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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正当中,篱落一直到了距离城门口几十米外才慢慢停了下来,额头、脸上的汗水慢慢汇聚滚落到下颚再滴下,她双手插着腰深浅不一的喘着粗气,脸颊因为刚才的运动而红扑扑的,看着那城门口络绎进出的百姓这才慢慢回神;
粗鲁的用衣袖抹了一把汗水,篱落向城门口的方向走去,回想着刚才竹屋内的那一幕旖旎春色,赤果的两个极品妖孽……沐水寒讥屑的眼神和雪熙然惊慌失措的表情,王八蛋,一对……该死的,她一定会长针眼的……
篱落忍着想要暴粗口的冲动,一脸冰寒冷肃之色,进了城茫然的走在街道上,心里烦乱她暂时哪也不想去;
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街上的商贩来往的过客都被她屏弃在感官外,一条街的转角机械的转弯继续走下去,清亮的双眸有些茫然的看着各形各色的路人;
心中不想去想,可是思绪还是会不受控制的跳脱出那些问题;
他不是说沐水寒受伤了么?不是说他要泡药浴嘛?
可是那一如往昔的讥屑眼神中,她实在没看出那只死妖孽伤哪了!
他们不会是和她跟无忧那样在恶作剧吧?
可是又是恶搞给谁看呢?给她么?可是他又是怎么知道她就会去看呢?!
况且那个人是雪熙然啊!他是神医雪熙然啊!!
那样如神祇般的一个人,他会去玩那种低级别的游戏嘛?!那么,难道他们就真的是在那个那个?!
哈?还有那张床?那是她躺过的床哎?!
现在居然……
篱落牙根咬的咯咯响,往日清亮的双眸中现在却燃烧着熊熊怒火和一丝心伤难过……
混蛋,她应该等他解释么?可是他会解释嘛?
如果他要是告诉她,他已经接受沐水寒了?要是那样的话,她要怎么办?该怎么反应?干脆大方一点祝贺他们嘛?
哈哈?篱落抿唇讥笑一声,要是那样,她可就要好好‘祝贺’他们一番了!
“端华郡主还请留步!”,篱落身前突兀的出现了三个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篱落抬头看去,迎面这个拱手向她行礼的人很面熟,细看之下她瞬间眯了眸;没有做声,越过他们直接向前走去,只是还没走几步就又被拦下了;
来人一手挡在篱落身前,俯身行着礼却毫无恭谨之色,“郡主,我家主子有请您去叙叙旧;”
这个人是凤鸣瀚身边的那个侍卫,好像叫什么四海,也就是第一次见面时想打她的那个人,篱落本就在气头上,自是没有好脸色,冷声吐音道,“滚开!”
男人天生的优势,即使俯着身四海仍是俯瞰着篱落,闻言那浓黑的眉毛瞬间皱了起来,“郡主,我等奉命行事,还请你不要难为在下;”
随着他话音落地,他身后的两名侍卫也迅速走到了篱落身后,三人呈三角围困住了她;
篱落冷扫了几人一眼,面上勾勒出讥笑的神色,“如果我今天就是不去呢?你还想强制把我带走不成?”
四海低眸面无表情的回道,“如果郡主仍是不配合,那在下就只好得罪了;”
“哦?那你就来试试!”,篱落仍是讥笑的回视着他,没有起伏的声线好似只说了一句无关痛痒的话;
四海皱了皱眉,打量着她神色谨防有诈,思索半晌最后还是给她身后的两名侍卫使了个眼色,就在他们准备动手打晕篱落带回去时,“等一下……”
四海身后的来人阻止了他们的动作,这人一身素色文士便装,正是篱落在会英楼外遇到的那位老者;
“退下!”,廖学士瞪了一眼四海,断喝道;
“是”,四海抱拳对他一礼,闪身退到了一边;
廖学士对着篱落躬身行了个大礼,抱歉的笑道,“端华郡主,这些个蠢材笨手笨脚,真是对不住让您受惊了;”
篱落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没事,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廖学士笑看着她恭谨回道,“端华郡主,我家主子想请郡主您去会英楼小坐一会;”
“我和他没什么好说的;”,篱落有些不耐烦,皱眉冷眼看着他;
廖学士整了整面色,仍是恭谨的浅笑道,“郡主,老夫和您也算是旧识了,您能不能卖个薄面过去坐坐,老夫以人格像您保证这绝对只是家常的会面;”
篱落眉眼轻挑了一下,抿唇看着保持着恭谨姿势浅笑着的廖学士半晌后,“带路吧!”
廖学士面上一喜,忙让开位置做了个请的手势,“郡主请!”
廖学士带着篱落来到会英楼内,空旷的大堂内没有了那些书桌,堂中摆着一桌很是丰盛的酒菜,桌边只有两张椅子,早等在此的凤鸣瀚靠坐在椅上看着门口的篱落,另外一张不用说,是给她准备的,而他身后还站着两列服侍的侍女;
廖学士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篱落过去;
篱落扫了一眼他,抬步向凤鸣瀚走去,在距离桌边两米的地方停下,冷看着他说道,“有什么话快点说吧,我赶时间;”
凤鸣瀚斜靠着椅背,一手肘支着椅子把手撑着下颚,面无表情的脸上一双阴沉的眸中直盯着篱落,然而话却是问着已经走到他身边的廖学士,“谁惹郡主生气了么?”
廖学士站在他身旁一侧,恭谨的低头躬身回道,“回主子,是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
“嗯?”,凤鸣瀚看着篱落眼也不眨一下,冷声发了个鼻音;
嗵……几乎同时,站在廖学士身旁的四海便直直的跪了下去,骨折撞击着地板发出沉闷的响声;
凤鸣瀚冷扫了他一眼,“落儿,想要怎么处罚他都行,命也可以;”
听到他喊她的‘落儿’,篱落心底顿时涌出一阵厌恶,皱眉看着他讥讽的说道,“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本郡主已经习惯了;”
凤鸣瀚敛眸回看向她,“四海,自己说怎么办?”
“属下该死!”,四海俯身扣头一拜,就当篱落以为他就这样赔礼时;他居然左手自膝弯间抽出了一把匕首,在篱落疑惑惊愕的眼神下直直向着右臂刺了下去……
“啊……”,看着那鲜血四溅到他身上脸上,篱落惊愕的叫唤出声;
四海的左手还握着匕首插在他的右臂上,面上却是纹丝未变,任着那些血顺着他手臂、手再直流到地上;
篱落呼吸重重的起伏了一下,扫眼看向对面那些面无表情的人,就连那些他们身后的侍女都没有一个表现出其它情绪;
凤鸣瀚看也不看地上的四海,直盯着篱落,“落儿,消气了么?”
篱落一阵厌恶之色,甚至看着那些血她都有些想吐,“真是些疯子!”,恶咒一声,篱落转身向会英楼门口走去;
凤鸣瀚直起身,手臂放回椅把上手指单击着,漫不经心的看着她的背影冷声道,“看来落儿气还没消呢;”
他说话的同时,四海左手起匕首出,随着血液喷射出的‘哧溜’声,他手中动作一顿那一刀又直直的插进了他的左腿里……
听到那细微的响声,篱落本能的回头看去,面上又是一阵惊愕颤粟连她手都在不经意的抖着,四海低着的头手中握着还插在腿里的匕首手把,一个用力一转居然翻搅了一圈,“嗯哼……”,他终是因为痛意而闷哼出声……
“够了,你到底想怎么样??”,篱落一个颤抖,瞪向凤鸣瀚大声吼道,细听的话她的声音都有些颤音;
凤鸣瀚扫了一眼四海,“还不快谢过郡主;”
四海跪在地上强健的身躯也有些颤意,松开紧咬的唇低头回道,“多谢郡主不杀之恩;”
凤鸣瀚一摆手,另外两个侍卫便将四海抬了下去,同时那些侍女们也都开始收拾那地上的大滩血迹;
“落儿,现在可以坐下了吧?”,凤鸣瀚抬眸看向篱落,唇角一抹邪肆的笑;
篱落深深的皱起了眉头,扫了一眼桌上酒菜冷声道,“太子殿下,我的忍耐有限,您还是有事说事吧;”
凤鸣瀚眯眼扫了她一记,又是一挥手,他身后其余的侍女立刻其身上前迅速的撤下桌上的酒菜;
就在篱落以为他想换菜换到她坐下为止时,那些侍女竟然最后连桌子都搬走了;
凤鸣瀚悠悠起身向她走去,篱落愣怔的看着那些侍女连殿中最后那两把椅子也搬走,这又玩的什么把戏?
“既然落儿不坐,本宫陪你站着;”,转眼间凤鸣瀚已经走到了她身前;
篱落回神看向身前的他,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太子找我来到底所谓何事?”
凤鸣瀚也不在意,“你不妨先猜一猜?”
篱落皱眉回视着他,鬼有空跟你玩什么猜谜游戏,“听说太子和太子妃伉俪情深,每次出行都会相伴一侧呢,这怎么不见太子妃她人呢?”
凤鸣瀚唇角扬起讥笑,“她已经是老皇帝的宠妃了;”
篱落眸中明显一顿,愣怔的转头看向凤鸣瀚;
“怎么不信么?”,凤鸣瀚扫了她一眼,回身冲着还侯在一旁的廖学士比了个手势,他领意躬身退了下去;
凤鸣瀚又回身看向她,唇边讥笑仍在,“在她还不是本宫的太子妃之前,她就已经是老皇帝的女人了;落儿这样问似乎也知道她的另一层身份?”
篱落眸中一敛,回神看向他冷声道,“我对你们家那点事不感兴趣,太子找我到底什么事?”
凤鸣瀚也不在那问题上纠缠,转身看向大堂中央,“落儿还记得那次挂在这里的画么?”
什么画?篱落敛眸想了想,难不成是那次会英楼拿来做比赛的那副?
似是看懂了她脸上身前,凤鸣瀚出言为她解惑,“就是那一次!”
篱落抿唇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实在不想和他再废什么话;还有那流丘国的皇室?哈?上次听无忧讲起她就已经寒毛发秫了,天呐,这都什么世道?!
“告诉本宫,你是怎么看出那画中之物的么?”,凤鸣瀚问道;
“乱懵的!”,篱落抿唇脸上挂起假笑吐出这三个字,纳闷,难不成告诉他那些抽象画她见多了?
凤鸣瀚闻言瞬间眯起了眼,“那你对那副画有什么看法?”
“我的看法很重要么?没看法!每个人作画都有自己不同的风格!”,篱落不耐烦的敷衍回道,而能谈的上有品味的风格,又只会有被现世接受、推崇,或者不接受、打击、毁灭两只可能而已,纯粹看个人喜好,实在谈不上什么看法;
“等等!”,不等他回话,篱落喊停狐疑的试探问道,“那幅画是你做的?”
凤鸣瀚冷眼看着她没有作答,也等于是默认了;
“乖乖……”,篱落不敢置信的摇了摇头,她当初看到那幅画时就想着,这时代能做出这样的画作着,那人一定是个离经叛道之徒;
没想到这位不但是个离经叛道之徒,更是无视礼法,还悖逆道德伦常什么都凑全了……
真是个疯子中的‘极品’啊……
凤鸣瀚阴沉的眼冷肃的看着她近乎讥讽的眼神,“你现在答应和本宫回去流丘还来得及;”
篱落眸中神色一顿,讥笑一声回道,“我欣赏有自信的人,可惜不是自负;没其它事了的话,本郡主先走一步……”
说完也不等他回话,篱落转身向门口走去,脚下没有要停顿的意思,而她脸上的讥笑也在转身后敛去,或许他还会说些另有提示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