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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由丽的眼睛瞪大了,胸脯子起伏着,气愤的说,这个混蛋。
想了一会儿,林由丽说,你既然说他和女同学死灰复燃,就是说,你有证据,那么,林寻勇是过错方。你还怕啥?
林由云苦笑,我是翻看他的手机短信,猜到的,结果,闹了几次,他就借坡下驴,自己提出离婚。
林由丽认真的看着妹妹,就是说,你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是猜的?
林由云不语,终于还是点燃一棵烟,抽了一口,又被呛得不停的咳嗽。
姐妹俩人静静的相伴坐着,不知道何时,天色渐渐的亮了,林由云淡然道,我这段时间,从单位请了几天假,今天就不去了。
林由丽说,也好,你想吃些什么?
林由云摇头,起身说,我要睡一会儿。
等她一进卧室,林由丽想了会儿,皱着眉拿起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刘明奎自书房走出来,揉着眼睛,问,老婆,你起得真早。有事吗?
林由丽说,哦,没啥。你今天是去单位上班,还是去公司?
刘明奎坐在妻子身边,笑着说,今天要去和阳市开个会儿,晚上要是晚,我就不回来了。你一个人在家。
林由丽说,这几天先让林由云住咱家。
刘明奎哦了一声,问,她和林寻勇有事了?
林由丽狠狠一点头,说,我们林由云怎么了?他林寻勇一个小工人,居然还敢找第三者?我今天要和他会会,给我妹妹找找公道、
刘明奎啊了一声,停了停,欲言又止。林由丽看出来,就说,到底你想说什么?
刘明奎看了妻子的眼色,慢吞吞的说,其实,你妹妹不一定和林寻勇离婚,林寻勇也不一定是找下第三者,要我说,夫妻间的事情,自己解决好了,要是解决不了,咱再适当的帮着,也只能是提供建议,而不是大包大揽。
林由丽眉毛一挑说,怎么?我妹妹的事情,我这个做姐姐的就不该管?你为啥帮着那个林寻勇说话?你有把握他俩离不了婚?
刘明奎肯定的一点头说,离不了,不过,他俩分开一段时间也好,彼此冷静一番,也好让林由云改改她那个辣椒脾气。
三
林寻勇一接到林由丽的电话,心里就不停的打鼓。近来,他在一次同学聚会上,遇到高中时候的同桌刘文婉。当时俩人曾经有过一段时间朦朦胧胧的爱恋,后来刘文婉去外地上了大学,林寻勇进了大型国企西昆钢铁公司做了一名普通工人。这段感情就不了了之,但也在心里留下了青青岁月的美好印记,
然后就是枯燥的上下班,后来遇到妻子林由云,生命才翻起激情的浪花。
林由云也是一家国企的工人。但是家庭条件好,自己的工作,其实就是靠着姐夫的帮忙找上的。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有一份国企的稳定工作,对于许多人来说,还是一种旱涝保收的梦想。林由云是厂里的一支花,但这只花就看上了没钱没背景的林寻勇,不顾家里人的反对,坚决的和林寻勇走到了一起。这让好几个林由云的追求者发出,癞蛤蟆吃到天鹅肉的感叹。
但是婚后的日子,一直都是磕磕绊绊。结婚六七年,林寻勇一直磨叽不要孩子,说一来经济紧,二来林由云的脾气性格太爆,不好要孩子。
林由云也指责林寻勇太懒,不干家务,不拿家用,人太自私。当初互相看好的优点,这时候都看淡了,反而很是觉得对方一堆缺点。
林寻勇遇到刘文婉后,发现经过了岁月的洗礼,刘文婉更加动人,是的,动人,一丝半毫的改变也没有,精致的妆容,合体讲究的衣着,得体优雅的言行举止,让林寻勇怦然心动。留了联系方式后,俩人又通过几次电话,都知道了彼此的现状。
刘文婉也是刚刚离婚,具体原因,她不说。但心情很失意。林寻勇又和她出来坐过一俩次,虽说,发乎情止乎礼,可是,一回到家里,看到林由云穿着几年的睡衣,披着头发,在不大的家里,晃来晃去,不时还不停的唠叨自己,林寻勇的心,立刻倾斜。
林由云见到了他发给刘文婉的暧昧短信,对方也很响应,发回的短信看是礼貌,细细品味,满是挑逗,林由云的心情就像油锅泼上火,立刻炸锅。
俩人大闹了好几次,林寻勇烦的不行,提出离婚。这可让林由云立刻惊呆了。
林由云的心情跌落到谷底。多少影视剧,和文学作品里描绘的情景真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她觉得未来一片茫然。
她不知道姐姐把林寻勇叫了出来,严肃认真的谈了半天。她漫无目的的在街上乱晃。以前也不是没有过离婚的念头,觉得或许换个人会比身边这个更好,又懒又肉唧还没钱,一分钱掰成好几瓣花。有的时候你要是说他,他倔哄哄的,一句话就把人噎的半死,气的就想,我怎么嫁了这么个男人,真是当时瞎了眼。
可是,过后,俩人好的时候,还是觉得生活就像河流,拐弯跳荡的时候也有,平坦的时候也有,那都是因为脾气性格说话和思想方式导致,真的出现另一个女人,因为这个离婚,林由云心里真的很不平衡。
就这么在街上乱晃,回自己家,不想回,去姐姐家,老去也不是办法,回父母家,还不想让爸妈操心。走在大马路上,抬头看天,被重重高楼切割成一块块的天空,看上去,灰扑扑的。
迪!一声刺耳的汽车鸣笛,惊吓了林由云。缓过神看去,是一辆小车横在自己面前。林由云忙让开,差点被撞上。
老是这么神经恍惚,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信步走进了一家快餐厅,林由云坐下来,要了份饭,木然的吃着。离不离?她忽然发现,这段被她视为鸡肋的婚姻,真的要割舍,还是很心痛。就像灭火器,放在哪里,想不起来,但是,没有,可是实在不行,
到底以后该怎么办?林由云正在没滋没味的吃着,不由愣了一下神。透过饭店的玻璃窗,她看到,嫂子正和一个男人站在一个角落拉拉扯扯。还是那个男人拉住嫂子的手,硬是把一个小兜子放在嫂子手里,又说了几句什么,就匆匆离去。
嫂子呆了一会儿,眼睛红了,然后推上自行车,就急忙离开,看方向该是要去学校接小玲放学。
林由云一时间愣住了。下意识的她给哥哥打了个手机。
有道正在家里忙活着,和妹妹说话的口气有些冲,连问,啥事?
林由云一听他的语气,心里憋出一股火,话也没说完,就把手机按了停止通话。
吃完饭,还是盲目的在街上转,发现路上满满的,密密麻麻的汽车堵在一起,骑自行车电动车的人堆在一起,整个世界全是人,可是,就是没有一个可以说的上话,可以依靠的温暖的怀抱。
姑姑!一个清脆的童音大声叫唤着。顺着声音,林由云看过去,是嫂子骑着自行车带着小玲,小玲坐在车后座上,正高兴的对着林由云不停的挥着手。绿灯亮了,可以通行,车龙,人流都在向前蠕动。嫂子回头对林由云笑了笑,就骑车带着小玲先走了。林由云失意的站了一会儿,就想慢慢走回姐姐家。
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胡林由云。
林由云转回头,看到,不远处,金辉精品百货商厦的大门口,站着一个衣着华美的女人,正喊着自己,胡林由云。。
林由云认了出来,是以前的同事,后来,请了长假和老公一起开饭馆的罗子美。
她怎么在这里?看穿着,就是日子不错。当年,她上班的时候,和林由云的关系处的极好,做生意的时候,还和林由云借过一笔钱,林由云的钱不够,就又和姐姐那里拿了一笔,借过这个罗子美,好久以后,她才还回来,但以后就再也没有联系。想不到,在这里遇见。
林由云走过去,还未笑脸打招呼,罗子美一把拉过她的手,笑着说,好久不见,走,一起找个地方坐坐。
这正中林由云下怀,反正晚上也还找不到地方去,就一起走吧。记得罗子美家不是还开了个饭馆吗?
这样想着,罗子美说,要不是我的饭馆转出去,就让你去了,走,去华府酒家,那里的饭菜也还不错。
什么?转出去了?这样想着,林由云掩饰着自己的惊讶。
华府酒家也是个高档的酒店。林由云很少来这样的地方。进来后,很有些小心翼翼。罗子美熟练的拣了个小雅间,服务员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点菜机进来,罗子美一口气说出了几个菜名,又问林由云吃啥?看着菜单上昂贵的菜价,林由云很是不好意思,就说,你点的就够了。
罗子美又要了瓶白酒,一个饮料。林由云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瞪大了,说,我可不喝白酒。
罗子美一笑,是给我自己要的。晚上有事没?
林由云摇摇头。罗子美哈哈一笑,好啊,晚上别回家了,陪陪我,就在这家酒店客房开一间房,住上一宿。
林由云也没犹豫,点点头。
罗子美正要说什么,林由云的手机响了,她一看是姐姐,就接听了。
林由丽在电话里说,林由云,你回家吧,林寻勇想和你好好谈谈,以后过不过,是你们的事情,林寻勇也和我说了,他是有不对的地方。但是。
话未完,林由云就打断了姐姐的话,说,姐,我有事,晚上不回,也暂时不想和他谈,我在一个同事这里,我先挂了。
林由丽在手机里追问,哪个同事?男的女的?
林由云简单的说,罗子美,女的。
林由丽嚷着,你不回家,林寻勇还在家等你,你。
林由云干脆关机。罗子美讥诮的看着林由云,笑问,是不是和老公闹矛盾?要离婚了?
林由云也不说话,慢慢的喝着茶。罗子美边抽着烟,边说,其实,男人呢,一旦婚姻出了问题,都是一个原因,就是外遇,不管是谁,因为他们都是下身思考的动物,一旦审美疲劳,手头又有钱,就考虑换掉身边的黄脸婆。
林由云惊讶的瞪视着罗子美。她大口喷出一缕香烟的烟雾。
这时候,菜已经陆续上齐。罗子美浅浅的吃了几口,林由丽不饿,下午才刚吃完快餐,也是浅淡的吃着。罗子美问,和老公怎么了?
林由云说,不提,说说你这几年怎么过的?
罗子美满不在意似的说,还会怎样?典型的老段子。夫妇俩,辛辛苦苦,白手起家,开了饭店挣下钱,男的又去做别的,什么期货,黄金,工程,乱七八糟的搞了一堆,又发了大财,然后,就和女的说,离婚吧,他又爱上了别人。
说着说着,罗子美的眼里流出俩行泪水,顺着涂抹细致的脸蛋流到嘴角,她也不擦,抽着烟,吐着烟雾,忽然就咳嗽起来,又和林由云说,吃菜,你咋不吃?
林由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就为她舀了一碗热腾腾的玉米羹,说,你喝些。
罗子美就端起碗,喝了一小口,放下,又要抽烟。林由云说,吃些在说。
手机又响,是林寻勇的来电。林由云犹豫着,还是接听了。
林寻勇在电话里说,小美,你回来吧,我不在和你吵闹,你也改改脾气,我们以后好好的。
林由云冷冷问,那个刘文婉呢?
林寻勇说,还是老同学。但,各有各的生活,咱们过咱们的,把心放开就好。
林由云一听就很生气,嚷道,我把心放开?你呢?和别的女人勾搭,还理直气壮的。
林寻勇憋着气,尽力温和的说,我和她没有什么,你放心好了,回家吧。
林由云静默着,林寻勇等了一会儿,还要再说,林由云说,今晚不回。
说完就挂了手机。罗子美直勾勾的看着她,说,胡林由云,小心把男人逼急了。
林由云说,怕啥?错了,还脾气那么大,为啥不认错?
想起前几天林寻勇给自己的气,和自己大吵大闹,林由云的心里火烧的旺旺的,对罗子美说,给我倒杯酒。
罗子美也不劝阻,给林由云倒了一小杯。林由云一口喝下,呛得直咳嗽。
你以后咋打算?
俩人几乎同时问出这句话。林由云苦笑着说,我不知道,他对别的女人心动了,对我厌烦了,我想起来,就不平衡,我和他寒酸着这么些年,没出门旅游过,没有穿过什么好衣服,去超市买东西,哪个打折我就买哪个,连小饭馆也没去过几回。身边玩的这些人,哪个不比我嫁得好?有房有车,老公又会挣钱,又会体贴,还能干,我呢?他在家就像爷爷,到头来,居然说出,我算什么?
许是酒到了肚里,被悲愤的情绪化作燃烧的火焰,林由云越说越气,越气就越喝,几杯下肚隐约听得罗子美说,人啊,还是想着自己有的,不要老想自己没有的,得学会知足。
林由云含混着说,劝别人,谁也会。说完,就睡了过去。
四
四
林由云好容易醒过来,只觉得头疼的厉害,不由用手揉揉太阳穴,欠身先四下一看,不由吃了一惊,原来是在自己家里。怎么会,明明是和罗子美在一家高档酒店吃饭的。一抬头,看见林寻勇沉默着坐在床边,也不看她,脸上的表情就像镀上一层硬壳。林由云也不理他,翻个身,后背对着他。
林寻勇说,林由云,你到底想怎么样?
林由云就当听不见。
林寻勇又说,我和那个刘文婉根本就没有怎么样,你一直都不依不饶,这么下去,还过个什么劲儿?
林由云忽的坐起身,冷笑了一声,说,好,说了实话,还是不想过下去是不?
林寻勇被她冲的说话都磕磕巴巴,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是说。
林由云打断他,我当初不顾全社会反对嫁给你,你才挣几个钱?我是在外头招引野汉子,还是败坏家,还是花你多少钱了?家务活儿你干过啥?家用你又拿过多少?你给我买过什么?我少给你买东西了?
林寻勇一声不吭。林由云倒吸一口凉气,平静的说,你不爱听,我平时这些话说的太多。你要想怎么,就怎么好了。
林寻勇倒是很干脆,说,我花钱就是不爱乱花,咱们挣得也不多,你一向花钱手大,不计划行吗?你一天到晚就叨叨这些,就没点别的说?咱过日子,就非得说钱,就认得钱吗?
林由云的笑声就像粉笔在玻璃黑板上尖锐的划过,不客气的说,我要是认钱,当初干嘛嫁给你个穷鬼?但你也该保证家用,该拿也得拿呀。
林寻勇说,给你拿,你就瞎花,还不如放我手里,攒点钱呢。
林由云说,攒够了,和别的女人,比如刘文婉一起花。
林寻勇一听,气的干脆不说话。林由云也不理他,自己拉过被子盖在身上。
过了会儿,林寻勇又说,还有,你一个女人,出去喝什么酒呀?那个你的什么同事罗子美给我打的电话,我现打车去接的你,醉醺醺的,这一来回打车,又得不少钱呢。
林由云背对着他,自鼻孔里发出一股凉气,冷冷的说,就知道你还是心疼钱,要我说,你这号人,放屁蹦出个豆儿,都得捡回去。
林寻勇起身,说,你先睡吧,我去小屋睡。这几天咱们都好好想想。
林由云一回头,看他夹着一床被子要出去,就又嚷了一句,就是不知道刘文婉喜不喜欢你这个抠得恨不得喝风顶饱的性格。
林寻勇也不理她,去了小屋,放开沙发床,拿沙发靠垫当枕头,躺上去,盖上被子,闭上双眼,却怎么也睡不着。手机响了一下,是短信声音。
林寻勇拿过手机,看了一下,是刘文婉来的,问他明天中午有空没?有点儿事想找他商量。
明天正好歇班,林寻勇就回了过去,说,可以。
已经是后半夜,慢慢的,林寻勇也就滑入梦乡。林由云可怎么也睡不着,头还是很疼,心里堵得慌,自己和林寻勇过得紧巴巴的日子,到底我哪里次了,他居然对别的女人动心?还要和自己离婚?就算是气话,可是,话一出口,还是很伤人啊。
这么想着,林由云就咋也睡不好,翻过来调过去,折腾了一会儿,窗外的天空渐渐退却了夜色,出现了晨光。
林由云不想再躺着,起身上厕所,想了想,又走到小屋,推开门,看向屋里,林寻勇还是睡着的,手里的手机搁在肚子上,睡着他的呼吸而起伏着。
林由云也不知怎么,就走过去,拿起手机看了一下,肺几乎气炸,就要把林寻勇推醒大吵一架,可是又寻思了一番,强压下火,把手机放回林寻勇手里,自己走到卫生间,上趟厕所,把水龙头拧开,水流开的大大的,就用冷水狠狠洗了把脸,然后,刷牙,然后,对着洗手池上的镜子,认真的梳着头发。
林寻勇一觉醒来,叫了俩声,没有林由云的回答,他本打算告诉妻子中午和刘文婉会面的事情,听不到妻子的声音,猜想她出去了,就起身,去卧室一看,果然,林由云不在了。
林由云一大早就打车跑到姐姐家,姐夫不在家,姐姐睡眼惺忪的给她开了门,林由云也不说话,就自己打开冰箱找东西吃,等林由丽起了床,准备早点,发现冰箱里就剩了10颗鸡蛋还全让林由云白水煮蛋吃了。林由丽说,小美,你不怕鸡蛋吃多了,胆固醇高啊?
林由云说,姐,不是吧?吃你些鸡蛋就心疼了?
林由丽扑哧一笑,没有说话,拿豆浆机,打了杯豆浆,问,喝吗?
林由云说,不了,现在一打嗝,嘴里全是鸡蛋味儿。
林由丽问,鸡蛋啥味?
林由云说,硫磺味儿。
林由丽慢慢喝下豆浆,林由云问,姐夫去哪里了?
林由丽说,出差。
林由云担心的说,姐夫现在那么忙?姐,你小心姐夫让哪个狐狸精勾走,现在的狐狸精,手腕多的防不胜防
林由丽一笑,说,我不怕,倒是你姐夫,老是担心我被人勾走。
林由云扫了姐姐一眼,觉得四十多岁的姐姐,就像三十出头,眼睛水汪汪,高挺的鼻梁,胸脯丰满高耸,腰肢纤细,柔嫩的皮肤,脸上几乎看不出一丝细纹,活像个不老仙妻。
你看什么呢?林由丽和蔼的问,边收拾着桌子。上面全是鸡蛋壳,牛奶袋。都是林由云搞的。光是牛奶袋子就三个。
林由云问,姐姐,最近买新衣服没?
林由丽一笑,说,买了,你去看吧。
林由云经济状况远不如姐姐,所以,老来姐姐这里蹭衣服穿。
林由云不客气的去了姐姐的大卧室,打开衣柜认真的找着,一定要穿的美美的,中午和那个狐狸精会会面,气气那对狗男女。
翻了半天,有些眼花,想了会儿,还是基本款好了,搭配些别的。可是,林由云的手停住了,人也愣了。她自一件衣服里翻出一张孕检证明,正是姐姐的名字,怎么回事?
姐,你来。林由云喊道。
林由丽笑笑的过来,问,看上哪件?这次可不行穿的脏了再还回来。
她一看到林由云手里的证明,脸色立刻煞白,劈手夺过那张纸,也不说话,几下就撕得粉碎。林由云怔怔的看着姐姐。
姐妹俩沉默了一会儿,林由丽说,不要让你姐夫知道。下个礼拜,我会解决好。
林由云问,怎么解决?
林由丽说,已经找好可靠的人,去外地,把胎打了。
林由云说,可是你已经四十多了,你的身体。
林由丽说,放心,但你一定要保密。
林由云沉默片刻,说,姐,我有事,要先走,注意身体。有事就找我。
林由丽看着妹妹换鞋要出门,问,没有看中的衣服?你不拿了?
林由云回头,只是看着姐姐身上的衣服扣子,说,我有衣服。
她只觉得脚步沉沉的,离开姐姐家,还是打车回了自己家,林寻勇不在。林由云一下子精神了,时间不早了,他该是会那个狐狸去了?
林由云梳洗打扮了一番,穿上一件米白色镶花边的开衫,搭配一条小A裙,一双短靴,拎上金色虎纹包袋,长长的头发特意用细齿梳子打毛了,蓬松的扎成马尾,戴上朵逼真的花朵形头花,这才精神抖擞的出了门,按照那俩人短信里约定的地点,一鼓作气的冲了出去。
可是到了那个饭店,转了好几圈,就是没有见到丈夫。怎么回事?难道发现我发现他们幽会,就临时换了地方?
正找着,就听有个熟悉的声音,笑着招呼,林由云。
胡林由云的心弦就像凝滞了千年,忽然一下子被拨动,心里就流动着一条欢乐的春天里的小河。
真是巧。昨天遇到罗子美,今天竟然遇到他。林由云循声望去,笑着招呼,你好,真巧。
一个男人一身整洁的休闲西装,干干净净的容貌,清朗文雅的气质,微笑着,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齿,招呼着,我正好和几个客户来这里吃饭,你和谁来的?
林由云脱口而出,老公。
那个男人脸上笑容未变,道,哦?俩人看来感情很好。哦,我的客人来了,来,留下电话,以后方便好联系。
互相留了电话,林由云也不知道对方看出自己心里的激荡心情没有,那人和几个衣着气派一看就不一般的人,一起说笑着进了一间雅座,林由云觉得反正也找不到丈夫了,不如去这附近的麻辣串店,狠狠的吃上一顿。
她刚一进店,就拉长了脸。林寻勇正和一个中等个子,清秀文静的女子,并肩站在一起,俩人有说有笑,看神情就很亲密。林由云的胸腔里满满的都是酸意。
林寻勇看见她,先是一愣,然后就笑着走过来,问,老婆,你怎么来了,我还有件事情和你好好说。
林由云不高兴的说,逛街累了来这里吃口饭,有啥事?
林寻勇说,我们几个同学,一起合股,把这家快餐店包下来了。
林由云瞪大了眼睛,看着丈夫,等着下文。
林寻勇说,这间大排档十来个档口,都是经营快餐,这里周围全是商场,每天来吃饭的人很多。老板有事要回老家,正好和刘文婉是亲戚,就以本钱,把这家店转给她,她对餐饮不熟悉,又缺乏资金,就叫上我和另外一个同学,一起合作,大家共同入股份,这里接手过来就能营业。
林由云还是不说话,只是看着那个女人。
林寻勇心情很好,笑着说,我不是和你说过吧?过日子,就得节省,把钱用在刀刃上。结婚六年,你老说我抠,抠了六年,省了几万,就做了本钱。
林由云看到刚才和林寻勇说笑的女人正走过来,心里顿时沉甸甸的。
女人笑着说,你就是林由云吧?总听林寻勇提到你,口气满是自豪,现在一看,林寻勇果真是有自豪的资本。
这句话就像****,让周身的每个毛孔畅流,林由云的恼怒一下子烟消云散,笑着说,这个林寻勇,就会瞎说。
女人伸手过来,我叫刘文婉。
林由云和她握了握手,暗里把自己和她的长相比较了一下,心里很是放心。又看看四下的环境,笑呵呵的说,这家店经营好了,很不错的。
五
林由云和林寻勇和好了。她打电话告诉姐姐这个消息,又把刘文婉请回家做客。她围上围裙,洗净双手,进了厨房,叮当的开始炒菜。
刘文婉得意的对林寻勇一眨眼,林寻勇小声说,真的谢谢你,要不,我这个母夜叉还不知道给我多少气受,不过,我也担心,万一这招不灵,真离婚怎么办?
刘文婉手里捧着林由云给她特意沏的花草茶,目光在屋子里到处打量,慢慢地,轻声的说,不会的,因为,你们彼此在乎对方。
林由云在厨房里喊,林寻勇,过来给帮个忙。
林寻勇屁颠颠的就去了。刘文婉不由笑了一下,但很快,心里就又弥漫了一层冰水般的感觉。这个小家,还是温暖的,可是,晚上自己回家,那偌大的屋子,就一个人住,孤零零的,就算装修的在怎样华美,还是冰冷缺少人气。
林由云的目光停留在客厅电视背景墙上的一副画上,是林由云将她和林寻勇俩人平时的生活照,剪下人物,拼贴在一幅蓝天白云的画面上,就好像是俩人拉着手,在天空飞翔的感觉,其实,林由云这个女人,不简单。
刘文婉这样想着,就听林寻勇喊道,吃饭了。
小小的厨房和客厅是通着的,中间放了张餐桌,铺着鲜红的桌布,边上是翠绿的餐巾,红和绿搭配,看上去不觉得俗气,反倒有种趣味。
桌子正中是一个大海碗,满满的都是清水,里头漂着绿色的树叶,中间是一捧草。林寻勇看刘文婉认真看着,就笑说,林由云不爱插花,说花谢得快,就养了些草,又有树叶点缀。她这个人和别人不一样呢。
刘文婉笑了一笑,没有说话,饭菜都上桌,香喷喷的,林由云打开一瓶果酒,笑着说,这酒是我嫂子家的人,从她老家给邮来的,很好喝,也是补品。
刘文婉轻轻饮了一小口,只觉的入口清甜回味,林由云的分量在她的心里越来越重了。再看林寻勇,满面红光。
刘文婉想起,同学聚会后,他俩又单独聚了一次,林寻勇大吐苦水,说妻子刁横,几乎不让自己说话,自己嘴笨,也说不过她,想想真是窝囊。
刘文婉很是同情,她从前是个地道的贤妻良母,于是和声细气的劝说了一番,又给林寻勇出了个主意,刺激林由云,逼迫她改正自己。
林寻勇假装有外心,回家和林由云冷战,林由云果然激怒,和林寻勇大吵,吵着吵着,林寻勇提出离婚,这可让林由云如中利器,很是难过,果然不再吵闹,而是冷静下来。
经过多少天的思索,林由云也想的清楚了。尤其知道林寻勇其实真的没有什么,又和同学合伙开饭馆,虽然还是不放心,但,刘文婉大大方方的把自己的男朋友介绍过来,是个温文尔雅的中年人,应该是个单位的头头脑脑一类,但人家不说,林由云当然也不问。那人待了一会儿,说还有事就走了,但看着刘文婉的眼神,还是很温暖的。林由云看在眼里,一下子就放了心。于是,她热情的邀约刘文婉和林寻勇的另一个同学回家吃饭。那个同学有事没有去,于是刘文婉就跟了回来。
此刻饭桌上,林由云言笑爽朗,林寻勇听她叫自己做事的时候,也不再大呼小叫,用语也不再出口成脏,林寻勇的心里很是满意,决定,要好好回报刘文婉。
吃过饭,又坐了会儿,刘文婉告辞,俩口子挽留了一会儿,刘文婉一定要走,林由云就一再说,那你慢走,有空再来聊。
刘文婉看着她和林寻勇亲密的神情,忍不住心里一酸。打了车回到家,摁开开关,屋里一片通明。她抬脚甩掉鞋子,光脚走在地毯上,把包包扔在在沙发上,进了宽敞精美的大卧室,倒在床上就睡。
忽然手机响了,一看来电,居然是林寻勇,一接听,他在电话里焦急的说,文婉,你是不是有个哥哥在市中心医院心脑血管科做主任呢?
刘文婉一紧张,睡意全消了,赶紧说,是啊,怎么了?
林寻勇大力叹息一声,说,我老丈人突然昏倒,我丈母就打120把他送到市医院,我想请你哥哥照顾一下,不是少收钱,就是找个好的大夫做管床大夫,平时多给用用心,用些合适的药。
刘文婉一口答应,说赶紧给哥哥打电话。林寻勇这才放下心道过谢就挂了手机。
林由云此刻,就像没有了主心骨,一派惶急。她坐在父亲的病床边,看着父亲昏迷不醒的样子,一个劲儿的问,妈,好好地,爸怎么就犯病了?
胡大妈此刻双眼红肿,说,不知道,你爸正在沙发上坐着看电视,起身说上厕所,一下子就倒在地上了。
我姐和我哥咋还没来?林由云又问。
胡大妈说,打过电话了,你姐不知道咋跑外地去了,说明天一早回来,你哥不知道为啥,现在还不来。
正说着话,病房门被推开,有道俩口子一起进来,有道先俯身看看父亲,又问母亲,我爸这病到底咋回事?大夫咋说?
胡大妈叹着气,说,一会儿有个刘大夫过来好好给看一下,是这里最好的大夫,二半夜的,给人家打电话叫过来的。
有道媳妇说,半夜?谁给叫来的?挺大个面子。
林由云抢着话儿说,是林寻勇认识的人。
有道浑不在意这些话,低下头只是看着父亲,又抬脸在母亲和妹妹的脸上挨个看了一遍,林由云并未在意,只是担心着父亲的病况。有道问,姐没来?
胡大妈的目光就要刺进儿子的肉里,说,你和我出来。
母子俩站到走廊,胡大妈尽力压低声音,生气的说,你刚才啥意思?
有道直截了当,说,妈,你也知道,我家困难,我爸这一住院,又得不少花钱。我是拿不出多少来。
胡大妈没有说话,沉默一阵子,问,那你要是腾出功夫陪你爸呢?
有道双手一摊,说,妈,你也知道,我俩都得上班,中午还得给小玲做饭,哪有时间?
胡大妈气哼哼的说,你意思就是说,让你姐和你妹,又拿钱又陪床?
有道说,都说女儿是父母的小棉袄。
胡大妈气的对他脸上就是呸了一口,说,都是子女,你就啥也不管?
有道低下头,说,我有空还来看我爸吗。
胡大妈说,你个王八犊子。
说完再不看儿子一眼,而是进了病房,说,林由云,以后你得来给你爸陪床。
林由云忙说,当然。
林寻勇在一边看着有道,又拿眼睛看着岳母。果然,胡大妈又说,你爸这次的住院费,我们老俩口。
话还未完,林由云抢着说,妈,你放心,有我和姐姐。
病房平静下来。过了会儿,有道媳妇慢慢说,也不能让林由云和大姐出钱又出力,我白天来看一上午,晚上来给送饭。爸的医药费,我和有道,也没钱,就出俩千先。
胡大妈没有说话,但脸上明显的流露出些许轻松的神色。有道感激的看着媳妇,对她一点头,媳妇也不看他。
林寻勇一付若有所思的样子。时间静静的流淌,病房门又被推开,进来一个中等身材,肤色黝黑的男子,寸头,宽宽的方脸,戴付黑框眼镜,脸上的神色很和善,跟在后面的护士介绍,这是我们科的专家,刘志敏大夫。
一家人都很高兴,都站起身,赶着说了一火车的好话,刘志敏大夫客气的回应了几句,就马上开始问诊。问了胡大妈一大堆问题,又拿血压仪给胡大伯测了个血压,然后翻开胡大伯的眼皮看看眼底,想了想,说,问题不大,一会儿做个心电图。
有道忙问,是去哪里做?
刘大夫说,推机器过来。来,哪个过来一下。
林由云要出去,林寻勇拉了她的衣服一下,胡大妈就跟了出去。
不大会儿,胡大妈就回来,说,你爸以后得注意了,不能激动,不能剧烈运动,刘大夫就是不简单。
有道忙问,就是说,花不了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