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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计无施按住她欲再次挣扎坐起的身子,“别动了胎气!”
听到孩子,夜湛依顺从的乖乖躺好,眼睛盯着天花板,幽幽的问,“北冥烈风呢?”
“夜若水已经死了,司马翱也被救回来了,虽然受了点伤,但没性命危险,那小子,也该给他个教训!”计无施顾左右而言他。
“北……”
“秦情已经醒过来了,在药谷养伤,等她身体好了,西君胜会把她接到秦峦去……”再次心虚的打断夜湛依。
“我问的是北冥烈风!”终于忍无可忍。
“他走了……”计无施无奈的回答,见她脸色一变,忙解释道,“你放心,他没死……妖灵有一半是用来救他的,他昨天就醒了,可是……”
“可是他醒过来后趁你不在就偷偷离开了……”呵,她还挺了解他。
“对不起……我没……”
“没关系,他活着就好……”这结果,或许她早该预料,北冥烈风的个性她太了解,因为两个人的个性,是相似的。
经历了这么多,纵然他有苦衷,纵使她肯原谅他,他都无法轻易原谅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也好……就这样吧……只要知道他还活着就好……
***
时间过的飞快,仿佛是眨眼之间,已经到五年后。
秋日里,繁华盛开在山涧,细细的流水拍打在石壁上奏出美妙的曲子。
一个小女孩手里抓着一把野菊花一步一步跑向远处坐着的夜湛依,“娘亲,娘亲!我摘的花比哥哥的多!”
稚嫩的声音一下子吸引了夜湛依的视线,便从阳光中睁开一双清灵的水眸。
“小南,慢点!”夜湛依微笑着起身,站在阳光中宛若仙女一般,盈盈张开双臂等着小女孩跑到自己怀中。
小南肉嘟嘟的小手和小脸粉白粉白的,孕育着生命的又一次生长。
就在这时,花丛后面又露出一个小脑袋,眨巴着大大的眼睛朝这边望过来,“娘亲,妹妹说谎,你快看,是我的多!”
两个小家伙竟一时间扛上了,都说自己手里的花多,可摊开手掌都是只有四五朵,呵呵,那样小的手又能抓住多少呢?
可是一摊开来,确实是小北手中的花多了一朵。
夜湛依慢慢蹲下,一手握住小南的小手,一手握住小北的小手,“小北,你本来就是哥哥,你看看,你的手本身就比妹妹的大,是不是?”
小北萌萌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小南的手,终于点了点头,“对,我的手比妹妹的大!”
夜湛依笑着将两只小手放到一起,“既然这样,即使摘的花比妹妹的多也是应该的,是不是?”
小北的眼睛眨动在自己的手和小南的手间,夜湛依静静地等待,在他们的身上,她总有用不完的耐心。
几秒钟之后,小北终于重重地点了点头,夜湛依也随即眉开眼笑。
来到繁花谷有五年了,一直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犹记得离开帝都的时候,红叶的伤已经痊愈,司马翱却仍不准她轻意下床走动,逼着她每天吃最清淡的饮食,只准在中午的时候出去晒一个小时太阳,其他时间都陪她呆在房间里,见她无聊,就给她讲故事。
也不知哪来那么多故事……
思依非要帮墨火把脸上的疤痕去掉,为此求着计无施,答应他很多不平等条件,事实证明也是值得的,去掉疤痕的墨火棱角分明的脸着实让思依垂涎,所有接近他超过一米的女人都要被思依拍飞。
计无施被赫连焱和暗魂拐去炎煜,忍受着沙漠中惨不忍睹的生活,多次飞鸽传书上面都写到皮肤好干,变丑了,依儿,你可不准变心不要我……夜湛依每每看到此处,总是会心一笑。
梦玲夫人和笙罗先生在清岚山过的很好,有朱女和秦清的保护,没人敢伤他们。
秦情也醒了,和西君胜一起回到秦峦,理所当然坐上后位,她这个皇后比夜湛依当初更受百姓拥戴,也不像夜湛依一样有名无实,人家是有名……咳,也有实……
和秦情一起醒过来的,还有北冥烈风,然而,她已经五年没有见过他了……
她明白北冥烈风的心思,所以不去找他,也不想逼他,生下孩子后,便带着小南小北到繁花谷隐居。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她一直向往的平静生活,如今,终于能够实现。
“娘亲,我们要出去玩!”小北和小南眨着两只大眼睛,萌萌的表情让人不忍拒绝。
“去吧,但不许太贪玩,晚饭前一定要回来哦!”夜湛依不放心的嘱咐着,望着几个小家伙的背影,慈爱的微笑。
“北北,你说今天叔叔会带什么好吃的东西呢?”
“当然是寿糕了,今天是叔叔的生日!”鄙视的眼神瞪着小南,仿佛在说,你这个笨蛋。
“恩,因为是叔叔的生日,所以南南要送给他礼物……”
“你还不是在学我!”小北冷哼一声,“送花这招明明是我先想到的!”
叔叔……生日……寿糕……一一刺入夜湛依耳膜,她悚然一惊。
这一个月来,这俩小家伙每天中午都要结伴出去,直到傍晚才回来,她一直没在意,以为他俩发现了什么新的秘密基地……
可是,叔叔……繁花谷五年来未曾有外人进入,哪里会有叔叔?
第一反应是暗魂来看自己,马上就否决了,如果暗魂过来,不可能不通知自己。
唯一的可能……会是他吗?
带着一丝期待,夜湛依偷偷跟在两个小家伙后面……
***
午后的阳光依旧清爽,一片悠悠的青草地泛着香气,朝气蓬勃。
北冥烈风一个人躺在高草中央,口中叼着一根青草,
口中的青草随着他牙齿的磨动变换着不同的方向,他双手枕在自己的后脑,腿曲起,将右腿搭在左腿上,关注自己头顶的蓝天白云。
在那白云的雾气缭绕中,一张熟悉的脸竟然浮现。
那是他这五年每天都会偷偷看到的人……
浓密的睫毛,冷艳的凤眸,醉人的颈窝,还有……让他留恋不已的双唇。
伸出手,想去触摸云端的那张笑脸,伸出的指尖停在半空,蜷成一半,怕一碰上就消失了,便又收回来。
“叔叔……”两个小家伙人未至声先到,距离老远北冥烈风就听到他们嚷嚷的声音。
小南小北的到来,顿时让北冥烈风喜出望外,一下子弹跳起来。
而一路跟着两个小家伙的夜湛依,却在林子里跟丢了,费了好大力气才转悠出来,前面是一片空旷的草地。
在繁花谷住了五年,竟不知道还有这么大片的草坪。
绕过大石,终于找到两个小家伙。
此刻,两个小家伙正头靠着头熟睡在草地上,暖暖的阳光洒在男孩儿和女孩儿身上,生机盎然。
北冥烈风慈爱地抚着两个孩子的额头,为他们拨开北风吹到脸上的发丝。
那样的温柔,似水一般,仿佛能融化人的心。
北冥烈风……
夜湛依的脑海一直重复着这四个字,可是根本就无法思考,血液似乎都已经阻滞了。
“北冥烈风……”还是轻轻的唤了出来,声音不大,在这寂静的草地上却格外响亮。
北冥烈风诧异的抬起头,在看到夜湛依时,俊颜上全然是惊慌与失措,没有了往日的平静。
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只能愣愣的站在原地,等待夜湛依一步步向来走来,直到她停在他身前。
“我……”
话还没出口,唇就被狠狠封上了!
夜湛依成了主动的一方。
太久的想念,太多的期待,似乎,夜湛依都想在这个吻中发泄……
渐渐地,北冥烈风也闭上双眼。
他将她的唇舌吞没,太久了,太久没有尝到她的味道,北冥烈风沉浸在这样的深吻之中,无法自拔,只想深入一些,在深入一些。
按在她后脑的大掌,几乎用了要将夜湛依揉碎的力道,夜湛依根本无法推开,只能随着他的气力越发深入,却也越发陶醉。
小北突然哼哧一声,动了动,二人契合的身子,倏然分开。
夜湛依脸上还有未褪的红晕,北冥烈风也秉住呼吸,生怕惊醒了小北,却不想,那孩子只是翻了个身,又继续睡去。
北冥烈风有些懊恼的神色尽收眼底,夜湛依心情颇为愉快。
“你是什么时候来繁花谷的?”
“你住进来那天……”
“那么早?”夜湛依惊讶了,“这么说,这五年……”
“这五年我一直在你身边,看着你带孩子,采药,洗澡,还有……”
“停!”夜湛依匆忙打断他,脸色越发的红,眼看他越说越下流,再继续下去,指不定说出什么来。
北冥烈风却突然唤她的名字,“依儿……”
“恩?”夜湛依懒懒应着。
“带我回家……”他眸光坚定,“从今以后,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会去做,无论我能不能做到!”
轻柔的吻,落上她的眉心,蜻蜓点水一般,却是誓死不变的诺言。
与其两人分开,相互折磨,相互思念,不如,用他的后半生好好弥补,他不求夜湛依能够原谅他,只想凭自己的努力做到最好,更好。
夜湛依抬眸浅望住他,无喜无悲,无苦无涩,只是定定地凝望住他的双眼。
“其实……我并不属于这里……”
“我知道!”
“小北和小南都是你的孩子……”
“我知道……”
“你走之后,我一直很想你……”
“我知道……”
“我没去找你,是不希望你觉得我在同情你……”
“我知道……”
“你还有什么不知道?”
“有……”
“是什么?”
“原来我那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