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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你留在长安八个月,不过是在等着我给你一个回应罢了。早在地下陵墓之中,在那收了凤凰头饰之后,于我在独进蒙古护粮军之时,甚至于你来长安的缘由。件件事情,种种反应,时时期待,我若还不得知,岂不真是一个痴顽木人?
只是我低下头来,却见东方明珠原先苍白的脸上,此时已浮上了一层淡淡的黑色。而双目紧闭,她竟已昏迷了过去。
这刻已是不及话,自学了“瞬息千里”以来,第一次后悔只顾了修炼内功,没将这轻功好好的再升上几层。心急如焚之中,终于见到前方屋下有一处医馆,急忙一冲而下,飞掠而进。
“少侠这位朋友,乃是中了双层剧毒。一种是茶芸香,通过水汽蒸发而进入人体,乃是瘫软体力阻塞内力之毒,于生命倒无太大妨害。另一种却是五蟒鸠毒,只顺气血而侵入人体,若三十六个时辰之内不得解救,可就无解了。又因为这双层剧毒纠缠之下,少侠的内力驱毒之法才不得凑效。”
“你就直接告诉我应该怎么解毒吧。”
“解毒却简单,任何一个郎中都可知晓。只需三颗天心雪莲丸即可解了这五蟒鸠毒,茶芸香之毒日长而自解。只是可惜,天心雪莲丸我却是没有。”
“何处可得这天心雪莲丸?”
“据我所知,有两处地方有这药丸,却是极为难求。一是天山派掌门自制的药丸,二嘛,皇宫大内之中,什么药没有?”
我一惊之下,跌坐在了椅上,心下暗自思忖。去天山派求药,这路上马车就要三天,哪怕将东方明珠带去时间也只是刚刚及时,人家若不给,再想设法,可就来不及了。
只是这皇宫大内?将心一横,我向这医馆郎中道:“我就将她寄居在你这医馆静室之中修养,盼你能保住了她这三天性命,我三天内必回!”
完,我丢下了金银,扬长出了医馆。只在路上向阎心缘发了个消息明,独自向着皇城之内直窜而去。进入这等地方,人再多也没用,反不如我自己一人寻着机会,不定还能得手。
长安城分为内外两层,内城即是皇城,一般人却是进不去的。而内城之中,再有皇宫,更是闲人免进。目前却还没听过有任何人不得允许,能进了这皇宫之中,无论NPC或是玩家。可见其中,防守之严密。
眼前只是一个内城,急切之间,却已难住了我。直绕着内城疾驰了半圈,这才四顾无人一跃进了内城河。憋气深潜了下去,又顺着河水往上游。本想等得天黑再从城墙低矮处翻过去,只见眼前竟有一个大洞,却似一个天生的出入口。
待得钻出洞来,果然已是站在了内城之中。心中疑惑这洞口仿似专门为我准备一般,却也不容多想,转身朝里走去。
皇宫之中却是绝不可能轻易就能溜进去了,这围墙虽不及城墙高大,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我站在远处,看着那宫门处人来人往,从日头直射,看到了夕阳斜照,又到了漫天红霞终于消散,迎来了弯月和星光。
种种的奇思妙想纷至沓来,一一从脑中流过,又一一被否定了开去。最后却选择了一个极笨的法子,我跟上了一辆车子。
进皇宫的人员很多,骑马坐轿的也不少。车子却只有这一种,这是一辆碳车,装着木炭的车。趁着四下无人关注,我一跃上了车,拉车的马和赶车的人,丝毫没有发觉。
然而藏入木炭之中,却是绝不可能的,我亲眼见着兵丁用长枪在碳堆里连连捅击。蹲在车上,眼见着已将近了宫门,我下了线。
在驿站马车上赶路,玩家是可以下线的,待得再上线之时,也就到了目的地。可免了颠簸禁闭之苦,为许多玩家所选。我自己却没试过,多数时间都是在车上利用时间打坐的。
碳车也在带着我移动,却不知和那驿站马车是否具有相同的效用。我心下忐忑,却又无法可想。什么化妆易容,挟持人质,躲入轿底,等等法子,在看见了宫门前兵丁的盘查之后,都显得荒谬无比,实是取死之道。
半时后及时上了线,而碳车是会再出来的,我若被带进去之后,又被带了出来,那可就真成了笑话了。
时间算的没错,此处大约也已入了皇宫之内,只是身旁却站着数人,手拿铁锹,正在目瞪口呆的看着我。我仍蹲在车上,泛着白光,只以目光对视,却无法动弹。
有人将铁锹挥了过来,却透过了我的身体,不可触碰,无法攻击。我焦急,惶恐,然而那几人却比我更加惊恐。那人终于扔下了铁锹,放声尖叫,声音远远的传了出去,我的心却直沉了下去。
这几人却不可怕,擒拿手几下挥拿,周围数人都已昏迷着躺在了地上。可怕的是已有兵丁奔涌了过来,四下喊声骤起,他们已看见了我。
火把宫灯升腾,刀剑铁枪并举,周围人声喧哗,整个皇宫转眼间热闹了起来。疾步飞掠,我窜了出去,却不敢上屋,寻了个门一头钻出,只向着那黑暗之处掠去。
没有什么贵人相助,也没有什么公主闺阁可供躲藏,此地只是御厨房而已。几处绕行急掠,人影火把愈加增多,我心中惶急,却来到了一排厢房之前。其实我需要的,只是一处僻静之所,用来再次下线而已。只是却决不可在人前,否则只怕是再也别想上线了。
心中打着主意,推门闪身而入,直进了里间。只是明明听得里面悄无人息,面前一溜寒光竟已闪到了身前。
几要惊呼出声时,胸前一痛,已中了匕首狠狠一刺。幸亏了乌蚕衣!也幸亏这人个头不高!
震惊之下,一手急出,已握住了那一只纤细的胳膊,擒拿手使处运足了内力,掌中也泛出了一片白芒。这人已不可出声,不能动弹。
然而这人只是一个半大孩,一个和苦菜根差不多大的孩,却穿着一身黄色太监宫服,惊恐的眼睛直溜溜的盯住了我。那一只手之中的匕首,竟和插在东方明珠肩头的那把一模一样。
屋外有了人声,却不知是侍卫还是兵丁,正在四下搜寻。我抓着这太监,两两对视,却只能和他一般,不敢出声,不敢走动。
我轻轻的举起了一只手掌,却迟迟的没有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