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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劝解
高志洁陪着玉英、江娜、素洁和邓大嫂从派出所回到了玉英的家里。到了门口，高志洁站住了，对她们说道：“进去不太方便，我回学校了！”
玉英有些迟疑，素洁看着高志洁一眼，没有说话。邓大嫂说道：“到了门口就进去歇歇吧！大家都知道你和玉英是被人家诬陷的！到了门口不进入，也显得太假了吧！与其让人家胡乱猜疑，还不如大方些，显得光明正大！再者说你对娜娜那样关心，到屋内歇歇喝杯茶也是应该的吧！我们做事儿堂堂正正，还怕那些卑鄙小人乱嚼舌头吗？”
“这……”高志洁有些踌躇。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像个娘们？不利索！”邓大嫂见高志洁犹豫就说道。
高志洁被邓大嫂说得红了脸，难为情地看了玉英和素洁一眼，见她们没有说话，也不好意思进去，就说道：“我还是回去吧！有事要做！”
玉英知道自己不说话，高志洁不好意思进去，瞅了高志洁一眼，于是说道：“邓大嫂都说话了，你就进去喝杯茶吧！”
“老师进去吧！”江娜也希望老师进去，便帮助说道。
高志洁不忍违逆了孩子的心愿，就说道：“好吧！”
大家到了屋内，懂事的江娜赶紧给大家倒茶，玉英对邓大嫂说道：“大嫂，真的对不起，让你陪着受气，还让你的手被秀娥咬了一口！要不我陪着你到卫生院包扎包扎吧！”
素洁愤愤地说道：“被疯狗咬了，还得打狂犬病疫苗吧！”
邓大嫂咯咯地笑出声来，说道：“你大嫂我可是皮糙肉厚，这点小伤死不了人！以后不要说你我那样的话，我们谁跟谁，过命的交情，不帮你帮谁啊！再者说我就是看不过那些领导披着羊皮竟干狼事儿！”
高志洁这才注意到邓大嫂的右手上一块鲜红的疤痕，看来被咬掉的这块皮不小，刚刚结疤不久，不然颜色不会那样的艳。于是说道：“大嫂你还是到医院看看，以免招了风就不好办了！”
“你们不要担心我了，没事儿的！”邓大嫂大不咧咧地说道，“玉英，今天闹这么大的动静，算是和苟斌这个狗东西结了死仇了，那家伙可不是个善类！以后得小心些啊！”
素洁也说道：“大嫂，你为了我们和他们结仇，你也得小心啊！我们真不知道说啥好！”
“是啊，大嫂你也得注意！”玉英说道。
“我不怕！他能把我咋样？我们不要把事情想得这样厉害吧！”邓大嫂扫了玉英和素洁一眼。
高志洁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唠叨，便问道：“你们怎么在大街上打起来啦？”
于是邓大嫂代言，把事情的经过和高志洁说了一遍。高志洁听完看了三个女人一眼，心中还真的佩服她们的胆识和勇气，不愿人们常说女人要是发起怒来，就会由小绵羊变成凶狠的大老虎，看来一点不虚。别看她们弱不禁风，细皮嫩肉，打起架来，可是巾帼不让须眉啊！想自己也是事件的受害者，虽然心中不忿，可是自己竟然没有半点讨还公道的举动，比起这些女人，自己真的汗颜而无地自容啦！高志洁心中佩服她们，担心地说道：“这次你们闹得有点大了，你们打算怎么办啊？”
玉英看了高志洁一眼，说道：“教办室不给我个说法，我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闹都闹了，就不能当缩头乌龟！再者说我不会胡搅蛮缠，输理的事儿咱不干！”
素洁点着头表示赞成玉英，邓大嫂说道：“我们三个是一个绳上的蚂蚱，要蹦一起蹦，要跳一起跳！”
高志洁心中暗自感叹女人的血性和义气，可是他不想她们因为这件事儿把事情闹到无法收拾的地步，他既然是苟斌谣言的受害人，他有责任有义务劝阻她们，不让事态朝着无法遏制的地步发展。
高志洁眉峰促成一团，心中起伏不安。他对她们说道：“按道理说我也是事件的受害人，我也应该和你们站在一起，向教办室向苟斌讨公道。可是我却没有这样做，你们也许打心里看不起我，鄙视我，说我没有男子汉的血性和胆量……”
高志洁看着三个女人，她们在认真地听着，她们三个不约而同地向他望来，不过她们非常认同高志洁的话，只不过她们不好对着他表示出来罢了。高志洁看出了她们的心里所想，说道：“我有我的苦衷，这是你们无法明白的！我身在学校，属于学校和教办室的管，我一有动静学校和教办室很快就知道，如果我非要和他们对着干，他们就会找各种理由对付我，那样我在这个地方就没有立足之地！我要想和他们刀对刀枪对枪地对干，我就必须考虑到卷铺盖走人，否则以后的日子一定不会安生的！你们也许会骂我胆小怕事，可是身为教师，面对这样的局面，我还能怎样做呢？”
高志洁看到三个女人都在点头，高志洁知道他的话说到了她们的心里了。于是他继续说道：“就像先前江娜辍学，马校长三番五次逼着我到你家来找江娜，劝她回校上课，因为他担心要是江娜真的辍学了，你会不愿意的，你会没完没了地和学校闹！所以马校长为了江娜辍学，可谓用尽了心思，对我当时的意见也算是言听计从的！当然就是马校长不逼我动员江娜回校，我也会这样做的，因为我相信江娜是个有出息的孩子，这样的孩子不能被埋没了！”
“谢谢高老师对娜娜的关心和爱护！因为我的娜娜让你受累，我到现在心里也过意不去啊！”玉英感动地说道。
高志洁说道：“其实你不用感谢我！关心江娜是我作为教师的责任和义务！面对这样的孩子，作为教师，我必须这样做！”
“高老师，你和他们不一样！娜娜上了这么多年学，还真的没有遇到过第二个这样帮她的老师！”邓大嫂敬佩地说道。
高志洁见她们要把问题扯到其他的地方，赶快说道：“关于找教办室讨公道的事儿，我想谈谈我的想法，不知道愿不愿意听听！”
玉英看了邓大嫂和素洁一眼，她们说道：“高老师别客气了，有啥话尽管说！”
高志洁也不再矫情，说道：“我的意思是你们不要再到教办室里去了。你想想你们这样在大街上拦住毛主任和苟斌，甚至和他们大打出手，人们都已经知道事情的原委和真相，都知道了苟斌造谣诬陷的事实，可以说只要是见到今天街上你们对垒的善良的人们都会把苟斌的不文明的事儿传播的，这也就达到了为自己恢复名誉的目的。你们也知道苟斌不是什么很规矩的人，他和社会上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交往过密，纯属酒肉朋友，他和乡政府的领导关系也好，俗话说狗急跳墙，如果把他逼急了，我们真的不好预测他们会做出什么对你们不利的事情！就算毛主任也不是很容易摆平的主，他能坐上光源教办室主任的交椅，要是没有人势能行吗？可以说在本地他也是黑白两道通吃的！你想想没有那样灰色的势力和关系，光周围社会上的小混混就把学校搅黄了，要是过于让他难看，他不见得不会做出对你们有害的事儿！现在什么样的事儿都会出现的，我们要是不防范些，到后来受到伤害的一定是我们！”
女人们听着高志洁的话，脸上表情变换不定，高志洁知道这些话对她们的震动很大，其实高志洁能有这样的认识和见底，还是最近接触到了一些好心的教师和学生家长受到的益处。他坐在那里，不在说话，他知道这些话给他们带来的震动须要时间去消化。
圈中的猪也许是到了该吃食的时候，没见到主人的动静，忍不住嗷嗷地叫起屈来，这样惹得几只鸡鸭也不安分地吵起来。但是没有谁去照顾它们，任凭它们给这个严肃的场合制造着噪音，因为这噪音已经不能搅乱女人们的心神了。
高志洁感到屋外的风好像比刚才更加有力了，尖锐而低沉的哨音在屋顶着打着滚，钻到屋内，进入耳中，高志洁知道天可能要下雨了。女人们不为所动。
在高志洁的意料之中，邓大嫂问道：“我们也知道他们有乱七八糟的关系，不然咋能天天见到他们和许多不三不四的人进饭店，但是我们没有考虑那样多！他们难道还能做出违法的事情吗？”
高志洁真诚地望着她们，说道：“苟斌的胡言乱语就是违法就是明证，有什么不敢啊！我在学校二十多年，虽然我不和他们胡乱掺搅，但是对他们的关系和做事的方法还是有所了解的！有些话我也不方便说！但是我可以给你举一个例子，前年春上，有一个小学老师因为和校长闹矛盾，抵制学校不合理的做法，结果校长把他告到教办室，学期中途教办室就把他调到了离家十多里的偏远小学人教。后来这位教师到教办室胡绝乱骂，公开找毛主任的难看，毛主任当时没有搭理他。可是这位教师在回家的路上被一个陌生人打得鼻青脸肿，差点没给胳膊打折了了。大家心里都明白是毛主任所为，可是教师谁也不敢说出来。这位教师只好咽下这口苦水了。直到现在那位教师还在那个偏远的小学任教，自己家门口的学校也不能蹲！”
“这个毛主任也太阴险了吧！”玉英说道。
“岂止是阴险，简直是歹毒卑鄙！”素洁也说道。
邓大嫂搓着双手，站起来，骂道：“妈的，没想到文化人做事儿也这么见不得天！气死我了！”
听着大人说话的江娜突然说道：“高老师，下午第一节是你的课，快上课了！”
高志洁这才意识到，在这里待的时间太久了。于是说道：“我的话你们好好想想，我要回去了，江娜也得到学校上课了！”
女人们这才醒过来，她们只顾得生气，只顾得讨帐，只顾得说话，把午饭给忘记了。玉英歉疚地对江娜说道：“都远妈妈，害得娜娜吃不上饭！”玉英忙着向口袋里掏了半天，没有掏出啥东西来，她一脸尴尬地对江娜说：“我口袋里的钱昨天给你小弟包了药，没了！……要不你和高老师等会，我先给你们煮几个鸡蛋吃了才到学校吧！”
这会儿邓大嫂和素洁每人手里拿出两元钱，递给江娜，说道：“我们这儿有，娜娜先拿着用吧！”
江娜看了妈妈一眼，没有接。说道：“不用了，一顿不吃没什么！”
玉英说道：“两个大娘给你的，你就先拿着，回头妈妈再还给她们！”
江娜说道：“我不要！”说着就拎起书包向门外走去。
高志洁不放心地对女人们说道：“你们不要担心她，我从街上买点吃的就行了！不过我刚才跟你们说的话可千万要听进去啊！你们就等着派出所的调查结果和处理吧！”
玉英说道：“高老师操心了！这一闹，现在我心里好受多了！你忙去吧！”
邓大嫂和素洁向着笑着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