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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另外在东、南、西三门营地的统将都听说潘伯要与萧干斗阵,纷纷派人前去打探。徐天一把守西门营地,听说后,心里本就痛恨萧干,便教徐庆留守,自引一队轻骑赶往。
约是半个时辰后,萧干引兵而出,就在城下百步之外摆开阵势。这时,徐天一亦也赶到,向潘伯报明来意。潘伯亦知徐天一颇受童贯器重,便令他和其部署一并合于左翼骑兵。徐天一大喜,即拜谢领军而去。
突兀,城上擂鼓震响,萧干立即下落号令,诸将引兵杀出。潘伯眼见辽兵欲要正面突破,冷笑不已,也是不惧,下令全军突击。号令一落,潘伯为首当冲,引中军兵马蜂拥突进。徐天一亦令左翼骑兵迅速飞突杀前。霎时间,两军交战,潘伯提刀纵马一路飙飞,就往后军阵内萧干杀去。徐天一亦飞马挺枪,一路左突右冲,斜刺里望萧干那处奔赶。只见宋军攻势甚猛,辽军渐渐抵挡不住。萧干故作慌色,连连下令,后方兵纷纷赶上接应。
说时迟那时快,潘伯已然引一部骑兵杀透中军。只见潘伯手中大刀舞得密不透风,恶势骇人,扯声大喝,骤马突来,猝然与从后方赶来的辽兵杀在一起。另一边角处,徐天一亦挺枪杀出,引其部突进。萧干见状大惊,忙下令撤军,惊慌失措,勒马就逃。潘伯口喝休逃,即引兵赶去。徐天一亦急要寻萧干复仇,奔马急追。萧干慌促逃向城门,人尚未到,便竭斯底里地急喝开门。刹时吊桥放落,城门大开,萧干速望城门逃去。潘伯、徐天一从后追来,城上辽将看得眼切,立即发令射箭,城上弓弩手听令即射,霎时间乱箭奔飞,潘伯、徐天一部皆被射退。两人叫骂一阵,遂便各引部署杀回,辽兵大败,狼狈而逃,幸得城上弓弩手接应方才损伤不多。
潘伯赢得一阵,甚喜,大赞诸将,其中徐天一尤为出色,自是不吝赞词。徐天一表面谦虚,其实心里却是心花怒放,经过前番屡屡受挫,今日可谓是扬眉吐气,就是可惜未能擒下萧干,一雪前耻。
当夜,各营都听说今日自军大捷之事,各个将士无不大喜,皆以为辽人不如当年之勇。唯有徐庆暗觉得此中似有端倪,心想就凭先前一役,便足可看出那萧干绝非泛泛之辈,岂会行事如此鲁莽,一来便正面突破?待徐天一归来,徐庆私底一说,反却惹得徐天一极为恼怒,反被喝叱而退。
次日,萧干重整旗鼓,又于北门城下引兵前来搦战。潘伯急召麾下精兵猛将,两军摆阵对圆。辽军门旗之下,萧干身穿银甲黄袍,策马而出,提剑喝道:“无知匹夫!昨日让你等侥幸得胜,今日可敢再战!?”
潘伯闻言,放声嗤笑,扶须眯眼,冷声喝道:“你等欲来送死,我岂不欢迎耶!?”
萧干闻言大怒,嘶声喝骂,速令一将出战擒下潘伯。潘伯怒喝一声,正欲迎战。徐天一急说:“杀鸡焉用牛刀,此等蝼蚁鼠辈,让末将解决便是!”
潘伯闻言一喜,遂令徐天一出战。徐天一跃马提枪,迎住那员辽将,就七、八回合,那辽将便败退而去。转眼,有一辽将杀出,徐天一不退反迎,两人又是杀了不足十合,又是辽方退却。徐天一飞马紧追,萧干怒不可及,两员辽将一左一右急出厮杀。徐天一勒马舞枪,以一敌二,却是越战越勇,宋军那边惊呼连连,无不惊叹。潘伯看得眼切,刚见两员辽将中一人先退,立即喝令全军突杀。萧干引兵仓促应战,又是大败而回。
当日,潘伯收军撤去,各部兵马各回营地,皆是喜声欢呼,提起这两日战事无不精神奕奕,津津有味。其中徐天一更是声名大噪,可谓是春风得意。徐天一回到营地,麾下部将都忙着去献媚称赞,却又是唯独徐庆,紧皱眉头,时不时望向燕京城内,那不祥预感更是浓烈。
到了第三日,乃是通牒的最后期限。潘伯屡屡得捷,正是得以心傲,早就在城下摆开阵势,教兵士齐骂呼喝,令萧干来见。不一时,萧干满脸黑沉的赶到,见得城下宋兵,张口就骂:“你等这些恶盗狗贼休要在此放肆,我等宁死不降,愿与燕京城共生死!!!”
潘伯闻言大笑,遥望城上萧干,张口喝道:“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若愿降,太尉大人有言,可保你富贵,必加以重用!!”
萧干双眼一瞪,只顾大骂,句句恶毒至极,骂得潘伯怒发冲冠,嘶声就喝:“辽贼~~!休要在此呈口舌之利,敢与我战耶!!?”
萧干闻言,顿时面色一变,城上辽将皆有畏色。潘伯见状,以为辽人已然胆怯,立即教麾下将士齐声叫骂搦战。萧干却也不敢出战,只教城上兵士回骂,于是两军就在城上城下口沫喷飞,声嘶竭力地互相对骂。
直到晌午时候,潘伯眼见辽人屡败胆怯,无心作战,遂下令收军,一边又与诸将商议,报予童贯,就等大军来到,倾势出击,攻破燕京。
另一边,在燕京城内,妖后萧晋贤却是暗中召集了城内一众大小将校,大作奖赏。辽相萧干,则以一番慷慨激扬的陈词,晓以利害,鼓励诸将。诸将无不激奋,皆愿拼死作战,就等今夜号令一发,出城厮杀。
不知不觉,已是初更时候。今夜的夜色尤为明亮,天上月亮圆整无缺,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在西门外的营地,徐庆抬头望月,心头怦跳不止,总感觉今夜会有祸事飞降而来,而这明亮的夜色似乎在预警着什么,又令他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
“若是大哥在此,定能发觉其中究竟。不知如今大哥到底如何了?刘都统已派人通知了么?!”徐庆神色冷淡,眯着的眼睛里,闪烁着几分忧愁之色。
燕京之战,且先不看。却说数日前,韩、邓两人终于候得粮队的出现,与之合于一处,急望居庸关赶去。此中,韩众人无比庆幸,邓云的神机妙算和妥当布置,否则要寻得这粮队恐怕是难于登天,到时免不了被童贯老贼加害!
而且从童贯如此急切的排除异己,陷害之举中,韩、邓两人已然看出童贯有称王之心,虽不肯确定,但起码有七成把握。于是两人星夜赶路,进军神速。罗国锋见韩、邓两人如此迫急,虽问过几回,韩、邓两人想他是童贯麾下,自不会明言,只用前线战事紧急来推搪。罗国锋半信半疑,怎奈军中叶、李、韩诸将对邓云言听计从,只要自己有些许说辞,这些人反倒去替邓云他们说话。
两日后的夜晚,距离居庸关还有不少路程。众人虽火速而赶,但毕竟队伍中有许多粮车,因此速度如此都提不上去。这夜,邓云与韩世忠暗里商议。
“韩大哥,这数日里我总是心绪不灵,忧心如今局势。恐怕前线将有变故。”邓云眉头紧骤,凝声而道。韩世忠闻言,虎目眯成两条细线,颔首应道:“不瞒兄弟你,韩某亦有同感。可是有这粮队累赘,恐怕最快也要两天时间才能赶到居庸关!”
邓云不觉也眯起了眼,忽然说道:“不过若是今夜我等就策马赶路的话,明日晌午之前,必能赶到!!”
韩世忠一听,顿时虎目瞪起,一把抓住邓云,然后速速看了四周无人,再把邓云拖过几分,低声问道:“你莫非想抛下粮队,今夜就起程耶!?”
邓云似乎早有思量,毫不犹豫便把头一点。韩世忠面色不觉一沉,凝声便道:“你可知此举可要冒多大的风险!?那老贼一样可以由此来定我俩死罪!!”
“我俩本事老贼心知肚明,却偏偏要在与辽人大举决战之前,把我俩部署调离后线,再兼经过罗国锋的确定,老贼明显是要铲除我俩,排除异己!以老贼的权势,大可不必如此迫切,更不用在这紧要关头来谋划此事。以此看来,老贼十有七八,是有称王之心!此事牵连天下局势,大宋千千万万百姓,不可有丝毫差错!以此,我俩性命又有何惜哉!?”邓云满脸坦荡之色,疾言厉色说道。韩世忠闻言,虎目发光,精神一震,重重颔首便笑道:“兄弟话是有理!!只不过,若是老贼真欲造反,恐早派兵马去夺燕京,再加上他军中要将几乎都是他麾下爪牙,就算我俩此时赶回,恐怕亦难阻止下来!!”
“我有一计,就不知韩大哥敢不敢!”邓云忽地咧嘴笑起,眼里是一种天不怕地不怕,不顾一切的神采。韩世忠不禁被这神采一惊,心头揪紧之时,亦是好奇得很,忙问道:“兄弟且管说来!!”
“那老贼还有其麾下爪牙,不是素来最喜叫我麾下这些弟兄做蛮匪么?竟是如此,我这蛮匪的统将,便就野蛮一回,让他见识见识何谓野蛮!!”邓云笑容更胜,说罢,便伸头在韩世忠耳边道说如此如此,韩世忠听到一变,便已勃然变色,惊呼叫道:“龙蛮子你是疯了吧!!”
韩世忠这声惊呼,顿时引来四周军士的目光。邓云忙打眼色,韩世忠急忙压低声音,虎目瞪得斗大,满脸厉色而道:“兄弟你以往行事谨慎妥当,周全细密,军中上下无不倾服,你今夜口中怎会说出这等莽撞愚事!!不妥,万万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