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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路一名被打,在昏迷中,他除了想到爸爸、叔叔、奶奶之外,张小芹是他心里最大的想念。此前,他踟蹰过,彷徨过,毕竟张小芹比他大几岁,是他的老师,还带着一个孩子,他自己只是个高三学生,一般人都接受不了这样的配对。
在以为自己快死的时候,什么王八蛋的桎梏都让它去喂狗吧,他既没有杀人放火,又没有鸡鸣狗盗,更没有破坏别人的婚姻,他只是很纯粹地喜欢自己的老师,想照顾她和她的孩子。
尽管未来重重,前途渺渺,但是不去行动,又怎会改变?
所以,她出现在他眼前时,他依着想法抓住她的手。
相对于他的笃定,张小芹慌乱极了。
“老师!”路一名望着张小芹,眼神中的笃定,盖不住内心的激荡,他几欲出口的话,卡在喉咙。
张小芹惶惶地挣脱,慌乱地向后退了数步,碰到床头的百合花,“砰”的一声,花瓶摔倒在地,张小芹踉跄两步,差点摔倒。
路一名伸手欲扶她,一不注意扯倒了点滴架,扯偏了注射针头,“乒乓”几声,自己痛的蜷缩着。
一时间,病房内狼籍一片,医生护士赶紧涌向病房。
苏芸燕也拎着保温瓶赶到,看着医生护士围上路一名,路一名的班主任愣愣地站在一旁,地上一团乱。
她先是查看路一名,接着看向张小芹,张小芹脸色惨白,目光惶然,像是被什么吓到。苏云燕第一反应是路一名不爱学习发脾气了,惹着了班主任,她上前一步安抚张小芹,这让张小芹更加无地自容,她语无伦次地说了几句,匆匆跑出医院。
接下来几天,张小芹没到医院来。
路一名躺在床上,望着窗外。杨箐箐坐在床边,手握着笔,对着摊开的数学试卷画了重点:“刘老师说,数列部分不会作为大题出现,但可能会有一两个选择题出现,题型也一定往最基础上面靠。”她伸手拿起数学书,熟练地翻到数列部分:“我们只要掌握最基础的就不会失分,你看这一页……”她抬头看向路一名,路一名正出神望着窗外,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五次走神了。
杨箐箐泄气地将书本合上,小声提醒:“路一名,还有一个月就高考了。”
路一名目光闪了下,垂眸:“我知道,我上本市大学就行了。”
杨箐箐沉默一会儿,收起书:“今天先说到这儿,明天上午我把化学试卷带过来,语文英语你都比我好,你自己复习一下就成了。”她抱着书走到门口时。
路一名忍不住开口问:“张老师……最近几天在做什么?”
杨箐箐扶了扶镜框,没有回头,低声开口:“前几天陈老师病了,这几天她一直帮着照看着两个班,特别忙,没时间过来,现在是五一,她应该是在家陪秘秘。”
杨箐箐抱着书从医院走出,低着头走着。而后抬头,站在原地望向天空,蔚蓝的天空飘浮着一层薄薄的云彩。
这时,一辆公交车从面前晃悠悠地驶过,扬起一片尘土。
她转头看向站牌,公交车停下,站牌前的乘客纷纷上车,在车子悠悠发动时,她突然奔上去,拍着车门:“等一下。”
车门打开,她跨上去。
*
杨箐箐到张小芹家时,张小芹正在教张秘秘写字,张小芹坐在张秘秘的身后,握着秘秘的小手,一笔一画地教她写:“撇——捺——人。”
“妈妈,为啥‘人’和‘入’长得一摸一样,一撇一捺离远点,不好吗?”
“离远点那就是‘八’了。”
“那倒过写呢。”
“倒过来是‘丫’了。”
“喔喔。”张秘秘在张小芹的带动下写。
张小芹握着张秘秘的手,将最后一个字写出来:“每个字写五遍,写完才准说话。”
张秘秘刚想说“好”,一想不写完不准说话,立马双手捂住嘴巴,调皮一笑,眼睛弯成月牙的弧度,接着坐直身子,趴在桌子上认真写。
张小芹笑着站起来对杨箐箐说:“中午在这儿吃吧。”
杨箐箐低着头,没吭声。她掏出了几张试卷,问了张小芹几个问题后,抱了张秘秘一下:“张老师,我中午不在这儿吃了。我还要回去给我弟做饭。”
张小芹询问一下她父母最近的情况,送她离开时,一直送到单元楼外:“你很优秀,不要总是自卑,用心走好脚下的每一步,最美的总在不经意间。”
杨箐箐是感动的,从来没有一个老师会顾及到每一个学生的情绪变化,张老师是第一个。张老师是老师又如何,鲁迅许广平,沈从文张昭和这不都是众人津津乐道的师生吗?2006年感动中国里《爱情天梯》徐朝清是个寡妇,比刘国江大10岁,可她就是好难过,好难过。
*
夜晚,张秘秘抱着小乌龟抱枕熟睡,张小芹将房内的灯,窗子关好后,上床,坐到床上,将秘秘怀里的小乌龟抽掉,扶正身子,把她抱到身边,毯子盖好,打开书本坐在床头,就着台灯的光,开始看书。
“嘀嗒”一声,床头的手机响了。她放下书,取过手机,打开看,是路一名发的。
路一名:“老师。”
张小芹望着,静默了几秒,又一条短信息:“老师,对不起。”
短信发送完毕的路一名,忐忑不安地盯着手机,连手机屏都不让暗,突然手机“叮”的一声,只一霎时,他手心里冒出了汗,整个神经紧绷着。慌张地打开短信。
张小芹:“身体还没好,早点休息,别想那么多。”
是张小芹一贯的温柔,他几日惊慌与忐忑像把折扇一样,慢慢收拢,平整。他似乎又看到了希望,手机快速点屏,删除了数个,终于发送一个,发完又担心自己的言辞是否合适。
“老师,对不起。我会好好高考。”
张小芹回复:“不要有太大压力,早点休息。”
路一名抱着手机躺在被窝里发呆,他想继续回复信息,可是怕打扰老师休息。她的原谅让他找到了另外一个出口。不论如何,他现在是她的学生,她不会不管他。
果然,第二天张小芹拉着张秘秘来到医院看他,张秘秘穿了背带牛仔短裤,梳了双马尾,好看极了,跑到他床边问:“路一名,我好看吗?”
张小芹在她身后纠正:“叫哥哥。”
张秘秘立刻改口:“哥哥,我好看吗?”
“好看的不得了。”路一名看向张小芹,张小芹与日常并无异样,轻声问:“这几天感觉怎么样?”
“医生说再过一个星期就可以出院了。”路一名答。
张小芹笑着:“那就好。前几天,隔壁班的班主任疲劳过度住院了,我帮忙看了几天,所以有点忙,没时间给你补一下这几天的知识点,今天正好有空,我给你简单说一下。”
“你也注意身体。”路一名脱口而出,说完发觉自己的关注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他连忙更正:“我是说,我们班的同学都需要你。”
张小芹不介意地笑笑。
路一名也挠头笑笑。
有些话说不到,意思到了。有些话不说到,大家都明白。这一篇看似风平浪静地翻过去了,实际上正是波涛翻滚,窥视时机,再度兴风作浪。
这一天很快过去,第二天五一劳动节结束,各行各业又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路一名这边,人源不断,纪之霖向学校支会了一声。各科老师被校长派遣,轮番抽时间给路一名补课,张小芹与杨箐箐穿插.着来医院辅导。
而此时,路一名爸爸挪走的款子总算让纪之霖有个喘息的机会了。他开着车子,刚停在路边,张小芹匆匆自医院走出来。
天空乌压压的,似在酝酿一场暴雨,周围汽笛声分外明显,像是在着急回家的催促声,不一会儿,狂风骤起,刮的医院旁边的水果棚东倒西歪。不过片刻功夫,路人行人渐行渐少,张小芹站在站牌前,后知后觉发现路牌上面写着“此路段暂时修路,公交车暂时绕过xx路,如给你的生活带来不便,还请谅解。”
张小芹气的跺脚。
纪之霖坐在车内,一面抽烟一面目光斜视地盯着跺脚的张小芹发笑。接着起动车子,跟在张小芹身后。
大雨将至,路上除了行驶车辆,连走路的人都没几个。张小芹的裙子被吹的飘起来,她赶紧用水捂着。完全没有注意一辆黑色的车子正慢悠悠地跟着她。
“啪嗒”一声,一滴豆大的雨珠打下来,飞到她的胳膊上,她没有带伞,风这么大,看起来雨会更大,她开始急了,扬着手打车,没一辆出租车愿意停。
正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到他跟前,车窗慢慢摇下,她看一下,转头就跑。
纪之霖推开车门,迈出来,跨了几步,轻而易举追上她,从背后一把揽过她的腰,将她提起来,夹在胳肢窝,就像是在逮到不听话的熊孩子,夹着回家教训。
“你个变态!放开我!”张小芹挣扎着。
纪之霖伸手往她屁股上打了一巴掌:“真不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