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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这些人究竟要待到什么时候?真是烦死人!”~顶架上,红笑兮盯着正厅的方向低声抱怨。
韩尤嘉摸摸他的小脑瓜,“就是人散了,今晚也不一定有机会……还是让云扬先带你回义庄那边吧。”
“我不!我也要帮忙!”
看红笑兮倔强地把脸扭到一边,韩尤嘉只能无奈苦笑。
易容进瓜洛住了一晚,她平素睡眠很浅,这一回却莫名其妙睡到天亮。
在街上逛了一,所见皆是老弱病残,且眼神不善。这县城古怪得让人心慌,他们不敢久待。买了生活用品匆匆出城,几天来都歇在城外荒废的义庄。
紫因看得实在太紧,连着天他们都没下手的机会。一大早老远瞧见胡家大门口人来人往,张灯结彩,还纳闷了一回。待她傍晚摸进胡家听见怒骂,才晓得是笑歌中了圈套。
本打算赶在堂之前潜入新房营救,人都快到东厢却发现那群喜娘没哪个是省油的灯。听见笑歌呼救,她怎会不心急?但,若是强抢,双拳难敌四手且不说,红笑兮不会武功,夜云扬又水平一般,一旦被围攻,她护得了这个也护不了那个。思虑再三,只得又退回来,眼睁睁看着笑歌被架进喜堂又送入洞房。
瞥眼绷着脸不言语的夜云扬,韩嘉不禁暗暗叹气。他和笑歌的往事,红笑兮已说给她听。被蛊毒所困的那些日子的记忆零零碎碎,不过当日他与笑歌拜访何府时的情形,她尚且记得一些。 韩尤嘉正发愁不知该如何是红笑兮人小鬼大。突然冷笑一声。“说起来臭丫头现在一定后悔得管那儿哭鼻子了吧!”
这话突兀得很。那两个都不由一愣。注力果然都转到他身上来。但听他又道“从前有人帮忙。她做什么都吃不了亏。这回就叫做咎由自取!上次差点死在无空门手里。她还是不学乖。我们索性等等再救她。让她也好好反省反省!”
“差点死在无空门手里?怎么回事?”夜云扬登时变了脸色。
红笑兮沉默半晌嘴道。“也没什么……她不知怎么当了偷儿。碰巧遇上我被无空门地人偷了东西。她就问也不问帮我又偷回来。结果被人说破坏行规。打得半死扔在西郊鬼林里。幸好她命大。我救她回来才三四天就又活蹦乱跳。不但偷了我地东西逃走害我……要不是这样。她也不会有今天!”
顿一下又愤然道。“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放着好好地公主不做了苦头也不来找我们商量……我、我就是讨厌她这样!总是什么事都自己决定。偏还要说是为了我好!” 红笑兮咬牙别过脸去,眼泪终究还是滑下来。韩尤嘉搂紧他,很是感慨,“宁愿在外受苦也不肯回去,笑歌一定是有什么苦衷才不能跟你们商量吧……云扬不是说那时候在流云镇,她并不是自愿跟人走的么?我想,她叫人接我们去长歌村,大概是打算重新跟你一起生活……”
叹口气,她又低道,“那孩子素来嘴硬心软,受了委屈也不辩解,就是真为别人好,她也绝口不提……我还记得晨曦出事的时候,那恶人写信想诓王爷来阳鹤。王爷拒绝,我当时忿恨不已,把笑歌的书信也一并烧了。现在想想,她之后自毁声誉做了山贼,处处针对白家,大约也是为着晨曦的事……而今若非她援手,我怕这一辈子都是浑浑噩噩,每天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自清醒以来,这还是韩尤嘉第一次在人前提起儿子的事。红笑兮不忍看她伤心,忙轻声安慰她。夜云扬心头一动,忆起往日种种,问不觉就顺嘴溜出,“那我呢?她究竟是为着什么才时时阻扰我与师妹相见,还以婚约困住我,不叫我回去寻我师父?”
红笑兮对这事也是想不通透。只是从小霸道惯了,他可以说笑歌不好,却容不得别人误解她。当下便冷哼一声,“你这么委屈,那干嘛还要跟踪紫家那小子到流云镇?老实跟你说,我也晓得小笑干嘛非要嫁你。不过以她的脾性,你那师父师妹十有八九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话可犯了夜云扬的忌讳,虽然对方只是个小鬼,他亦忍不住火冒三丈,“胡说八道!师父冒着生命危险救我。不但将我养大,还教授我武艺让我报仇……你
家人,她做什么你们自然是偏帮她。照我说,她根着性子胡来,根本不管别人如何!当初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我、我……”
他终还是说不出‘不管了’这种话,只得恨恨咬牙不看他们。听着前院的笑声,心里乱作一团。不想去想,还是止不住要想——她是不是真的如红笑兮说的一样,束手无策,独自饮泣?
红笑兮正想反驳,韩尤嘉却拍拍他的手背,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云扬,你师父可是姓许?”
夜云扬愕然,扭头瞥她一眼,良久方狐地反问,“你如何会知道?我从来没跟人说过……”
“你还记得,十年前的夏天,你师父带你去过哪里吗?”
夜云扬一愣,皱想了半天,迟疑道,“那时候师父确实带我下过一次山,但去的是什么地方,我不清楚。不过我记得师父当时被人重伤,右手从此不能再用……嘉姨与我师父是故旧么?我似乎没听他老人家提起过……”
韩尤嘉露出副“果然如此”神情,低笑一声,“我同他也算不上故旧,但他的右手是怎么废的,我倒略知一二……算了,等救出笑歌,你再问她吧。这种事,旁人不好多说。”
那意思不就说……笑歌是当事人?!
红笑兮跟夜云扬大眼瞪小眼,想力发挥到极致也没弄明白一个五岁的小姑娘怎么会同这种事有关联。
只是不管怎么追问,尤嘉也不肯再说。被好奇折腾得死去活来的两只只好专心盯着前院,等待下手的时机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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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呢?拿了布团她又会嚷,不拿的话,一会儿可怎么喝合酒呢?”
“是啊,一解绳子她就乱抓乱挠,这可如是好?”
新房里,几个阿婆围着被绑在轮椅上的笑歌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这还没洞房呢,就揭盖头那一眨眼的工夫,她们没留神被她挣脱了,结果害新郎倌挨了她一爪子。幸亏新郎倌脾气够好,脸上挂彩还笑嘻嘻出去招呼客人,可这种事,任谁看了心里都不舒服啊!
正愁没法让她乖乖听话,胡大嫂推门进来,将手里那把白里泛紫的奇异花朵往笑歌跟前一送,笑道,“没事。有了这花,包准她不出一刻就能安静下来——等她老实了就放开她,不然大喜日子总绑着也太不像话了。”
笑歌大骇,扭头躲开那扑面而来的香气。胡大嫂却一把钳住她的脖子,把花凑到她鼻尖下,口中还道,“刘姑娘,你放宽心,我们这儿没人会害你。听话,多闻闻,对你有好处的。”
众阿婆立马上来帮手,只差没把花塞进笑歌的鼻孔里。不多时,看她眼神恍惚,神情渐松还隐约有了笑色。
胡大嫂才指挥众人解了绳子,取了堵口的手巾,将她抬去床上坐着。
“刘姑娘,好点了吗?”胡大嫂试探地问她。
笑歌嘻嘻一笑,伸手夺过那束花,用力嗅着,口齿不清地道,“好香,真好。”
胡大嫂拍拍她的手,忍不住地笑,“刘姑娘啊,今儿是你的大喜日子,你可开心?”
“嗯。”
她笑得一脸甜蜜,全不复之前的凶悍模样,众人这才放下心来。忽听得外头有人来说酒没了,还有十几个新到的客人没地方坐,胡大嫂忙出去张罗。
众婆子跟着这年轻姑娘折腾了一天,真正累得够呛。神经一松,肚子也起来。看笑歌已只懂得抱着花痴痴发笑,谅她也翻不出什么大浪。索性关紧窗户,反锁了房门,全跑去前院凑热闹沾喜气。
紫因只当还有人守着,亲自端了酒来朝她们道辛苦,直把群老婆子乐得连东南西北也分不清。
谁都想不到,她们前脚刚走,那先前还一副痴傻模样的新娘子会突然跳下床来,一脸忿忿地拽落凤冠,把花一摔,还低声骂了句粗话。
她蹑手蹑脚摸到门边侧耳倾听一回,又返去衣橱那儿一顿乱翻——好得很。紫因大约是觉得她跑不脱,没收的装备也未转移地方。
笑歌大喜过望,匆匆换好行头,想一想又照样把嫁衣套在外头——手环里的迷香已经不多,防身用的刀片也早在被紫因逮到时丢失。今时已非往日,没了那张标志性的脸,她若是穿着普通衣服出去,不留神叫人捉住,十有八九会被当做奸细秘密处死。
一切准备妥当,她拧断凤冠上的一股金丝,正打算开锁。无意间瞥见角落里的熏香炉白烟飘袅,登时眼珠一转,又折回来捡起那束醉心花,掐下几朵用力拧出汁水沿着炉盖上的孔洞滴进去——当然,桌上的酒壶她也没放过。
但愿两样里有一样管用吧……
笑歌咬咬牙,拨开锁,猫儿般无声无息地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