞅了一眼,用鄙视的眼光瞥他:哼哼,这种茶水你也要喝,你的品位呢!
时札也不管燕繁的眼神,手里没了茶杯,也就拍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慢腾腾地站起身来,绕着大志转了一圈,一边看一边摇头,嘴里喃喃自语:“哎呀呀,这身肉啊,可真不紧实,要是切片可不好切,肉质也不好……”
大志脸色一白。
时札的眼神在大志身上转了一圈,又在其他人惊悚的眼光中转了一圈,才继续,“霍守领,这个人的肉要是真做成了,你可要来尝一口啊。”
侍卫们和大志、燕繁的眼光一下子chua地飞到霍北明身上,霍北明也没抬头,只是沉默了一下,半天憋出一个字:“嗯。”
大志惊悚了!
侍卫们惊悚了!
连燕繁都惊悚了!
时札暗笑,这个傻大个还真是傻,让干什么干什么,要不然他怎么只挑了霍北明一个人问呢?
大志哆哆嗦嗦半天说不出来话,“将、将军……您不会……”
时札重新把目光放在大志身上,脸色一肃,“我知道有人只是你给我使绊子,确切的说,是给来治理水患的人一个绊子,但我要知道,是谁让你给我使绊子的?”
他知道这个大志一定是越伟和相语搞的鬼,但是这种话应该从这个大志的嘴里说出来,而不是自己。时札总是习惯性地给自己留一条退路,至少他“不应该”知道越伟和相语的阴谋。
“小人……小人没……没受谁……”
“你可要想好了再说啊,我相公有的时候很凶的。”眼看大志还想着蒙混过关,燕繁扭着身段嗲声说。
大志喉咙一哽,时札以为他要说了,却不料,大志的瞳孔忽然一散,原本抬着的脑袋一下子垂了下去!
时札心下一惊,连忙过去一摸呼吸,他竟然就这么死了!
霍北明跟着上前,在时札让开位置之后细细查看,随即告诉时札,“大人,他的瞳孔涣散,口溢胆汁,怕是……”吓死的。
剩下后半句霍北明没敢说,但是他不说时札也能猜到,可是这怎么可能呢?这不过就是个小人物,贪生怕死,偷奸耍滑,这种人理应最好审问了,怎么会就这么死了?!他是被什么吓死的?就为了时札假设出来的凌迟刑罚吗?可是自己明明不算是吓唬,连恐吓都不算吧!
时札表示,百思不得其解。
思来想去都想不通的时札表示好烦躁,其他人目目相觑,这时候也不敢说什么,倒是燕繁犹豫了一下道:“时札,反正这个大概也只是小人物,就别管了吧,而且他死的也不冤。”
燕繁的话音刚落,其他人也附和着。
“将军,这个大志就是来捣乱的!”
“是啊,将军,他差点让我们整个城都陷入险境!”
连霍北明都点头表示赞同,表情虽然没什么变化,但是可以看出他眼中对大志的厌恶,“将军,他确实死得不冤。”
时札沉默许久,最后也只能抛下一句“把他的尸体埋了吧”就走出了牢房。
不这样还能怎么样呢,人都死了,而且他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他是死也不会相信大志是被吓死的,这根本不可能!
“这其中肯定是有原因的。”时札喃喃。
燕繁跟在时札后面,听此,劝慰道:“算了,别管了,不过一个小人物而已。”
时札脚步忽的一停,好像想到了什么。
燕繁原本紧跟在时札后面,一时间没注意到他停了,一头撞了上去,鼻子磕到对方的肩膀,又酸又疼,差点流眼泪。
“你干嘛!”他抱怨。
时札回头看看他,片刻后,说,“没什么,你没事吧?”
“怎么会没事?”燕繁委屈,边说边揉着鼻子,“我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时札眼神闪烁,“嗯”了一声就离开了,只留下捂着鼻子的燕繁特别无辜地看着时札离开的背影,死活想不通他怎么就突然自己走了。
“也不知道叫上我一起走,哼。”
***
江南的事情处理地很快,大家齐心协力一起努力,差不多两个月就完工了,把最后一份银钱发放下去的时候,时札竟然有些舍不得。
在这样平凡又和睦的地方呆着,每天什么都不用想,只需要简单的干活,然后吃饭睡觉,没有任务没有阴谋,这样平淡又美好的日子,时札已经好久没有这样过了。
但是幸福的日子总是短暂,就算时札不想走,他的任务还是要完成,所以他临走前认命了霍北明为代理知府——反正正式的知府还要审核选拔赶路什么的,就先让霍北明当着吧,相信以他那傻憨傻憨的性子加上为民谋福的人生目标,让他做知府说不定有更好的效果呢。
——总比那些只会贪污受贿不干实事的人来当好。
不过时札不喜欢离别,所以也没有告诉其他人,只是在夜里,就只是像来的时候那样,一辆马车,一个人,一个车夫……对的,燕繁就是那个车夫。
“我可是高贵的将军夫人!你怎么能让我赶车!”燕繁一边赶车一边碎碎念,“为什么是我赶车不是你赶车!你才是当家的男人好吗!……”
时札坐在里面,眯着眼,随着车身的震动摇晃着,就当没听见燕繁的碎碎念,但是他越听越不对劲了!什么叫做高贵的将军夫人!
“你还记得你是个男人吗……”时札默默吐槽,“而且是你硬要跟来的吧。”
马车外挥动马鞭的声音一断,帘子随即被掀开,燕繁打着哈欠钻进来,熟门熟路地靠坐在时札旁边,把头搁在时札的肩膀上,蹭了两下调整好姿势,然后就不动了……不动了!
“你进来了马车怎么办!”时札抓狂。
燕繁勉强撑起一只眼睑,嘟囔着,“我忘了一件事,你不知道怎么运用法则,可我知道怎么运用法力啊,直接施法让马自己找路就好了啊,为什么非要我去驾马车?”
时札一愣,对啊,他们这一次不是人啊!……说起来他还是不知道法则之力怎么用啊!
“燕……”刚想问问燕繁,才发觉他已经睡着了,嗯,还是下次再问吧。
安静下来的燕繁和清醒的时候不一样,显得特别乖巧,就像是另一个人,像谁呢……时札不记得自己有看过和燕繁长得相似的人,这样特殊艳丽的容貌,自己怎么也该是有些印象的,可是时札说不出来,也许不是容貌像,是气质……就是气质!
他记得当初和元图在客栈的时候,他也觉得元图乖巧的样子似曾相识过!
可是时札就是想不起来!
就在时札气得恼火的时候,搁在他肩膀上的脑袋动了,燕繁缓缓睁开眼,对着时札一笑,妖冶的纹路从鬓角里延伸开来,慢慢布满他的半张脸,一直延续到他的脖颈,锁骨,然后延伸到了时札看不见的地方,原本燕繁的五官被稍稍改动,原本就艳丽的脸变得妖异……
时札被那张脸一惊,肩膀下意识地一抖,那张妖冶的脸瞬间变得模糊,诡异的纹路迅速消失,充斥在时札视野里的又变回了燕繁艳丽的脸庞。
“喂,我就是靠一下而已,你至于吗?”燕繁不满。
而时札一摸额头,竟然摸到了一手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