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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对了吗!”他望着她,故意顿了几秒才慢慢地说:“猎头公司提供的数个挖角对象,韩翀是名单中前几名,我看过他的一些资料,没记错的话明天是他的生日。”
段文喜微窘,默不作声。
“午餐我想吃日式料理可以吗?”
十八
“一般的女孩在选购送给男友的礼物时通常会拉上一两个朋友一起。”
“那么你要当我的参谋吗?”
“以前只是听你哥哥的描述,我一直想象你是那种在教会学校出来的女孩,聪明、严谨、清高。”
“让你失望了?”
“不,比我想像中的更加……坦率和明确。”何彦说:“不像是一般恋爱中的那种软弱的女孩。”
段文喜抬头认真地观察着他的表情,似乎在寻找他说出这句话的意思,但她看不出他眼里有嘲讽。
“怎么更像是在说我的感觉迟钝。”她说。
“也许在外人眼里,是有那么一点过分执著。不过我是很欣赏你这种独立的精神。”
“现在看来,也许对你而言我的行为很傻。但是我觉得傻的是……这二十几年活得很失败的想法。表面看,我出生富裕,有学历,有外表,但是,我连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都没有。而且,当你对别人说你喜欢他们的时候,并没有人真正会去在意,但他们表面上还是会讨你欢心,因为这样他们可以获取到其它的东西。”
她垂下头,有点低落地说:“我也不是独立,只是连一个可以商量男友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更好看的闺蜜都找不到。”
何彦心里大敲警钟,和笑蓉这种雷厉风行的女人相处多了,段文喜怯生生地一示弱他就没辙。
“我没有日行一善的习惯,而且还是陪女人买礼物送给另一个男人。”何彦还是忍不住说道:“不过――你是例外的!”
“到楼上的男士专区去吧。你放心,我交往过的众多女友对我抱怨不少,但还没有听到批评我的品味的。”
何彦很熟捻地牵起她的手,这个动作让他突然想起他起码有十年以上没有这样“纯洁”地牵着女人的手而没有和她更“进一步”的念头。
段文喜很乖巧地没有甩开他的手。
只是见过两三次面,交谈都不多,但她就这样静静地在身旁,感觉却很熟悉。他不禁打量她那雅致的侧脸,白嫩的皮肤,纤细的四肢,还有那清爽飘扬的头发,开始觉得自己有点羡慕韩翀。
“为什么盯着我看,我的脸上有什么不妥吗?”她忽然侧头,翦翦黑瞳对着他,害他心跳漏了一拍。
“没什么。”他回答,下意识躲开她的视线。
虽然口袋有钱,但要在琳琅满目的商品中选中称心如意也非易事。好在何彦就如他所自荐的一样是个很称职的导购,有他的陪伴,不到半个钟头段文喜就买到了合适的礼物。一桩心事已了,接下去和何彦一起吃的午餐她也没有觉得那么难受了。之后的接触使她发现其实他满风趣的,并不如之前她所想象的只是个哗众取宠的纨绔公子。
吃完饭何彦很绅士地让司机先送段文喜回去,让她意外地发现他的座驾居然是很一般的商务车。
“我知道有很多男人对汽车的品牌和性能有着异乎寻常的执著。”段文喜想,尤其对何彦这种年龄和有经济地位的男人而言。
“这是办事处提供的车子,一开始他们给的是另一辆。可是交通工具而已,这样的车子更适合一点,我不太在意这方面。”何彦望着她有点迟疑:“不喜欢坐这种车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想着林志谦平时开着的那台令人侧目的青蛙车,段文喜颌首一笑,心里对何彦的认同度上升一点。
“谢谢你帮了我一个大忙了。”段文喜指的是帮她挑选礼物的事。
“不用客气,能帮到你就好。”何彦说。
“说起来,明天你若和韩翀过生日的话,那明晚在西园举行的慈善拍卖会你是不会来了?”
“本来妈妈说让我代行,也许……”段文喜轻叹:“看来你真是名人,才来这个城市几天就收到邀请柬了。”
何彦微笑:“你哥哥――程熙平要我帮他把程熙安捐拍的字画给标回来。”
二天晚上何彦见到段文喜坐在在他身后举牌应价的时候很是吃了一惊。但更让他吃惊的是当他一眼看到她时欣喜的心情,尤其之后的拍卖过程他开始心不在焉,心里只有她就在身后的那种强烈的意识感。
该死的程熙平,你没有说过你的表妹可能是妖精。他低低地咒骂了一句。
等到拍卖结束他忍住和一众人士寒喧一番后才踱到段文喜身边。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是说不来的吗?”何彦伸腕看了一下手表,“这个时间?”
“他的秘书说他出差了。”段文喜顿了顿,耸耸肩做了一个潇洒状,“也好,省去被拒绝的尴尬。”
“礼物都没有送出去吗?”
“嗯。”
何彦浅笑:“你们两人互相逞强的心态倒是极为相像。除此之外,我看不出你们的共同点。为什么会喜欢他?”
“当我还是个学生的时候,想的不是工作以后象爸爸妈妈一样成为一名成功人士,而是想象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温暖的家庭。当我在追求韩翀的时候,看到的是父亲的影子,希望有一天我和他的未来也象父母亲的感情一样真挚。不过,现在有些事情……我不能很确定。”
段文喜几乎是在低声自言自语,但是说完自己心里也是一惊,最近突然发现父亲的外遇,父亲的另一个女儿,朋友的背离……所以,她是太寂寞了吗,对着何彦这样只见几面的人也会有想要倾诉的yu望?
她仰头对着何彦扯了一个笑容。
何彦只是静静地望着她,过了许久才沉着声说:“你的信息比较落后。”
段文喜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两个小时前笑蓉给我来过电话,她说她在机场接韩翀,也就是说,韩翀现在可能已经回到他的家里。”
何彦恶劣地加上一句:“不过,我记得笑蓉说,她是订了蛋糕去的。”
十九
何彦的话这让段文喜回想到那次出国前最后一次见到韩翀的情景。她提着一个为他特别订制的蛋糕,呆呆地站在宿舍的门口,里面有好多人,笑语不断,只有她一个人是站在外面。韩翀被大家包围着,从人缝中她看到他正低头切蛋糕。还是梁静江最先看到她,笑语盈盈地将她拉进来,嗔怪她没有准时,段文喜望着这位通知她“正确”时间的好友,几乎吃惊地说不出话来。
但静江给她更有力的一击是在送生日礼物的时候,她抢在段文喜前头拿出来――一样大小的包装盒,包装纸,缎带花结都是一样,然后,一如她所不安的,当韩翀拆开包装,段文喜看到连里面的物品和她手里提着准备要送的礼物完全一样……
她恍若做梦般立在桌旁,左手紧紧捏着装着礼物的提袋。静江走过来热情地挽着她的手向韩翀邀功说礼物是她俩逛了很久才买到的。没错,是逛了很久走到脚软挑到眼花,最后才选中这个礼物,她清楚地记得当时静江说:“我猜你送他这只手表,他一定会喜欢……”
段文喜对自己单方面追求的疲倦感油然而生。
何彦望着久久不说话的段文喜。
像是担心看到他眼里的同情,良久,段文喜才迎向他的视线,给他一个安定的眼神。
何彦从侍者的托盘上拿了两杯香槟,段文喜接过他递给的其中一杯,开始慢慢轻啜几小口。两个人都没有出声。她静静地站着一会,眼前晃动着热闹缤纷的会场人流,心里翻腾起伏,一时克制不住地烦闷,将杯中的剩酒一饮而尽。
当她伸手拿四杯的时候,何彦微微皱眉,他不自觉地在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他上前一步挡住她的手,刚想说话,一位腆着肚子的中年男士挽着一个面容姣好的年轻女人走了过来,一开口就是夸赞何彦和段文喜的才子佳人配。
何彦微笑应付。
这种场合总不缺阿谀巴结之能事的人群,段文喜的耐性消殆,敷衍几句悄悄退出门口。
月亮孤寂而冷清地悬挂在高空上,晚风吹在脸上,凉凉地,将那一点点的醉意也带走。
段文喜站在大门前的台阶上,像是发泄一样重重呼了一口气,随后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是何彦。
他走到她身边,近到她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味,她在脑中浮现出韩翀衔着烟的嘴唇和细长的手指。
突然开口问:“你平时抽什么牌子的香烟?”
“二手烟。”他将衣袖凑到鼻前嗅出烟味:“我不抽烟,这是里面的人抽烟时沾上的。”
“哦。”段文喜突然觉得意兴阑珊。
“你就这样出来好吗?”她想起来里面有几位政府官员应该是何彦要结交的,如果他认真想在这个城市发展事业的话。
“我是没关系。”何彦差点忘记出来找她的目的:“刚才熙安在找你,进去吗?”
段文喜摇摇头,走下几级台阶才回头跟他说:“我是坐他的车来的,麻烦你跟他说一声,我自己搭车先回去了。”
扬手拦下一辆的士,段文喜走上前打开车门,后面伸过来一只手推回车门。
“她不搭的士了。”何彦向司机说。
段文喜退后几步静静地望着等他的解释。
“我送你回去。”何彦凝视着她的双眼,“或许你觉得我多事,但我觉得今晚是因为我的话才会让你情绪低落。”
“你多虑了。”她的情绪从来就与他无关,“谢谢你的好意,我可以自己回去。”
“你若是不喜欢昨天那辆车子,我已经换过了。”他的语气带着几分讨好。
段文喜考虑的根本不是车子的问题,一时摸不透他的用意,她想了一下说:“那就麻烦你了。”
晚上已过十点,路上人车较少,一路畅通,十几分钟后就将段文喜送回到住处楼下。
“时间不早,我就不请你上来喝咖啡了。那么晚安。”段文喜客套两句准备下车。
何彦握住她的手臂,目光投向她身后车窗外幽幽的路灯,犹豫再三:“段文喜,我妹妹她――笑蓉,她其实不是……”
“算了。”在她温良的注视下,他觉得自己像是在跟师长打小报告的弟子,让他说不来话。
“没事了,你上去吧,晚安。”
段文喜机械地上楼,拿出钥匙开门,进去关上门鞋也不脱就把自己扔在沙发上,一个人,没有打开灯,她对自己都不用伪装,就静静地睁着眼睛在黑暗中的客厅中躺着。
很久没有这种糟透了的感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木然地坐起来,愣了一会拖着疲惫的身体到浴室清洗。
等她悠悠地泡完澡,围了一条白色浴巾在卧室的镜子前使用吹风筒的时候,不觉意发现镜子里反射出床头柜上放着包装精美的小盒子,下意识瞥了一眼台面上的闹钟,指针指向十一点半,她的心里突然怦怦直跳。
她放下吹风筒,霍地站起身,望着镜子里那湿答答的头发,只犹豫了几秒,便拉开衣柜,随手拿出一套衣服,用最快的速度穿上。
段文喜跑出楼下便拦了辆出租车,一路频频看表催促司机加速。
等她气喘吁吁跑上韩翀的公寓门口,时间已是十二点十分。
她挫败地背靠在门上,深呼吸,这一刻,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自虐。
她没有去按墙上的门铃,只隔着一堵墙,却让她感觉那么遥远。
更担心打开门看到他又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今晚的她绝对会当场崩溃。
她只是慢慢地让自己滑坐在冷冷的地上。
对着那盒礼物,低低地说了一声:“生日快乐。”
二十
韩翀郁闷地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望那热闹喧器、灯火通明的繁华都市。过了好一会,客厅里仍没有动静,他转身,不耐烦的说:“如果你没有文件拿给我,那……”
话没有说完,所有的灯突然全熄了,眼前一片黑暗。几秒后,从厨房闪出光亮,何笑蓉端着一个点着一枝蜡烛的蛋糕走出来。
“怎么回事?”他疑问。
恍惚的烛光后面,何笑蓉莞尔一笑:“生日快乐。”
他的视线停在精致的蛋糕上,由巧克力制成他的名字缀在其中。
他略一想,记起今日的日期,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稍用心就可以知道,这点程度的资料根本不是秘密。”
“谢谢。”他苦笑:“不过,你不需要这样煞费苦心,我们的公司已经签了三年的合同。”
“你在装糊涂吗?而且那点金额的合约我根本没有放在眼里。”她把蛋糕凑在他面前,“许愿后吹灭它。”她要求。
他照做。何笑蓉满意地把蛋糕放在桌上,再把灯重新打开。
“坐下来聊吧!”何笑蓉从柜子上拿出一瓶酒和两只杯子,坐在乳白色小牛皮沙发上。
韩翀无奈地坐在她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接过她递来的酒杯,凑近鼻尖,嗅到白兰地的香醇,浅尝了口。
“这是礼物。”她神奇地从身后变出一个盒子,“打开看看。”
韩翀放下手中的杯子,只盯着她说:“我应该将你的行为理解成对我有意思吗?”
“我已经做得够明显了吧!”
“可是我们见面的次数总共不超过五次。”而且还都是工作会谈,他说:“你对我的了解能有多少。”
“很多夫妻相处一辈子都不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了解’是一种奢侈品。”她侧身对着他,一边交叉修长的双腿,黑色窄裙收到大腿中部。
她妩媚地望着他说:“你不相信我对你一见钟情吗?”
他似笑非笑地说:“我相信你的幽默感,但话题涉及到我就一点也不好笑了。”
“我都做到这个份上了,拜托!”她放弃似地把身子靠在沙发上,喃喃道:“不如你告诉我,其实你喜欢的是男人我也许会好受点。”
偏偏正是夜深人静时,他听得一清二楚,很配合地说了一句:“好吧,其实我对何先生比较有兴趣。”
“挺冷的笑话。”何笑蓉抿嘴笑道。
她端起酒杯,一口喝干,“我已经老到一点魅力也没有了吗?”
韩翀正颜道:“相信我,如果你不是何禾集团继承人之一的身份,我早已经忍不住扑过去了。”
“虽然知道你是在说谎,但我承认这句话挺受用的。”她问:“怎么察觉出来的?”
韩翀盯着她的眼睛说:“因为你看着我的眼神一直都很理智。”
“果然,你很敏锐。不过这样也好,我也不用再装模作样。”她笑笑,望着他扬声说:“有兴趣听听我的故事吗?”
把段文喜送到楼下,何彦看着她走进去才吩咐司机开车回去。
他拿出手机按了号码接通。
“字画都已经被我安排的人标回来了,为什么你们非要把事情弄得这么复杂,直接捐钱就好了。”何彦说。
“那是爷爷生前珍藏的,我不想它流出去。”电话那头是程熙平的声音,“不过没办法,遗嘱里指名留给他的。”
“他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
“大概这是给我的挑战信号吧!”
“也许。公司里的人已经被他换掉不少,你就由着他乱来吗?”
程熙平低低笑道:“再让他折腾一阵吧。”
“你对熙安没有兄弟爱我理解。”他忍不住抱怨说:“可是对段文喜,你有必要这样设计她吗?还把笑蓉牵涉其中。”
“段文喜,你见过她了?”
“有接触过几次。”
“那你是想替段文喜出头呢,还是替你妹妹抱不平?”电话另一头不急不缓地问:“在我的印象里,你不像是会好管闲事的人。”
何彦一时语塞。
“你在那边的事情办完了吗?昨天你家老头还向我抱怨说你们走太久了。”程熙平说。
“是的,最多一星期后我就要回去了。”
“那你干完你该做的事就马上给我飞回来。至于何笑蓉小姐,她明着暗着和家族作对,关于这点我实在很欣赏她,只要她能让段文喜对韩翀死心,那她喜欢的人我自然如约设法保全。而我妹妹,我并不想象你父母一样霸道地干涉她的人生,只要她喜欢的,是什么人无所谓。只是她值得更珍惜她的人。”
“如果……我是说假如,我若对段文喜……”
“何公子。”程熙平打断他的话,冷冰冰的声音传来:“那我建议你先查查自己手机电话薄上的honey名单。”
“……就是这样,我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你愿意帮我吗?”何笑蓉诚恳地问。
“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我不能答应你。”韩翀说。
“为什么?”她的神情窘然。
“那不是我该插手的事。”
“你要钱还是要其它的条件都可以商量。”
又是用钱砸?韩翀心里低叹。
“我一向循规蹈矩,遵纪守法,但是也不常做好事。”尤其是这么麻烦的事情,而且算起来他和何笑蓉前一阵子才通过工作认识,见过几次,也就比陌生人更熟一点。
“真是一点人情味也没有,亏我还特地去机场接你了。”她嘟囔着。
“何小姐,是你先行把公司派来接我的司机给打发走了。”结果何笑蓉不单是路盲,还是无照驾驶,最后还是韩翀开车把她送回来的,到了之后又说有文件要拿给他。
“可那是我想帮你庆祝生日啊。”
“谢谢你。但我一点都不在乎过什么生日,因为将我生下来的人已经逝去了。”他看了看表,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出差这几天忙得根本没有好好休息过,如果没有你的多此一举,现在我已经在家里洗完澡躺在床上舒服地度过生日。我真的很累了。”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快快离开这里,爬回自己公寓的床上好好睡一觉。
“可是,帮了我你也就可以甩开段文喜的痴缠,这样不是两全其美吗?”她仍企图说服他。
“请不要这样评说段文喜,她和你是不同的。”一字一句,韩翀清楚地听到自己这样说。
二十一
“那个人为什么可以直接上楼去?”魏月茹不满地问道。
“因为他是公司的客户,而且有预约过!”接待小姐理直气壮地回答。
“可我是他母亲……的妹妹,也就是他的阿姨,你们竟然把我拦在这儿,到底有没有搞错啊?”魏月茹原以为报上了和韩翀的关系就可以直接上楼找他,结果等了很久连一楼大厅都过不去。
“这位女士,就算您是韩先生的亲戚,但这里是公司,我们还没有确定韩先生的同意前,是没办法让您任意在公司里进出的,请您一定要谅解。”韩翀行事低调,一向没有什么亲戚朋友来公司找过他,小姐很怀疑她话里的真实性。
“我已经等了半个多钟头,你还没有打电话给他吗?”
“韩先生现在在开会,我们已经跟您报告过了啊。”
“那你把他的电话给我,我自己打电话给他。”
“韩先生在开会的时候不能随便给人打扰。”打量她的衣着寒酸廉价,说是亲戚却连他的电话号码也没有,小姐更加确定她只是个想混进去的行销人员。
魏月茹想要继续争辩,台面电话铃响,接待小姐乐得接电话不理她。
等她挂上电话,已经收起微笑的脸孔,充满轻视的眼光望着她:“韩先生的秘书刚才转达了他的回话,韩先生不认识叫‘魏月茹’的人。我看你是认错亲戚了。”
魏月茹气结,嚷着说:“把他的电话号码给我,我来跟他说。”
“我看你还是自己离开比较好,如果你要继续在这儿吵,我会让警卫来,还有别的问题吗?”
魏月茹愤愤地走出公司大门,踏下台阶她仍依依不舍地回头,仰望了一下这座高楼,玻璃反射的光线让她的眼睛不习惯地眯起来,心里很快忘了相见的人不肯见她的事实,油然而生出满足和自豪――他终于也长大成人,而且是在这样一流的企业上班。
她沿着大楼慢慢转了一圈,走到地下停车场的入口,看到保安亭里的警卫大叔,她翻了一下提包,找出一张以前保险人员派发的名片,走上前去。
“你好。”魏月茹向他微笑,“程氏公司的规模真是大,这座几十层高的大楼有一半是属于它的吧。”
“整座大楼都是程氏的,部分租给了其它公司,都是大企业。您是?”
她递给他那张名片,“我是保险公司的出险员,早上的时候韩翀经理的车子和其它车辆发生了轻微碰撞,我们取证回去后才发现拍的照片不够清楚,我现在想去重新拍过车子的受损部分,小事情就不麻烦他本人了,你能告诉我他的车子停放在哪个地方吗?”
下班时间,韩翀从办公楼层搭电梯直落到负层,快到自己车子停放的位置,发现有个女人正背靠着驾驶位的门上,他怔了一下,底层的灯光昏暗,一时看不清。
魏月茹站直身子,慢慢向他移前一步,他的身材高大,俊秀的五官却长得象她。她微微有点骄傲,心里同时充满酸楚愧疚和喜悦的感觉。
韩翀眯着眼,旧日模糊的记忆渐渐清晰,和她的面孔重叠。时间过了那么久,她的身材仍然保持得很好,她对他微微绽笑,光线暗淡下她的面容也似未变,韩翀有一瞬间的恍惚,一秒后他猛然想起他已经长大成年,他甚至比她还高出一个头,早不是当年那个抱着她的腿哭喊着别走的小孩童了。
他把眼光从她身上移开,视线放在她的身后,大步越过她,打开遥控锁,拉开车门。
她急忙拉住他的手臂,“韩翀,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
韩翀甩开她的手,冷冷地说:“不认识。”
他迅速地坐进驾驶座,要关上车门却被魏月茹先一步抓住。
韩翀直直望着车前方位置,说:“请放手!”
“我……”她的眼泪几乎要掉下来。
她费尽心思才找到他的工作地点,从未奢想过这次重逢会有抱头痛哭的感动场面,也想过可能会被他责问她当年的抛弃,却没想到他会象现在这样完全无视她。
想着想着她的泪水就酝酿出来了。
她腾出一只手拭了一下眼睛,另一只手牢牢抓住车窗,她担心只要一放手,车子就会“嗖”一声开走。当年她只要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韩翀的父亲就马上举手投降,现在她的眼泪都掉下来了,他的儿子却毫不动容。
“韩翀,我们谈谈好吗?”她向他哀求。
“我们没什么可说的。”
“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
“你可以继续在这里自言自语。”他拿出手机,按了几个号码,“但是如果你再不放开手,我马上叫警卫过来。”
魏月茹望着他的眼睛,发现他的眼神是很认真的。只怕她再坚持一秒,他的手指就按了下去。她失望地松开手指,慢慢退开两步。
韩翀砰一声关上车门,疾驰驶离。
从医院一出来,段文喜就大大舒了一口气。
林志谦的曾祖母乐天知命,外表根本看不出来是罹患病痛的高龄老人,尤其当见到他俩牵着手走进病房,她的脸上象笑开花。
“怎么,医院让你难受吗?”林志谦看她一脸解脱的样子。
段文喜点点头,她的爷爷去世前她正读高中,那些日子她在他住院时天天探望。爷爷平日非常疼爱她,而她眼见着老人无助地躺在病床上,生命一天天在消逝,最后变成皮包骨,自己却束手无策,这种感觉让她进到医院就想逃。
“生老病死总是难免的。”林志谦理解地拍拍她的肩膀说:“但那股消毒水味实在让人气闷。”
“我……”她的话被手机铃声打断,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她按了接听键。
二十二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执意见我!”等服务生关上包厢门,段文喜开口问何笑蓉,她认为彼此几次见面就算没有什么过节也称不上留有好印象可以让何打电话邀请她喝茶谈心。
“我是很有诚意的。”何笑蓉微笑着说,恭恭敬敬地端起茶壶亲手给段文喜倒茶,“如果知道今天我们会这样坐在一起聊天,相信前几次见到你的时候我一定会表现得更有善意。”
段文喜没有回答,只是狐疑地望着她。
何笑蓉继续保持着和善的笑意:“昨天晚上我见过韩翀,昨天是他生日,我想你也知道吧。”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看着段文喜毫无表情地点头。
“我是在国外长大的,自十五岁开始我身边就经常围着各种男人,加上这些年在工作上摸爬滚打接触了更多的大男人,我以为自己对他们已经有很深的了解。”她给段文喜一个明媚的笑容说:“我承认我是带着目的,昨晚他一下机我就先把他接到我住所,我原以为他会象其他的男人一样,结果让我颜面扫地。”
所以,她不是来跟我炫耀的?段文喜想。
“他的意志力不是一般的好。”何笑蓉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势,说道:“我无计可施。”
“那你是觉得我比较可以理解你被拒的心情,所以找我安慰你受伤的心……”段文喜嘲讽地说。“还是说你是来找我一起成立一个叫做‘被韩翀拒绝过的女人联盟’?”
“这是我之前看轻你的报应。”何笑蓉一哂:“也许你可以理解,女人都认为自己的魅力才是最大,我把自己高估了。”
“如果你只是找我诉苦,我的同情心恐怕不够。”段文喜说。
“希望听到最后你会给我加点同情分。”她说。
“今天我会来找你是因为韩翀临走前说了一句‘段文喜和你是不同的’。”为了抓住救命草,何笑蓉的把姿态摆得很低。
段文喜低眉,轻轻端起茶杯,品了一口。
何笑蓉继续说:“我不是很明白他说这句话的背后意思,但是他的话启发了我,我想也许你和我们真是不同的。”
“嗯,可以转入正题了吗?”段文喜放下杯子,望着她说。
“抱歉。”何笑蓉苦笑。
她喝了一口茶,理了理思绪说:“大约一年半前,家族有个年轻人和一个白人小子争吵,后来还叫了几个人教训了他一顿,把他打惨了,没想到这个人是有黑帮背景的。”
她耸耸肩:“结果可想而知,这个家伙吊着臂膀带了一帮人直接到公司总部要补偿,他们原来早看中了我们在郊外一块待开发的地皮,要求低价转让,我们当然拒绝,他们就威胁着要对我们整个家族进行报复。”
“大家都知道他们不是开玩笑的,于是公司和家里都加强了保安,平时出入很小心,重点的几个人也随身跟着保镖。”
“结果还是出事了。”她叹了一口气:“那天晚上在回家的半路,我的车被截停,他们人多,我们这边只有三个人,我,司机和保镖。他们还带有枪,还好保镖的身手不错,我们安然无恙,但是不妙的是混战中他们那边被打死了一个人。”
“麻烦的是这个死的人还是他们那边一个头目的儿子,我们担心争斗升级,打算乖乖奉上那块地皮,他们却不干了。”
何笑蓉望着段文喜说:“这个时候你哥哥才慢吞吞走出来说他和那帮家伙有点交情,可以帮忙调平。出事之前的两个月他冷眼看着我们家族鸡犬不宁,一如往常和我们家老头下棋品茶打高尔夫……没错,他和我哥的交情一般,却是我爷爷的忘年交,即使这件事后,爷爷还是把他引为知己。”
“程熙平性格虽恶劣,却真是有两把刷子。不知道他怎么跟那些人说的,总之他们最后就连那块地皮也可以不要,只要求付给死者家属一笔合理的抚恤金,以及交出杀了那个人的保镖。”
“爷爷当然答应照办,牺牲个外人他毫无意见,但问题是,那个保镖――他叫徐洋,是我爱的人,那段时间因为担心家人知道会反对,我们暗地偷偷拍拖。所以当我听到消息马上帮助他逃了出去。”
“我们的事只有何彦知道,但他在家里实在说不上话,而且我们自小受的是‘个人自扫门前雪’的教育。”
“所以你是想让我大哥帮你吗?”段文喜问。
“是的,安顿他藏好,回头我就去找程熙平。结果他好像知道我会找他……我一整年都没能逮着机会和他谈一次。”
“于是我试过找那些人谈,但给多少钱他们都不肯放过他,追杀令仍在。”
“没办法,为了保命,徐洋不得已只好再去投靠原来的老板,重操旧业。他的老板是在经营地下赌场,为一些寻求刺激的富人提供玩乐下注的地方,徐洋以前是在那里打黑市拳。因为这个老板也是很有背景,所以呆在那里他们暂时不敢动他,但那种搏击比赛很残酷,几乎场场见血,最少也要将对手打昏过去,死亡或者残废的是常事。所以这就象是从虎穴逃到狼窝,可他的体力已不是当年巅峰状态,又曾受过伤,这样迟早会死在擂台上的。”
“然后呢?”段文喜承认对她少了很多敌意。
“上个月你哥哥终于答应召见我了,他说只要我能让韩翀为我神魂颠倒,他可以帮我。”
“因为我?”
何笑蓉点点头,“最近徐洋的状态很不好,有很多新人又都想打破他的不败纪录,我怕他一个不小心就……想快点让他离开那个地方,我没有时间和韩翀玩暧mei了,所以昨晚干脆和他说了这件事,只要他能和我配合一下,没想到他一口回绝。”
“他……”
“我原以为他是那种乐于助人的好青年,但他拒绝的理由是不想介入别人的是非恩怨。”
“昨晚我想了很久才想到,要捉老鼠的话不能单靠老鼠夹,猫才是它的天敌。”
“你是指大哥是老鼠,我是那只猫?”段文喜说。
“请原谅,把你大哥说成老鼠,这个比喻不大好,但我真恨他的袖手旁观。你也有很喜欢的人,一定也理解我的心情,我不想徐洋这样死掉。能救他的只有程熙平,而程熙平在乎的人只有你,请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