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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不悔
万铮盘腿闭目，让自己沉浸在这样的安静之中，他在思考。龙盘刚刚还说过，在通天塔内部是另一个天地，与外界不同，如此一来，果然感觉不到这样的原来世界的真气，仿佛一切都被禁锢了，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人在塔中，塔，亦在人中。”
万铮听过这个声音，正是那个守塔人。
他睁开双眼，看着这守塔人。这个人让万铮感觉到非常奇异，明明就是近在眼前，但是却看不清这个人的模样。或者说见到这个人的面目转身便会忘记。没有年龄、高矮、胖瘦，只是记得这个人和这世上所有人都不一样，只有一种感觉，感觉这个人高不可攀，飘渺虚无。
“说实话，我并不喜欢您老这种说话方式，如同诘屈聱牙的佛经，既然要说，为何不说直接说明白？让人能听懂？”
“你自己痴迷，不安心悟道，却指责我的说话方式？”那人说话也是这么生冷，没有语调，没有性格，更没有喜怒，“你在悬崖上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不是想让我改改这世间的规矩么，我给你一个机会如何？”
七界仙人！？他就是七界仙人？
一仙二道三浮屠，五龙六妖七散人。这上面提到了二十四位绝世高手，除了这“一仙”之外，全都有名有姓，无论修为高低、门派路数，都可以探查到信息。然而唯独这一个一仙，也就是七界仙人，无人知道他的修为到底有多高，也不知道他什么样子。
江湖上有传闻，说他居住在万仙殿，以一人之力掌控七界的秩序。然而万仙殿在哪里，却从来没有人去过。七界仙人就是这样一个虚无飘渺又实实在在的存在。
“我虽然不是七界仙人的本尊，但是作为他的一丝真气分神，每一年便会重归本尊一次。你和那人言之未尽，你可愿意告诉我，你的道到底是什么？”
万铮的心猛烈的跳动了起来。在万铮的生命里，每一次掷地有声的说话，都是拼着命争取来的。多少年来，就是因为他的弱小，所以没有人听他说话，或者说他没有资格说话。只有他强大之后，才真正的站了起来，才挺直了腰杆和人争辩是非对错，才能证明自己走的这一条路正确的。
只有这一次，如此高高在上的七界仙人居然告诉自己，你可以说，我在听。
万铮心中感觉到一阵温暖，便是跪在地上，郑重其事的说道。
“我的道，只有四个字。行唯由心。
“在我看来，人的一生极其短暂，既然父母赐予我们生命，便应该将这段生命更加精彩，而生命的重量，在于情，亲情、爱情、友情，这些是人本质的性情和向往，不应被各种规矩压制！
“然而在这世上，各种门派、宗教都是讲求修行，仅以武力高低论英雄。你看这天下间的宗门规矩。一入宗门便终身不得离宗，男女之间不能产生感情。有太多的情被压制。为了修炼，孩子禁锢于门派之中，不能回家为父母尽孝；为了修炼，男女整日苦修功法武诀，不能花前月下一吐真情……这世上就是有这么多束缚人心的、毫无意义的规矩！
“我要的，是自由。是心无羁绊的自由。想走，便可以一路走遍天下，想爱，便要大声说出来……”
“住嘴！”那守塔人语气依旧生冷。
什么？万铮听到这两个字，忽然愣住，原本小小的希望之火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一下子便熄灭了。
“这世上的规矩，本就是因为人心向恶才建立的，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人人都自由，人人都不守规矩，这天下会如何？我已经给了你们最大程度的自由，不要再贪恋更多了。”
那守塔人对着万铮挥了挥手，说道：“你走吧，我不认可你的观点。如果放任你去了上仙界，一定会破坏好不容易建立的秩序……”
“不！我说的自由不是放肆和纵欲，而是人心所向！只有顺着本心行事，才是大道，才是天道，才能获得真知和升华……”
守塔人打断了万铮的话：“修行一事，在于摒弃一切杂念，回归自然。我劝你一句，若你再如此执迷不悟，在修行中有太多的执念，怕是会走火入魔……哎，你这套言论和南三重天的那个人实在太像了，都怪我发现的太晚，到了最后还必须要我的本尊过去镇压，而今天下大乱，正是因为你这所谓的自由所造成的。”
万铮拳头一握，喝问：“如何才能认同我？”
“我错了。我不会认同你。”
“我没有错！”
“没有人能在七界仙人的面前评判对错，因为你也不能。”
……
“七界仙人，你就是七界仙人！快！您看我，你快看我。我可是一心虔诚，最受规矩之人了。为了成仙，我什么都不要了。”福涵衍一下子扑了上来，哭喊着想要爬过去抱住七界仙人的大腿，“一切都会按规矩来办，每一个登上通天塔顶的人都必须经历这九九八十一关。”
守塔人看了万铮一眼，“你当然也有资格去闯塔。不过奉劝你一句，这九九八十一光，考核的不是修为，而是悟性和品行。原本我见你懂得平心静气，以为你孺子可教。而今看来，偏执狂傲性如烈火，就算去了，下是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这守塔人一挥手，在这座孤岛中间出现了一条旋转的楼梯。他指了指楼梯的方向，对着万铮和福涵衍说道：“你们通过了第一层灰骨碑文的考验，可以去第二层了。”
那福涵衍迫不及待，想要冲了上去，带着恐惧之色看了万铮一眼，“万大侠！你一世豪杰，不会和我一般见识吧。我就念我敬仰你这么多年的份儿上，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我走了啊，我上去了啊……哎呦！”
这福涵衍见万铮动也不动，屁滚尿流的跑到那楼梯上，摔了个脸着地，不顾疼用最快的速度跑了上去。
这守塔人看着万铮依然不动，问道：“你言辞之中狂傲得不可一世，见到这楼梯为何不去，难道……你怕了？”
万铮嘴角一扬，“我只想问你一句，如果我闯过了这通天塔，又如何说？”
“这座通天塔是七界仙人本尊起手建造而成。在这里，没有‘如果’，你必定无法闯过此塔。”
万铮豪迈笑道，“你这么说，我偏不信！难道按照自己的本心行事还有错了？替我告诉七界仙人的本尊。你七界仙人不认可我，我自然也不认可你！我依然会走我的道，虽死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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