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再度失身

藤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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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在家吃饭,季繁下厨,不多时端出好几盘菜,每个都有来头,样样精细。

    罗婆婆难得拽文,对家颖道:“你季阿姨当真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将来你可要好好跟你季阿姨学学。”

    这话让人有歧义,她又不是他们家的人,怎么跟她学,除非——想到这里,家颖脸上发热,暗自祈祷他们没听见。

    没想到季繁道:“没问题,我保证教会。”

    饭后季繁见时间不早,家颖又一直催着奶奶回家,季繁便挽留道:“罗奶奶,您难得来一次,在这里住几天再走吧。小维是你一手带大的,他也好久没见你了。他爸早就说要去接您来玩,听说您不能坐车,遗憾了好久。”

    家颖刚要谢绝,奶奶马上眼疾手快拨开她一口答应了。

    家颖借口说要回家复习,仍旧不愿意留下来。张震山主张干脆就在这里复习,反正她和季洋张淮一个班,季洋不在,学习资料都是现成的。说完殷勤地差张淮领着二人上楼去季洋房里,那人房间里果然堆满了各色学习资料,只是都崭新如初,连署名都没有一个。

    张家夫妇,陪吃陪喝陪聊,殷勤备至,再推脱实在说不过去,家颖只能勉为其难。

    留下祖孙俩,季繁又去准备铺床道:“家里很少来客,只给他外公留了间客房。其他人来了也都安排在我那酒店里住。”

    奶奶道:“哎哟,那我们岂不是太打扰了。”

    张震山忙上前道:“这有什么好打扰的,多铺一张床的事。”

    奶奶又道:“依我看别费事了,老二房间不是空着么,什么资料都有,被褥也都是现成的,干脆让家颖在这里睡,还适合她学习。”

    季繁面色微变,仍旧十分修养地提醒道:“那是我儿子的房间。”

    张震山忙把老婆拉开:“这有什么,他反正也不在家。”

    季繁脾气再好,也有些不悦,当即借口洗澡甩开手走了。

    接下来,家颖搬起石头却砸了自己的脚,只能被关在季洋的房间学习。奶奶跑上来送了一回牛奶,悄悄跟她说:“这环境不比你妈那个破出租屋强远了?自家安的地暖,你瞧这地毯多厚——啧啧,你几时住过这么好的房间——”

    南方的冬天没有暖气,历来阴冷熬人,而家颖母亲的出租屋里连煤炉子都怕费煤不敢多烧,跟季洋的房间比起来,简直天差地别。

    可是家颖只默叹了一回。

    大概因为家里有母亲又有保姆,季洋的房间跟学校课桌不同,十分整洁,井井有条。书架上摆着汽车模型,球星签名海报,墙上挂着各处旅行的照片,角落里搁着签名篮球。家颖在这房间里待得如坐针毡。

    奶奶送完牛奶,得意洋洋下楼去,耳听得张震山带着张淮陪奶奶坐在客厅说话看电视,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家颖在这充满男性味道,尤其是充满季洋味道的空间里根本学不进去,她干脆早早就洗漱睡觉。躺在床上,求神拜佛赶紧天亮好回家。可是睡来睡去总觉得枕头底下膈人,她翻开一看,下面竟然藏了一本厚厚的英文原版《pl,ayboy》,封面是一位一,丝,不,挂的模特,双腿大张对着镜头,关键处纤毫毕现。家颖脸猛地红了,她想起那日走廊里遇见打赤膊的季洋,仿佛张开,大腿的就是自己,而窥视的人便是季洋,她责备自己那毫无根据莫名其妙的联想,脸红心跳将那书塞了回去。

    季洋是半夜一点回来的,大雪封路他只好丢下车子坐飞机回来,又在机场延误许久,到家累得灯也不开。踢掉鞋子扒光那身风尘仆仆的皮,扯了被自己往床上一躺便睡了过去。

    半夜的时候,家颖梦见自己胸口老也喘不过气,好像压着块大石头,但是她又摆脱不了那块石头。她使劲地推啊推,最后猛地使劲,终于把石头滚开,可那石头居然发出了声音:“□□妈,干嘛啊!”

    张家颖猛然惊醒,她忙打开大灯,背心一阵冷汗。

    床下四仰八叉躺着一个浑身赤,裸的男人,关键部位袒,露无遗。

    家颖尖叫一声捂住脸。

    季洋发现床上躺着个大姑娘,那姑娘竟然还是张家颖,忙扯过枕头挡住自己:“你这女人,你——你怎么在我房间?”

    枕头一被扯开,那本《playboy》封面便露了出来,首当其冲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模特的□□。季洋大窘,抢上一步想去夺杂志。

    他一靠过来,家颖便扯过杂志对准他,开启自卫模式:“你——你想干嘛?”她显然是误会了。

    季洋赤条条的,中间隔着一本印有赤,条条女人的杂志,两人都是满脸通红。

    季洋一脑门子汗,他稍有动作那女人便警觉得像只猫,好像他对她有什么企图似的,不由也恼火道:“我还没问你呢,三更半夜,你在我房间里干嘛?”

    张家颖想着他跟唐丽薇出去开房,枕头底下又藏着裸女杂志,这会儿还脱光了压在她身上,家颖自然不会相信他只是“睡觉”。她忽然想起什么来,迅速低头检查自己的衣服。

    这人一副自己要强,奸她的模样,季洋又恼火又狼狈:“你看什么看?”

    幸好睡觉时没脱衣服,见身上并无异样,家颖放下心来。这么三更半夜,家颖害怕这个“淫,魔”精虫,上脑,忙趁他不注意,逃命般冲出了房间。

    她出去后季洋到底松懈下来,可没一会门又被人推开,季洋忙捂住自己,外面只是飞进来一本杂志,劈头盖脸打在他头上。

    又厚又硬的铜版纸,额头立刻挂了彩,他起手一摸,烦躁道:“你是不是有病?”

    外头哪还有回应。

    罗奶奶睡到半夜被孙女吵醒,这么半夜三更家颖央求奶奶要独自回家。这个点要走,天明怎么跟张家交代,况且这时又哪还有车?

    可是家颖一想到刚才睡了季洋的床,还有他赤身躶,体躺在自己身上不知想干什么,她又羞愧又心慌。季洋肯定不能放过自己,可她又不知道他会怎样难为她,想着明天要再面对他,大人们都在,恨不得连夜随便找处桥洞凑合一宿。

    奶奶问来问去问不出个正当理由也要发飙,家颖只好捡要紧处简单与奶奶交代了自己和季洋的“恩怨”。

    张家颖一副有人要□□她的模样把季洋气出了内伤,半夜三更跑他房里睡着,他没追究,她反倒先来劲,季洋不找她把账算清楚岂能干休?他胡乱扯t恤套上,穿了短裤打着赤脚就跑了出来。楼上楼下寻不见那女人身影,唯独二楼客房里门缝里透出丝丝光亮,季洋蹑手捏脚走过去。不知是不是家颖太过紧张,方才她急于逃跑,又怕吵醒大家,因此房门竟然没带合。季洋顺势将门缝推大些,溶溶光线下,祖孙俩一坐一站,正在对峙。

    罗婆婆虎着张脸,满脸褶皱似沙皮狗一般塌拉下来:“跟你说实话吧,今天就是带你来给张震山他们俩夫妇见见。当年张震山把‘小虎’接走时就跟我约好了,将来把你给小虎。本来你们俩都还小,不想这么早告诉你,但是过两年就要高考,小虎若是考去了北京,你们俩的事就得在上大学之前给定下来。”

    家颖似闻晴天霹雳,难怪晚上奶奶那番话季繁接得那么顺;难怪张震山肯为她出学费;难怪小虎自从回城就开始疏远自己,他是不是一早就知道这个荒唐透顶的约定。那么她今天岂不是上门让人“验货”。天呐!

    小时候奶奶收养小虎,左邻右舍都称赞奶奶心善,张震山为此也对奶奶感恩戴德有求必应。可是家颖却一直都深感内疚,从小小虎就穿得破破烂烂,没买过一件新衣服。后来同龄人都上学了,小虎却一直到十岁才开始念书。尤其中间有一年,小虎才几岁,父母把奶奶接到城里住院,一家人丢下孤弱的孩子出来了。要不是村里张玉珊姐姐收养了小虎一年,恐怕早就没有今天的“张淮”。这些事,就算没人给张震山反馈,难道“小虎”已经这么大了不会自己感知吗?奶奶居然还敢挟恩图报硬把孙女塞给人家。

    家颖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她难得第一次这样强硬地忤逆奶奶:“我是不可能嫁给小虎的。”

    “你不嫁给小虎,你想嫁给谁?”

    “不管嫁给谁,都不会嫁给小虎。尤其是这样嫁给他。”

    “‘这样’又怎么了?很丢脸?你要脸,我就不要脸了?我这样豁出老脸去到底是为了谁?”

    “奶奶,小虎根本不喜欢我。”

    “那你喜不喜欢小虎?”

    “我喜不喜欢都没有用,这是两个人的事,你也要听听人家的意愿不是?。”

    “只要你喜欢就行,不管小虎愿不愿意他都得答应,他也不想想,要不是我,他能长这么大么?”

    “奶奶您别这样,我一定努力学习考上大学,将来毕业找工作,挣钱孝敬你和妈妈。”

    听见这话,罗婆婆不乐意了,当即火力全开:“那你哥呢,你有为他想过吗?他现在这个样子,将来娶老婆都成困难,你能顾到你自己,怎么不为你哥哥想想。我省吃俭用叫你妈供你上学,你但凡念我们一点好,就不能不管你哥。”

    “再说了,你就那么有把握考上大学就能挣大钱?多少大学生现在出来都找不到工作,你那个分数,能上个二本就已经很不错了。出来工作也不会好找,女人干得再好,也不如嫁得好。”

    “你今天也看见了,他们家多体面,你要是跟小虎成了。将来毕业到部队里谋个一官半职,或者让季阿姨在公司给你留个位置。这偌大一份家业虽然都姓季,可小虎虽然不是她亲生,但是有他爸在,能眼睁睁看着你俩流落街头吗?你好起来了,你妈和你哥才有盼头,才不枉费我们没送你哥哥,只送你念了这么多书。”

    张家颖懵了,本来以为奶奶只是临时起意,没想到她竟然那么“深谋远虑”,不光是她,连哥哥的未来她都给算好了,可见决心坚定。整个张家,奶奶只要打定主意的事,那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她大急,正满脑子寻思怎样才能打消奶奶的念头,谁知房门这时忽然“咿呀”一声响,二人都忍不住循声望去。

    门立刻被合上,家颖寻出去,走廊里悄无声息。

    她可不会以为出了鬼,这个点,除了季洋还会有谁。他一定听到了,张家颖只觉眼前一片灰暗。家颖不想在张家就这件事和奶奶吵起来,要说服奶奶没那么容易,她必须从长计议,寻找奶奶的突破口,目前只好采取绥靖政策,二人暂时休了战。

    天蒙蒙亮的时候,晨起的季繁发现儿子在健身房的跑步机上挥汗如雨。

    季繁惊异道:“你怎么回来了?”

    季洋没好气:“我是你儿子,我怎么不能回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本来没打算回来这么早的呀?对了,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季洋拾起毛巾擦去汗珠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昨晚回来的,太晚就没吵你。房里那个人我叫她去客房睡了。”

    季繁没忘了上次强押儿子登门道歉,她知道儿子跟家颖之间的矛盾。并且季洋这人从小就讲究,房间里除了保姆连妈妈都不让进,更别提让一个陌生女人睡一夜。季繁小心翼翼道:“你没难为人家吧?”

    季洋鼻孔里冷哼一声。

    季繁这才注意到他额角一道小小的血痕,忙要查看:“你头怎么了?怎么受伤了?”

    季洋脸更黑了,不耐烦挥开她:“你少管。”

    季繁便耐心解释道:“她是你同学,也是你哥小时候——”

    季洋没好气把毛巾扔跑步机仪盘上,冷哼一声:“什么我哥,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了个哥?我可没有哥!”又开始跑起来。

    季繁忙回头看一眼,怨怪道:“说话小声点,当心你爸听见!”

    季洋冷笑道:“听见又怎样?他以为他打得过谁啊?”

    “好了好了,说你两句就来劲,这臭脾气也不知道像谁?”

    “像谁?还能像谁?脾气再臭也只能怨你当初选错了种!”

    季繁甩下一张脸:“别没完没了的,家里还有客人我今天懒得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