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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毅让小乞丐带着他去找他口中说的叔叔,路上问了他一些情况,知道小乞丐叫小远,今年八岁了,家就在附近的乡下,到这里讨钱已经半年时间了。
大概是因为方毅肯帮小星治病,小远对方毅的印象很好,基本上只要方毅问的话,小远都会回答他,从小远的话里,方毅觉得他口中的那个叔叔,不像是特意拐他出来讨钱的,但是又能看出来,他确实是在用小远赚钱。
“叔叔。”小远跑到路边一个乞丐身边,拉着他的胳膊,跟他打招呼。
这个乞丐方毅也见过,四五十岁的样子,把自己打理的还算干净,不会追着人讨钱,算是这附近比较好的乞丐了。
“你好,我是附近宠物店的。”方毅蹲在老乞丐旁边跟他说话。
“小远是不是带着小星去你那里看病了,他身上的钱不够,少了多少,我给你补上。”老乞丐看看小远,转头跟方毅说。
“我过来不是跟你要钱的。”方毅解释:“我觉得小远挺可爱的,有些问题想跟你了解一下。”
“什么问题,你说?”老乞丐见方毅不要钱,又把碗收回去了,摆在前面。
“小远的家人都去哪里了?我听他喊你叔叔,你是他的亲人吗?”小远说,他一直都是跟奶奶生活在一起,很少见到其他人,他奶奶离开了,没人理他了,村子里的人就让他跟这个叔叔出来了,所以这个人应该跟小远没什么关系。
“小远是个可怜孩子,他小的时候,爸妈在城里打工,因为一场事故,都死了,那家老板也跑了,他家没拿到补偿金,小远就只能跟着他奶奶过,日子过的不太好,去年他奶奶也去了,小远的去留就成了问题,他家的几个亲戚都不愿意养他,村长就让他跟我过来了,让我看着他,他小,更能勾起别人的同情心,也就能多要点钱,够自己吃住的,等他长大了,就送他去打工。”老乞丐说完,长叹了一口气,其实也不怪人情冷漠,真要是有人领养了小远,就要供他吃住上学,等他大一些说不定还要帮他娶妻生子,这些开销太大,一般人家负担不起。
“他不上学了吗?”这么小的孩子,应该去上学,而且现在学校都是免费的。
“不上了,城里的学校不收他,他留在家里没人养,跟我在这里乞讨几年,长大了就能出去找个工作养活自己了。”
“小远说,他每天讨回来的钱,都被你拿走买吃的了,他一天也能讨到不少钱,为什么他还这么瘦?”这附近有一条小吃街,卖的有各地的小吃,很便宜,一个大人基本上几十块钱就能吃饱了,小孩子一顿几块钱就能解决,小远一天赚的钱足够他吃饱,还能剩下不少,不应该像现在这么瘦。
“唉!这都是他养那条狗养的,你也知道,这里的东西贵,他养的那条狗又能吃,一天一块钱的馒头还嫌不够吃,小远就天天把自己的食物分给他吃,我说了他几次,他也不听,他养的狗又不是什么名贵的狗种,用不着每天吃那么好的东西,翻翻垃圾也就够了。”老乞丐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显的很生气,他活了那么大,只知道自己吃饱才是最重要的,很看不惯小远的行为。
各人有各人的看法,老乞丐这么说,方毅并不觉得他是错的,毕竟人都是自私的,连自己都养不活的人,自然也不会去想着养动物,更何况很多人都已经形成这种观念了,动物们吃垃圾就能活下去了,不管那些东西对它们来说是否健康。
“你是说,小远偷偷把你给他买的东西分给小星了,他才这么瘦吗?”方毅问道。
“也不全是。”老乞丐摇摇头:“这孩子家境不好,从小过的就不太好,长的就比较瘦弱,小星也算是条懂事的狗,知道那些东西是小远的饭,也不会吃太多,他是天生这样的,吃不胖。”
“既然这样,那小远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方悦跟他说,小远身上有很多青紫的痕迹。
“我们在这里讨钱,总会有一些人看不惯,尤其是那些年轻小伙子们,把我们碗里的钱拿走都是轻的,心情不好的时候,还要踹我们两脚,小星这孩子不懂事,见那些人拿走他的钱,会追上去把钱要回来,他还小啊,那能打得过那些人,钱要不回来不说,还要挨顿打,我跟他说过几次,他总是记不住,每次都要追上去,上次小星也帮着他一起追,还咬了其中一个人,要不是周围有人拦着,估计小星就该被打死了。”这也是为什么老乞丐同意小远养着小星的原因,要不是看它护主,老乞丐早就趁小远不在把它扔了。
“小远,你还记得是哪些人打你吗?”方毅转头问小远。
“不记得了,那些大哥哥都好凶。”小远在旁边玩,也不知道方毅为什么这么问他,不过还是乖乖地回答了。
看来老乞丐说的都是真的,这么看来,他倒真不是拐卖小星的人了,甚至还算是救了小星的人。
“大哥,我觉得小星和我挺有缘分,不然就让他住到我们店里去,我的宠物店很大,多养一个小孩也没关系。”小远虽然长的不是很漂亮,但是方毅觉得他很可爱,看起来很舒服,而且他又安静又听话,住在店里应该没什么问题,原本方毅是想着,他跟杜千泽在一起,往后也不会有孩子了,收养小星也挺好,不过杜千泽现在不在家,这种事情他不能擅自做主,还是要跟他商量一下比较好,这段时间,就先养着小远,店里都养了那么多猫狗了,多养一个小孩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你是想收养他吗?”老乞丐有些激动的问道。
“不是。”方毅摇摇头:“我要跟家里人商量商量,再决定要不要收养他,不过我觉得,他住在我们店里比较好。”
“那好啊。”老乞丐十分高兴的说道:“我知道你,你人不错,你要是真的愿意养小远,那可是他的福气啊,这孩子长这么大,没过几天好日子,你要是真带他走,可一定要好好待他啊。”
“这个你放心,就算我不领养他,也会让他平平安安的长大。”
“好,好,好,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这是小星的户口本,我听人说还有监护权什么,我们乡下人也不懂这些,你要是真的想决定领养他了,需要什么资料,就过来找我,我带你回去找村长。”老乞丐从随身带着的包里把小远的户口本拿出来递给方毅。
方毅接过户口本,随便又问了一下老乞丐的事情,老乞丐说他家里有儿有女,但是儿女家里的条件都不是很好,不是很愿意养他,他觉得家里呆着没意思,就出来了,他年轻的时候累得狠了,老了身体不好,不能干活,就只能靠乞讨为生了。
他这么一说,方毅更佩服他了,这么一个一无所有的老人,还能愿意养着小远,也是难得。
“小远,你过来。”老乞丐把小远拉在身边,让他跟方毅一起走,交代他以后要听方毅的话,听的小远一头雾水,直到老乞丐说完了,小远才哭着问老乞丐是不是不要他了。
老乞丐哄了半天,小远才不哭,红着眼睛说不舍得老乞丐。
“算了,都跟我一起走吧,店里还缺个看门的,大哥你就去我们店里帮我看门吧。”方毅见小远哭的实在可怜,心又软了,想着反正都养了一个人了,再多养一个也没差别,让老乞丐跟他一起回去。
老乞丐却不愿意,方毅愿意养小远已经很难得了,他一个老头子,什么都不能干,去了也只会添乱,到时候方毅觉得他烦了,顺带把小远也赶出来,就不好了。
方毅劝了半天,再加上小星软磨硬泡,老乞丐总算愿意跟他回去了,一路上小远十分高兴,问方毅他跟叔叔以后是不是有床睡了,还说他以后都讨点钱,都给方毅。
“哥,你这……”方悦知道小远是孤儿的时候,就动了让方毅领养的念头,毕竟这么乖巧又爱护动物的小孩不多见啊,不过她没说,怕杜千泽不同意,谁知道方毅出门一趟不仅把小的带回来了,还领了一个大的回来,这是什么情况。
“我记得楼下还有个空房间,你去请人收拾出来,再定一些基本的家具放到里面,这位大叔是我新请过来,帮咱们看门的。”方毅对着方悦使了个眼色。
“哦,好,我马上去。”店里一堆的狗,后院还有只大藏獒,完全不需要人看门,不过方悦听方毅这么说,一瞬间就懂了他的意思,急忙去打电话请人定家具了。
“大哥,你先在这里坐一会,我去给你倒杯水。”老乞丐接过方毅递过来的水,倒到自己的碗里,然后才一口气喝完。
方悦拿了几个水果给他们吃,然后才把方毅拉到一旁,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把小远带回来她一点都不奇怪,可是为什么又带了一个大的回来了。
方毅把大致的情况跟方悦说了一下,方悦半天没反应,眼眶又红了,跟方毅说养就养着吧,不过是多叫几盒饭的事,这大叔人也挺好的,如果以后方毅真的收养小远了,为了这件事,小远肯定也会很感激方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