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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春情
董小宛叹息了一声，并不承认：“万公子，我本就是一个流落风尘的女子，如今四处狼烟，恰逢乱世，我不图荣华富贵，但求安身立命，哪里敢对公子下毒？定是公子你血气方刚，久未亲近女色才……”
万铮怒：“你若是再满口谎话，休怪我无情，此毒虽扰人心性，但我功力尚在，杀你不费吹灰之力！”
“公子饶命！”董小宛不再忸怩作态，见万铮如此模样，知道骗不了他，“是那人给了我一千两黄金，教我今夜为你解毒。”
万铮此刻已经汗流浃背，“明明是下毒，怎么说是解毒？你再胡言乱语……”
“听那人说，你中的乃是怨毒，只有极乐之境才能缓解，对人而言，极乐之境莫过鱼水之欢。我没对你下毒。那差，名为一梦春，你喝过之后，只会觉得不过是一个梦而已。梦醒之后，你就会忘了今夜。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公子，小宛愿做你那梦中人，陪你醉上一回……”
小宛说罢，便是解开束腰的丝带，褪去外套，露出香肩，只留了一件若隐若现的纱裙。她向后梳顺下如瀑的黑色长发，便柔软的缠上了万铮的身子。
万铮此刻被那春茶扰乱心智，手脚都不听使唤，连忙闭目打坐，心中叫苦。这茶绝对没有小宛所说那么简单，他何等心性修为都方寸大乱，几欲无法控制自己。
此刻夜深了，窗外皓月半弯。三月的微风虽稍有寒意，却已经是初春，万物复苏，春情四溢。
万铮只觉得小宛的咬着他的耳朵，轻轻的呼吸响在耳边，双手缠在他身上，上下摩挲……若是寻常之人，见到小宛这等年轻美貌的女子早就把持不住了，加上她久居风月场，手段更是层出不穷。万铮如今也是欲火焚身，好生难受，恨不得立刻将小宛生吞活剥才能一泄浴火。
但凡女子想要引诱一个男人，定会全心全意。
董小宛何等姿色，又何等自信，整个浅水湾追她的人可以排到东海去了。而今这万铮还在苦苦把持，倒是叫小宛着急得恨，也是因为如此，对万铮更加感兴趣了。这位公子心中定然有所爱之人，才会有如此定力，伺候一个好男人才最为有趣啊。
万铮运转真气，却发现随着真气疏通周身，那茶的功效更加不能压制，反而更加剧烈，只觉得浴火难抑。此时小宛已经褪去了万铮上身的衣物，露出他健壮的胸膛，那胸间和腹部还有刚刚痊愈的伤痕。在小宛看来这伤痕无比好看，充满了男人的味道……
忽然间，小宛看到万铮背后居然有六芒星图案亮了一下，吓了一跳。芊芊玉手再抚摸万铮的脊背，却是再看不到了，还以为是看花了眼。她引导着万铮躺在丝绸软垫之上，俯身上去……
万铮双眼朦胧，只觉得两团温润的柔软紧贴在胸前，一张口吐如兰的小口便是压在了自己的唇，如一条细小的蛇儿。这粉嫩的小兽游走在他的唇齿，直教人发狂。
“六芒星盘，掌控六行。水秉清明，心沉入海，普天大道，万化皆空……”一段冗长繁复的经文在万铮脑中响起。万铮只觉得一股清凉之意从后背传来，顿时清醒了几分。
万铮此时才发现，小宛早就褪去了自己最后的薄纱，露出光滑如膏的身子。一张迷醉的俊脸儿满是羞涩与紧张，直勾勾地盯着他，仿佛欣赏一件精美的宝贝。她那三千黑丝滑落，垂在自己脸上，与他四目相对。
“董姑娘的好意，万铮今日无福消受了。”
小宛忽见万铮睁开了双眼，也是吓了一跳。这男人到了此时怎么又醒了过来？
万铮此刻浑身酥软，挣扎着将董小宛推开，道：“姑娘舍身救我，是我万铮的福分。纵然极乐之境可以救我，可惜我万铮心有所属，就算你我今日成事，我心中之人不是你，何来极乐之境？你快走吧……”
董小宛心中惊讶，痴痴回道：“都说天下男人本性食色，上了女人的床，哪有再拒人千里的道理……今日我算是见识到了。公子心中有爱，当之无愧真性情之人，小女子懂了，我走便是。方才放肆之举，望公子莫怪。”
此时春情苑的阁楼之上，那奇丑无比的男子并未远离，正听着屋内的动静，见到万铮在最后一刻破开迷情，将小宛推开，也是心中惊讶不已。对着那月牙自言自语叹了一声。“主人啊，你叫我救这万铮，可他心中唯有那人……”说罢，摩挲了下手腕上了玉镯，摇了摇头，身子便是消失在了屋顶之上。
小宛穿好衣物，为万铮盖上锦被，便是退了出去。“公子休息，小宛告辞。”
深夜。月凉如水。
万铮虽然被那股清凉一激，恢复了片刻神智，但那茶还在屋中，不知是何原因，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少，居然在几个呼吸间便挥发一空。万铮只觉得整个身子如同燃烧了一般，似乎入了梦境……这一次那六芒星盘也仿佛沉睡一般，不再作用。
“万铮哥哥，你还好吗？”
万铮迷迷糊糊，只听到遥歌的轻声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遥歌……你不是……这是梦吗？”
“是梦也好，是真也罢，我如今来了。你可想我？”
“想你……真的好想你……”
万铮如梦如幻，本就意乱情迷，看到遥歌的身影，再也遏制不住心中的思念，将遥歌一把拥入怀中。
“万铮哥哥，你吻我可好？”遥歌在万铮耳边淡淡说了一声，便是解开了自己的衣衫……
一梦春情如梦娇，
有情人从情中绕，
纵然花间千般好，
难胜真情云雨谣。
清晨有雾。春情苑顶层。观景楼台。有两个人影并肩观站立。
“哥哥，你还是将那虚像万花镯摘了吧，小宛不敢看。”董小宛嫣然一笑，“此处四周均有卷帘遮掩，不怕外人。再说万铮来之前，你不是亲自将那些人都撵走了么？”
那丑陋无比的豆眼男子将手镯扭了一圈，只见其周身烟云腾起，变化了一个模样——居然是一个身穿月色黄衫的女子。
“论美貌，小宛自称浅水湾第一人，如今与哥哥你比，却还是差了不是一筹啊。”小宛看到黄衫女子的脸，叹息了一声，“我不明白，你为何化作这么丑的男人，还叫我称你哥哥。”
“我本就叫做凌月歌，你叫我‘歌歌’，也不算错的。”那黄衫女子回应了一声，不再多说，露出一丝疲态。她眼睛盯着卷帘，也不知道能否看到卷帘外的景色。也不知道心中正想些什么。
“你居然这这个名字，真是人如其名，好美呢……那茶是春茶，没得解的。我看这万铮是活不了了……”
凌月歌嗔怒道：“小丫头，你在门口偷看了这么久，以为我不知道么？”
“哥哥息怒，小宛不过一个凡界的风尘女子，不知道你们这些神仙都有哪些神通，虽然看到了，却不敢确认……是不是你。”
“这虚像万花镯世上只有三个，我主人那里有一个，我有一个，另一个在上仙界丢失，下落不明。”
“哥哥你贵为仙人，怎么肯为了一个凡人，轻易失了身子……”
“那不过是一场梦罢了，醒了，便没了。”
董小宛看看凌月歌，明白了几分，叹息了一声。“不过我看那个叫万铮的，是个好男人，至情至性，为爱相思是个情深之人。听说他是浅水湾人士，亏我们还是同乡，若能有缘早相识几年……”
“你阅人无数，怎么对这万铮动了心思？”
董小宛一听此言，心中悲凉，居然落了一行清泪：“哥哥你还是取笑我。我十八岁入了这出青楼，说得好听是个花魁，实际上还不是男人胯下的玩物？那些男人对我山盟海誓，花言巧语，还不是为了我的身子？可怜我出身微寒，为救病危的母亲入了青楼……一入青楼深似海，可怜鸟儿不复飞啊。”
凌月歌拍了拍董小宛的肩膀，取出一个包袱递给她，说道：“我答应你成事之后，为你赎身。无论如何，你是真心实意为我做事，你拿上这些银票，带上你母亲远走他乡，找个好人嫁了吧。”
董小宛一听，立刻跪地拜谢，“哥哥大恩，小女子没齿难忘。但小女子还有一事相求？”
“何事？”
“望神仙哥哥施展手段，将我这容貌毁了。我出了青楼，不愿再做美人。”
凌月歌笑笑，“等你鹤发鸡皮，想做美人都不得了，而今你还年轻，怎么如此想不开?”
“若我还是这副模样，哪能换的男人的真心，我心意已决，望哥哥成全。”
凌月歌拿出纸笔，写了一副药，“我生于医家，从未听说毁人相貌的方子。不过……你大可按此方抓药，连服三日。次方会将凡人体内余毒排出皮肤，本有延年益寿之效，不过到时你会因排毒而身生黑斑，十年后此黑斑会随着时间消散，那时你会恢复样貌。如此可好？”
董小宛叩了三个响头，“哥哥为小宛想得周到，我定然在十年之内找到如意的男人将自己嫁了。不知哥哥你今后如何打算？小宛自诩见过各种女子，但论温柔美丽，你是第一人。可怜女子多红颜薄命……”
凌月歌看看小宛认真的表情，一笑嫣然，“你说我是第一美人，是你没见我过我家主人。我本是主人的一个小小婢女，因为有几分医术，被主人派来暗中保护万铮，哪里有资格谈情说爱？我家主人是个三分温柔七分邪的奇女子，她才是真真正正的万中无一啊。”
“这么说，你家主人喜欢这万铮？可她若知道你把自己给了他……”
凌月歌打断了董小宛的话——
“小宛你听好了！是你董小宛救了万铮，而你，在今早已经被我杀了。懂了吗？”
“懂了……哦，对了！哥哥你手段如此神通，几招就可将那跟踪万铮的数十人打跑，不知道你是几脉的高手？听起来，你家主人应该更加厉害，她又是几脉？”
“呵呵，小丫头，难得你这般心思，见我见我如有所思，想要转移话题为我解忧……不过既然你问了我便随了你的意说说好了。我问你，你可知道仙人三品？”
董小宛回答：“不知道。但我知道这里最厉害的就是打通奇经八脉十二正经的通脉高手，如果更加厉害，就要飞升上仙界，不得随意下凡人界。你既然已经是仙人境界，怎么能……”
“我虽为仙人，却有虚像万花镯变幻身份，若是不在凡人界动用上仙的功法武诀，是不会被发现的。而修炼一途，通脉之上，有返璞、归元、成仙三个境界。成仙之上，分仙人七品。再往上，便是金仙境界。我那主人便是金仙大乘之境，实力非凡。”
“哦，这样啊，但若是被发现了呢？如何责罚？”董小宛睁着一双美目，好奇地问。
“修为连降两阶，压在囚仙塔半年。”
“那听上去倒是不重。”
凌越歌一笑，不再解释。要知道凡人界和上仙界的时间并不一致。非要用凡人界的时间换算的话，提升仙人的两个品阶，就算天赋优异，也要修习起码五十年。而囚仙塔上，一年一昼夜，那“半年”对比凡人界来说，更是足有一百五十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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