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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老牌宗门,尚阳宗的防范可以称得上无懈可击,各种机关和禁制层出不穷,平素里外人根本不敢轻易接近。而段云显然是个例外,他的身影刚出现在尚阳山下,摆放在金銮殿正中的水晶球便亮了起来。
“果然是他!”看到水晶球中那道熟悉的身影,尚灵儿竟是失声叫了出来。
“有趣,能够越三个境界击败对手,这小子倒勉强可以配得上我女儿了。不过究竟他是不是凭借的自身实力,可还需要考究一番……”尚阳子从尚灵儿关切的神色中,已经确定了自己之前的判断,他抚掌一笑,自言自语道。
由于专心修行,尚阳子一直膝下无子女,直到境界始终无法再迈出那最后一步,他才萌生了享受天伦之乐的想法。所以对于尚灵儿,尚阳子实可谓呵护备至。如今事关女儿的终身大事,即便是他,也不由得慎重起来。
似乎是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尚阳子开口继续说道:“好了,灵儿,接下来的事情你暂时就不要插手了,为父自有计较。”
说罢,他身形微晃,瞬间便消失在了原地。
……
尚阳宗宗门前,一个英姿勃发的少年正斜靠在一个大树上,而在他的对面,则站着十数名身着玄衣的尚阳宗弟子。
“姓段的小子,你说和我们尚灵儿师姐有旧,可有信物?若是没有的话,还是哪凉快去哪呆着吧!”似乎是因为对峙了太久的缘故,居中带着队长袖标的中年弟子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这个真没有……”段云挠了挠头,神色中满是无奈。不过他却依旧呆在原地,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思,
见对方竟然将自己的话当做耳边风,中年弟子的脸上顿时挂不住了。他脸色一寒,怒喝道:“哼!尚师姐千金之躯,岂是你一个区区二级大武师想见就见的?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休怪我池风以大欺小了!”
说罢,他向前一步,便准备将段云驱逐出去。
正在这时,一道浑厚的声音自那山顶之上悠悠传来:“不得无礼!段云小友,老夫此刻多有不便,还请到议事厅一叙!”
池风在尚阳宗呆了少说也有十余年,焉能听不出尚阳子的声音?他脸上的肌肉狠抽了一下,接着便换了一张笑脸:“池某有眼不识泰山,之前多有得罪,还望段云小哥不要与我一般见识,请跟我来……”
仿佛是察觉到了身后弟子们有些鄙夷的目光,池风回过头去狠狠瞪了一眼,这才热情地拉起段云向山上走去。
对此,段云只是付之一笑。在大千世界中,诸如此类的人实在太多,他也懒得与之计较。
一路之上,池风殷勤地为段云讲解着关于尚阳宗的大致情况。很快,两人便来到了议事厅门前。
整理了一下衣冠,段云信步走了进去。
大厅之上,一道身影静静盘坐坐。虽然他并没有丝毫的动作,但段云还是从其身上感觉到了一种不弱于虚空子的压力。
在这道身影的两侧,分坐着六名老者,他们的身上都散发着属于武王强者的内力波动。而坐在右边最下首位置的,赫然便是那个从兴云城铩羽而归的何见愁。
看到段云,何见愁的肺都要气炸了。他强压住心头的怒火,说道:“掌门,你召集我们前来,便是为了见这个勾结妖族的小子么?”
尚阳子有意无意地扫了何见愁一眼,淡淡地说道:“何太上长老稍安勿躁,你是想让我追究你私自下山参与世俗纷争之事么?”
“你!哼!”何见愁自知理亏,冷哼了一声,也不敢再多言语。
“咳,段云小友,老夫先要谢过你在远古战场之中搭救小女。不过,勾结妖族伤我太上长老一事,我想听听你的解释。”尚阳子捋了捋胡须,接着说道。
段云知道,尚阳子之所以这么说,一来是表明对自己并无恶意,二来其实也是想借机给何见愁一个台阶下。毕竟若是太过袒护一个外人,势必会使其他太上长老们心生怨怼。
单是从这一点来看,达成此行目的的把握便是大了几分。
想到这里,他恭敬地向着尚阳子抱拳施礼,道:“晚辈斗胆前来,便是为了解决此事。的确,我是借助了妖族的力量,但说到勾结妖族,在下却不敢苟同。”
“哦?说下去。”见段云言语间毫无惧意,尚阳子也是有些意外,甚至神情中都多了一丝赞许之色。
“各位前辈也都知道,自古以来,这魔族便是人妖两族的心腹大患。然而我们两族却始终亦敌亦友,互相防备着对方。这样的话,即便到时勉强能够并肩作战,也只是貌合神离,很难真正的性命相托。所以在下以为,与其等那一天到来之时才去弥补两族的关系,不如平时就放下门户之争。”
“无稽之谈!”
“奇谈怪论!”
段云的话立刻招来了众太上长老的非议,若非尚阳子在场,他们早已将这个大逆不道的小子拍成肉饼了。
“我知道诸位一时难以接受,不过还请让在下把话说完。”段云顿了一顿,接着说道:
“之所以人族对妖族有着诸多成见,无外乎是因为有些妖族过于凶残,但我们人族又是如何做的呢?杀生取肉,只是为了一快朵颐;抽骨取筋,只是为了炼制绝世神兵,各位手上沾染的鲜血比妖族又少到了哪里?其实,优胜劣汰,适者生存,修行本就是个残酷的过程,保持本心即可,只要不是大奸大恶,又何须计较是人还是妖?”
段云的一席话,如同利刃一般刺到了在场强者的心里,现场的气氛顿时尴尬了起来。
“果然是巧舌如簧,勾结妖族之事暂时可以放在一旁。但你我这笔帐又该如何算法!”何见愁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段云,但满肚子的气实在无处发泄,是以他不得不转换了话题。
“那么依你之见呢?”段云显然不会以为仅凭自己的一番话便能将所有恩怨一笔勾销,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移到了面带不善的何见愁身上。
“你可敢受我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