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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离开这里!”凌微笑的声音平静,似在说一个事实,而不是一个问题。眼睛里没有特别强硬的东西。
她一直是这样,看着温软,说出的话也不凌历,但做出的决定却有着令大男人也自叹不如的坚持力。似她不说则已,一旦下子决定,就不会回头。如果手被扯拉住了,她甚至有断腕的勇气似的。
历流觞很好奇,是什么让这个女孩子这么勇敢,是天真没吃过亏?!不,看她的经历就知道,她吃得亏,比一个成年人都多。虽然往往并不是她惹的事。
那么,就是真正的倔强与执着了。可是,她有时候却是那样的随和,似别人怎么做,她都能默默接受。乖巧如水。
历流觞的怒火慢慢的升腾起来,仍强自压抑道:“你凭什么离开我这里?”大话,说说可以,别弄得这么认真。说到底,这丫头不过是个孩子,比别的孩子吃过苦头,坚强一些罢了。认真的想和他对抗,哼,她还不够格!
凌微笑微微侧了头,什么也不说,裹紧了被子,从他面前走过去。似已通知了他就成了。并不需要浪费唇舌和他探讨这件事的可行性。
有时候放下了,是一种心理状态,突然的就想开了放下来了。自然就觉得很多事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和禁忌了。历流觞再恐怖也是一个普通人,站在阳光下,人人讲法,没有深仇大恨,不可能为了一点小事而杀人。
历流觞冷笑:“那份和约呢?”
凌微笑想了想道:“买卖人口在中国绝对是不合法的,无论的合同多么的正式,也绝对不能在法律上得到胜诉。”她并没有无知到那种程度,亦不相信历流觞真正能让那份合同见光。
“你不去想想你的父亲了?你当初为了他,连贞操和自尊都可抛弃,怎么的,现在什么都给我了,却要离开,你不是亏大了吗?”历流觞唇边勾着那种阴狠的笑,深深黑眸里闪着寒光。
“贞操……自尊?”凌微笑想了一下。不想回答了。
贞操,是啊!被人强暴是世上最可痛恨的事。对她而言最痛苦的并不是失去那一层膜。那东西与女人有什么用处,没了那玩意儿,听说月事更痛快无阻。只是在某些男人跟前有价值罢了。那是一种心理上的伤害。她来之前,就想得很清楚,她是经得起这打击才来的。
至于自尊,是自己给自己的尊重。她不觉得自己失去了。至少,直到现在,她还是很尊重自己。觉得自己很好,很好……
所以,这二个问题于她是不存在的。并不需要回答。她继续绕圈子,准备过去。
历流觞不能忍耐凌微笑一再的无视他的尊严,一伸手,紧紧的握住了凌微笑手肘,狠狠将本来就站立不稳的她拉进怀里。小小的身体,很寒冷,抱在怀里,就似抱着一块冰。微微的颤抖,不知是害怕还是冷。让他的愤怒迅速消融了……他抱起凌微笑,一路向上,凌微笑微微抬眸,看了看他道:“你想做什么?”
历流觞脸上闪过一丝狞笑:“那要看我高兴!”一转身对还在发呆中的东方御邪 不悦的低语:“你先去处理一下。有事电话联系。”
东方御邪想说什么,张了张嘴,还是什么也没有说。一步一步,走下去。他错过历流觞的身边,看到少女那双秀足上的斑驳青肿,似玉上沾染了些颜色,很刺目。让人生出了无限的怜惜。明明这么性格坚强,却让人见之生怜;明明长相如此脆弱,却又能在某些时候,做出大男人也无法做到的事情。
甜美的固执,脆弱的坚强!这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美好的女子。
可惜,等他发现时,已不可能再属于他了。
东方御邪匆匆离开,心思凌乱,第一次,有一种奇怪的欲望,让他背离自己最尊敬的兄长般的历流觞,仓皇逃窜!似背后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在追赶着他的灵魂!
*
拾级而上,浅色地毯因为吸附性强,并没有多少血迹,可是上了楼,却能看到走廊里拖出的一道血痕……原来,还没有下楼前就已经撞得这么重了。
将她放在床上,轻轻的转动凌微笑的腿,青肿处处,破皮流血大小伤口不下几十处,真的是伤到了。
一边去拿医药箱,给凌微笑擦拭伤口。
凌微笑缓缓低呤:“他的手打击,他的手治疗!”
历流觞条件反射般的看了她一眼,凌微笑直视着历流觞的眼睛,问:“你以为你是上帝吗?”上帝对待世人,不高兴了打几巴掌,转手给个糖,大家就要跪在那里拜拜。哼!那是外国的崇拜!她,不信那个邪,也没那么贱!比起这种程度的虐待,历流觞对她的好,更让她恶心!
历流觞咬紧牙关,怒火在太阳穴那边直跳,强行忍耐下来。手里却故意将消毒的酒精失手倒在凌微笑破皮的伤口上……
“啊……”凌微笑激痛的大叫,一伸手,抓紧历流觞的胳膊,将五个指甲深深的陷入他衣服下的皮肤里!眼睛里重又流下泪来,又快又疾,冲得她本来就红肿的眼睛更是睁不开。
历流觞没有动,任她发恨重掐,默默地看着他,然后,狠戾一笑:“说大话的人最好也能捱得住痛。一点点痛就流眼泪的人,没资格和我说三道四。”嘴里很凶,手下却轻了。
凌微笑松手,倒向床铺。疼痛让她虚弱!
其实,她一向算是很能忍痛的人了,她不明白历流觞为什么总是说她虚痛。也许,她是没有这个变态能捱得痛吧。
历流觞很熟悉的给她的伤口消毒,擦药。比较重的,如脚后跟,用透气的绷带包好。过了一会儿,她发现历流觞在脱她的衣服。凌微笑挣扎着摆脱……从她的角度能看到历流觞轻睨的眼神:“装什么,你什么地方我没看过,没玩过。现在装纯情,早做什么去了。”一边还不解气,继续发恨地讽刺:“以前,也不知是谁,我还没沾她二下,就可着劲向我身上挤捱,一张嘴就是我爱历流觞,我爱历流觞!我要不强bao了某人,恨不得反过来强bao了我,现在装出一副圣女样子,哼,也不怕自己寒碜着。”
一阵差恼,闪过凌微笑的眼睛。这男人的手毒,嘴也贱!高兴的时候说得比天都好,不高兴的时候,踩得比烂泥不如。
浑身都气得打战,完全无力说什么。比起这种层次的骂人,她一向不会针锋相对的回。
冷静下来,沉吸了口气,想反击,突然觉得无谓。只是手撑着衣服,不给历流觞扒下来。
历流觞道:“你当你长得天香国色,人人看了要非礼你。”一手撑了她的手,也不收敛着力气,就这样将二只手一起拉起来,问:“你是乖乖的让我给你上药,还是挣扎一下!”
这话,超级耳熟?!原来变态男人都会这句。
凌微笑想到了自己的弹射小刀,伸了手,缩回枕头下,眼睛定定地看着历流觞,嘴角扯了一下,想说,我会选择挣扎一下。可是突然觉得这一切毫无意义。
他是给她上药,又不是强bao她。她没有必要这样过激。
她微微松开手,退了出来,默默地任历流觞脱了她的衣服,背后的青肿痕迹更多,更大片。历流觞收起笑脸,默默的替凌微笑上药,眼神复杂。
好不容易上完了药,二个人都暗自叹了气。
历流觞在衣柜里想翻出一件衣服给她。凌微笑动了下身体,转眸看向窗外,没有阻止。拒绝对于这个男人来说是没有用的。
凌微笑的衣服都……很破旧。洗得很干净,摆放很整齐。寒碜的样子根本看不出是凌天生……曾那么有钱的男人的所宠爱的女儿。
做戏,需要做到这种程度吗?他不知道。
只是先入为主的觉得凌微笑既然是凌天生爱情的结晶,那必是疼爱入骨。崔薇苹和凌微笑也不过是表面上作作穷样给徐银美看看罢了。可是,凌天生所表现的,确实是一点也不珍惜凌微笑的样子。
就这样,合同也未看清楚,把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少女扔进仇敌的怀里!
那么?
那么,凌天生如果对凌微笑不好,必然是不知道……那件事罗!或者这个男人就是天性软弱薄情,对自己的女儿没有多少感情?!
历流觞不知道,只是本能的感觉到,这幕后肯定有什么事,是他所忽视的。
他站了半天,才随便抓了二件衣服,转回身替凌微笑穿上。
衣服虽然是旧得,柔软的,但碰到伤处,还是会让凌微笑痛到皱眉。大概是怕被历流觞嘲笑,她屏着气,不再流眼泪……从头到尾,似个灵魂被操纵的娃娃,不知想什么!
历流觞叹息。
他不想道歉,直到现在,他还是认为凌微笑对韩小初所为大错特错。但是,他认为凌微笑今天受得已是够了。放开她,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看了她半天,才微微勾唇道:“我这几天很忙,你不要试图挑战我的耐心!”
凌微笑抬眸,看了看他,用那双濡湿的眸子。然后,垂下来,不语。
阳光已经升得很高了,可是她还是觉得很冷很冷。
*
脚太疼,肿得很大,已不能穿鞋,凌微笑突然想到灰姑娘的二个姐姐。为了穿上王子送上来的水晶鞋, 一个削去了自己的脚趾,一个削去了自己的脚跟!真是扯,那么痛,那么痛,谁愿意为一个男人付出这么多!
就算痴情如自己的妈妈,等到要她付出指甲和牙齿的时候,她亦退缩。
更何况,她一向认为,灰姑娘嫁给王子之后,才是不幸的真正开始。所以,童话故事往往停留在幸福婚礼的那一瞬间。因为,有常识的作家们都知道,接下来若继续写,铁定是一出冗长无味的悲惨生活伦理剧!
凌微笑站起来,支撑着整理行李,几件破旧的衣服。收拾没收拾真正没分别。但书全要收起来。凌微笑的东西本来就放得整齐,收拾起来也不需要多费力气。至于住在哪里?她想了想。打了电话给妈妈:“妈妈,你好。”
多么生疏和礼貌,可是,她实在是不会更亲热的方式了。
“小笑啊,你还好吗?”崔薇苹的声音听起来象是在哭,一边颤抖着轻轻吸气。
凌微笑敏感地道:“出了什么事?”
“你爸爸到徐家借钱去了。很多天都没有回来,房租要到期了,一直在催着我交房租。我……我……”崔薇苹终于还是轻轻在那边无助地哭泣起来。
最近二年,父亲偶尔高兴给妈妈的钱只是拿来买菜,其它的费用一直是凌微笑在支出。因为妈妈并不擅长管理财务,凌微笑打工的钱也不交给她,直接去付了各项费用。但是,这年才过啊。记得过年的时候,爸爸也给了妈妈几千块的。凌微笑想起什么似地问:“那钱,你给爸爸了?!”
崔薇苹更是伤心,一边抽泣一边道:“嗯,他说去人家没钱买礼物,从我这里拿了去。”
“全部!”凌微笑咬牙。
“不……”崔薇苹怯怯地加一句:“还留给我一百多。可是,我这几天要买菜……”
还有什么话可说呢?凌微笑不知道。面对这样低能的妈妈,真的,是神仙也没有办法吧!
她笑了,笑自己太天真,笑自己的命运!这种妈妈,怎么能抛得下!
完全是情感智障!
说她笨!有时候聪明的惊人,就连海少那种男人,都给妈妈骗得一愣一愣的。自己的电话被人动过手脚,一向对电子设备不熟悉的妈妈也能很快的找到问题。平时生活里打个毛线绣个花,真正没人比她心灵手巧。可偏生在重要的生活常识方面,白痴的令人吃惊!
这种仅算是能生活自理的妈妈,并没有做出什么故意伤害女儿的事,问世上有几个女儿能真正狠下心肠来不理!
“不要着急。我会打电话给房东处理这件事。你手上还能支撑几天。”凌微笑一边柔声安慰着妈妈,一边开始对日常生活支出开始精算。
现在,父亲有完全的理由弃养自己和妈妈了。
自己的手上现在还有一些钱,如果搬出去和妈妈同住,生活上是没有问题。自己找一份晚间工作,辛苦一些也过得去。只是还有半年,必须要考虑大学的费用。如果自己上大学,一个人一边支付着上学费用一边养活自己和妈妈,显然不太可能。
“我,家里有米有油,菜,你知道的,我一个人也吃不多,少些的无所谓。”崔薇苹声音有活力一些,拉住了凌微笑,她似有了些主心骨!
凌微笑有些心酸。不论妈妈怎么的对她,其实,妈妈自己心里最苦吧!爱上一个不应该爱的男人,独自守着这一份毫无价值的感情,生活在一没有自尊、没有怜惜、没有梦想、甚至连物质享受也没有穷途末路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凌微笑打了一个寒战!
无论以后,她会多爱一个人,都不可能却重蹈覆辙走这条可怕的痴情路线了。
既然决定要回去,要好好的和妈妈在一起。就不能这样鲁莽。一身伤痕的不说,历流觞那个死变态亦不会这样轻易放了她的。
“嗯。那我过二天回去。你不要急,安心过日子就好。”凌微笑嘱咐了几句挂了电话。
伸手,又打了房东的电话:“喂,你好。我是凌微笑。”
房东是个热情的东北女人:“小凌啊,我正好要找你,和你妈那人磨磨叽叽我也讲不清楚。我对你说,你家那个房钱什么时候交。我说真话是看在你面子上,要不然,你们家,一会这样一会那样花头出尽,我真不租给你们。一个月就一百五十块房钱,哪家不是一下子交一年,你知道东家西家都加了钱,我可一直没加。我这位置这价价钱你估计在这片能找到第二家吗?当然,我也没打算靠这个空房子赚钱,这一次, 我就不讲虚的了。我这房子准备脱手,脱手前,你就按月交吧。”
凌微笑哦了一声,然后道:“我过二年去你家交钱去。不让你费心再跑一次了。”
那女人叹了声气:“要不我就算着便宜也租给你呢,你这孩子真省人心。”她认识凌微笑不是一年二年了,凌家的事她多少有耳闻:“你家现在这样了,我这房子一脱手,你们要住哪,盘算好了吗?”
凌微笑苦笑。盘算什么?嘴里客气地道:“没关系,总不会碍着你的事就好,要是房子出手了,能给我们一点时间就好。”
房东客气地道:“总会给你们半个月搬家时间的。你放心,那段时间我不收你们房钱,也算好聚好散一场。”
收了电话,坐在床上,静静的想着对策。
生活,真麻烦!
但想要活下去,这些烦琐的事就是必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