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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在骗我!娘怎么会死呢?”西念玉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况且他小小年纪,对“死亡”还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死,是不是就是睡觉睡不醒了呢?”西念玉显然还没摆脱母亲一辈哄小孩的教导,这竟一时让苏宜香有些哭笑不得。
苏宜香接着道:“你现在也许不懂,但是你要记住。你娘是被你爹害死的。死就是永远也醒不过来的长睡,你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见不到她笑,也得不到她的宠溺,吃不到她做的东西。”说罢自己竟也摇了摇头,对一个才两岁的小孩,说这些有什么用?
西念玉却表情煞有介事,低头思索了起来。片刻之后,竟似乎明白了过来,眼中噙着泪花,低低道:“那是不是在爹爹见念儿犯错,要教训念儿的时候,娘也不会护着念儿了?”
苏宜香不由一窒,见这孩子的表情,本以为他就明白什么是“死亡”了,没想到想的却是这么一回事,不由更是无语。
见苏宜香又不说话了,西念玉心里有些虚,怯怯地问道:“姐姐……是不是念儿哪里说错了,你不高兴啦?其实……娘对我真的很好,若是她再也不理念儿了,念儿也想和她一起死……”
苏宜香身体轻微地一震,没想到这个念儿小小的年纪,居然对自己的娘感情这么深,比之于那个花花公子西岚轩,这个儿子真是朴实到家了。
苏宜香略一沉吟,心想这个小孩看起来本质不坏,只是生错了人家,就如同秋燕嫁错了一般。这么小,便没有了娘,已经够可怜的了,爹却是这样一个恶毒的人。若是在这样的环境成长,以后变成一个偏执冷漠,与世俗格格不入的人,也是很有可能的。
苏宜香想到这里,淡淡笑了起来,其温暖程度竟也感染了幼如西念玉这样的小孩。西念玉看得竟有些呆,低低道:“姐姐,你笑起来真好看!”
苏宜香笑着白了他一眼,瞬间是媚态横生,百花失色,问道:“你这么小也知道什么是好看?”
西念玉有些脸红,低声道:“我觉得你和我娘都很好看,我娘却没有你笑起来好看。”说罢,手在衣服上轻轻搓了搓,似乎夸女人漂亮,自己便有些局促一般。
苏宜香更觉得这个小孩天真可爱,不由有了收为徒弟之意,理由有三。
第一,苏宜香自己虽然与游狱宫的游狱使霖结为夫妇,但是由于各种原因,并未诞下一子,虽然苏宜香不是因为爱霖所以嫁给他的,但是膝下无子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也是一件颇为痛苦的事情。
第二,西念玉的单纯与朴实打动了苏宜香。本以为西岚轩的儿子也不会有什么出息,至少是像西岚轩一般的纨绔子弟,但没想到这孩子从小与秋燕一起,继承了他母亲的纯真个性,十分讨人喜爱。
第三,西念玉这孩子的身世过于可怜,这么小就没了娘,自己的爹也未必管自己,而且管了,也一定会毁了这个孩子。苏宜香虽然是魔教中人,后来长期在游狱宫当差,有时也残忍好杀,但对于这样一个小孩子,却怎么也提不起狠心。
考虑再三,苏宜香面色一正,道:“西念玉,你愿意作我的干儿子吗?”
“……?”西念玉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扬起小小的脑袋,呆呆看着苏宜香。
苏宜香失笑,忙转了语气,道:“西念玉,你娘已经死了,但是你希不希望在你被人欺负的时候有人像娘一样保护你,教你怎么做人,教你所有娘会的事情。你愿意吗?”
“我……我希望我娘不要死……”西念玉想到以前秋燕的种种的好,以后都没有了,不由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姐姐,若是我把你当做娘,我娘会不高兴的……”
“……”苏宜香有些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好不容易要收个干儿子,结果人家还不领情,不由得一股戾气向上爬,脸色瞬间暗了下来。
这西念玉一见这情景,当真吓了一跳,忙道:“姐姐,我并没有说不想作你干儿子的意思,有这么好看的姐姐做干娘,我真的……真的很开心!只是,我怕我娘醒过来,生念儿的气……”
苏宜香微微缓了一口气,心想毕竟是孩子,说是睡了还真以为是睡了,不过这份孝心也是难得,不由更加喜欢这个孩子。
“这么说,你是愿意当我干儿子了?”苏宜香道,声音竟有些小小的欣喜,面上也露出了意思笑容。
“是!我愿意!”西念玉见苏宜香又笑了起来,竟不自觉满口答应,或许这就是苏宜香的魅力所在罢!
答完之后,西念玉也不由愣了一下,不知为何自己竟会如此草率。不过他小孩子心性,想不通的问题就不再想了,既然答应了人家,也就欣欣然当了苏宜香的干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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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屋内,冷灵初与叶清弦。
冷灵初仍然在用内力浸润着那朵冰盏花。只见坛子上方半透明的真气球中,一朵晶莹的红蕊冰花悬浮在那里,而周围的真气形成一个球形罩,将那朵冰花罩在中央。真气罩子外时不时有一道弧形真气划过,并发出淡淡的亮光,但是和上一次不同的是,这次的真气团并不收紧,而是颜色变得更加透明一些。
叶清弦作为护法,自然听到了门外两人的对话,心想这苏宜香下手也未免有点快,其实自己也曾想过这个孩子的未来,若是能收到玉连山,当一个小徒儿,也是不错的。玉连山的人大多与世无争,人品端正而态度温和,对于这样一个孩子的成长,绝对是有益无害。
而苏宜香虽然对他们很仗义,但终究是魔教的人,下手毒辣,一个这样朴实善良的孩子若是长期在这样一个环境中浸染,恐怕以后变成什么样,都是说不定的。
就在叶清弦胡思乱想的时候,冷灵初突然身体一震,眼看那即将变得透明的真气罩子中,冰盏花中一道红光闪过,撞在那薄薄的真气壁上,几乎撞碎了真气罩!真气罩像一团被打破平静的水一般波纹荡漾起来,而罩子的颜色又变得浑浊起来。红光被反弹回去,便不见了影子,似乎只是一道消散的能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