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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的,学校周边流通的闲置住房大部分已经被我们垄断了,许多业主不知在哪儿看到我们的电话,还经常给我们洽谈一些业务。比如房屋的托管,房屋的租赁,房屋的出售,甚至有时他们会来我们这找家教或者找学生兼职,我们不管他们要找什么,反正我们只管赚钱,只要有愿打的有愿挨的,我们就会和他们成交,这也不算是赚不义之财,只是商机无限而已。
罗可可和文彪从上次来过我们的中介所以后,再也没有来过,校报上也没有见到我们中介所的任何新闻。也许是他们良心发现,也许是他们蓄势待发,也许是他们哪一天吃多了,然后肚子坏掉了,后来住院住了两个月,再也没出现。反正他们没有出现让我略微有些不安,因为每当罗可可长时间无所行动时,就会有大事发生。
在这平凡的日子中,我一直在等待四个人的电话。我几乎每日每夜都会忽然在某个时刻想起这四个人,两个是生我养我的父母,一个是关照我培养了我的干爹,还有一个是陪了我这么多年的佴妍。
我的父母可能是习惯了我不在身边,而且我也不跟家里要钱,再说我有特殊事情也一定会给家里打电话,所以家里也不给我打电话。而我却因为佴妍的消失,也很少给家里打电话,怕在父母面前露出了马脚,所以造成了我和家里不通电话的局面。
干爹那边也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了,我想过很多的可能性,但是总觉得干爹不会无缘无故就不和我联系了,而且还是这么久,所以我想抽时间探望他老人家一下。佴妍那边完全就是杳无音信,不仅收不到她的电话,就连学生处那也找不到她的行踪,学生处在这段时间找过我两次,问我知不知道佴妍在哪,我说知道,在广市,然后随便编了一个假地址,声称我和佴妍经常联系,只有这样学生处才不会一直追究这件事,不然佴妍不仅要被开除,估计学校都会报警。
往往都说,圈子大了不好,忙不过来;圈子小了也不好,生活不够劲儿。可我现在的情况有些微妙,圈子是不小,但是圈子里没有人,人都是行踪不定。有时候觉得圈子里到处都是人,有时候又觉得很寂寞,我倒是发现我的圈子像一个轮胎,偶尔没气,偶尔气多,偶尔撒慢气,偶尔泄气,偶尔还爆胎。就是这瞬息万变的圈子,让我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郝馨知道我生活不是很顺心,打电话让我去找了她两次,第一次问了我一下我最近都在忙什么,第二次找我,给了我两张写满人名和电话的稿纸,我说这是干嘛,她说这些差不多都是需要房子的同学。我问她这些名字和电话都是从哪里来的。郝馨笑了笑,说管不着。
我猜测郝馨是找其它的导员帮忙了,不然不会找到这么多需要房子的同学信息,何况这里面的大部分学生我都不认识。哎,这个曾经可以让我找到灵感的女人,着实帮了我不少的忙。不过她曾经给我带来的麻烦到现在还没有解决,那就是——佴妍走了。
中介那边本来是生意好做了,但是麻烦也来了。本来是我和流璧每天忙的不可开交,现在变成了柒潮每天忙的焦头烂额了。
柒潮抗议似的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不找个帮手不行了。”
我说:“是秘书么?”
“嗯。”
“要女秘书吗?”我戏谑的问。
“你看着办吧。”柒潮又把枪头丢向了我。
我哈哈大笑,说:“你定力不是很好,我会尽力给你找个脱俗的丑女。”
“那你还是给我找个脱俗的帅哥吧!”
“帅哥也感兴趣么?”
“总比丑女强多了,两害相权取其轻。”
“呵呵,我想想,过几天再给你安排。”
我是思来想去,也不知道找谁来帮忙。要是在校外找一个,那工资预算就高啦,而且也觉得有悖于情理。虽然我们的大学不是什么名牌大学,但是雇一个学生来房屋中介帮忙那肯定是游刃有余。不过要是在校内找一个人来帮忙,我个人又怕找到的人不称职,把中介内部的一些事情传播于众,那我们可就惨了。尽管一个小小的中介没有什么可揭露的黑暗,但是一旦被大家知道核心资料,中介可就没有办法开下去了。毕竟我们自己有许多的经营手段是违法的。
这点小问题倒是让我头疼了几天,后来忽然让我想起了一个人:子嫣。
子嫣是我以前的一个帮手。当时我干爹把网吧留给了我以后,网吧里有好几个和我一样的打工学生都辞职了,他们并不是为了别的,就是觉得本来以前和我一样都是打工的,为什么我就当上了老板,他们还仍然是员工。当然,其实我也是莫名其妙的就当成了老板。后来,我又重新找了一批人来帮忙,其中就有子嫣一个。子嫣这个女孩平时话不多,虽然有点胆小文弱,但是非常的聪明伶俐。只是后来我的网吧被砸了,曾经帮我的人也都离开了。虽然和他们不经常见面,但是偶尔还是会发个消息问候一下的。
我给子嫣打了个电话,电话通了,她好像连彩铃都没有变,没想到她还是个怀旧的人。
“是子嫣吗?我是莫默。”
“我知道是你,莫默。呵呵,怎么忽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哪里有忽然想起,是一直都没有忘记好不好?”我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觉得很不好意思。
“嗯,有什么事么?好久没看到你了。听说你开了房屋中介,我吃饭的时候经常路过你那,有一次进去想看看你,发现你不在那。你怎么又忽然出现了呢?而且还开了个房屋中介?”
“生活不如意,找点事做。呵呵。”
“哦,这样啊。自从咱家网吧不干了,我一直在校外的一个烧烤店打工助学,现在大三了,我又需要考很多的专业证书,所以我最近半年就一直在补课。”
听到子嫣说“咱家网吧”,我的心里忽然一暖,瞬间胸膛塞满了我对那个网吧的回忆。
“生活怎么样?还缺钱么?”我好像是情不自禁的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不缺……还好吧……呵呵。我很容易满足,物质上我不需要太多。”
“来帮我吧,我需要人手,想来想去还是你最合适。”我总觉得这话我说的特别费劲,“当然,如果你觉得很难为情,就算了,我就找别人。”
“也好啊,我去帮你几天,等期末考试了,我就不帮了。”子嫣的回答倒是很干脆。
“好!哈哈!就这么定了,晚上出来吃饭,介绍几个朋友你认识。”我心里悬的那块石头一下子落了下去,瞬间全身都非常舒服。
整个一下午,我的心都被子嫣的一句“咱家网吧”温暖着。我想起了我在那个网吧那些苦涩而又美好的往事,就像别人回忆起了自己橄榄般的初恋。
柒潮说:“莫默,现在挣这点钱,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感觉和前几个月比起来你开心了很多。”
“是吗?我不觉得。”我只是因为今天的事开心而已。
“看你今天这一下午兴高采烈的样子,不太正常。”
“别问那么多,晚上一起去吃饭,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们。”我也学会了神秘。
流璧本来和客户通电话,听说我这有好消息,马上把电话给挂了,说:“你个熊样,有事就说呗,还要等晚上,想被我和柒潮欺负了吧?
“说晚上就晚上,赶紧好好工作去吧。晚上我会给你们两个一个大大的惊喜。”
“什么惊喜?难道你买彩票中了五百万,然后准备晚上把中介给拆了?”流璧曾经有一次累坏了,就说要拆房屋中介。
“难道你又恋爱了?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每次看到漂亮的女孩子,都会有这副表情。”柒潮这家伙竟然这样赤裸裸的揭穿我。
我才懒得和他们多说,这两个家伙,不知道关系怎么变得这么瓷实,每次我做了点不符合他们胃口的事情,他俩都会合伙的鄙视我,一唱一和。亏我还是一个文人,而对他们两个我也是束手无策。
这一下午,是真******难熬,流璧被客户折腾烦了,就来折腾我,没事就来问晚上到底有啥事。柒潮的嘴里就一直说着“恋爱的男人最幸福”。可是我也没恋爱,都失恋好久了,这都什么和什么呀!最后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我决然的站起来,说:“你们忙,我有空再来看你们。”
为了这张面子,晚上我在一个不错的饭店定了包房,唯一有缺憾的就是我的车已经卖了,一行人打的去饭店并不是那么气派。
我在校门口等子嫣,子嫣穿的很漂亮,脸上画了一点点淡妆,嘴巴上涂的淡粉色唇彩,借着路灯光反射出一轮皎洁的弯月。她看见我在招手,便眉开眼笑的朝我走来,一身浅海沙色的蝴蝶裙大大方方的着在她身上,好漂亮的一个姑娘,以前有佴妍在身边的时候,我都没有这么认真的观察过一个姑娘,看见她走来,我甚至有一点短暂的失神。
子嫣走到我面前,一只手掩着嘴巴的笑意,一只手指着我说:“哈,好久不见,莫默你看起来衰了哦?”
我不可置否的挠了挠头,笑着说:“我们先走吧,我的两个朋友随后就到。”
子嫣点了点头,没有什么疑问,跟我上了出租车。
其实我和子嫣约好的时间是晚上六点,地点是学校门口。我和流璧与柒潮约定的时间是六点半饭店门口。目的是我要和子嫣先到,等那两个家伙到的时候再让子嫣给他们个惊喜。
结果呢,本来坐的士十分钟就可以到的饭店但是路上正好塞车,出租车挤了半天才挤到了饭店,等我和子嫣到了的时候,流璧和柒潮都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了。
我和子嫣先后进了包间。进去以后,子嫣看见了柒潮和流璧,然后浅浅一笑:“你们好,我叫子嫣。”
流璧干净利落的站了起来,伸出一只手,说:“你好,我叫业流璧,他叫花柒潮。”
子嫣递出一只手,流璧的大手瞬间包住了子嫣的小手,貌似用力的握了两下。子嫣的脸刷的红了起来。柒潮看到了惊艳的子嫣倒是一副很享受的样子,但见流璧上去就这么失礼,一口没咽下去的茶,“噗”的一下全喷了出来,我使劲儿憋了几下,但还是笑出了声,这两个家伙,丢死人了。
“看见美女就魂不守舍,他们两个就这样。”我边笑边说。
柒潮咳嗽了一阵,然后停了下来,说:“莫默,还是我猜得准。”
我和子嫣坐了下来,子嫣知道学校的男生个个色迷迷,但是就是没见过流璧这么失礼的。我看见子嫣偷偷的在桌子下面揉着自己的手,估计刚才是被流璧这厮给握疼了。
“什么你猜得准?你猜什么了?”我没明白他的话有什么玄机。
“没想到你要给我们两个的惊喜就是让我们看你刚找的女朋友啊。”流璧撇了撇嘴。
“莫默是越来越猥琐了,有新女朋友了直接告诉我们就可以了,还非要搞神秘。”柒潮这话是说给子嫣听的。
“就是。”流璧听柒潮这么说我,他也开始变的起哄,“子嫣,莫默这家伙诡计多端,思维诡异,你可得好好看着他,没准哪天你就被他卖了,卖到外国当苦力。”
“而且,莫默这人好逸懒做,每天把我扔在我们中介所,然后自己到处逍遥自在,而且还趁机和你成为伉俪。”柒潮捉住机会开始整词。
“这点没错,我也是深受其害啊。他不仅好逸懒做,而且抽烟喝酒说脏话,我简直是受不了,毕竟我们是大学生,应该注意素质的嘛。”流璧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话匣子了。
子嫣睁着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眼睛,在那一言不发。我也倒想看看这两个家伙,最后要把我说成什么。
“其实,这些也不算什么,我们都是一个寝室的兄弟,偶尔忍让一下也很正常,但是有时候,我也忍无可忍,我一生气就想一天不回寝室,眼不见心不烦。”柒潮说。
奶奶的,这么说柒潮以前白天不见人影,原来是不想看见我!
“也就是没办法,我以前受不了的时候就会上网玩游戏,我杀人,我杀人,我杀人。”流璧说。
欺人太甚!他本来就爱玩游戏,还把这算到我的头上来了。
子嫣无辜的看了看我,她算是被这两个家伙搞糊涂了,她说:“既然你们那么讨厌莫默,那还来吃饭干吗?”
流璧和柒潮一阵错愕,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反正莫默他花心的不得了,整个寝室全被他贴满了美女的海报。”流璧又把话题转移到我的头上来了。
“莫默不花心啊,他不是对那个佴妍很好吗?虽然有一次他和他的导员传点绯闻,但是我是了解莫默的,他很专情吧。”子嫣竟然为我申辩。
“总之,你是不能做他女朋友啦!”柒潮急了,“他已经和佴妍私定终身了,你现在要是和他交往,你肯定死的很惨!”
我晕,我总算是明白柒潮和流璧的意思了,他们两个还是希望我不要放弃佴妍,他们以为子嫣是我的新女朋友,所以就百般阻挠,这两个白痴,我又没有说子嫣是我的女朋友,真过分。
当然,子嫣也被柒潮后面的话镇住了。
“那,那……谁说我是莫默的女朋友啦?”子嫣说完看了看我。
“我靠,柒潮,你不是天天吵着要帮手吗?这就是我找来的帮手啊,你怎么会认为她是我女朋友呢?子嫣那么漂亮,我哪配得上啊。你们两个瞎说啥啊,还把我说的那么坏,以后子嫣可不敢靠近我了,呵呵。”我心里暗暗的想,这两个家伙怎么忽然变得这么蠢。
“不是你的女朋友你不早说,呀,看来机会还是有的。那个……子嫣同学是吧?以后在工作上面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我,我为人很随和,很会容忍别人,而且工作任劳任怨,我相信你肯定会喜欢我这种类型的。”流璧不知何时如此厚颜。
“又来了。”柒潮不屑的白了流璧一眼。
子嫣掩嘴一笑,也不介意我们这群挂着羊头卖狗肉的“坏学生”在这胡扯。
“流璧,不瞒你说,子嫣的来到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因为柒潮需要帮手,但你不需要,所以说,你是万幸中的不幸。你只能每日完成你份内的工作就可以了。对于党的安排,你可以提出抗议,但是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党已经决定你的抗议无效。而且,党鉴于你前不久为爱迷失了自我,所以党再决定你半年之内不许谈情说爱,若有违犯党的纪律,家法处置。”我义正言辞的说。
“我抗议!我抗议!我也要个漂亮的女帮手!”流璧听到我的宣布,险些发疯。
晚餐一直在以子嫣为中心进行着,子嫣也颇不计较的和我们渐渐的相处,当然,我除外,以前我对我下面这些人还是不错的,子嫣应该很了解我。只是流璧心里倒不是很平衡,一晚上在那喋喋不休的说着自己的不满,偶尔还会说他那一万零一次的光辉历史。我觉得这些已经变成了一种自然现象,谁也阻止不了。柒潮说流璧绝对就是那种好了疤痕忘记疼的那种人,我倒是有那么一点赞同柒潮的想法,因为我觉得流璧不止是好了疤痕忘了疼,他根本就是好了疤痕忘了自己是谁那种人。