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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天堂和地狱的距离
象征海神波塞冬的三叉戟玛莎拉蒂带着沉闷的引擎声在金狗两人眼中呼啸离去，接着迎接而来的是萱萱望夫归来的殷切眼神，无疑的是萱萱接到陈头通风报信后又在工地等着金狗两人，不同十天前的焦虑不安，今天夜色中的萱萱显得很平静，像是早早的就有了心理准备，看到萱萱、感受到萱萱的殷切，金狗快步的走到萱萱身边牵起萱萱的手立刻说没发生什么事，不要担心。萱萱只是笑了笑，没有发表言语。
“陈头，不好意思，今天算是旷工了。“金牛看到望着他们俩的陈头说道。
“不碍事，只要你们没事就行，工地上不用你们操心，今天那些人没怎么地你们吧？“陈头对于旷工不旷工的显得是一点都不关心，对两人今天发生的事但很好奇。
“没出什么事，就是把上海逛了一圈，啥事也没有。“金牛嘿嘿一笑的说道，他这是实话实说。
“哦，那就好，早点回去歇息吧，明天还有事要做呢。”陈头没有刨根问底，是不是只是把上海逛了一圈对陈头来说不重要，况且金牛不至于拿这个敷衍欺骗他。
一夜无事，第二天早早的，恰好6点钟左右，没有惊动任何人，金牛和金狗两个人就起来了，速度刷牙洗脸，穿戴整齐后就往青浦区盈浦办事处走去，因为他们这边暂时还没有公交南京东路这种繁华地方，他们要在7点钟前赶到办事处乘坐沪青盈专线到达上海动物园，再从动物园站做地铁10号线到南京东路站，然后照着陈头给他们的上海市地图找到昨天女人带他们逛的四大商业街和四大商业城，他们要赶在那些“丐帮”头目还没把乞儿弄出“工作地点”前在这些地点蹲守，要摸清是哪些人是怎么做这些如此丧尽天良的事。
在出大牛村之前，金狗不是生活在童话世界里面，虽然他的生活环境算的上是与世隔绝，但金狗绝对没有天真的认为世界是多么的光明，相反他还是个阴谋论者和悲观论者，总是对即将发生和已经发生的事情想到是否有人为操作的痕迹和持有最坏预算，领略过叔本华的悲观论的他甚至一度对自己对人生对世界消极绝望，但是金狗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饱受折磨后依然倔强的面对自己的世界，在这件事后他给自己一句话：活着，只有活着才能感受这个后娘养的生活。
他一直都知道从古至今就有走旁门小道歪路子发家致富，但是他决然没有想到这个世界已经到了残害小孩子肢体来乞讨赚钱，他不厌恶八荣八耻中八耻占全的烂人，世界大了，什么样的人都有，谁喜欢烂烂的过一生，谁不想辉煌腾达挥斥方遒的日子，这只是每个人人生活或者说是生存的方式不同，谈不上有多嫉恶如仇。他也不厌恶抢劫敲诈的人，因为这些人付出的是自己随时有今日没明日的生命作出交换，唯一次的生命来透支短暂的挥霍享受算是半斤八两的公平了，并且这不是每个人都能做的，随便的人能拿着把枪就视死如归的豁出去吗？他更不厌恶那些出卖肉体来换来物质生活的女人，并且他认为这种出卖自己相对于出卖亲朋好友要好的多，她们只是伤害了自己并没有伤害别人，算不上是作奸犯科，说不定于己于人于社会都是有益的，至少东莞对我们证明了这点，再说这种事从古至今就有，生存在社会底层的各色各样的人用着各式各样的方式挣扎的生存着，证明自己还活着而已。
但是，但是对于这种令人发指天理不容的行径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了，他不知道这是哪个人才想到的“奇思妙想”，这是多么的穷凶极恶啊，这些人没有家儿老小吗？他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这群人了，或许用世间再恶毒的词语来形容这些人都显得苍白无力了吧。
现在金狗的眼睛开始充血了，在南京东路的巷子角落等待接近一刻钟的他们终于看到了可疑目标，一个江淮的轻卡车急冲冲的到来停在南京东路的路边，但是车子没有熄火，约莫等待一分钟后有一个带着鸭舌帽的中年男子从副驾驶打开车门下车，眼光时左时右时前时后在清冷的大街找寻着，确认安全后就快步走到后车厢打开车厢门，从车厢中出来一个年级相仿的同样鸭舌帽的男子，两个合力将车厢中的乞儿一个一个的抬出来放在指定的地点，行乞的装备和着装很简单，一身破破烂烂的衣物，一个铁碗，一个麻袋或者纸箱垫子。
两人相当熟练的把一个一个乞儿抬到街边，其中踹了几脚最后的一名瘦弱不堪的小女孩，嘴里骂骂喋喋的好像在说：在他娘的没用要不到几个子，要你还有什么用，直接丢江算了，浪费粮食。左臂齐肘部断掉的小女孩顿时像是魂不附体一样苦苦哀求不要杀她，她会要到钱的????把这些按时按点上街乞讨的可怜儿安置好工作地点后，两人上车和司机呼啸离去，至始至终司机都没有下车。
金狗和金牛默默的在街角注释这一幕，没有言语，到后来刚开始金狗充血的红眼都不在见了，既然发现和确定了这种勾当，那么接下来就是冷静的处理了，而不是头脑发热、热血冲头的奋起而上。
时间对于很多人或者很多时候过的很快，2014年开春就有一首《时间都去哪儿了》深入人心，好多人都在反思十几年，几十年都干了些是什么、都去哪儿了。金狗在看书的时候一看就是不知不觉的一晚上，常常也觉得时间过的好快，但是现在他觉得时间过的好慢，真的好慢，特别是看到这些残肢断体的乞儿各种呻领各种乞讨时，看到早已麻木的街上行人对此视如无睹时，那时候感觉时间不只是走的慢了，感觉像是静止了一样，感觉是感觉，时间还是慢慢的来到中午了，金狗和金牛已经转换了几个位置了来观察，他们发现附近总是有些可疑的人在有意无意的观察附近的人和事，对危险有着独特嗅觉的金狗觉得这些人应该是“丐帮”的人，应该是在看有没有人在踩他们点，对方是如此小心谨慎，看来他们更应该小心了，不能打草惊蛇功亏一篑了。
中午了，金狗和金牛就在附近随便买了几个包子点心什么的解决了中饭问题，两人正在想这些乞儿也要吃啊，他们怎么中饭咧，“丐帮”应该不至于连吃饭都有吧，接下来他们就看到了这样一幕：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路过其中的乞儿时，像是突然间触发了自己善良的内心，从街旁的包子铺买来两个包子轻轻的放在乞儿的手边，还在临走的时候丢了五块钱给乞儿面前的铁碗中。不知其因的人看到这一幕会顿时觉得这个男人好有爱心，但是作为怀疑论者的金狗只是自言自语的说了句：“好人”啊。
其余的乞儿也陆续的接到这种行走在人世间好人的施舍，只是在众多乞儿眼中没有感激涕零的眼神，有的只是冷漠和偶尔的仇视，当然麻木的路人是不会仔细观察到这一面的。自古佛家就有宣扬众生平等之说，以求普渡芸芸众生，但是由古至今就一直存在着人有三六九等之分，物有高低贵贱之别，不说这三千大千世界，就这条在号有东方明珠之称的江滩城市都排的上号的南京东路就诠释的彻彻底底，来来往往的车辆不乏有价值上几百万的名车，也有十几万就能有的私家代步小车，街上行人有西装革履的社会精英人士，也有身着环卫衣的环卫工人，开名车的怎么也算是成功人士了，私家小车的也算日子红红火火，西装革履可以说是过的有滋有味了，至于环卫工人怎么说靠着双手都是可以衣食无忧，但是仅仅只隔一米或者几米的乞儿过的可是已经跟尊严无关，是求生存的日子，今日不知明日的日子。所谓的众生平等那就是自我都无法安慰的可怜戏码，可能连神都没想到天堂和地狱竟是如此相近，一步之遥。
金狗没有责怪那些视如无睹的路人，他没有资格来说什么道德礼仪，没有能力去唤醒所谓的良知，况且连他在不晓得实际情况下都是睁眼瞎，在现今条条街都有乞儿的场景下，人们看的多了也就麻木了，或许刚开始时同情可怜人的心会有所施舍，一而再再而三也就情愿当个睁眼瞎了，这不是说人们麻木不仁没有仁慈之心，这只是在外界条件下再柔软的心都将会变的粗糙模糊，这是一种常态，就如杀猪的屠户，第一次拿刀杀猪时是于心不忍，很是生疏，但当这成为一种职业后，杀的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手法也就更熟练了，或许屠户小时候还是一个动物爱好者。
在南京东路蹲了上半天的两人在下午就转去西藏中路，想看看是不是同一批人还是另一批人，到了西藏中路，现场的状况跟他们在南京中路看到的是一样的，只是街上的乞儿不一样了，隐藏在暗处的人不一样，这和金狗的预期是一样的，各有各的地盘，看来这个生意门道还有了行业规矩了，这是要做大做强的节奏吗？
今天下午金狗俩哪都没去，就在西藏中路徘徊着，看着街上形形色色的路人，感受着繁华大都市的人脑，思量着后续的行动，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多钟了，金狗出来之前就跟萱萱说了晚上可能不好回来不用等他，也就不担心萱萱看不到他的人而担心了，直到等到晚上12点左右他们才等到要等的人，12点后再热闹的街上都已经是繁华皆尽归于冷冷清清的平静，两人远远的躲在街角看到类似早上南京东路一样的轻卡车迅速的驶来，同样是车子停了会没有熄火，没过多久，几条巷子里面就出来四五“好人”，几个人和司机打了下招呼就开始做今天的收尾工作了，几个人手脚麻利的将还躺在冰冷地上的乞儿抬到车上，动作没有轻柔可言，就像是丢一袋货物似的，其中一个人将乞儿铁碗中的乞讨得来钱倒入随身的一个布袋子里面，脸上的表情显得是不怎么满意，来也冲冲去也冲冲，金狗和金牛速度跟上车子，随后看到车子开到隔壁街道重复着刚才收货物的情景，片刻的功夫就将西藏中路附近的几条街收拾完了，空荡荡的街上没人注意到这一幕，也许街道旁的路灯看到了这一幕，该看到的都看到了，金狗和金牛就准备回去，金狗没有打算继续追车而去来一个直捣黄龙，凭借着金牛的盖世武力来个大杀四方，在金狗看来这种不知死活的方法只是存在于电影和不合实际的小说，先不说金牛能不能在狼窝里面以一敌百的解决所有人而不死不残，就说这种鲁莽的做事方式能解决所有问题吗？能真的一网打尽所有人？能保证不会春风吹又生？这是聪明人应该处理事情的方式吗？显然不行，这种极具电影效果中热血沸腾的脑残举止只能在电影中展现并且获胜，这只是导演和编剧吸引影迷眼球的手段而已，在现实生活中没有金牛这种开外挂的身手多半只能用找死二字来解释。即使金牛可以做到电影中的效果，但那不是金狗把金牛当万人敌当炮灰使的理由，金狗一直是把身边的人看得比自己都还重要，怎么会如此行事呢，那样做的话，长在脖子上面的脑袋还有何用？
只是这么晚如何回到青浦开发区就是个问题了，正在盘算怎么回去的时候，一辆奥迪a6咯的一声就停在金狗和金牛的面前，金狗看了看车就打开车门进车了。
“咋就没有一股气的跟上那车来一个解救悲惨乞儿的英勇行动咧，我相信大个还是做得到的了，顶多受点皮外伤。”坐在主驾驶上的艳阳乐呵呵的说道，看来十多天的休养让本就健壮如牛的他伤势好了多半，金牛只是从艳阳说话的中气劲中就大概知道艳阳还得一个星期左右才能完全恢复。
“又不是人人都像你艳阳艳大公子那么生猛，做事都是单枪匹马那般无可匹敌，咱两兄弟活下来不容易，就不敢这么折腾自己的小命了，您啦，也大概是看不到我们像您这种孤身不怕死的牛b戏码了。”金狗若无其事的说道，话语间完全没有自己是小人物、艳阳是大人物的那种慎言慎行。
“怂，太怂了。呵呵。”艳阳也没指望这家伙会像他说的那样做，只是调侃下。
没有等到坐在后面的两位的回话，艳阳也就不主动说话了，他不知道为什么红姨会突然管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但是他知道红姨为什么把这件事交给他们俩做，熟话说下人劳力，中人劳智，上人劳人，特别是这种劳他人之手成自己想成之事更是佳策，有些事情处于红姨的位置实在是不好亲自去做，这种假手于人、不费一兵一卒而事成，那多高明啊。
“带我和金牛谢谢你家红姨叫你来送我们。”下车时金狗对艳阳说道，现在他知道没有逃跑果然是对的，他们的行动女人是了如指掌啊。
“怎么说都是我开车送的你们吧，你们怎么不谢谢我？”艳阳隔着窗户说道。
“你啊，你今天只是个司机，你现在也只是个小罗罗。”金狗很理所当然的回道。
“额”艳阳想来想去没想到等到这句话。
走了几步远的金狗听到后面传来一句。
“小罗罗你吗个b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