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人生难得几回醉

陌上雅歌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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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听七夜这么一说顿时对江晋亥改观,他虽然常常冷着一张脸,喜欢对人施号发令,偶尔会让人深恶痛绝,但他不只是江晋亥,更是一城之主,又怎么可能像我们常人一般,想笑时就大声笑,想饮酒就大醉几天,他身负着让青城和平安宁以及更加繁荣的责任。

    鉴于破庙已经被楚天阔改造成了桃花居,而楚天阔和江影疏还在桃花居,只怕江晋亥此刻也在,我和七夜拎着肉,抱着酒去了不远处的小河边上。

    小河边,夕阳的余辉荡漾在河面上,一圈一圈随着微风荡漾。

    远山青翠,秋日并未让树木枯荣。

    七夜叹道:“秋天来了。”

    我把酒坛放在一旁,把烤鸭和烧鸡拿了起来,“来了好啊,古人言:我言秋日胜春朝,春夏秋冬仿佛人生百态,各有千秋。”

    “你喜欢秋天吗?”

    “喜欢啊!”我反问,“难道你不喜欢?”

    “喜欢!”七夜刚刚说出喜欢两个字我就塞了一条鸡腿在他的嘴里,然后又撕下另一只鸡腿,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随手抱起酒坛,一阵牛饮,七夜有些疑虑的看着我,劝道:“少喝些,晚上还要去独食楼。”

    我把酒坛递给他,七夜二话不说抱着酒坛也是一阵牛饮。

    “人生难得几回醉,醉醉又如何?”

    七夜笑道:“人生如梦,谁不是半醒半醉?”

    “好!说得好!”我直接把另一壶酒递给了七夜,两人相视一笑,大喝一口。

    夕阳无限好,总是近黄昏。所以人们总喜欢在这个时候来感叹人生,而我和七夜似乎反常人之道,好就是好,管他什么近不近黄昏!

    吃饱喝足,就和七夜在河边躺了下来,他看着我,我看着他。

    天地一片宁静,无风无月,最后的霞光一泻万丈,洒在七夜的脸上,轻柔,如梦似幻。

    我问,“倘若江影疏恢复了记忆,放不下你,你又当如何?”

    七夜浅笑,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颊,“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又能如何?”

    “可你···”终究什么都没想起来。在这这样浪漫美丽的时刻,我若说出后面的话来,无疑是泼一盆冷水,有花赏花,无花赏月。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

    我往七夜怀里靠了靠,他顺势将我搂近怀里。

    “轰!”的一声,河面上突然想起一道闪雷,我和七夜反应迅速的坐了起来,一道白光隐隐漂浮在河面之上,七夜手握龙吟剑万分警惕,还不忘把我护在身后。

    我仔细瞧了瞧这道白光,一道闪雷再现白光,和师父的行事作风倒是如出一辙,莫非真的是师父?可这个时候师父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

    白光一闪,往东方飞去,在我们的眼前停留过片刻,似乎在引我们过去。

    七夜拿着剑欲追上去,我拦住了他,“独食楼并没我们想象中那么简单,你去桃花居让楚天阔回独食楼,我们在独食楼汇合。”

    “那你呢?”七夜的目光还看着白光消失的方向,警惕之心依旧还在。

    “我对独食楼比你熟悉,先去探探路。”说着不容七夜继续发问,半推着他离开,七夜似乎知道我有意支开他,也不继续留在这里,只道:“你要多加小心!”

    我点点头,“放心吧,一般人伤不了我!”还得意的拿出凤萧剑转了转,七夜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东边,白光消失的方向,行了不过百米的距离,眼前是一袭白衣,晚风拂动,衣袂飘飘,发随风扬,师父玉冠束发,缓缓回过头来。师父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仙气,让人敬而生畏!

    “师父···”我轻声唤道,目光转了转,尽量不与他对视。

    师父冲我招招手,柔声道:“小陌,过来!”

    于是我迈着极慢的步伐缓缓走了过去,师父整整比我高了一个头,离得太近,看他的时候难免要抬起头,他摸了摸我的脑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我问,“师父,为何你突然来了这里?”

    师父道:“你许久不回阆苑,我只好来这里找你。”

    我低头一想,伸出右手算了算,上次回阆苑是在什么时候?再仔细一想,竟想不起来。

    师父眉眼低垂,叹道:“小陌,你真的那么不喜欢阆苑?”

    我一愣,抬起头恰巧对上师父的目光,“自然不是,阆苑美得就像一幅画,喜欢都来不及,况且阆苑还有顾言和顾倾城在,虽然他们现在一个化作了醉蝶花,一个化作彩蝶,但她们永远都是我心中的顾言和顾倾城。”

    师父轻笑,“除了他们,就没有其他什么值得你留恋的吗?”

    我的手紧紧攥着裙带,这才想起,身上这身石榴裙正是几日前师父所赠,明明刚见过不久,师父却说许久不见,而我竟找不到话来反驳。

    细想一番,阆苑给我十分强烈的熟悉感,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是顺理成章,“我还喜欢秋千,还是仙池,每次在仙池里跑过就像脱胎换骨了一样。”

    师父面色一沉,“除了这些就没有其他什么了吗?”

    虽然师父的问题十分怪异,但我不得不答,脑袋运转,喜道:“还有月爷爷!许久没见月爷爷怪想他的,师父,你若见到月爷爷,代我向他问好!”

    师父的面色变得更冷,我话到一半就闭上了嘴,师父冷声道:“除了你的月爷爷,就没有其他可以想念的吗?”

    我十分郑重的回想了一番,阆苑和月神殿,能说的我都说了,倘若还有事情,就是想去广寒宫看看玉兔也就是素狸,自从那日一别也不知她现在过得如何?

    低声问道:“师父,蓂荚他,真的不能重生了吗?”

    话音止,四周都静了,师父的脸色已经黑得像此时的天空,许久,他微微叹了叹气,“小陌,我真是拿你没有一点办法!告诉我,怎么才留得住你?”

    师父朝我迈进一步,我脚下情不自禁的后退两步,他再近一步,我已退了四步,师父止住脚步,我也停了下来,师父脸上笼罩着淡淡的忧伤,他突然像我挥袖,眼前一白,脚下一空,一只手拉住我的手,抬头一看竟是师父,忍不住问道:“师父,你要带我去哪里?”

    师父不说话,我也不敢再问,只能任由师父拉着我的手腾云直上。

    我虽在阆苑和青城之间来来去去多次,但从没像这次一样在空中慢慢的飞。眼看着地面越来越远,天空也越来越黑,突然师父把我搂进怀里,几个转圈,眼前已被白光笼罩。

    再落地时感觉脚下软软的,低头一看竟是一片草地,一望无垠的草地,蔓延到天尽头,放眼望去,映入眼帘的全是绿色。

    风,微微拂来,拂过脸上,一阵凉爽。

    绿色往往代表着新生,也代表这希望,绿色总能让人心情变好。

    我在草地上跑了转了几圈,最后直接躺了下去,犹记得那日在阆苑时我也是躺在草地之上,彩蝶一直在我头顶蹁跹,想到此就从草地上蹦了起来,师父正看着我,柔声问道:“你可记得这里?”

    “当然记得!”阆苑很大,直到现在我都还没逛完过,但去过的地方多少还是有些印象的。

    “真的?”师父万份惊喜的看着我。

    我点点头,不明白师父为什么这么高兴,“这里不是阆苑吗?那日我躺在草地上,因为彩蝶的出现才恢复了记忆。”

    师父原本惊喜的眼眸顿时就暗淡了下去,“你还是什么都不记得!”

    我一愣,辩解道:“我记得啊,自打出生以来大大小小的事情我都记得。”

    “可是你却忘了这里,也忘了我!”师父眉眼低垂,整个人都被一种说不出的悲伤萦绕,虽然我不知道师父为何这么忧伤。

    第一次见到师父的时候是和二胖一起挖顾倾城的墓,一座假墓,那日的雷电交加我永远都记得,二胖被师父的雷劈得黑不拉几的,我还以为二胖死了,哭了许久。

    后来和师父在一起的时间并不算多,但每件事我都记得,师父却总是一口一句我忘记了他,实在是无法理解!

    当你和一个人无法沟通的时候,才能真正体会到沉默是金这句至理名言的含义。

    师父沉默良久之后缓缓朝身后走去,我自然得紧随其后。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一望无际的草地之上出现了一块巨大的石碑。这块石碑高十米有余,肉眼根本无法估算。

    我问,“这是什么?好大一块石头。”顺带摸了摸,石碑光滑如玉,手感十分不错。

    师父一直盯着石碑不说话,许久才淡淡应道:“为何找不到你的名字?小陌,你把名字写到了哪里?”

    我一愣,心中暗暗猜测这里并非阆苑,师父带我来自这的目的难道就是为了看这块巨石?

    忍不住再次问道:“师父,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这是什么地方?我来过吗?为什么我没有一点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