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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孠醒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叶宝,得知她就在隔壁病房,像疯了一样冲过去。
叶宝正处于半睡着状态,房门突然“咣——”地一声巨响,把她给吓醒了。
再看齐孠两只眼睛通红,来势汹汹的样子,更吓了一跳。那眼神,好像要把她给吃了。
短短的几秒对视,叶宝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不明白齐孠为什么要以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她形容不上来,总之非常复杂,汹涌,压抑,各种各样的情绪,看得她莫名紧张。
许是意识到自己吓到了他了,齐孠极力抑制着心头澎湃的情绪,忍得整只手都在发抖。“你……”他咽了口口水,怕再次泄漏自己的情绪。“好些了吗?”
“我没什么事。”叶宝害怕这样的他,开口讷讷地。“你呢?”
其实问也是多余,他现在的样子,哪里像有事,就是很可怕!
“我没事,谢谢你救了我!”
“没什么,应该的……”
几句生硬的对话到这里就止住了,彼此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氛陷入了僵局,气氛有些压抑,有些尴尬,逼得叶宝喘息困难。
她压低着脑袋,故意不看齐孠的眼睛,手紧张地绞着被单。
“昨天……火灾的时候,你是对我说过‘只要用心看,就一定能找到出口’这句话?”
“嗯!很早之前看一部老的救火电影时听到的,之后遇到那样的情况,也是这样给自己鼓劲!”
齐孠几乎就已经认定了,血液逆流,直全都冲向大脑。他退了一步,情绪又开始有些激动起来,因为抑制,额头上都冒出了青筋,整个人也控制不住地发抖。
“你说你在火场里救过一个人,是不是……是eo8西餐厅?”
“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你怎么知道……”叶宝一愣,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那个人是你?”
齐孠的沉默等于回答。
“可你不是说,是、是许念舒救了你吗?难道是她骗你的?”以她那样的人品,绝对能做出那样的事情。“当时我把你救出来之后,我们被一起送进了医院,我有急事先离开了,根本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
世界上居然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匪夷所思!
齐孠不知道该恨命运玩弄了他,还是该感激他能够遇见她。
过去那么多年,他一直把许念舒当成救命恩人,为此给予了她照顾她一生的承诺,可结果这居然是个骗局,他一直被蒙在鼓里!
许念舒……齐孠眼里掠过一抹杀机。
叶宝很久才消化这个事实,好气又好笑。“真没想到会是这样,老天真是给我们开了一个大玩笑……我……”
她话没说完,齐孠已几步冲上来,一把将她揽入怀里。力气之大,她感到胸膛里的气都要被他给撞出来了,肋骨都疼了。
缓过疼来,她想挣扎,但齐孠将她搂得更紧了,几乎是用双臂紧紧勒住她,好像要将她嵌入自己胸膛,融为一体似的。
她能感到他的感情是样的强烈,凶猛,激动得整个身体都在颤抖,耳旁是他急促的呼吸声,让她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面对如此强烈的感情。
“大哥……我……疼……”叶宝的声音被挤得像蚊子一样小,眼睛都要发白了,“我……喘不过气……”
齐孠稍稍放松了一点力度,但仍紧紧地抱住她,手臂上都突出了青筋。“别怕我……我只是想谢谢你……救了我……”
如果那天她没有离开,那么一切都会不同。也许、也许她现在已经是他的妻子!
可偏偏老天开了那么大的玩笑,或许是因为他做过太多的坏事,他不配得到幸福,才要这么无情地玩弄他!
“这就是缘分吧……几年前就注定我们要相遇……我很感谢老天,让我救了自己的家人……”叶宝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你是我丈夫的大哥,也是我的大哥,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
她的话让齐孠感动,同时也心痛。
一家人……意味着他们之间的距离!
他太了解她了,不管用尽任何手段,他都无法将她心夺过来。最重要的是,她爱着齐彧,齐彧让她幸福。而他,不忍心破坏她的幸福,尽管他想要她想要得疯掉了!
这一刻,齐孠不愿再去想那些情爱,对她的渴望,他只是想好好珍惜怀中这个女人。她救过他,也让他爱上了她,她是他这一生的珍宝。
无论,她是否属于他!
想到这一点,齐孠逼迫自己松手,收敛了自己炽热的目光,情绪平复了。“你说得对,我们是一家人!”
能听到这样的话,叶宝简直要泪奔了,用力点头。“永远都是!”
走出病房,迎面走来了齐彧。他很明确地表示过不喜欢自己接近叶宝,因此情绪似乎有些不悦。
这一次是齐孠先停步,“我欠你一命!”
齐彧没回答。
“当时那种情况,你大可以不必救一个你恨的人!”
他笑了笑,“我从来没有恨过你,我只是讨厌你!更何况宝儿在,我可不想她认为我是冷血动物。换做没有她,或许我会看着你死!”
“不管怎么样,这是我欠你的!我不喜欢欠人情,总有一天会还给你!”
说罢,齐孠继续往前走,但走了几步,身后又传来齐彧的声音。
“血缘这种东西,真的很奇怪。不管我心里怎么想,你我的身体,始终有一种牵连,不由大脑控制。尽管我讨厌脱控,但是……”他顿了顿,“不管遇到多少次同样的情况,我想……我都会救你,因为我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
说完这句话,齐彧推门走进了病房。而齐孠长久地站在原地,沉默。
……
许念舒精心谋划了晚宴的一切,从侍应生弄脏叶宝的礼服,把她带去休息室到放火,都是她一手操纵。
她想着就算没有烧死叶宝,至少也能让她流产,却没想到休息室里的人不是叶宝,而是齐孠,功亏一篑。
她感到了莫大的恐惧,因为齐彧一定会追查下去,也许很快就会查到她这里,她必须尽快离开。但是,她手头没有钱,能帮她的就只有齐孠一个人。
镇定下来后她立即到了医院,齐孠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她一进去,感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冷森森的,但她不敢往深处想,装出一脸担忧地问。“你怎么样了?医生说是吸入了太多烟尘,现在已经没危险了,可是我还很担心你,怕影响到日后……”
“如果你担心我,为什么到现在才来?”
“我……我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什么事情?”
许念舒不做声,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尽管齐孠的神情还和之前一样,可是就是她心里发凉。“对不起,我来迟了,但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体!我听到消息的时候都吓死了,火灾,好可怕!”
“可怕么?反正我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了!上一次火灾,让我认识了你,所以算不上灾难,而是老天的恩赐!”
他拉住许念舒的手,眼神温柔得出奇,像是最体贴的爱人,手指却冰凉,吓得她直哆嗦。
“你还记不记得上次火灾的情形?是你鼓励我坚持下去,你还记得你说了什么吗?”
许念舒哪里知道那个人对齐孠说了什么,当时她只是和他一起被救出来,他醒来后第一眼看到她就问是不是她救了他。
她知道他是齐家大少爷,于是鬼使神差地承认了,可她根本就不知道是谁救了他!
“那、那么久的事情了,谁记得住?”许念舒心虚地低着头,目光凌乱,“不说这些了,我现在需要钱,你能给我吗?”
“经过这次的事,我反倒想好好回忆回忆当年你对我的恩情!你救了我的命,我这一生都报答不清!”
“我们都结婚了,干吗说这样的话?”许念舒的心揪得更紧了,如坐针毡。“我等钱急用……”
“难道不值得回忆吗?毕竟,这些年我对你的种种好,都是为了报答你!”齐孠一把捏起许念舒的下巴,稍稍施力,逼得她张嘴,眼神泄露出了恐惧。“你想清楚,你当年对我说了什么!”
“那种情况还能说什么,就是鼓励你坚持下去……我现在脑子很乱,真的记不得了……”
“哦?是记不得,还是——你根本就不是那个人!”
齐孠的目光骤然一冷,杀机毕露,险些把许念舒吓破胆,她更加清楚地感觉到齐孠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可她又不敢肯定,只能佯装镇定。“你、你在说什么?阿孠,当年救你的人当然是我,你不是第一眼就看到我了吗?”
“还说谎?”
“我是真的不记得了……阿孠,你怎么能怀疑我?”
齐孠森冷地笑起来,牙齿如獠牙一般冰冷。“救我的人不是你,是叶宝!”
“叶宝?怎么可能是她?你是不是为了她走火入魔了?就算你喜欢她,也不能因此推翻我为你做的一切,我才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必须还给我!”
“我看你是找死!”齐孠一把掐住许念舒的脖子,将她推到墙上。
背脊猛烈的撞击,让她眼前一黑,几乎背过气去。喉咙被紧紧地掐住,五根手指不断用力,掐得她喘不过气,连翻白眼。
“咳咳……咳咳……放手……”
“你真是厉害,居然骗了我这么多年!”
“我没……有……骗……你,真的……是我!”许念舒整张脸被掐得发紫,好似随时可能背过气去。
“信不信我一把掐断你的脖子?”
一再用力的手指逼得许念舒只能说真话,否则她怕自己会被他活活掐死。
“就算……不是我……又……怎么样?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你……是你自己……为了报答我……娶我……而且……你根本没有兑现自己的承诺……你敢说……你接近我……不是为了刺激……齐彧?”
“我们都……各有目的……你凭什么指责我……我不是好人……你比我……更肮脏……更……恶劣……你也……该死……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终于肯承认了是吗?呵呵……杀了你,我不想弄脏自己的手!”
齐孠一把将许念舒甩到地上,重获呼吸,她激烈地咳嗽起来,喉咙火烧火燎,“咳咳咳咳咳……咳咳……”
一份离婚书甩到她身上,晕眩之中,齐孠残酷的面孔愈发清晰了,像一个残忍的魔鬼。“从现在开始,我们没有一丝瓜葛,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我可以走……但……我为你受了那么多哭,你必须弥补我……给我钱……否则我绝不离婚……”
“你以为你能威胁到我?我要你一条命,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钱,你一分都休想得到。趁我没改变主意,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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