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考验(五)

妃色琉璃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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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吃肉不爱喝酒,世上哪有这种道理!”白可流眉间的“川”字再次现身,合着他那把络腮胡子,视觉冲击力非同凡响,“皇上也说这没外人,让公主喝两杯又能怎么地?来来来,皇上,臣先敬您一杯!”红少亭没想到他会来这手,强忍不悦饮尽杯中酒。瞧白可流又朝她举起酒杯,笑得就有些勉强。

    红笑歌对白可流的歪理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见红少亭有些下不来台,轻扶袖,举杯在手,嫣然一笑,“白伯伯真是豪爽!容我先敬过父皇,再与两位伯伯喝个痛快!父皇,儿臣先干为敬!”

    她的爽快让白可流很是满意。瞥眼紫幕锦,大胡子微微一动,眼底就漾鄙夷,“紫老儿,难不成你要等公主来敬你?”

    紫幕锦的老眼一眯,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白蛮牛,你什么时候学得这般谦让有礼?”

    白可流冷哼一声,不等红笑歌把口中酒咽下去,便举杯道,“公主,臣敬您!”

    “白伯伯客气了。我初入宫廷,不懂规矩,以后还得劳您多指点。这一杯我先敬您!”

    一时间称呼乱作一团也不理,二人只顾推杯换盏,喝得不亦乐乎。

    红少亭看在眼里,郁闷个半死,只怕红笑歌喝醉捅娄子,频频冲紫幕锦使眼色。那老头子不但装作看不见,还端起杯来加入战团。急得红少亭直瞪眼,“笑儿你慢点喝!喝不了就少喝点……” 少喝?她还想不喝呢!可白可流会放过她么?红笑歌置若罔闻,喝完一杯又一杯,没多会就面如桃花,醉眼惺忪,霸着酒壶不撒手,“父皇,这酒可真……甜!”

    红少亭瞧这势头不对,正打算叫人把她扶走。却见白可流一个凌厉眼风丢过来,只得强压不安继续把戏看完。

    “公主觉得这酒甜,那就是真正品出酒的滋味儿来了……”白可流笑得异常温和,“公主您没事吧?”

    “当然没……事儿!”她瞪圆了眼睛,舌头却好似打了结,“我怎么……会有事!”

    “我就说嘛,公主怎么看也不像是酒量小的……”他冷冷瞟了在旁伺候的莫礼清一眼,又朝紫幕锦笑道,“紫老儿,你也喝得差不多了,去陪皇上喝会茶。我与公主再干几杯。”

    莫礼清不由得打了个冷战,瞧红少亭挥手,忙与巧巧一起退出去,还不忘替他们拉上了门。

    事情到了这份儿上,红少亭哪还看不出他的心思?心焦如焚却不敢拦阻,后背衣衫也叫汗洇湿一片。狠狠瞪眼紫幕锦,起身到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了,“喝什么茶?就在这儿坐会儿吧。要是她撒起酒疯来,白爱卿也不至于连个帮手都没有。”

    白可流似笑非笑地望望他,又转向憨态可掬的红笑歌“公主,听见没?皇上怕您撒酒疯呢……您以前撒酒疯叫皇上看见了?” “呸!哪有……这回事!”她把裙摆一撩,一只脚就踩到椅子上来,“我跟……他这才见了……见了几回来着?”睐眼望着红少亭,嘿嘿一笑,“这不,我就……我就成公主了!”

    红少亭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顾不得许多,沉下脸来喝道,“笑儿,你醉了!”

    “切!”红笑歌嗤鼻道,“谁……谁醉了?谁是笑儿?我姓……红,我叫红笑歌!”

    恰似一石激起千层浪,三个男人都蓦地变了脸色。她还很豪迈地拍拍胸口,“怎么样?怕了吧?我就是雪蛟……第一恶女红笑歌!”

    “胡说八道!简直就是胡说八道!”红少亭拍案而起,怒容满面,“看看你这像什么样子!还不快回房去!”

    “是——”红笑歌放下脚,蓦地起身一鞠躬。要不是白可流扶得快,她早一头栽到桌上去了。刚站稳就挣扎着要甩开白可流的手,“放手!谁要……你扶了?我说了……我没醉!”

    他的唇畔牵起丝冷意,将她一把按回座位上。转脸望着红少亭,深棕的眼眸霎时波诡云谲,“皇上,臣以为,有些事……还是说清楚的好。”

    红少亭心底一震,忍不住朝紫幕锦投去求救的目光。紫幕锦却赞同地点头,“皇上,臣的想法与白将军一样。若此时不说个明白,日后白将军又怎能安心辅佐公主……安邦治国呢?”

    正说着,忽听得白可流一声闷哼,两人定睛一看,原来是红笑歌被他按得大为光火,扭头咬住了他的手腕。

    白可流一按之下已晓得她不会武功,却不料她会这般野蛮。挣了两下没挣开,反而弄得她差点摔倒。白可流一向不把红少亭放在眼里,但有五祖遗训在,仍不得不给他几分面子。何况红笑歌会如此,也是因灌酒而起。此时只好强忍不快,拿出耐心来哄红笑歌,“公主快看,鸡腿还在盘里呢……臣皮糙肉厚,看把您的牙咬坏了!”

    红少亭与紫幕锦何时见过他这等模样?听他硬是把粗豪的嗓音憋出几分柔软,还自嘲说“皮糙肉厚”,都不禁暗暗发笑。可一瞧红笑歌无动于衷,还双目紧阖像是睡着了的样子,也顾不得再看他笑话,上去七手八脚把他两个分开。

    许是察觉到口的肉飞了,红笑歌蓦然睁眼,恶狠狠地扫视一圈,大着舌头发怒道,“谁……抢的?谁敢跟……我抢,我就让弟兄们……砍了他!”

    “公主的……弟兄们平日里都做些什么?”白可流撸袖一瞄腕上那排渗血牙印,皱眉道。

    她一听,立时警觉地眯起眼来,“你……问这个干什么?难道你……以为我会告诉你……我们是……是山贼吗?笨蛋!”

    白可流的脸色蓦地阴沉下来,“公主确实……很聪明。”

    红少亭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一想到指不定她很快就会把他在地宫观虎斗的事也说出来,不由得冷汗涔涔。情急之下瞥见桌上的酒壶,眼珠一转,坐下斟了一杯凑近唇边,佯作漫不经心地笑道,“两位爱卿先坐,让笑儿慢慢说——笑儿,你渴不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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